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江湖飈歌與夜總迷情 二

大家聽說有這麼好的去處，都非常高興。

龍老大和魔多善出現在夜總會的大廳里，頓時招徠所有人的注目。很多人羨慕地打量魔多善，更羨慕他身邊的兩位超級美女。

這一行人穿越眾人的視線，坐到了最顯眼的包台上。

一個人心懷醋意地說道：「坐那麼好的位置，如果唱起來殺雞宰鴨，那可就現大眼了！」

原來江湖人士做什麼都喜歡相互攀比。手上的功夫碰在了一處，喜歡分出個勝負高下，唱歌聚在一起，也喜歡爭出個子丑寅卯。各幫各派以檯子為單位，你方唱罷我登場。唱得好的，贏得全場熱烈掌聲。歌手所在的台號，都洋洋得意。反之就都灰頭土臉，黯然無光。

這叫做「飈歌」。

這個大廳布置得很精妙，昏暗的燈光，烘托出靡靡氣氛，給人一種紙醉金迷的誘惑，和放蕩**的暢想。所有的人到這裡來，想法都很單純，就是喝酒唱歌，一爭高下。

大廳的空間很有層次感。

東面是一個歌手唱歌的舞台，台上有個小型樂隊。這個時候正是樂隊表演時段。小樂隊由一個爵士鼓手，一個電子琴手，一個薩克思，兩把吉他，一把木貝司組成。電子琴豐富的旋律將樂隊統籌起來，聽上去十分渾厚。在典型的現代流行樂器當中以木貝司取代了電貝司，不僅使音樂背景更為厚重柔和，更增添了一種懷舊的氣息。

對於一個小型樂隊來說，這是一個非常精彩的組合！

薩克思以她優美的音質，作為樂隊的靈魂，演繹著主旋律的精彩。吉他則以她無可替代的華麗音符，烘托處浪漫的情調。

音樂演奏得十分精彩，程月月身體筆直坐在一號台最外側，目不轉睛觀賞台上每一個樂手，被他們所演奏的音樂深深吸引。

龍油松、魔多善諸人佔據著一號台二號台，坐椅由轉角矮長沙發組成，非常舒適，離舞台最近，位置顯赫。坐在這樣的位置上，所有人都羨慕不已。

服務生是跪式服務，表示對客人的尊重，服務時不會遮擋住後排視線。他們送來各式果品，和啤酒飲料。對待這兩桌客人，服務自然是殷勤周到。

從舞台方向伸展出來，大約三分之一的空間內，都布置著這樣的轉角沙發檯子。成群結隊而來的「飈歌手」們，都坐在這樣的檯子上，輪流上台飈歌競唱。

大廳的中部是一個圓形吧台，高高的檯面，外側布置著一周高腳吧台金屬轉椅。此刻，玉蛟龍藍晶晶獨自坐在這樣一個巴椅上，叼著吸管，面前有一杯巨大的加冰可樂。她穿著一條烏黑髮亮的短皮裙，精緻神氣的長筒靴，一雙雪白秀美的雙腿格外招搖惹眼。

可能人們都知道她江湖身份極高，或者是她太孤傲冷漠，沒人主動接近她。她似乎也不願意被接近。喜歡自得其樂。

吧台西側是一個舞池，舞池上面建築了一個閣台樓欄，憑欄擺放著一些木製桌椅。是為那些只聽不唱的人預備的。坐在上面，視野開闊，大廳全景，盡收眼底。

這時，八號桌一曲「冬天裡的一把火」把場內氣氛一下子推向**，此人載歌載舞，邊扭邊唱，一曲終了，全場爆發出一片熱烈掌聲。他唱得太專業了，一時間，沒人敢上。場內出現了片刻冷場。一些人趁機起鬨，高喊著「一號桌！一號桌！一號桌！」

龍老大笑道：「好吧，我先上去獻醜！不過接下來就得看你們了，一定要把剛才那把火給滅下去！」

龍老大一曲《康定情歌》和《冰山上的來客》，也迎來了熱烈的掌聲。不過，這掌聲顯然不是為他的唱功準備的。

「怎麼樣善子，你也來一首吧！」龍老大下台後，直接把話筒交給了魔多善。旁邊檯子的人趁機起鬨：「一號台，魔多善！一號台，魔多善！」

魔多善作為俠道盟最年輕的新俠，和最年輕的宗派門主，在軍督已經是大名鼎鼎了。

他唱歌不行，也不喜歡唱歌。只好把話筒交給了程月月。「月月，只好請你代勞了！」

月月拿著話筒，大大方方走上台去，身上充滿了職業演員的氣息。樂隊問她唱什麼歌，月月想了想，輕聲說道：「那不達拉斯！」

「什麼？」

「那不達拉斯！」程月月聲音悅耳，吐詞清晰地重複道。

樂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流行歌曲是自己沒聽說過的。在酒吧夜總會混的樂手們都是萬金油，什麼歌曲都必須會演奏或伴奏。

月月道：「這首歌曲你們沒聽過，我自己來伴奏吧，你們誰借我一把吉他！」

吉他的演奏方式和曼陀林那基本相同。月月向後台要來一把椅子，坐在舞台上，要了兩個話筒，一個對著吉他，一個對著她的歌喉。

簡單而麻利地調了調琴弦，便開始了一段優美動人的演奏。漂亮的指法，嫻熟的技巧，美妙的琴聲，頓時把全場人震懾住了。大家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凝視著她。樂手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因為她一上來就是一段嫻熟華麗的三十二分音符連奏，對於吉他來說，是超高難度的技巧，而她彈奏起來卻是如此輕鬆，令人匪夷所思。

一個吉他手驚嘆道：「左右手同時撥弦，我第一次聽說吉他居然可以這麼彈。怪不得三十二分音符被她彈奏得如此輕鬆！」

經過一段華麗的前奏，程月月把嘴對準了話筒，閉上眼睛，發出連串連魔多善都驚嘆不已的絕美佳音，才緩緩睜開。誰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甜美的歌喉。曲調也是人們從未聽見過的。語言很怪，不是本國語，也不象外國語。天籟之聲，天籟之音，天籟之歌，天籟之語。人們頓時陶醉得無以復加，有些人激動得全身顫抖。

夜總會裡面，只有一個人，最這歌聲無動於衷。這幾是玉蛟龍藍晶晶。她悠然自得盪著兩條雪白**，叼著吸管，若無其事，左顧右盼，象一個頑皮的小學生，對音樂充耳不聞。

一曲終了，場下鴉雀無聲，無人喝彩，大家巴巴得望著她看，等待著下一曲。程月月早知道會是這樣，她調整一下體位，讓自己身體更加協調，更加舒適，然後又漫談清唱起來。三支曲子過後，沒有一個人願意讓程月月走下來。他們用眼神苦苦地哀求，程月月望著魔多善，徵詢意見。魔多善只好說道：「既然大家喜歡，你就唱吧！」

程月月繼續演唱。動作沉靜而舒緩，象是一個人在小溪邊低哼。魔多善站起身，來到玉蛟龍藍晶晶的身邊，要了一杯啤酒。

「瞧她唱得多動聽啊，你怎麼樣，不打算給我們表演一段嗎？」

「她是樂神，如果嫌她唱的不好聽，世界上就沒有人敢唱歌了！」藍晶晶淡淡地說道。

「你說什麼嗎？」魔多善聽罷心中極為震驚。

「樂神就是樂神嗎！」藍晶晶強調了一句，也不加解釋。

難得清閑的樂手們，正好在吧台上喝著飲料。聽到藍晶晶這句話，不由得紛紛把耳朵立了起來。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樂神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懂音樂，這樣一句話只能象一陣風一樣一吹而過。而這些人都是十分傑出的樂手。本來正暗自納悶：音樂的圈子並不大，通常不可能忽然冒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出手便是超級大師的水準。而舞台上這個小姑娘的彈奏和演唱，兩方面都遠遠超過了超級大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種可能性是根本不會存在的。

所以對他們來說，藍晶晶這句話無疑就是一個重磅炸彈！

「小姑娘！您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藍晶晶冷冷地說道：「你們做這一行的，平日給什麼人燒香啊，如今來到你們面前，居然認不出來！」

「小姑娘，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些啊！」樂手們依然不敢確信。

藍晶晶不搭理他們了。轉回身去，望著魔多善，說道：「你找我有事？」

魔多善依然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告訴我，她是哪一位樂神啊！」

「世界上難道還有第二位音樂之神嗎？」

「我的意思說，世界少有很多民族的傳說里都有音樂之神，愛神，花神之類，希臘傳說，羅馬傳說，古印度傳說，北歐傳說，巴比倫的傳說。不知道月月屬於那一系傳說中的岳神？」

藍晶晶淡然說道：「這些都是傳說中的諸神，而不是實際存在的神，二者之間不存在必然的聯繫！」

「那麼你呢？」

「我是水神！」藍晶晶乾脆地說道。

魔多善更加瞪綠了眼睛，「如果——我身邊——又是樂神又是水神——那麼我本人——是什麼——大神？」

「你不是大神？是巨神！」藍晶晶淡淡地說道。

「啊——？」魔多善張大了嘴，僵直不動了。

藍晶晶扭過頭去，張望著四周又說道：「不過這些都是從前的事情，你現在什麼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