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聯誼會(上)
第九章聯誼會(上)
昨夜海棠初著雨,數點輕盈嬌欲語。
佳人曉起出蘭房,折來對鏡比紅妝。
問郎花好奴顏好?郎道不如花窈窕。
佳人聞語嬌嗔,不信死花勝活人。
將花揉碎擲郎前,請郎今日伴花眠。
這是唐寅的一詩《妒花》,用來形容此時的西門雪再也恰當不過了,現在的她三分薄怒,三分好奇,四分欣喜,一臉的正色眼角卻含著笑容,慢慢的轉過臉望向我:「我就知道又是你,周不凡同學。」
聽見西門雪的話后,她的同學們雖然詫異,覺得我和西門雪好象真的認識一樣,大家都撿起了地上羽毛球拍和乒乓球拍,原本想和西門雪打乒乓球的幾個女同學也先行散開了。
現西門雪並不是真的生氣,我大大的舒出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是兵行險著,我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在賭博,我賭自己在夢中對於西門雪的一切的了解,賭她在好奇心重,賭她的性格溫柔如水,賭她絕對不會計較我的作為,儘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同樣一件事。
夢中的西門雪雖然在處理一些小事情有點迷迷糊糊,可是對於大事絕對是冰雪聰明,尤其她的內心比普通女人更加的敏感,她幾乎一下就可以洞悉我的想法,只是……
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姓名?
算上這一次我和她僅僅見過三面而已,況且第一次見面也只是從今天早上才開始,我原本根據她好奇的心理設定了aBc計劃一步一步引她入套,沒有想到她的表現反倒讓我大大的吃了一驚,如果我是全校第一名也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我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學生而已,站在學校一抓就是一大把,她卻能一口喊出我的姓名,看來這個丫頭遠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好應付的。
「不好意思,又認錯人了。」我抓抓腦袋撇開臉,掩飾著自己眼神中的稍許驚慌。
西門雪笑了笑說:「你的做法雖然並不高明卻很有效,我叫西門雪,想必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
我再次咽了一下吐沫,這妮子果然察覺了,不過也達到了我的效果,就像一個人明知道是激將法仍舊被激將是同樣的道理,我也只是想通過比較特殊的方法把自己介紹給她,只是該怎麼回答她的話確實是一個問題。
西門雪彷彿也看出了我的窘狀,再次笑了笑說:「是不是奇怪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嘻嘻,你的初中學生證還在我這裡呢!現在沒帶在身上,明天還給你吧。」
初中學生證?有點印象,前段時間是不見了,找過一陣子,後來想想也沒有什麼用處,難不成上了高中還去初中回爐?所以一直沒有在意掉了就掉了吧,沒想到到了西門雪手裡只是如何到她手裡的,恐怕只是她和上帝知道了。
我又撓了撓頭,自己東西丟在哪裡都不知道,確實夠尷尬的:「那謝謝了。」
「那現在你能不能介紹一下你的那個小林子了?說實在的我確實有點好奇了,你們的關係好象不錯。」西門雪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帶著我最喜歡的迷人微笑看著我。
小林子?我恨不得宰之而後快隔壁鄰居家的一隻母貓,在我小學時期剝奪了我太多的生活樂趣,我曾經花了幾個月的零花錢買了幾條金魚,結果它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一口一個把我心愛的金魚生吞活剝一條都沒有留下,我真是欲哭無淚,就在我準備找那隻死貓興師問罪的時候,它竟然憑空消失了,估計和別的公貓私奔了。
我和小林子的關係確實不錯,只要它敢出現在我面前,我誓我一定會抓住它的尾巴,把它養在我閑置了整整三年的金魚缸里,讓它當兩年的金魚。
不過現在我當然不會如實告訴西門雪,心中立刻編好了故事,唉聲嘆了一口氣說:「小林子其實全名叫做林靈語,小學的時候和我坐一塊,同時也是我鄰居,大家關係很好的整天在一塊玩。連父母都開玩笑說她是我小媳婦。可惜她初一的時候轉學了好象去了外地,從那以後我一直沒有看見,暑假的時候我媽說她回來了一趟,我正好到學校錯過了,我媽告訴我小林子好象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高中,具體是那所她沒問,後來還拿了幾張照片給我看,三年不見她的變化特別大,不過側面和你簡直一模一樣。我在看分班的時候好象看見了她的名字,以為她考取了我們學校。沒想到不是的。唉~~~~~~」
做戲做全套,故事老套卻一樣管用,表情深沉中加一些惋惜,欣喜中夾雜著少許遺憾,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演技了。
西門雪果然感情泛濫,笑容收斂起來,善意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用難過,還有機會相見的,只要知道她回來了就好。」
「不說其他鬱悶的事情了,能不能陪我打乒乓球解解悶?對不起,能不能把你乒乓球拍借給我們?」我朝站在一邊等西門雪的一個七班女生問道,女生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就把乒乓球拍遞給了我。
「好,我陪你打,看看你技術怎樣?」甜甜的笑容再次蕩漾在西門雪的臉上,不過眼神里閃出一絲狡黠。
我在心中喊了一聲「Bingo」全部計劃實現,有了好的基礎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畢竟綁架事件還有一個半月,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了,妮子不要得意,別以為你拿過乒乓球冠軍我不知道。
就在我跟著西門雪大美女想要去乒乓球台大戰三百回合,讓我們班的那些整天望著葡萄流口水的男生羨慕,順便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威風一把的時候,東方冰一路小跑的往我的方向過來。
我心中大叫一聲不好,立刻急轉身同時擋住西門雪的去路說:「我們換條道走吧,這條路太危險!」
「學校的路還會有危險?」西門雪眼睛瞪得有兩個大,不知道我話中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多問,順著我的意思往其他的路走去。
「周不凡,你給我站住!」東方冰的聲音響徹整個操場,她三兩步就跑到了我的面前,「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看眼神真是恨不得把我一口就吃了。
「我已經謝過你,也給你吃煎餅了,是你自己拒絕的,所以我不欠你人情了,中午也不會請你吃飯的。」看見東方冰一頭的大汗,我的心中產生一絲不忍,雖然已經到了九月初,這裡的太陽依舊高掛的就像酒店開瓶小姐一樣熱情火辣,氣溫也一直居高不下三十三、四度徘徊,碧空晴朗一陣風都沒有,即便是綠樹成蔭的校園,走路都嫌熱她卻急匆匆的跑過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只不過先前已經做了,接下來為了自己的面子也得硬撐下去。
東方冰再次翻了翻白眼,說:「說稀罕的煎餅?我問你你為什麼看見我過來還扭頭就走?」說著東方冰掏出紙巾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珠,接著又瞪了我一眼。
「喝水!」一旁的西門雪好心的將手中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謝謝。」東方冰這才看清是西門雪,眼睛比剛剛瞪得又大了一倍,彷彿不可思議的打量一眼西門雪,再打量一眼我。
「你好,如果我沒有說錯你就是東方冰吧,我是西門雪!」西門雪主動伸出了手,臉上洋溢著極具殺傷力的微笑,東方冰也一點不示弱,和西門雪的手緊緊握上了,可是握上了就不肯放開了。
我重重得拍了一下腦袋,我記得劇本不是這樣的,東方冰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搗亂呀,還有一個半月西門雪就要經歷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不能和她搭近關係,那真的要糟糕了。
「她是我同桌。」我急忙澄清和東方冰的關係。
「你給我閉嘴。」東方冰和西門雪不約而同開口呵斥。
兩隻母老虎同時威,我只能把脖子向後縮了縮,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嗎?
「那個誰,你還傻愣在這裡幹什麼?許主任喊你有事,剛才不是有人叫你了嗎?」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頓時讓我感到眼前黑,難道下地獄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南宮芸夾著一陣香風出現在我們三個面前,猛的現了我身邊西門雪臉色頓時變了:「哼,是你!西門雪。」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個漂亮女人就是一台大戲了,可是我無法知道三個眼睛里迸出閃電和火花的漂亮女人演出的將會是怎樣的一台戲?
這個時候,我還是退避三舍好了,我趕忙說:「不好意思,有點事情不能陪你打乒乓球了,下次體育課再說,你陪她打吧!」硬把乒乓球拍塞進東方冰的手裡,自己趕緊跑向教務處,第一次覺得教務處辦公室某些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許主任依舊關著燈坐在辦公室里,低頭批改著些什麼。
我的到來他立刻就覺察到了,指著對面椅子說:「坐。」
我受寵若驚,趕忙正襟危坐一動不敢動,我已經是「二進宮」,可不想再出什麼差錯。
「不用緊張,這次不是學校的事情,是我私人的事情。」許主任笑了笑說。
不怕貓頭鷹叫,就怕貓頭鷹笑,現在我也是這樣的心理,不怕許老頭跳,就怕許老頭笑,他越笑我心裡越是虛,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
「有什麼事情嗎?」我小聲問道。
「我剛才打電話告訴了我的老同學,證實了那篇古文確實是你自己寫的,他開始不相信,後來他硬是要我證明,所以我們約定星期六去他學校開一個高中、大學文學聯誼會,他的幾個學生也去學習觀摩。所以這次你一定要給我們學校,給我爭氣,周不凡同學。」
我嚇得差點鑽桌子底下,我的媽呀,這個,這個玩笑開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