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色鬼纏身 三

龍老大仔細打量魔多善三人，似乎看透他們三人身上都沒有什麼功底。

魔多善怏怏不樂，心說：「我是來幫你忙呢，又不是真的要出來在江湖上混飯吃！你何必對我說這些沒用的！」礙於京油子的情面，沒有立刻發作。

龍老大巨大的身軀忽然向後一仰，太師椅隨即前後搖擺起來。探頭張望彭靜雨和程月月所在的位置，小眼睛羨慕地問道；「那些小姑娘跟你是一起的？」

魔多善立刻意識到這是一位老色鬼，心中更加不悅，哼了一聲：「不錯！要不要我給你引薦引薦！」

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十分蔑視地方，覺得這樣不好，畢竟人家是叱吒風雲的江湖大佬，自己乳臭未乾，怎麼能用平等的口氣與人應對。

幸好對方沒有聽出自己揶揄的口氣。「不急！不急！」龍老大說道。

又轉向白雲中：「宇宙天體運動？這可是當今江湖最時髦的玩意兒了，是這次比武較量的重頭戲之一啊，雙方都從各地請來不少大師，回頭讓小京油子帶你去見見我們的大師，你可以向他們學習學習，取取經！」

白雲中淡淡一笑：「說起天體運動，這個圈子不大，稱得上是大師級別的，目前世界上不過也就兩位，一個是倫敦博物館的瞻姆斯上校，一個是俄羅斯的車夫雪勞力士院士。國內稱得上大師級的人物，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白雲中說話永遠是一副學者派頭。

「對手有個賀力大師，專程到印度卻拜師求藝！」龍老大說道。

白雲中又微微一笑：「當年的唐僧取經可以去印度，如今的天體運動——印度在軟天體運動的某一個方面有些特長，但綜合實力，還不及我國，所以……」

「年輕人說話不要口氣太大，要給自己留有餘地！」龍老大厭惡地擺擺手。

白雲中怔道：「龍老大恐怕沒聽明白——」

龍老大繼續擺手，「我都明白，呵呵，沒問題，我相信你！放手大膽去嘗試吧！」

白雲中還要說什麼，魔多善扯了扯他的衣角，阻止了他。

京油子介紹牛猛剛。「這位是——」魔多善照例接下話茬來，自豪而又平穩地宣稱道：「戰神——牛猛剛！」

龍老大一楞：「俠道盟下面這麼多成名前輩，多少英雄豪傑，還沒有一個敢稱戰神呢，哈哈哈哈，真是出生牛犢不畏虎，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語氣中明顯在挖苦。

牛猛剛沒感覺出來，必恭必敬地一抱拳：「見笑見笑！這不過是晚輩的外號而已！」

龍老大對他的態度很是欣賞，微微點頭道：「看模樣到是象一員猛將，好好乾，相信你不久以後，就會成為一個真正戰神的！」

「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戰神了，不然我們到這裡來幹什麼！」魔多善心平氣和糾正道。心說：老我也不為鬥氣，就為闡明自己的觀點。

「哈哈哈哈，好好！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來！這裡坐著的都是各地的成名英雄和各派的幫主，我來給你們一一介紹！」

牛猛剛謙恭的態度，得到了龍油松的大大讚賞。後者隨後高興地把在座人物介紹一遍，這些傢伙，圍坐在這個巨大的橢圓飯桌周圍，一個個相貌特異，神情乖張，青筋突爆，目放精光，果然個個都是身負絕學的樣子。魔多善注意道，京油子和衛嘴子的席位竟然沒有在這張飯桌上，而是在次一等的飯桌上。心下不禁暗中嘀咕，要說天下有比京油子衛嘴子功夫高的，可以相信，但如果說有這麼多功夫地位都在京油子衛嘴子之上的，還真令人吃驚。

「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你們也會有資格坐在他們身邊，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的！」龍老大鼓勵道。

牛猛剛聽到這話，頓時脈搏奔流，神情亢奮。對方是俠道盟的老大，萬眾敬仰的人物。說出這樣的話來，怎能讓人不激動呢！

準備轉身告辭，龍老大突然叫住：「等一下。」

三人站住，龍老大沉吟道：「這裡坐著的都是俠道盟旗下各門各派的老大，並不受功夫實力高低的限制，你既然號稱是什麼什麼魔少門的門主，就留在這裡吧，讓他們給你加個席位。」然後煞有介事說道：「這裡的席位可不是會都可以坐上的呦！」

魔多善心中反感，不卑不亢地拒絕道：「謝謝龍老大開恩，我們三個人想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言下之意：要加位子就加三個。

龍油松點點頭：「有志氣！你真的不願意坐在這裡，這個大廳里有全國來的數百位英雄，多少人的夢想就是能夠在這裡有一席之地啊！京油子衛嘴子這樣的分壇壇主都要靠邊站呢。」

最後這句話故意說很大聲，似乎別具意味。

魔多善朗朗說道：「該我坐的，我當仁不讓，不該坐的，坐上去也不舒服。我魔多善對俠道尚無寸功，無法與天下英雄相提並論，坐在這裡人家也會戳我脊樑的，不如還是坐在門口心理舒坦些！」

回到自己門邊的座位上，大家談論起來，才意識到這裡講究高低排位，論資排輩，而門口這兩桌的位置是最下下等的。怪不得其他飯桌上的人都不正眼看他們。同學們不由得紛紛抱怨起來。阿菲說：「咱們拋頭顱，灑熱血，是來救場的，現在把咱們當什麼了？」

魔多善也彆扭：弟兄們憑著無敵天蠍陣而來，一腔熱血，無論如何應該是坐上賓才對，坐在這裡實在是委屈，決定立刻去找京油子說說去。

京油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我承認，這樣安排太委屈了各位同學，但是位子都是按照江湖輩分排定好了的，你們臨時來，插到哪裡也不合適，反正你們歲數小，所以就給你們擺在末席了，看在我的份上，你們先湊和坐著，反正飯菜大家都一樣。等你們打出了成績，大家自然會對你們寡目而視的！」

魔多善注意到，此刻他神色灰暗，與來時意氣風發，談笑風生的樣子判若二人。心想恐怕是內傷發作的緣故。

魔多善也為難地說道：「委屈了我，沒關係，委屈了同學們就不好了！我們是看著京大俠的份子上來救場的，又不是你們俠道盟的人，你們是主，我們是客。如果這裡你是老大，我沒有任何話說，坐哪裡無所謂，問題你不是老大，你去跟老大說說，要麼給同學們換席位，要麼單獨給我們開個房間擺席！」

京油子犯起愁來：「小老弟，你不知道，現在我說話的分量和從前不同了，這次一來，沒想到——！」

魔多善堅決地說道：「任何事情都有一定之規，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京大俠如果真覺得為難，我自己跟老大說去！」

京油子忙道：「這個不是跟龍老的商量，要跟大總管苗千說去！」

「他在哪裡？」

京油子思忖片刻，道：「好吧，我帶著你跟他說去，你要注意，這個傢伙心眼兒比較小，所以你說話可要小心些。傷了他的面子，就不好辦了！」

魔多善道：「正是上樑不正低梁歪，我瞧著龍油松心眼也不是很寬。怪不得俠道要完蛋了，我覺得咱們幫他都是多餘！」

「噓！小聲點兒，被人聽見，你將來在俠道還能混下去嗎，這裡到處都是眼線，龍老大特別喜歡聽人家打小報告。先甭管你喜歡不喜歡老大，你就想是在幫助俠道，俠道盟是天下俠義人士的最大門派，誰當老大，有時並不重要，但是倒了就不好了！」

見到大總管苗千，陳明來意，大總管苗千獐頭一仰，鼠目一翻，「你們是最後來的，憑什麼給你們換席，其他的位置早就排定好了的，而且都是老大親自審閱的。再說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都象你們這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俠道盟還混不混了！」

京油子轉身說道：「人一倒霉，喝涼水都塞牙，我也陪著你挨人家數落！」

魔多善看了一眼苗千，又看了一眼京油子，平靜地說道：「好！我們不缺你這頓席，你們慢慢用，我們走，行不行！」

說罷，魔多善一甩袖子，連京油子也不理，頭也不回。騰騰騰走了出去。

「弟兄們，這頓飯不用吃了。咱們回房間收拾一下，撤！」

同學們呼啦一下，紛紛起身離開。

龍老大在那邊一口一口吃著美味海鮮，眼睛滴溜溜往這邊彭靜雨和程月月身上時不時瞄上一眼。一見到這種情形，忙找京油子來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京油子把事情原委一說。龍老大讓人把大總管苗千叫來，當著眾人的面，狠狠臭罵一頓。「人家總是客人嗎，功夫怎麼樣還在其次，幫得上幫不上忙，有這份心意，就足以讓我們感激不盡了！你如此待客，真是有辱俠道，趕緊叫他們回來，好好款待人家！這件事如果不妥善處理，傳出去我龍老大在江湖上還怎麼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