章十二 小狗神獸
這回到水面卻比下潛快了許多，只用了一柱香時間。隨著「嘩啦」一聲水響，莫離一下子竄出水面三丈多高。剛欲歡呼一聲，一個青色身影瞬間將自己抱住，莫離一驚，剛欲掙扎，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哽咽的道：「離兒，離兒，你這是去哪了，嚇壞師傅了，你若要是丟了，你讓師傅如何有臉活下去，即是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見你爹爹和娘親啊。」身子竟然隱隱的顫抖著。
洶湧的溫暖如潮水般轉眼便佔據了莫離的心。抬起頭，伸出手，輕輕的替來人擦去臉上的淚水，莫離忍不住流下淚來：自己並不孤單，還有一個愛自己的師傅，是這般的關心愛護著自己。喃喃道：「師傅，您別哭了，離兒去池底尋劍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來人稍稍放下心來，沉聲道。
屋內，莫離換上了乾淨衣裳。仔細的查看了他的身體，凌天南不禁滿臉疑惑的看了看他一眼，想說什麼卻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莫離見狀，回想起爹爹的話來：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只可以相信自己的師傅。忙道：「離兒去那池底找劍，卻現了一顆黑白相間的珠子，卻被他給跑了，然後就………….」一席話，莫離把自己在池底的遭遇娓娓道來。
凌天南根本不在意什麼珠子不珠子的，他只要莫離平安無事就放心了。如今他更能把自己的遭遇毫無戒備的告訴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麼多年的愧疚，良心的自責，稍微有些安慰，有何能比這更珍貴。對他而言感謝那珠子還來不及，莫離有這奇遇更是意外之喜了。
思及此，喜悅無比的凌天南不禁眼光有些迷離，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摩莫離的腦袋，忽然反映過來什麼，手便有些落不下去。但是出乎他意料的竟是莫離主動的把腦袋給湊了過來，在自己的手上蹭蹭。凌天南的心彷彿被一種莫名的感受給包圍了，滿是溫暖。一把把莫離摟在了懷裡。
無法言語的喜悅，讓凌天南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嘴裡一個勁的喊著：「離兒，離兒……」而此時的莫離卻被一種久違的溫暖和親切給籠罩著，淚水早已打濕了凌天南的衣襟。深深的感動讓他回味了那早已遠去的親人般關懷。彷彿是在做夢一般，這些只有那一次次的夢境里才會有，如今卻這般的真實。
良久，師徒兩就這般相擁而泣，兩人的淚水滴落於地，卻是那般的愉悅。莫離掙脫出凌天南的懷抱，一種失落之情同時在兩人心中升起。卻聽得莫離說道：「師傅，離兒讓您擔心了，您現在能帶離兒去見見爹爹和娘親嗎？離兒有話要跟他們說。」凌天南不知他要幹什麼，卻不多話，直接抱起莫離，踏起飛劍直朝煙雨峰而去。
兩人落到湖畔，凌天南放下懷中的莫離，只見他一下子奔到墳前，先是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隨後竟然取出紫玉蕭。一曲《相思》再次飄蕩而出。圍繞在這後山，裊裊而升，不斷向四處流去，還是那樣無盡的思念，哀傷與孤單。
凌天南只覺得身邊忽然多了個人，他知道那是誰，但是誰也沒有做聲，只是一起默默的看著莫離。
一曲終了，莫離收回玉蕭，對著兩座墳又是三個響頭磕下去。隨後卻朗聲道：「爹爹，娘親，離兒日後再也不會如此愁苦的吹這曲子了，離兒這是最後一次吹給爹爹和娘親聽，以後離兒把爹爹和娘親都裝在心裡，再也不會如此了。」頓了頓，哽咽著繼續道：「爹爹，娘親，你們可想離兒嗎？離兒好想你們啊，離兒好想爹爹還能撫摩著離兒的頭，離兒好想爹爹還能用鬍子拉渣的嘴再親親離兒的臉，離兒好想晚上還能摟著爹爹的胳膊睡覺，可是都沒有了。爹爹，娘親，再讓離兒長不大一回吧，離兒真的是太想你們了。」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深吸了口氣才接著說道：「爹爹，娘親，離兒還有人疼，還有人愛，雖然不再是你們了，雖然離兒好想好想你們。但是離兒現在知道自己不會再孤單了。離兒會好好練功，做個頂天立地的真男兒，爹爹，娘親，你們聽到離兒的話了嗎？你們聽到離兒的話了嗎？」
良久再也沒有言語，只有那隱隱顫抖的身影，只有那悲傷的啜泣聲。凌天南早已被淚水淹沒，轉頭看了看身邊之人，那梨花帶雨的臉龐，是那樣的熟悉，是那樣的讓自己心疼。那份心情卻是和自己一般無二。卻又聽得莫離嗚咽之聲竟然帶著呵呵笑聲道：「爹爹，您不愛離兒哭，離兒以後再也不哭了，離兒要向您說的一樣，快快樂樂的活著。不做那小女兒姿態。爹爹，你看見了嗎？離兒現在就在笑。」說罷，「砰砰砰………」的連磕了九個響頭，猶如誓言一般說道：「爹爹，娘親，離兒以後再來看你們。離兒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你們在天上別挂念離兒了，離兒知道自己該好好活著，離兒走了。」
起身走到凌天南面前面前，莫離抬頭道：「師傅，好了，咱們回去吧。」話剛落，卻不料邊上的楚歌謠一把將他摟在了懷裡，哽咽道：「離兒乖，以後有六師叔疼你，比你爹爹還疼你愛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離兒。」
突如其來的溫情，讓莫離甚是感動，他覺得這個懷抱有母親般的溫暖，讓自己整個人都覺得暖洋洋的，良久楚歌謠才鬆開莫離道：「一起去我那坐坐吧。」
凌天南看了莫離一眼，點頭道：「好吧，離兒，咱們去你六師叔那喝杯茶去。」說完伸手牽起莫離便隨楚歌謠而去。只見莫離回頭深深的望了那青松旁的兩座墳墓后，毅然轉頭隨著兩人離去。
一路上，莫離看的眼花繚亂，煙雨峰的數百弟子個個猶如仙子一般的上下飛舞，煞是好看。莫離覺得自己是到了女兒國了。直到楚歌謠帶著三人進了一個內院，才見不到那許許多多的仙子般弟子。待得在一亭台內坐下，莫離才回過神來，驚嘆道：「六師叔這好多仙子師姐，呵呵。」
楚歌謠呵呵一笑道：「離兒若是喜歡看，以後便住六師叔這了。」凌天南先是聽得莫離開口，欣喜無比：離兒變得開朗了許多，願意說話了。但當聽得楚歌謠的話后大急道：「這可不行，離兒是我徒弟，該跟著我，我好照顧他。」話語明顯軟弱無力。
楚歌謠鳳眼一瞪道：「你沒權利決定，由離兒自己說了算。」話閉便是帶著詢問的看著莫離。
這樣的幸福還真不好消瘦，莫離眼珠子一轉道：「我還是跟著師傅吧，日後等我會御劍了，就常來看六師叔。」
神色明顯的有著一絲失落，楚歌謠卻依然一笑道：「好好，可要會御劍還得學到玄天心法第三層呢。」話剛落，突然驚愕的「咦」了一聲，滿是疑問的看了一眼莫離，隨後便緊緊盯著凌天南來。隨即道：「離兒八天前只在第一層前期，現在都到第二層中期了，怎麼回事，離兒的事我們都清楚的很。」
「這，這…」凌天南顯然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卻不料莫離竟然介面，一下子把自己在那池底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最後自己吃驚的說了句：「啊，都八天了，難怪我這麼的餓。」隨後便是肚子「咕咕」直叫喚。
聽完莫離的話，楚歌謠大是吃驚，黑白相間的珠子那是以後的事，趕緊手一探，抓住莫離的手，真氣一出，在他身上一圈遊走，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氣道：「很好，離兒沒事我就放心了，要是他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凌天南。
凌天南卻是很受用般的嘿嘿一笑道：「你趕緊讓拿點吃的給離兒填填肚子吧。我回去取樣東西便回來。」說完閃身便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看著凌天南去的遠了，楚歌謠輕哼一聲道：「多大的人了，還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隨後轉頭看著莫離道：「離兒，你在這等著，師叔這就去給你拿好吃的。」話音還在耳邊繚繞，人卻眨眼不見了。
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很幸福，自己並不孤單。這是莫離目前唯一的想法。正自神遊間，「刷刷」兩道身影同時在亭台內出現，卻是凌天南兩人同時回來了。只見凌天南懷裡抱著一隻毛茸茸的白色小狗，雖只有半尺來長，但卻生著肥肥的身子，大大的腦袋，短短一簇的尾巴，正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到處亂瞄。
凌天南哈哈一笑，隨手把那小狗遞給了莫離。說道：「離兒，這是師傅這幾天帶著你幾個師兄去冰源尋來的，師傅怕你一個人孤單，把他抓來給你做伴。」
「什麼，師兄，你竟然跑去了冰源。」楚歌謠一臉的驚恐說道。
莫離抱著小狗，本來還是滿臉的歡喜，但見得楚歌謠的表情后，立時覺得她所說的冰源絕非尋常之地。正想間，卻聽凌天南道：「我不是好好的么，呵呵，只要離兒開心了，就是那骷髏森林要去我也不眨下眼。」
「就你能，你一個人就這麼跑去，萬一出什麼事，連個知道的人都沒有，你怎麼不想想我們呢？你都多大的人了。」楚歌謠既擔心又生氣的數落著。
凌天南只覺得心裡舒服無比，師妹原來是這般的關心在乎自己，嘿嘿一笑，便再不言語。莫離忽然插口道：「師傅，離兒不要那些東西，離兒只要有師傅在身邊，離兒就很高興了。如果沒有了師傅，離兒又會回到從前了。」說著雙眼又開始泛紅。
伸手撫摩起莫離的腦袋，凌天南和藹的笑笑，說道：「離兒，師傅知道了，你說的是，以後師傅不去那些地方了，好好的陪著離兒，哈哈。」凌天南很是喜歡現在陪著莫離的這種溫馨感覺。
聽得師傅如是說，莫離放下心來，開始低頭逗弄起小狗來，輕聲道：「師傅，這小狗怎麼這麼胖呀？」
「小狗，」楚歌謠一聲驚呼，隨即呵呵嬌笑不已，連忙道：「離兒，這可是神獸雪麒麟，只是還太小而已，稍微大點，你師傅哪能給你抓來，咯咯，估計得被他給抓走了。」
凌天南一陣臉紅，卻也不辯駁道：「這雪麒麟，估計也就咱們玄天宗內還有人識得了，也多虧了那本百獸圖譜，呵呵，不然我哪放心抓這麼個玩意給離兒呢，不是給他添麻煩么。」
「恩，這倒是，這些古神獸，都是傳聞中的事物了，沒想到師兄竟然能抓到只幼年雪麒麟呢。」楚歌謠顯然是想知道他是如何找到的。
「呵呵，我本打算去雪源外圍隨便抓只什麼小動物給離兒的，卻不料碰到了它，都是機緣巧合罷了。」凌天南也頗為感慨的說道。
點了點頭，楚歌謠忙催促道：「離兒，別光顧著玩，趕緊吃東西，別餓壞了。」
自見到這雪麒麟后，莫離早把吃這一事給拋到九霄雲外了，現在經楚歌謠一提，頓感餓意無邊，趕緊拿起一塊糕點往嘴裡塞，邊吃邊嘟囔：「好吃，真好吃。」
正吃的興起，卻見那雪麒麟眨巴著大眼，口水直流的盯著自己，莫離趕緊拿起一塊糕點喂到他嘴邊，只見這雪麒麟短短的鼻樑卻能張著一隻大嘴，一口便把糕點吞進了嘴裡，胡亂嚼了幾口便吞下肚去，隨後依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莫離。
「哈哈，你哪是什麼神獸呀，就是一頭豬嘛。」莫離呵呵直樂道：「從今以後，我就給你取名叫小豬了。」只聽得那雪麒麟嗚嗚直叫，顯然對這名字很是不滿，但隨後的嗚聲卻被糕點給塞回了肚裡。
凌天南兩人看著莫離逗弄著雪麒麟，只是面帶笑容的看，都不出聲打擾，忽聽天頂峰傳來「叮叮叮.」的醒鍾之聲，楚歌謠忙說道：「掌門師兄召喚我們呢，卻不知為了何事？」
「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吧。」說完轉頭對莫離道：「離兒，你先在這呆著，師傅和你師叔去去就回，等師傅來接你。」
見莫離頭也不抬的隨口「恩恩」幾聲后，便又一門心思沉到和雪麒麟**之中去了。兩人相視一笑后便踏劍而去，眨眼便消失在了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