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轉變
第二天早上,趙路華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到許晴的墓碑前,依舊那麼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專註而細心。只是今天卻多了一名老者,顯然是昨天那位矍鑠的老人。
老人席地而坐,對著大口灌酒的趙路華說道:「你很奇怪我今天來吧?」趙路華沒有理會只是從身後扔給老人一瓶二鍋頭,之後就繼續的喝酒。老人搖了搖頭,拿起二鍋頭酒陪著趙路華喝了起來。沒有惺惺作態的話語,沒有阿諛奉承的笑臉,當然更沒有爾虞我詐的交易,只有寂靜無聲的觥籌交錯。
老人走的時候看著一臉落魄的趙路華很是惋惜,回到住所,他打了電話,「幫我把那個年輕人仇家的所有資料全部給我整理出來。越快越好,但不能馬虎。」說完掛掉了電話,在房間里來回的踱著步子,似乎有什麼困擾著他。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到了第十天,老人天天來此,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靜靜的喝著二鍋頭,每次老人來都帶著幾瓶,不是他能喝,而是怕年輕人到時候沒有酒喝。而墳林的管理員從開始驚訝到現在見怪不怪,而他每次來,都只有一個司機,不像是第一次來那般逍遙晃市。而那個司機對於那個頹廢的青年人也產生了極大好奇心,他不明白為什麼將軍會天天來和他喝酒。但是既然將軍做的事他就堅定不移的支持。
第十一天,趙路華遠遠的看到老人緩緩的走來,沒有多餘的話語,他並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更不需要別人的施捨。老人輕輕的走過來,沒有說話,只是這次是站著的沒有坐下。他靜靜的看著墓碑,輕輕的嘆了口氣。趙路華覺得今天老人有點奇怪,但是他並沒有多想,還是在那大口的喝酒。現在的他已沒有先前那般眼淚飄散,雖然眼睛依舊紅腫著,但沒有再滴下過眼淚了,不是他不愛了,而是他收斂了,把愛藏在心裡,任歲月滄桑,任風雨飄搖,我願與君老。任玫瑰枯萎,任青春落淚,我都無怨無悔。
老人看著他輕輕的說道:「這世間開始亂了,我以後可能沒有功夫陪你喝酒了。」說著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說道:「這是你仇家的所有資料,你如果是個男人,就該為在天堂的她報仇。」
趙路華剛想接過那張紙,老人又把手縮了回來,「但是現在的你還不夠格,你不配做個男人,你以為還像你以前那樣的打打殺殺,那都是明面上的小混混才幹的事,真正的地下世界,你知道嗎?你以為以前多有本事?他們都在看你笑話,根本不把你當回事,地下世界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就能把你們泯軍的五百號兄弟送進地獄,更別說你了,最近他們都開始活動了,都幾十年沒出來了,現在出來了,而且都開始尋找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做明面上的代言人,你現在能殺幾個?實話告訴你吧,那個張明現在是方家的走狗,方家一個在地下世界呼風喚雨的龍頭,會讓你輕易的把他殺死?他們不來殺你就不錯了。而且現在我得到的消息是,屬於中國紅色組織最神秘的炎組也隨之出世了,那是怎麼樣的一個組織你根本無法想象,連我都要禮讓三分。」
老人看著一臉木然的趙路華,有些氣憤的道:「我為什麼這麼看重你,就是因為你是塊好苗子,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把自己折了,但是我現在現我根本就是對牛談情,與豬博弈,你根本就是個廢物,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算我看走眼了。」說完氣呼呼的轉身離去了,此時的他看起來才更像個慈祥的老人。
趙路華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繼續往嘴裡灌酒,隨後吹起了簫,不是柔美舒緩的節奏,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老人此時坐上車,心裡暗自嘀咕道:「希望這樣能稍微刺激一下他,哎。。。」司機回過頭來問道:「將軍,還要派人跟著他嗎?」「先跟著吧,如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算我瞎了眼。」司機應了聲開車走了。
趙路華又一遍一遍的擦拭著墓碑,彷佛有永遠抹不盡的灰塵。他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頭,起身又在墓碑上輕柔的吻了一吻,轉身走了,走的是那麼乾脆,走的是那麼決絕。管理員看到他走了出來,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時間,低聲道:「呀?不對啊,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走了?那個大人物也是氣洶洶的老早就走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啦?」他想著想著,趙路華已然從他身邊走過了。
他回到一棟破敗地小房子里。這就是他一年半以來所居住地地方。因為這裡離墳林比較近。所以他就在這買了一間破房子。雖然很破。但是裡面設施還是很齊整地。他見時間還早。耐心地洗了把臉。對著鏡子慢慢地颳起了鬍子。由於長時間地不打理鬍子。所以已經留了很長地山羊大鬍子。他刮鬍子用了一個小時才刮完。他左右看了看自己。輕輕地笑了。嘴角不經意地一抹弧線是那麼勾人奪魄。他換了衣服。換了鞋子。現在再看他。儼然一副英俊小生。只是皮膚略顯黝黑。但是卻顯得那麼地健康。去理店梳理了一下頭。愣是把理店地幾個小妹妹地心魂給勾跑了。
乾淨利落地短。襯著一八五地身板。走在大街上地回頭率沒有一萬也有九千了。唇紅齒白地小生更比不上他。只是那種五官地和諧。再加上整體地構架。足以媲美世界先生。
他看時間已經到晚上了就去了那家酒吧。剛進去。幾乎沒人能認出來他就是那個鬍子拉碴地落拓男人。他還是照舊地坐在那個位子上安靜地喝著酒。完全無視一群花痴地女人。王雪這時也剛剛趕到。她坐到原來地地方要了杯白搭。轉過身看見一個英俊到可以讓任何女人為之獻身地男人。可是她沒有被這突如其來地艷福沖昏了頭腦。她只想著落魄傷感地他。王雪看了一眼那男人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坐到那邊去。這裡已經有人了。我朋友一會就要來了。」
那男人玩味地看了一眼她。緩緩地說道:「你確定是你朋友?」
王雪尷尬地笑了聲:「呵呵。。算是朋友。請你還是讓一下吧。我不習慣有陌生男人坐在旁邊。」
英俊男人沒有走開地意象。王雪卻急了。「麻煩你讓一下好不好?他就喜歡這個位置。我怕他來了以後。不習慣別地位置。我求你就讓讓好嗎?我可以給你錢。」
「你很有錢嗎?」
王雪根本沒有跟他廢話直接開始翻錢包,準備讓他走人。可是這時一隻手卻按向了王雪正在翻錢夾的手,王雪「啊」的一聲甩開了,說道:「你別亂來啊,我朋友很能打的。」
那男人笑了笑,「他會幫你嗎?」
王雪緊張的看向門外,說道:「會的,我相信他會的。他真的很能打的,你別亂碰我,我不喜歡其他男人,你們也別妄想得到我的好感,我。。。我只喜歡他。」說完王雪明顯的舒了口氣,終於把壓抑已久的話說了出來。
可是那男人卻愣住了,他猜到她會對自己有好感,只是沒有想到居然當著面說出來了,不知道我待會跟她表明身份的話,她會是什麼反應。趙路華促狹的想著。
王雪看著這男人愣住了,以為自己的話管用了,開口道:「你可以讓了吧。」
男人依舊沒動,只是說道:「把你的名片給我。」
「是不是把我的名片給你了,你就可以走了?」
男人點了點頭。
王雪把名片狠狠的扔向了男人。男人接住看了看名片,王雪,紫金房產公司公關經理。男人這時站起身,輕輕的對王雪說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欠你一個人情,只要你有困難我都會幫你,但只有一次,希望你把握好。我會主動聯繫你的。」說完留下一臉茫然的王雪走出了酒吧。而王雪聽到他這麼說才恍然大悟,喜極而泣談不上,總之心裡突然少了點什麼。她哭著追了出去,可是壓根看不到他的身影。趙路華好像知道她會追出來一樣,早已躲了起來,看著王雪失魂落魄的樣子,似乎想到了許晴那個妖精般可愛的女人。
他看到她又進了酒吧才慢慢的顯露的身形,秋風飄過,樹葉零落,不知道是樹的不挽留,還是風的追求,樹葉在兩者之間蕩漾但不起漣漪。
他緩緩的走在寬闊的大路上,突然他停住了,不知道是跟自己說話還是跟空氣說話,只是說了句,「我知道你已經跟蹤我幾天了,我不說並不代表我接受,你回去吧,順便告訴那老頭,明天早上老時間老地點。過遲不侯。」
暗中跟蹤的黑衣男子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是卻直接走了。趙路華轉過身看著遠去的身影,暗思道:「他的度快的讓人恐怖啊,看來我真的要去會一會這個據說拿我不當回事的地下世界了。」
黑衣男子來到老人面前把趙路華的話原封不動說給了老人聽,那老人開懷大笑道:「哈哈。看來還是年輕人不起刺激啊,明天我一定要去,幫我把事情全部推了,再重要的事都推了,哈哈。」老人頓了頓,說道:「還有明天把組織的人全部帶上,總部被攻了也沒事,記得今天晚上順便多買點花環,黑袖章也帶上,明天我們去拜祭一下未來地下皇帝的女人,哈哈。。。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別搞砸了,該高調就高調點,那些老不死的還不敢拿我怎麼樣。」
黑衣男子明顯感到了這次行動的與眾不同,他並沒有問,將軍的話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他只知道要保護好將軍和辦好將軍交下來的事,哪怕是要殺了自己都毫無怨言。
黑衣男子恭敬的應是便出去了。而老人則興奮的像個孩子,樂呵呵的笑個不停。對他來說,什麼事都沒有趙路華這個年輕人來的重要。從前他聽老一輩的說過,有些人生下來就造天妒,老天會不停的懲罰他,但是如果他挺過了那關,就連老天也要敬上三分,懼上七分,更別說普通人了,他看準了趙路華,是因為他的殺伐之氣連老天都為之無奈。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個地下天皇,全世界的地下世界都將是他的。
老人自言自語道:「呵呵,看來我還不能這麼早死啊。哈哈。。。中國的方家,唐家,日本的次郎家,美國的格林家,歐洲的格爾森家,這次看你們怎麼和我斗。哈哈。。還有炎組,你們將迎來一個頭痛的對手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