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都,是燕國的政治、經濟中心,也是燕國的王庭所在地。京都城外二十里官道旁的一個茶寮里,來往的行商都習慣在這裡歇歇腳,互相交流一下有關京都的最新消息,稍事休息后再趕一程也就到了。
三月初一午時,春日的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茶寮里滿滿地坐了二十多人,喧嘩聲此起彼伏,大家在熱熱鬧鬧地討論著一件最近震驚京都的大事。
唉,聽說了沒有,晉王軒轅哲發兵二十萬已經到了伏越關外,伏越關的城守李將軍昨天一天內就送了三道八百里加急的告急文書!
咳,時局艱難啊!晉王是什麼人,那是一代殺神啊,聽說晉王三年前,攻破了西邊的東陵國,坑殺了十多萬降俘,屠城十日,殺了幾十萬東陵人,那個慘啊!到現在東陵人聽見晉王的名字,連小兒都不敢夜啼!
就是就是,現在時局這樣緊張,大王的那幾個寶貝兒子還在為兵權爭個不休,再爭下去,等晉王打到家門口,那時就不用爭了!
要我說,那幾個皇子,哪個也不中啊!恐怕打不贏晉王吧?
哼,你懂啥!皇子領兵不過是個名義上的坐蠹,打仗的還要看手下的那些大將軍!我們燕國的大將軍,可都是幾十年在伏越關和晉國不停地打出來的,哪個沒有幾下子啊!
說到這時,官道上又有幾匹馬狂奔過來。馬是好馬,清一色的照夜獅子馬,馬上的人五男二女,不僅衣飾華麗,而且人物俊美。
馬到茶寮,將過未過之時,騎在最前的一位黃衣美女突然一拉韁繩,勒住奔馬,轉頭對一位白衣公子說,雲大哥,我們已跑了幾個時辰了,不如休息一下吧!
另一高大青年出言勸阻道,算了孟寧,馬上就要到了,再堅持一下吧,這一路上出的事還少嗎?到了京都我們再休息吧!
白衣公子輕輕一笑,溫柔地說,東方姑娘累了嗎?那我們就休息一下吧!轉頭又對高大青年說,東方,該來的事躲也躲不掉,到了京都也不安全呀,再說不提你妹妹,何姑娘身體也弱,她雖然沒說,但一定也累了,我們就休息一下吧。
聽見這話,另一匹棗紅馬上身形嬌小的白衣姑娘羞澀地埋下了頭,心裡卻比蜜還甜。
這一行人正是雲岫出和他的幾個朋友。原來那天在無雙堡,雲岫出宴請幾位好友時,說起晉王發兵攻打伏越關,國難當頭,他準備回京都為國家貢獻一己之力。幾個朋友也都是少年英豪,幾句話就說得熱血沸騰,紛紛要求跟雲岫出來京都。雲岫出阻攔不了,只好同意。當下幾人一商量,東方孟宇和東方孟寧兄妹、慕容紀成、唐門唐方和唐戎兄弟、峨眉何融雪等六人第二天跟著雲岫出一起出發,其他人料理一下家事後再跟著來。於是第二天七個青年男女一起上路,趕往京都。誰知這一路上,竟處處是陷阱,處處有埋伏,不到十天的功夫,他們一邊趕路一邊竟遇上了大大小小二十多起暗殺,五個男人還好些,兩個姑娘就著實有些疲累了。今天眼看就要到京都,一口氣松下來,東方孟寧再也忍不住想休息一下了。
七個人翻身下馬,邁步向茶寮走來。那些個出門的行商,哪個是沒有眼力的,見他們這等人物和氣勢,沒等他們走近,就有幾個主動站了起來,給他們騰了一張桌子出來。
何融雪抿嘴一笑,說,謝謝各位了。
武林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那幾人正要還禮,見到何融雪燦若春花的笑靨,不僅忘了說話,連骨頭都快酥了,只愣愣地發神,整個茶寮里只聽見一聲整齊的抽氣聲。
何融雪見狀不悅地微撅了小嘴,轉頭向身後一人撒嬌道,雲大哥,你看他們……
這可不奇怪,何姑娘美若天仙,就是我們這幾個粗人天天對著你都難免偶有失神的時候,更何況這荒郊野外的地方,他們乍見之下,還不以為是仙女下凡啊?雲岫出從身後走出說,他語帶調笑,但面容卻誠摯溫暖得像個寬厚的兄長。
何融雪紅了臉,嬌羞不依地說,雲大哥,連你也欺負我……
好啦好啦,雲少堡主他惡人有惡報,這六月債可就是還得快啊!何姑娘快消消氣吧,不然這好戲你可是就看不上了哦!說話的是唐戎。他本是幾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大家也都讓著他,因而他說話也最沒顧忌。東方孟寧和何融雪對雲岫出的哪點心思,就是瞎子也看出來了,可偏偏雲岫出就是不肯明白表態,弄得兩個女人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今天見何融雪藉機撒嬌,唐戎年輕好玩,也跟著起鬨。
何融雪聞言慢慢抬起了頭。果然,從雲岫出現出身形,茶寮里連抽氣聲都沒了,二十幾個大老爺們兒,微張著嘴,屏住呼吸,愣愣地一眨也不眨地直瞅著雲岫出,活像下一秒就想把他生吞了似的。而此刻那個罪魁禍首,卻連一點自覺都沒有,輕笑依然,風采依然,自顧走到桌邊紳士地招呼東方孟寧坐下,像個完美的情人。
唐戎走到桌邊,擠擠雲岫出的肩膀,崇敬地說,岫出,我可真是佩服你啊,被男人這樣直勾勾地望著你都能好象沒感覺!
雲岫出回眸一笑,如泉水般清澈,如春日般溫暖的眸子中還帶著絲無所謂的自嘲和不屑。瞬間,唐戎恍惚看見自己的靈魂已晃悠悠飛離了身體,一頭撞進那雙撲朔迷離的眸中。這時耳邊傳來雲岫齣戲謔的聲音,他們的眼光怎麼了?唐戎,你覺得他們不像在看三十萬兩黃金嗎?
唐戎搖搖頭,努力拉回自己還殘餘的一點神志,睜大了眼睛問,你是說……
雲岫出肯定地輕輕點點頭,耳語道,小心毒藥,你這個唐門子弟不用我來提醒吧?
唐戎汗顏得近乎無地自容,連忙從雲岫出身邊逃開,一眼卻瞥見哥哥唐方看著自己憐憫的目光,他騰地一下紅透了臉。
七個人圍著桌子坐下,唐方審視了一下茶水,微微閉了一下左眼,表明茶水有毒,但可解。
唐戎年紀小,站起來殷勤地為兩位姑娘摻了茶,一邊熱情地招呼大家都來喝,一邊自己先口渴已極地當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下去。
其他人聊了一會兒話,側耳聽了聽茶寮里談論的最新消息,也陸陸續續地喝了茶。
時候到了!
就在雙方心裡都這麼默默想著的時候,變故又生!從官道上又過來一騎馬,也是前往京都方向。一個三十歲左右驃悍的落拓武士騎著一匹渾身毛色發亮的高頭黑馬到了茶寮,他猶豫了一下,玩味地注視著茶寮里態度曖昧的兩撥人。下了馬,從容地放開韁繩,讓黑馬自去吃草,自己大步走進茶寮,落了座,自管招呼小二上茶,然後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看,看到雲岫出這一桌時,還輕佻地對著雲岫出響亮地吹了聲口哨。
雲岫出也在心裡不動聲色地審視著這個人,高大魁偉的身材,英挺的濃眉,陰戾的雙眸,嗜血而殘忍的眼神,一舉一動都無法掩飾的囂張氣焰,比之風星野也毫不稍讓的氣勢……
唐戎看著落拓武士對著雲岫出的輕佻樣,心裡不爽極了,對著他的方向伸指就要彈。突然一隻手落下按住了他的手背,一隻膚色白皙如玉指骨修長的手,唐戎抬起頭,看見雲岫出微微搖了搖頭,他不甘地哼了一聲,手放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茶寮里坐著的行商們越來越不安,事情有變!按計劃此時雲岫出等人早應該毒發倒地,然而七個人此時仍談笑風生地端坐著。難道毒藥失效?不可能,葯是他們祖傳的毒藥——斷腸散!難道他們沒喝下去?也不可能,茶是他們親眼看見喝下去的,誰也沒有撒漏一滴……所有的行商越想越慌,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坐在角落裡負責行動指揮的頭目。而此時,那個頭目已經汗如雨下,因為他終於發現了,中了毒的不是他們要殺的人,而是他們這些殺人的人,比斷腸散更毒的毒!他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一聲響聲猶如一聲驚雷,拉響了引線,二十幾個神經早已快綳斷的行商抄起快刀,從座位上一躍而起,直撲過去,還未近身,又紛紛倒地,口吐黑血,蜷成一團!
彷彿一齣戲還未開始就到了尾聲,落拓武士看著雙方毫無可比性的實力差別,寡然無味地搖搖頭,站起來抬腳就往外走。走到尚在地上苦苦掙扎的頭目身邊時,毫不憐惜地一腳狠狠踢去,咔嚓一聲,頭目至少被踢斷了三根肋骨,身體飛出丈外,再噗地一聲落回地上。落拓武士猶不解氣,恨恨地說,下次要殺人,你們至少也把刀磨快點,多支持兩個回合!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雲少堡主,這些人怎麼處理?要不要給他們解毒?老成持重的唐方走過來問。
正向外走的落拓武士聽見這話身形稍稍停滯了一下,馬上又如常地接著走遠了。
而自始至終視線都沒離開過他的雲岫出此時才轉過頭說,算了,這不過是些跳樑小丑,由他們自生自滅吧,我們也該走了。
進了京都,七匹快馬直奔雲岫出住的信義侯府。
信義侯府是燕王所賜,位於內皇城崇陽門外,佔地近三百畝,屋宇近千間,自五年前雲岫出離開京都后,就一直空著,只留了幾十個下人家丁看守房子。
大門外,管家金魚領著全部手下跪在地上已等了多時。雲岫出自小喜歡弱勢的小動物,長大后習性不改,給下人家丁取名時往往偷懶順手也就用了動物的名字。所以在無雙堡里,常常會有五大三粗的侍衛卻取名叫烏鴉、鼴鼠、毛毛蟲……
管家金魚是個大胖子,四十多歲,身體的長度和寬度基本一致,走起路來,從上到下,無處不是在搖晃的肥肉。他十年前才加入無雙堡,但甫一進入,就在雲岫出身邊,深得雲岫出的信任,五年前雲岫出離京時,更是將京都的所有事都交給了他打理。
雲岫出在府前下了馬,招呼幾個朋友進了正廳,金魚不動聲色地也尾隨在後。大家客套之後進入正題,雲岫出也不做作,坦言相告。
大家都看見了,我這裡雖大,但一直沒人住,所以什麼都簡到不能再簡,連下人婢女都不夠。現在我也沒空來料理這些事,只有請各位多多幫忙了!東方姑娘和何姑娘秀外慧中,岫出只有偏勞二位委屈一下暫時幫我主持家務,有什麼要添的要改的兩位只管自己做主,要買什麼也只管叫金魚買去,不用告訴我。
停了一下,雲岫出見二女互視一眼欣然同意,便又接著說下去。還有一件事,我明天先上朝面見燕王,晚上想在府里擺一桌宴請幾位舊識,兩位有辦法嗎?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盡可從簡,只要不丟臉就行。
東方孟寧腦中略一合計,點了點頭。
雲岫出一笑,如此就多謝二位費心了,等過段時間,岫出有了空閑,再重謝兩位!
說完后,又轉向另外四人,不客氣地說,無雙堡派的侍衛至少要兩天後才能全部到齊,這兩天我不管你們幾個怎麼弄,反正這府里的防衛我就整個兒交給你們了,可別讓人把我在夢裡給殺了!
東方孟宇搖頭苦笑道,行,反正你是老大,你發了話這兩天我們四個就算不睡也把你看住了。
當下幾個人分別下去準備。雲岫出這才叫過金魚,低聲吩咐道,你馬上去給我查一個人,是今天下午進的城,騎一匹西域種的黑馬,武士裝扮。
是。
還有……待會兒我走密道去見燕王,你幫我注意點!
是,屬下知道了。
雲岫出回到卧房,洗了澡,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來到放置在卧房的書架前,輕輕一撥,書架旁一扇暗門悄無聲息地輕輕滑開,露出一條暗道。雲岫出閃身進去,暗門又輕輕滑上,露出一幅懸挂著的巨大山水畫。
一刻鐘之後,雲岫出走出了地道,地道外是一個巨大的花園——御花園,地道的出口就修在御花園的假山裡。
假山裡一個人影已等候多時,雲岫出剛一現身,那人便迫不及待地一把將他拉入懷中,低頭吻去。雲岫出眼角晃見一抹明黃色的腰帶,也不反抗,任由那人在自己嘴裡予取予求。
等了半晌,雲岫出已經默默地在心裡從一數到五十,見那人仍然吻個沒完沒了,終於不耐地推開了他,嫌惡地說,夠了沒有?我人都來了你還著什麼急呀?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等了半晌,雲岫出已經默默地在心裡從一數到五十,見那人仍然吻個沒完沒了,終於不耐地推開了他,嫌惡地說,夠了沒有?我人都來了你還著什麼急呀?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那人也不生氣,陪笑說,好,你不喜歡這裡,我們就換個地方。岫出,你也太狠心了,一走就是五年!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哦?那我倒偏要試試!雲岫出輕蔑地挑釁道。
那人一滯,略帶苦澀地嘆口氣,你一定要這樣嗎,岫出,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聽見你要回來,我今天連朝都沒上,一個人傻瓜似的在這等你。
說完,那人把雲岫出溫柔地拉入懷中,雙眼滿含深情地細細審視著他的一絲一發,良久,喃喃道,你長大了,岫出,長成個男人了……
雲岫出不悅地一瞪眼,還未說話,那人隨即瞭然地笑了一下,拉著雲岫出轉出了假山。陽光下,那人穿著青色的紗袍,系著一根明黃色的腰帶,看上去不到四十歲,深邃的眸子,深刻的五官,保養得宜的肌膚和身材,高貴而華麗的氣質,極具男人魅力。
兩人攜著手穿過御花園,到了燕王起居的正承殿。十幾個正像無頭蒼蠅般滿世界尋找燕王的太監、侍衛,看見他們大鬆一口氣,連忙迎上來侍候。及至看清了雲岫出,總管太監方恍然大悟,連忙喝退了小太監,體貼地為燕王關上了大殿門,親自守在殿外。
大殿里,燕王獨孤無烈再也無法忍耐體內燃燒的慾火,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向他瘋狂地叫囂著對雲岫出的渴望。他牽著雲岫出的手徑直上了御榻,手指熟練而急切地剝去了他的衣服,口中熱切的呼喚著雲岫出的名字,身體壓在雲岫出的身上劇烈地索求著廝磨起來。
雲岫出躺在這張號稱龍榻的雕花大木床上,被動地任由身上這個中年人對他做他們已經做過無數次的事。獨孤無烈的技術無疑是很棒的,他熟知雲岫出身上所有的敏感地帶,無一遺漏地挑撥著,很快就激起了雲岫出身體的強烈反應。雲岫出也沒有為難自己,他享受地承受著來自身體的快樂,和獨孤無烈上床至少是一件讓雙方都能享受到的事情,不像某人……恨恨地想到這裡,他突然又有些懷念和風星野在一起時那種強烈的感官刺激,還有他強加於自己的那種極至的快感和痛楚。和風星野在一起時,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像這樣神遊天外,每一根神經都會繃緊了系在風星野身上。雲岫出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漫無邊際地想,如果什麼時候認認真真地和風星野上一回床不知會怎麼樣?之前,他們不倫不類的兩次做愛經歷,實在可稱得上是一筆糊塗帳!第一次在落月軒,是雲岫出主動勾引的風星野。當他發現了自己對風星野的吸引力時,他忍不住賣力地勾引了風星野,他渴望看到風星野愛慕的眼眸,他渴望堂堂的銀雪城主也像其他人一樣為他痴迷。然而,當事情像他預想中進行時,他忽然又不甘起來,他不願讓風星野就這樣得到他,因此他悄悄掏出了九天十地搜魂針,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下手時,被風星野察覺后故意野蠻地佔有了他,而他自己,既使是在最疼痛的時候,也最終沒有出手。第二次在無定山上,風星野用了最瘋狂的方式侵入了自己,把極至的性快感和性痛楚強加給他,讓他第一次感到那樣的無助與被操縱。然而整個凌虐的過程中,既使是在最瘋狂最難控制的時候,風星野仍然小心地避免了對他實質的傷害,就像風星野自己說的,他不是為了傷害自己……
已經激烈地發泄過兩次的獨孤無烈終於發現了身下人的心不在焉,他碩大的慾望仍然堅挺地插在雲岫出**的**里,但卻停止了**,不悅地用手指捏著雲岫出的臉頰強迫他回過頭來,陰戾地說,怎麼,我做得讓你不滿意了?你躺在我的床上竟然還敢想著其他人!
雲岫出無所謂地伸了伸自己已經酸軟的腰,提醒還賴在自己身體里的某樣東西儘快出去,嘴裡刻薄地嘲弄道,怎麼會?大王的技術可是千錘百鍊操出來的,您老的手藝要是不好,我這個小雜種怎麼生得出來?
一瞬間,獨孤無烈氣得直想幾耳光對直就給雲岫出抽過去。他做了二十五年的君王,所有人都在他的鼻息下曲意奉承,任他予取予求不敢違。惟有雲岫出,這個讓他始終無法將他當作兒子的親生兒子,讓他捧在手心裡小心地寵了十幾年,放下了一切君王的架子賠盡了小心。可是雲岫出向來對待別人的痴情都有些沒心沒肺,對自己就更加地肆無忌憚,他拿穩了自己對他的寵溺和負疚,連常常用來裝點門面的虛偽都省了下來,這些年對自己時冷時熱,一會兒濃情蜜意,一會兒又刻薄寡毒,讓自己愛恨交加,無可奈何。
想到這裡,獨孤無烈一口氣憋心裡,打又捨不得,罵又不忍心,最後乾脆一言不發雙手抱住雲岫出的腰部抬起來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穿透。
大王,操自己的兒子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爽呆了?可惜雲岫出並不理會他的心情,更加寡毒地說道。
獨孤無烈終於再忍不住暴喝一聲,岫出,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只要你開口,就是要我的心我也剜出來送給你!
雲岫出不屑地輕笑道,用不著,我就是想把你氣死!然後他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我要的東西我會自己拿,用不著別人送!
這句話一說,獨孤無烈又好氣又好笑,盤桓在胸口的悶氣一岔,灼熱的**收縮著噴射而出,猛力撞擊著柔韌的**,讓雲岫出一陣戰慄,前面的慾望在獨孤無烈手中也跟著噴射出來,兩人同時到達了高潮。
平靜之後,獨孤無烈癱倒在床上,他用力將雲岫出轉過身,拉進自己的懷抱,小心地撫慰著這個彆扭的情人。岫出,別再氣我了,雖然你嘴裡說得那麼難聽,但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回來,是擔心我嗎?
雲岫出有些惱怒地指責道,還要我說?你究竟在幹什麼,燕國的軍隊至少十天前就應該派出去了!你居然到現在連個人選都沒定下來。你的腦袋裡是不是除了上床就沒想過其他事了!
獨孤無烈笑了,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他將臉頰貼在雲岫出的頸脈上,感受著雲岫出強勁的心跳,嘴裡解釋說,不行啊,我那幾個兒子心比天高,個個都野心勃勃,這幾年你走了我也無心去管他們,讓他們在軍隊里插手太深了,現在他們互相掣肘,我怕弄不好軍隊還沒出京就要開始內鬨!
說完眼珠一轉,又接著說,要不然只有讓雲浩然回來,那些將軍說到底也是雲浩然一手使出來的,有他在說不定還能鎮得住!
雲岫出不齒地撇撇嘴,說,就你這樣,要用我爹了才想起他來,誰還替你賣命?
獨孤無烈低低一笑,啃咬著雲岫出的肌膚,曖昧地說,你其實從來就沒把我當成爹過,是嗎?
廢話!你有什麼資格當我爹?你養過我,教過我,還是打過我?除了「抱」我,你干過一件像爹該乾的事嗎?到底除了想拐我上床,你還有沒有想過其他事?
沒有!岫出,讓我……再做一次,好不好?
你乾脆去死好了!雲岫出感覺一個灼熱而堅挺的東西又已抵在了他的身後,正努力找尋著他的**,他怒罵一聲,翻身坐起,揀起他的衣服就要下榻。
不要!獨孤無烈一把抓住就要離開的雲岫出,將他拖回身邊,委屈地說,是你自己先提「抱」的,這樣,我不動,就讓我的那個在你身上寄存一會兒,我們再好好說一會兒話好吧!說完奮力一挺身,碩大的慾望又沿著雲岫出尚未休息的**沖了進去。
雲岫出悶哼一聲,堅硬的感覺又完全將他塞滿,他抗拒地扭動了一下,體內的東西刺激之下變得更大也更深,在體內殘存的**潤滑下,像一條巨蛇般滑溜地亂竄,撩撥得他身前的慾望也跟著抬頭。他連忙屏住了呼吸,維持身體靜止,背上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了獨孤無烈隱於胸膛得意的悶笑。
雲岫出惱羞成怒,恨聲道,我明天就離開京都,這輩子再也不回來了!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逼回來,這次決不放你走了!獨孤無烈心裡一慌,口不擇言地說。
這句話有如一盆涼水,兜頭澆在雲岫出心上,他猛地一運真氣震開了獨孤無烈,眼眸冰冷地逼視著他,危險地說,你逼我回來?你做了什麼?原來花錢買我命的人就是你,我早該想到,除了你外,還有誰這麼有錢,這麼不擇手段!當年你為了王位二話不說就賣了我母親,現在就為了讓我陪你上床,你就拿我的命去賭!獨孤無烈,你可真狠得下心啊!說完,雲岫出瞭然地哈哈大笑。
獨孤無烈坐在榻上,看著越笑越苦澀的雲岫出,心裡越來越冷。他默默地等到雲岫出笑完了,平靜下來,才開口說,不全是這樣,岫出,你能聽我解釋嗎?
雲岫出搖搖頭,我不想聽。
他彎下腰,從地上揀起衣裳,一件一件慢慢往身上穿……
獨孤無烈沉默了一會兒,才低沉地說,我不會讓你離開京都。
雲岫出穿好衣服,開始梳理長發……
獨孤無烈又等了一會兒,繼續說,你給雲浩然寫封信,勸他立刻乖乖地去伏越關。我會給嘉州太守下旨,如果無雙堡有異動,就給我滅了它。
雲岫出轉過身,面對獨孤無烈,冷冷地說,大王還有什麼要求,一次說完吧!
獨孤無烈忍耐地說,岫出,我是大王,你永遠不要和我較勁!以前我是寵你所以才會讓著你……
雲岫出點點頭,大王,您說得對,我記住了。
獨孤無烈怒吼道,你既然該死地記住了,你就給我乖乖地每天晚上滾到我的床上來!
雲岫出又點點頭,好,我也記住了,大王吩咐完了嗎?
獨孤無烈愣了一下,突然從榻上一跳而起,撲到雲岫出身上,抱住他,哀求道,岫出,就算我做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你把它忘了,我們從新開始,我一定會好好寵你的!
大王還有別的要求嗎?雲岫出的聲音仍然古井無波。
獨孤無烈無奈地搖搖頭。
那好,大王既然沒有要求了,那麼我可不可以提提我的要求?
岫出,你說吧,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獨孤無烈急切地說,彷彿又看到了希望。
那好,第一,大王既然要我爹替你去打仗,那麼我要進兵部,這次出征所有的錢、糧、軍械我都要統管,不能讓您那幾個寶貝兒子從中搗亂。怎麼樣,這一條大王能同意嗎?
這沒問題。
第二,我要你承認我的出生身份,從現在起,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至於大王的龍榻,就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還有,不要再用無雙堡來要脅我,我是你兒子,所以無雙堡就是全死光也不關我的事!
雲岫出說完,冷冷地凝視著獨孤無烈等著他回答。
獨孤無烈半晌無言,最後勉強說,岫出,你能讓我想想嗎?
雲岫出點點頭,我明天會上朝,到時你把你的決定告訴我吧。
說完,雲岫出轉身離開了正承殿,獨孤無烈走到床前,看著他們剛剛歡愛的遺迹,苦澀地喃喃自語,怎麼會弄成這樣,岫出,我怎麼可能真的傷害你啊,你連解釋都不願聽!
雲岫出拖著疲憊的步伐出了秘道,抬眼卻看見風星野坐在他房中一張正對著秘道出口的椅子上,悠閑地用一把飛刀仔細修理指甲。看見雲岫出從秘道出來,見怪不怪地問,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多聊會兒?
雲岫出閉了閉眼睛,他此時不想見任何人,更不想見風星野。城主,我不管你是跳窗進來的還是翻牆進來的,大門就在你身後右手邊,現在我請你出去,如果你有事,明天請早!
說完,他走到房中早已備好的一桶洗澡水邊,旁若無人的寬衣解帶,露出滿是情慾痕迹的身軀,然後縱身跳進水裡,用力搓洗著自己的肌膚,狠得像要搓掉一層皮。
風星野慢慢修好指甲,順手扔了飛刀,才慢條司禮地走過來,趴在浴桶邊,彎腰看著雲岫出。
怎麼啦,今天心情這麼差?是不是老情人出軌被你逮著啦?
雲岫出白了他一眼,惡言惡語地說,風城主,如果你是想要裝幽默,那我告訴你,你沒這個條件!如果你是想要說笑話,那我也告訴你,這一點都不好笑!
風星野嘆口氣,誠肯地說,我沒什麼意思,本來只是聽說你到了,想請你吃個飯替你洗塵的。另外,我還打聽到一些消息想告訴你,不過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雲岫出猛地抬頭盯著風星野,雙眸第一次瀰漫出冷酷駭人的殺氣,暴怒地說,你他媽的幹嘛不幹脆說我淫穢、無恥、自作自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等在這兒看我的笑話,我今天就讓你看個夠!
風星野站直身,冷冷地說,好吧,你無恥、淫穢、自作自受!現在我已經說完了,你馬上穿上衣服出來,我在外面等你!說完果真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雲岫出從浴桶里出來,找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換上,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回手拿上一柄長劍,出了屋,門口倒著被點了穴的金魚,風星野站在十丈外的一棵樹下,負手而立。
什麼是絕世高手?風星野手中無劍,可整個人就像一柄正在出鞘的利劍,鋒芒半斂,又處處隱含殺機。明明沒有招式,可又像一支蓄勢待發的長箭,心隨意轉,即可破空而出。無邊的殺氣和迫人的氣勢如排山倒海般滾滾而來,連被點了穴暈倒在牆角的金魚,睡夢中也在慄慄顫抖……
雲岫出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像一汪寒潭,氣息完全內斂。沒有凌厲的氣勢,沒有懾人的風姿,然而深不見底,不論投入多少東西,都不能激起一片浪花。走到離風星野只有十步距離時,雲岫出停了下來,兩人無聲地對峙,一個是武林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另一個是從未顯現真實實力的絕頂高手;一個氣勢越來越盛,連呼出的氣息彷彿都可致人死命;另一個在重壓之下不退反進,壓得越重,反彈越強……
一次可登上武林史冊的大戰一觸即發。
空氣中瀰漫著的無邊殺氣終於引來了旁觀者,東方孟宇、慕容紀成和唐門唐方第一批趕到。一進院,三人對視一眼立刻分散開保持警戒以防再有不速之客插入。東方孟宇這才伸手解了金魚的穴道。緊接著唐戎和何融雪以及東方孟寧也分別趕到。
東方孟寧關心則亂,提劍就向場中衝去,慕容紀成連忙伸手攔住她。
等等,東方姑娘,你不能進去!
為什麼?雲大哥一個人打不過風星野啊!
別急,現在雲少堡主還沒有落下風,而且,現在他們之間也不是我們可以插得進去的!
東方孟寧出身武林大家,從小見多識廣,聽慕容這麼一說穩住心神仔細觀察,不竟暗暗咂舌。平時見雲岫出總愛示人以弱,雖然明知他的武功很高,但卻經常忘記,反而時時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保護他。沒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高到這種地步,如果是我,恐怕早已被風星野的氣勢碾碎了吧!
不錯,不要說我,現在這裡的每一個人,恐怕都無法在風星野的氣勢下全身而退。雲少堡主能支持這麼久,而且遊刃有餘,全身毫無破綻,我們大家平時真是太小看他了!慕容紀成感嘆道。
東方孟寧一愣,這才驚覺自己剛才所想竟然說了出口,頓時羞得滿面通紅。
不過此時,在場中人誰都不會去注意她了,因為雲岫出和風星野已經動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