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慶功宴上龍吉安遲到了五分鐘，大家紛紛向他敬酒，他屁股還沒坐下，就已經喝了兩大杯。
「副總，董事長有事要晚點到，他交代您務必代他向各級主管敬酒致意。」高毓芬又替他斟滿了酒。
「是啊，副總，談成這個案子，龍氏的股票肯定又大漲，來來來!乾杯!」曾家豪也在一旁鼓吹著。
龍吉安勉為其難又喝了一杯。
平日滴酒不沾的他，私底下有個封號叫「龍三杯」。因為他酒量奇差，超過三杯就倒，所以無論是什麼樣的場合，他都不會允許自己喝超過三杯酒。
也因此，公司員工在私底下給他封上了這個外號，不過，從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吉安，來，這杯我敬你。」高毓芬見龍吉安喝了三杯，眼神已有醉意，便大膽地再向他敬酒。
看著眼前搖晃的人影，龍吉安知道自己已不勝酒力。
「不!我不喝了。」他推開酒杯，站起身來。
「副總，今天大家這麼高興，您就再多喝一杯嘛!」旁邊的人也幫忙勸酒。
龍吉安揮揮手。「不行……不喝了。」
「對喔!」高毓芬輕笑一聲，拋出一個威力強大的炸彈。「我忘了我們副總有個外號叫『龍三杯』，呵呵——」
霎時間，全場沸騰喧嘩的人聲忽然安靜下來，只見龍吉安緩緩轉過身來。
「你說什麼?什麼『龍三杯』?」龍吉安使出全身力氣，努力讓自己站穩。
「對啊，這是大家給副總取的封號，因為您喝酒不能喝超過三杯，所以就叫『龍三杯』嘍!嘻嘻，好可愛-的綽號喲!」高毓芬笑盈盈地說著，其實早已冒了一身冷汗。
這激將法如果有效，自然大功告成；不然，後果可就不堪設想。誰知道喝醉的獅子還殘餘多少理智?會不會把她給吃了?
不過說到底，她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被他「吃」了。
「誰說我只能喝三杯!我，我喝給你們看!」
這頭喝醉的獅子果然沒剩下多少智商，一腳就踏進獵人的陷阱。
龍吉安拿起酒杯，猛往嘴裡灌。「誰說……我叫……龍三杯……隔廠
話一說完，整個人便搖搖欲墜，高毓芬立刻上前攙扶著他。
「副總、副總，你還好吧……」她扶著龍吉安坐下來。
「嗯……唔……」龍吉安一頭倒在高毓芬的肩上。
「我看副總喝醉了，我還是先送他去休息吧!不好意思啊……」高毓芬將龍吉安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急忙離席。
「我來幫你吧!」曾家豪起身幫忙，龍吉安的塊頭那麼大，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扛得動?
「這……好吧，那就麻煩你了。」高毓芬勉為其難答應著，因為龍吉安實在是太壯了。
兩人好不容易半扶半扛地，把龍吉安帶進了他辦公室里的小套房。
「好了，曾特助，其他的我來就好了。」高毓芬只想快點把曾家豪支開。
「可是他醉成這樣……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董事長等一下就會到宴會廳去，你還是快回去招呼董事長吧!」
「噢，好吧。」
曾家豪竊笑著，誰不知道美麗動人的高秘書暗戀龍副總已經很久了，哈哈，這回龍吉安可有享不盡的艷福嘍!
唐語綠此時並不在辦公室里，一切都按照龍晟的計劃進行著。
「副總，你先躺下來休息喔……」高毓芬扶著他走到床邊。
「嗯……」醉醺醺的龍吉安連路都走不穩，高毓芬故意假裝一個重心不穩，抱著他一起跌進軟綿綿的彈簧床。
醉得不省人事的龍吉安，如同躺在雲端，懷裡還抱著一個幽香柔軟的身體……
「唔……你是誰……」他半醉半醒，睜不開眼，更分不清懷裡的女人是誰。
高毓芬見他並沒有拒絕的意思，便將自己送入他的懷抱。
「你希望我是誰，我就是誰……」她嬌滴滴地說，這個懷抱她渴望已久。
龍吉安的意識混沌不清，他希望她是誰呢?
呵呵——龍吉安微微地笑了，當然……是他那桀驁不馴的小秘書，那有著一雙明眸大眼、黑亮秀髮的唐語綠。
一想到她，感覺就像春風拂人一樣，好舒服……嗯……真舒服。
「呼——呼——」
高毓芬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是鼾聲嗎?
她坐起身來，看著短短几秒之內便已沉沉入睡的龍吉安，任憑她怎麼推、怎麼喊都叫不醒。
「怎麼辦?」她不能讓計劃失敗，就算龍吉安醉得無法「失身」，她也不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望著眼前躺在白色床單上的俊美男子，高毓芬知道這是她擁有他唯一的機會。回想起龍晟的鼓勵，她準備豁出去了，絕對不能輸!
★★★
稍早時，當龍吉安離開辦公室赴宴后，唐語綠還在桌上對著那隻戒指發獃。
「人家說，送人戒指就是想把那個人套住的意思……可他是什麼意思呢?他說是順便去買的耶!」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戒指套在手上把玩。
「咦，套在無名指剛剛好耶!」
「嘟——」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
「副總辦公室，你好。」
「唐秘書，請你立刻到董事長辦公室一趟。」
「喔，是。」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沒關係，龍吉安說過，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挺她的。
不怕、不怕!她拍拍胸脯給自己壯膽!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語綠敲了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董事長，您找我有什麼事嗎?」語綠走進辦公室后，只是站在門邊，不敢抬頭。
「你過來。」龍晟冷冷地下了命令。這點他和龍吉安還真像。
語綠撇了撇嘴，走近他的辦公桌前。
「咧」一聲，龍晟撕下一張支票，放在桌上。
「拿去吧!我知道你家裡欠銀行一筆錢。」
語綠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有錢人總是什麼事都知道?
「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吧!」她受不了這種詭譎不安的氣氛。
「我派人調查過了，你父親欠了銀行兩百萬，你家人欠醫院五十萬，還有，你母親下個月要動手術，需要一筆費用。」龍晟將支票往前推。「我現在給你兩百萬，應該夠你解決所有的困難。」
語綠睜大了眼，沒想到這麼老套的劇情居然會在她的生活中上演。
「你是不是想說，給我一百萬，然後叫我離開龍吉安，離開龍氏?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反正我窮了二十年，早已經窮習慣了，我唐語綠不是可以那種可以用錢打發的……」
她話還沒說完，龍晟已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放心吧，我不會叫你離開吉安，不過……我也不會讓你進龍家的門。」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懂，他不能接納她，卻容許她和龍吉安在一起?
「你如果要和吉安在一起，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但話必須講在前頭，你永遠不可能成為我龍家的媳婦，因為，龍家的媳婦人選早已經決定了，如果你堅持要和吉安在一起，就必須當他的情婦。」
「情婦?」語綠向後退了一步，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字眼會掛在她身上。
龍家的媳婦已經有了內定人選?
難道龍吉安早已經有女朋友了?為什麼他從來都不告訴她呢?
「不過，這件事絕對要保密，你們的關係更不能讓毓芬知道。」
「毓芬?你是說……高秘書?」語綠的腦子裡好像停了一架轟炸機，不停轟隆隆地響著。
「毓芬的爸爸和我們龍家是世交，雖然這門婚事還沒決定，但兩方家長都已經有了默契，只等吉安的事業穩定后再舉行婚禮。當然，年輕男人總難免三心二意的嘛!」龍晟說得通情達理，不時還偷看著語綠的表情。
「等一下!你是說……吉安的……是高秘書?」語綠簡直無法置信。「不，我不相信，為什麼吉安他沒有告訴過我?」
「唉，你真是個單純的女孩，如果他告訴了你，他還能得到你嗎?」龍晟用安慰的口吻對她說。
「傻女孩，男人都是這樣的!」
龍晟笑笑地說，可是那樣的笑容里，卻彷彿藏著一把銳利的刀子。
「不會的……」語綠不停搖頭，她知道啊!她早知道男人都是這樣的，但是她以為龍吉安不是這種人啊!
他從來不說愛她，是因為他不擅表達，是因為他把感情都放在心裡，這些，她都在他的眼裡讀到了啊!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不是嗎?
「我不相信。」語綠抬起頭直視著他。
龍吉安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要相信他，他說過會當她的靠山的。
「我相信也許吉安是真的愛你，但是你不能不為他的前途著想。」龍晟語重心長地說著。
「前途?」她神志恍惚，聽不懂他的意思。
「吉安的事業現在正在起飛，我目前只把休閑中心交給他管理，未來我還會把龍氏都交給他打理。他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幫助他的伴侶。」
從這番話里，語綠已隱約感到絕望。
「唐小姐，很抱歉，龍家未來女主人的位置不屬於你。」
語綠終究必須面對殘酷的事實。
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墜入情網，對龍吉安必須保持距離，就是因為她太了解王子與凡人的差距。
貧富在人們之間逐起一道高高的圍牆，而那是她無法跨越的。
「我知道了，我走。」語綠心碎地認清現實，轉身離開。
「等一下，我並沒有要趕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都懂。」語綠抬起頭，銳利的眼光直逼龍晟。
她知道龍晟打心裡就不接受她，而她也不希望因為自己影響了龍吉安的未來，趁早分開或許是對兩人都好的決定。
更何況，這份感情總是虛無縹緲，若有似無，她甚至不能肯定龍吉安是真心愛她的。
他給她的，始終只有一個不確定的眼神。
她早該明白，正如同老師上課時教過的：「凡未經語言明確證實者，不能證實其為存在。」尤其是那些若有似無的眼神，是千萬不能相信的。
「這張支票……」龍晟在身後叫住她。
「不用了，我就是因為窮，才會被你羞辱，我死都不會拿你的錢。
話說完，語綠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直到門關上后，龍晟才露出一個深沉的微笑。
唐語綠雖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但若要論心計，她是無論如伺也鬥不過他的。
第一次和她過招，龍晟就已經完全摸清楚她的個性。
別說做人情婦了，憑她一身傲骨，怎麼可能容忍龍吉安有別的女人?就如同他不可能容許這種女人出現在他兒子身邊是一樣的。
現在事實證明，她跟他兒子根本是同一個類型的人，有蠻力沒智力!隨便演齣戲、布個局，就能輕輕鬆鬆地解決。
呵——連兩百萬都不知道要拿，真是有夠笨!
★★★
語綠一路垂著頭走回副總辦公室。
她推開門，發現龍吉安並不在辦公室里，大概是慶功宴還沒結束吧!
她心想，這樣也好，走得乾脆，連最後一面都不必見了。
正當語綠收拾著辦公桌上的物品時，高毓芬竟從龍吉安的私人套房裡走了出來，她穿著白色的絲薄襯衣，淡淡地打了個呵欠。
「咦，唐小姐?」高毓芬看著她，故作驚訝的樣子。
語綠只覺一陣暈眩感襲上胸口，無法開口……
「你這是……」高毓芬明知故問。
「我來收拾東西。」語綠忍不住把心裡的疑問說出口。「高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喔，我和吉安剛才多喝了幾杯，就在房間睡了一下。」
果然……
她視線愈來愈模糊，一定是有什麼佔據了她的眼眶，一定是有什麼擊中了她的心，一種她從來不知道的東西。
「原來，那老頭說的是真的……」她自言自語。
為什麼龍吉安在百般努力進入她的世界后，卻要把她的世界毀滅?
她相信了，她已經完完全全相信龍晟說的話，相信龍吉安對她，只是玩玩而已。
看到語綠蒼白的臉色，高毓芬笑道：「你該不會介意我們就這樣在辦公室里親熱起來吧?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害臊的，都什麼年代了，何況我和吉安遲早會成為夫妻，想想也沒什麼關係，你說是嗎?」高毓芬挺起胸，展現出驕傲和自信。
「可是……」可是什麼?龍吉安從來沒說過他愛她，她現在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難道還想要他解釋什麼嗎?
他是幫了她很多忙，可是不代表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特別啊!
「唉，吉安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等語綠說話，高毓芬便自顧自的說著。「你別看他凶凶、酷酷的，其實他的心特別軟，又喜歡行俠仗義幫助別人，所以總是有很多女人會錯意，以為吉安對她們有意思，真是麻煩。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
是啊，她怎麼這麼笨?都已經親眼看到了還不相信，還要追問什麼?
看人家胸是胸、臀是臀，連內衣都這麼高級，穿起來就像電視上的模特兒一樣，想想自己身上穿的小褲褲還是佐丹奴的特價品……
一股從來沒感受過的自卑感，湧上了她的心頭。像高毓芬這種美麗的富家千金，才配得上龍吉安吧。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光是家庭背景和銀行存款，人家就勝過她千萬倍，龍吉安頭殼壞去才會愛上她!
要是繼續不死心地糾纏下去，只是自取傷痕、自取其辱啊!
「呵——」高毓芬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我有點累了，沒事的話，你先下班吧!」
「好，麻煩你告訴龍副總，我走了。」語綠心碎地離去。
高毓芬斜靠在門上，得意地笑著。
龍伯伯說的沒錯，這種自尊心超強的女人最好對付，只要講幾句難聽的話，她們自然就會知難而退。
語綠收拾著皮包，聽到身後傳來高毓芬關門的聲音。
那「砰」的一聲，聽來好重、好重，她的心臟，也隨著關門聲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
她迅速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收入包包中，而那具小巧可愛，甚至還沒機會用上的行動電話卻又刺痛了她。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放下電話。她斷然拿起皮包，走出辦公室。
本來很想把那個電話留下來的，不是因為它漂亮，也不是因為她貪心。她只是想擁有一個紀念，一個關於龍吉安的紀念。
但她搖搖頭，不行!她知道，有了紀念，遺忘會變得更難……
「為什麼?你是我唯一信任的男人，為什麼我這麼相信你，你卻要騙我?」
原來，他不說情示愛，也不許承諾，是因為他根本早已經有了別人，是因為他根本沒有資格對她許下任何承諾。
這一切，只怪她自己太傻!
傻到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仙履奇緣」這樣一個故事。她曾經以為，王子真的出現了，還溫柔地送了她一個美夢，但沒想到，這王子要的只是一個情婦而已……
★★★
在確定唐語綠終於離開之後，高毓芬這才放心地回到房間。
「水……」龍吉安不停地囈語著。「好渴，我要喝水……」
高毓芬趕緊七手八腳脫去身上的衣服，爬到床上，然後替龍吉安倒了杯水。
龍吉安咕嚕咕嚕喝完一杯水，又一頭倒在床上，順手將她給拉進懷裡。
「你別再想跑，乖乖待在我懷裡……」龍吉安緊抱著懷裡柔軟的嬌軀，卻聞到一陣濃郁撲鼻的香味，這不像他熟悉的唐語綠身上那種恬淡的清香。
「副總，我怎麼會跑呢?人家現在不正被你抱在懷裡嗎?」高毓芬主動迎上身子，貼近他結實誘人的胸膛。
她心裡暗自竊喜著，龍吉安總算恢復了一點理智，那麼，現在只要她再主動一點，今天鐵定可以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了。
副總?她叫他副總?不對!他的語綠從來不會對他那麼柔順，還叫他「副總」?
他懷裡的女人，絕對不是唐語綠!
「不對，你不是語綠!」龍吉安一把推開她后，才看清懷裡女人的真面目。「是你?」
一道鄙夷而寒冷的目光，怒視著高毓芬。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唐語綠，吉安，我是毓芬，愛了你很久的毓芬啊!」她一把抱住他，為什麼?剛才他還那麼溫柔，現在卻立刻翻臉無情?
「你……沒想到你居然會用這種手段!」龍吉安再次推開她，想站起身，卻感到一陣頭痛。
「你……」毓芬斜躺在床上啜泣，決定使出龍晟教她的最後一招。「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認帳啊!」
龍吉安震驚地回過頭來。「你是說，我剛才對你做了什麼事?」
「你剛才喝醉了酒，就把我……吉安，你不能對我不負責任，我是真心對你的，嗚……」
「哈哈哈!」龍吉安看到她逼真的表演，忍不住大笑起來。「你的意思是說，我剛才醉成那樣，還有辦法對你怎麼樣?」
龍三杯就是龍三杯，他知道自己只要三杯下肚，立刻就會變成一條死豬，連打都打不醒，怎麼可能還會對她「怎麼樣」?
「你不信?你看看地上的衣服，還有你、我都赤裸著身子，怎麼可能沒怎麼樣嘛!」高毓芬著急得快要哭出來。他剛才明明醉得不省人事，怎麼一會兒又這麼清醒?
突然「喇」一聲，龍吉安掀開被子，讓高毓芬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眼前。
「啊!」她驚呼一聲，立即用雙手遮掩著身子。
「好，你說我們剛才做過那件事，那麼現場總會留下什麼證據吧?」龍吉安用手掃了一下潔凈無痕的床面，冷笑一聲。「不如，我們找人來鑒定一下，如果我真的有對你怎麼樣，我一定會負責到底；如果沒有，我立刻召開會議公布這件事，你馬上就給我滾出這間公司!你知道我龍吉安一向說到做到的。」
高毓芬嚇得真的流出眼淚。「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好，你不知道，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上來!」龍吉安作勢要拿起電話。
他知道這時候如果不做得狠一點，高毓芬是不會托出實情的。
「不要啊!好，我說，我們沒有怎麼樣，我們什麼也沒發生!」她已泣不成聲。
究竟是怎麼了?她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如此不堪的情境?難道就因為嫉妒、不甘心，讓她落到現在這樣，連一絲尊嚴都不保?
「算了，我知道這不會是你的主意。是我老爸吧!」他畢竟還是有些不忍，他雖然不喜歡高毓芬，但也知道她不是工於心計的女人。
這一切，八成是他老爸的詭計。
龍晟一向是這種人，在商場上不訐任何手段達成目的，就連對自己的兒子也是一樣。
高毓芬點點頭，不停抽噎著。
龍吉安拾起地上的衣物，扔給了她。「穿上吧!以後別再做這種傻事了。」
穿好衣服，高毓芬的臉上仍掛著淚珠，低頭走出他的房間。
龍吉安坐在床邊，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該死，早知道喝酒誤事，真不該多喝那一杯。糟了!語綠!」
龍吉安打了電話到唐家，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他只好跑到語綠家，忍著太陽穴的劇烈疼痛爬上六樓，卻發現唐家一個人也不在。
接下來的一整個晚上，龍吉安一直不敢走開，就這樣守在唐家門口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