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玉清子
微涼的風兒停了,晨露打濕的上山階梯雖然是青石所制,也略略帶了些濕滑。[泡!書!吧!!!!]草地上的露珠俏麗無比,晶瑩的就像二八佳人的微笑,那麼讓人心曠神怡。
遠處,有山雲幾朵環繞,莊重威嚴的道家禪歌放飛,無數孩童與他們的爹娘并行,在青石台階上三步一叩,虔誠無比。
眼裡帶著堅持,也不理會邊上磕頭如搗蒜的人們,擺出那副少年英豪的風範,曾子墨強忍腹中飢餓,把那髒亂不堪的衣服呼地拍了拍,抖了抖塵土便昂向上。
沒上得幾十級台階,便氣喘吁吁,這小少爺的身子骨再加上大半天水米沒沾牙,哪裡還爬的上這三清山數千級的台階。
臉色白,一張微圓的臉蛋滿是走山路染上的黃土灰塵,再加上衣裳髒亂,一點也不像個富家子弟。
咬著牙又奮力爬了一百多級,曾子墨汗出如漿。
抬頭看看高聳入雲的台階,無數的虔誠人兒頭頂著腳,腳踩著頭,做著兒女一步登仙的美夢,在這三清勝地如蟻般行進著。
難道我堂堂曾家的少爺,會輸給那些泥腿子嗎?如果不能到師天宮學會仙法,又怎麼能替自己報仇?如果不學到道家仙法,以道制道,普天之下又有什麼功法,能夠讓遊仙兒脫了衣服,扒了褲子?
想到要報仇的對像就在山上,曾子墨心中狠,那股受不得半點氣的紈絝少爺氣兒直衝入腦,又翻身而起,手腳並用,爬將起來。
一股氣兒頂上了半山腰,卻是手腳俱酸,再也無法動彈。曾子墨癱倒在地,扯風箱似地喘著,日頭已經當空!
從清晨開始,到日頭當空,曾子墨足足爬了好幾個時辰!
口乾舌燥,有若針刺。
一名青衣老者,本陪著孫兒在一邊休息,見曾子墨手足並用單身一人爬了上來,不由得暗自佩服,便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爬了這麼久,累了吧?老兒這有些乾糧,不如過來一起吃吧!」
那老者的孫兒,眨著呼閃的眼睛,微笑地注視著曾子墨。
「沒事,我休息休息便好了!」曾子墨閉上眼。
「呵呵,是老兒唐突了,小兄弟一人上山,想來沒有準備食物。需知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吃些吧,少峰,去給些吃食給這位小兄弟。」
那被喚作少峰的孩童,答應一聲,拿過幾個饅頭硬塞進曾子墨懷裡,然後坐在一邊嘿嘿直笑,彷彿對這同齡的孩子特別上心。
不再堅持,曾子墨收起饅頭,對著那青衣老者略一點頭,奮力向上。
那老者見曾子墨向上攀登,不禁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看著這三清聖境白雲蒼狗青松翠鳥,大聲吟唱道:「策杖蜿蜒路,扶雲少壯心。登高惟一笑,浩氣滿胸襟」
曾子墨聽了,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那青衣老者卻向自己揮了揮手,淡然不語。
可這要將遊仙兒脫衣解褲的宏大理想,能化作浩天正氣嗎?曾子墨這樣問自己。
有了那幾個饅頭化作的能量,再加上終於忍不住勞累,半路上趁別人不注意,貼一張輕萍符兒取巧,步伐輕快地彷彿被人抬著走一般的曾子墨終於站上了玉清峰,眼前極具仙家至妙靈境,一時間讓這也算見多識廣的曾子墨有些驚詫不已。
何處能有如此美麗的景色?
只見玉清峰上一片極大極廣的廣場,全部由宋皇御賜的極品漢白玉鋪砌而成。溫暖如玉柔光相映,與天空中的太陽光芒相得益彰,一片明亮卻不刺目的色澤,讓人不得不心生出震撼拜服之感。
山腰處白雲幾朵,在廣場眾人腳下輕繞縈轉,幾隻青鶴翱翔九天之外,清吟遠逸身形瀟洒。
廣場之上虛空懸浮著一尊巨大的青銅寶鼎,渾身篆刻著密密麻麻的字兒,便是道門無上至寶《道德經》,鼎內幾隻檀香火星點點,正在燃燒。
也不知那幾隻檀香是何物製成,將面積極廣的山頂周遭熏的是異香撲鼻,讓人心曠神怡。
再前行幾步便是山門,山門是硬山式建築,磚木結構,石雕門枕上雕有小石獅一對,門上方懸挂「師天宮」三字匾額,字體筆法鋼毅洒脫,相傳是出自「師天宮」創建者「師天道人」的親筆。山門兩旁掛著副道家楹聯,隸書篆刻著「靈谷空青元鶴起舞,仙華隱秀天賴齊鳴」兩行大字。
而上山而來的童子和家人,都規規距距地席地而坐,排隊等候,也有數百「師天宮」弟子,一率道服在身,維持秩序以及迎接來人。
一位身材不高,模約十四五歲,頭上束著衝天冠的道童走來,施了個道禮,然後對著曾子墨說道:「貧道玉清子,請問閣下是否參加師天宮擇徒之約的童子?」
以前總是被人稱為少爺,被人鞍前馬後服侍著,現在次被人稱為閣下,東張西望賊眼溜溜的曾子墨倒有些扭捏,回禮道:「道長有禮,我確是來參與師天宮擇徒的童子,還請多多關照。」
話語雖然有禮,但從曾子墨大少爺的嘴裡說出,卻沒來由地讓人一陣不爽。
「敢問高姓大名?就你一個人上來嗎?沒有大人陪著?」那玉清子有些不敢相信,這師天宮立派數千年,能夠在大半天的時間之內便爬上這數千台階,陡峭無比的玉清峰的童子不能說沒有,但也確實稀少。而前這童子雖然衣著破爛,骯髒不堪,但細皮嫩肉絕非身強體壯之農戶人家,眼中那股傲氣更是把自小錦衣玉食的紈絝品性暴露無遺,怎麼可能這公子哥般的人物在沒人陪伴的情況下,一天就能爬上玉清峰?想當年自己也是在家人陪伴之下,花了二天的時間才爬上山來的。
可不曾想到這年紀青青的小孩,爬個山路也用「輕萍符」做弊!
「我叫曾子墨,就我一個人上來的!」看著玉清子眼中不相信的眼神,曾子墨有些惱怒,也懶得和玉清子廢話,口氣極沖地說完,大大咧咧地就坐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