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字千金

百樂坊又爆出一條雷死人不償命的級八卦消息。

楊明書寫那幅蘇東坡的缺字版《水調歌頭》被獄卒用竹竿支撐，在百樂坊前旌旗招展。

「各位父老鄉親，我們家公子這幅缺字幅，現在售價一萬兩，有意者前來洽談。」

前幾天半幅三字經開價5ooo兩已經笑暈了一些喜歡八卦的看客，這回見風漲，才三天的時間，一萬兩的寶貝又出爐了。

可獄卒後面的話，更如一顆手榴彈扔在了人群里！

「公子說了，誰自認他的書法還行，就請上來試一試，填它一填，不過，有言在先，一字千金，一個字一千兩銀子，但是，各位父老鄉親，千萬別理解錯了，不是我們給你一千兩，而是你付我們一千兩，這叫填字版許可權量版出售！」

「還給你一千兩，哇，神經病！」

「瘋子！你家主人是瘋子！」

「走了，走了，這些人都是腦子有問題的！」

「喝酒聽戲逛窯子去也，別鳥這群人！」

.....．

獄卒們大跌眼鏡，一群人的嘲弄和謾罵，一浪高過一浪，一大群人嬉笑過後一鬨而散，獄卒們搖搖頭只好收拾東西打道回衙門，這會楊公子開得玩笑太雷人了。

就當他們收拾妥當的時候，一個中氣十足，帶點娃娃腔的聲音道：「且慢，我來試試！」

地震，獄卒們唯一的感覺就是大地震動了一下，這世上的瘋子可不止楊公子一人啊！

獄卒們驚詫莫名之極，兩隻小耳朵嗡嗡作響，生怕是自己神經錯亂一時聽錯，誰會傻到出高價而且還是高到沒邊的一萬兩銀子就為寫十個字？

你會相信？

鬼都不信！

獄卒們的目光盯著眼前稚氣未脫的少年，不敢稍稍移動，最怕的就是一轉身煮熟的鴨子飛了。少年身上的服飾極為華麗，最顯眼的是纏在腰上的那條玉宮腰帶，模糊的意識里似乎是哪見識過的，可腦筋短路的獄卒伸著舌頭如狗狀，微微氣喘。

「小弟弟，一字千金，你懂不懂，十個字，一萬兩銀子，你明白不明白？」

少年微微冷笑。

不等少年出言譏諷，只見從旁邊竄出一個彪形大漢，怒目圓睜，一手將幾張銀票朝獄卒們腳跟一扔，「小子，看清楚，你的銀兩，一萬一千兩，分文不少！」

獄卒們的嘴巴擠成o型：「只是要一萬兩，多出的一千兩......」

還沒有等善良的獄卒說完一連串正義凜然的良言，那大漢眼裡猶如一團慾火，似乎是想生生吃了這個單細胞的獄卒。

「就是額外買你的人頭！一千兩，不夠？」

果然不是來真心送銀子，是來找茬挑釁的，獄卒怒從心頭起，剛想出口大罵，隨即噤聲，腿軟，因為看到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腰牌！

只有王府才佩戴的腰牌！

「是王爺......王爺駕到，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了王爺，都是小的一時眼花看走了眼人該死......」

當獄卒真實地看清大漢手裡拿著的是端王府的令牌，一顆心掉到嗓子眼裡的獄卒，只得在臉上噼啪噼啪打起來。

少年正是趙佶，身邊站著的威猛大漢自是歷史上霍亂天下的太尉高俅，只不過，高俅現在的身份只是端王的親隨，王府的一名高級家丁。

「罷了，沒有你們的事，一邊站著。高俅，筆墨伺候！」趙佶揮了揮手。

獄卒們的臉上都汗如雨下，今天是倒霉透頂，來找茬的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生死全在於他老人家一念之間了，都不禁後悔為楊明跑這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來。

高俅將準備好的上等筆墨取出來，乖巧的獄卒們過來諂笑著幫忙動手，很快，萬事具備，只等趙佶大手一揮成就一段大宋最傳奇的佳話了。

趙佶接過高俅送過來的上等狼毫筆，站在鋪就的那幅蘇東坡缺字的《水調歌頭》面前，閉上眼睛冥想了一會，再次睜開眼睛的小王爺輕聲頌著。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這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幾乎能文的雅士都能倒背如流，蘇大鬍子的詩文深深地印在人們的腦海里。來到大宋年代的楊明，對父母的思念之情與日俱增，這祝福親人的佳句就從他的筆端傾瀉而出。

趙佶不愧是個書法天才，將全篇似楷似行，非楷非行的字端詳許久，想好了怎麼樣落筆又如何收尾，算好了之後才開始一揮而就。

片刻之後，一萬兩的交易成功，趙佶已經寫完了十個字，獄卒們和高俅都不約而同地出聲叫好。

但是，初始得意的趙佶臉色逐漸暗淡了下去。

「這位大聖人的功底果然驚人！」內心深處，趙佶驚喜交加，驚的是自己的水平根本不值一嬉，自己描摹的只是形似，與楊明筆下的神似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十個字插在中間，不倫不類，而更令他喜的是，他看到了希望，看到更高層次的境界的方向。

欣喜若狂也不足以形容趙佶此時此刻激動的心情。

高俅不敢出聲驚擾，只靜候在一旁，獄卒們呆弱木雞，都像木頭一樣靜立，連大聲喘氣都得無聲地進行。

直到趙佶帶著高俅走了，獄卒們這才從噩夢裡蘇醒過來，將一萬一千兩的銀票從你的手裡傳到我的手裡，相互嬉笑起來。

「楊公子，真是天上的神仙啊，能掐會算，知道有個瘋子......」

「噓！」

獄卒們相互擊掌大笑，一路開心不已地回到開封府，將前因後果一字不差地背給楊明聽。

楊明的心情也是極佳，每一步的棋子都在自己預料之中，看來他的造勢已經取得絕對性的勝利，這位未來的大宋天子已經對自己產生極為濃厚的興趣。

「三日之內，必然有貴人造訪！」

「楊公子，你怎麼會知道？」

「我是玉皇大帝座下的大羅金仙，我能掐會算啊。」

「楊公子啊，這些銀兩怎麼花啊？他娘的，也太多了啊，一萬兩啊，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啊！」

楊明笑說：「你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嘍！人生在世，莫非是吃喝嫖賭，你們分了去置辦家當，喝酒的喝酒，睡花姑娘的睡花姑娘，去賭坊博個彩頭的都儘管去，老子不管了，我睡覺去也！」

「楊公子，講一個故事吧！」

「就是啊，楊公子，要不要兄弟們找個姑娘來陪您喝酒？哪怕捶捶腿也好啊。」

「楊公子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們給你找個嫂子，就在這裡拜堂成親，好不好？」

楊明一笑坐起：「這個主意不錯，嗯，你們給我出去打聽一個人，找一個姑娘，她叫李師師，要記得，這個姑娘是我預定的，你們誰敢動歪念頭，那兄弟都沒得做！」

「那是自然，誰要是跟楊兄弟您搶老婆，就算是玉皇大帝，兄弟們也劈了他喂狗！」

楊明笑嘻嘻地說：「是嗎？那要是當今萬歲爺呢？」

獄卒們大跌眼睛：「楊兄弟，這個玩笑開不得！」

「我只是說假如，並不真指當今皇帝，我的意思是說，以後皇帝的兒子或者孫子做了皇帝，他要跟我搶女人，怎麼辦？」

楊公子的腦子裡是什麼裝的？水？豆腐腦？漿糊？獄卒們十之**都有這個疑問。

獄卒們一笑置之，聚了會都各自散了，只有楊明還在沉思著，萬一那個風流王爺對自己不屑一顧怎麼辦？那自己真的要在這裡度過一千零一夜不成？

想了會沉沉睡去了，夢裡又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兩人又在練習同樣的動作，除了接吻，難道就沒有的事做？楊明正想和夢裡的姑娘做進一步的接觸，懊惱的是就此醒了，腦子裡還在想著為什麼連夢都不能如願的時候，監獄外頭傳來清晰的聲音，楊明心頭一熱！

「楊公子住在哪一間？快快開門，否則小心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