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章 紅鸞[肆]
「大王,你看我身上餘毒未清,暫時經不起什麼嚴刑拷打的,你大人有大量,等小的傷好了再和小的算賬如何?」諾舞心裡卻想著,等她傷好了,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逃離這個怪異的大月國,讓那個了不起的大月公主守一輩子的活寡。
「罷了。」羈王輕嘆一聲,秉承著諾舞還有一絲良知的理念,暫且放過她這一回。他剛才看著上官葵為諾舞放血,心裡也是擔憂不已,那麼大一盆的血,看的他至今都心有餘悸,既然這丫頭沒事,他也能回房休息了。
諾舞的眼睛骨溜溜地轉動著,直到看不見羈王的身影,她才送了口氣,沒想到這傢伙還挺好打發的,早知如此,她就不用擔心成這個樣子了。
在羈王離開之後,沒過多久,挺著肚子的上官葵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她一進門,就發現諾舞兩眼發光地瞪著她,果然是東窗事發,不好不好……
她使勁地挺了挺肚子,讓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看上去更大了些,如果諾舞還有憐憫之心,是絕對不會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下手的。想到這裡,她才稍稍放心,笑眯眯地走到床邊,為諾舞蓋好被子,說道:「乖徒弟,看到你沒事,師父真是太高興了。」
諾舞很敏銳地看出了上官葵的.偽裝,正色道:「師父,你為什麼要告訴老牛我對他下了毒?」
「這個嘛……」上官葵心虛地掩嘴笑.道:「為師也是不想看著你們的誤會越來越深,你也不想想,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不是被他看光了,以後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呢?」
諾舞臉上一紅,上官葵說的沒錯,但她一想起里雅.那張臉,她心裡就很不爽,以里雅的身份,她就算嫁給了羈王,也只能做小,人家可是響噹噹的公主,而她,不過是一個沒名沒分的丫鬟罷了。
「所以吶,為師覺得,你還是別做的這麼絕。」上官葵趁.熱打鐵地勸道:「不如把解藥給齊瀚,他心裡也是有你的。」上官葵在心裡也很是怨念,南宮瑾居然沒有告訴她「斷子絕孫丸」的解藥,這傢伙,還知道留一手,以後再找他慢慢算賬。
諾舞一聽,渾身打了個激靈,給解藥?門都沒有!除.非這傢伙和那個裡雅拖離關係!她心思一動,連忙岔開了話題:「師父,為什麼你這次一個人過來,大師父人呢?」
「他最近在京城.的各大青樓宣傳他的新葯,才沒工夫搭理我呢!」上官葵咬牙切齒地說道:「光是看著一群女人圍著他轉,我就有一種想把他毒殺的衝動!」她只恨自己對毒藥一竅不通,要不然,隔三差五地研究出各種奇毒,慢慢地折騰那個不安分的南宮瑾。
這回,輪到諾舞改勸上官葵了,「大師父也是為了即將出生的小師妹,才會為生計奔波的,師父你別再生他的氣了。」看來上官葵肯跟著美男侍衛來大月國,一方面,也是想讓肆無忌憚的南宮瑾增加一些危機感,妻兒都跟著別人跑了,他再怎麼著,也會收斂幾分。
上官葵似乎並不解恨,憤憤道:「我就一直住在這裡不走,看他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諾舞連連點頭,這內部矛盾,還是要由內部人員來化解,她也不好cha言。
這養傷的日子,可謂是痛並快樂著,一來,羈王也不怎麼好使喚一個雙手暫時殘廢的丫鬟,諾舞樂的清閑,成天窩在後院里,沒有再見到羈王和里雅親親熱熱的情形。二來,她趁羈王沒怎麼留心她,漸漸開始謀划她的逃跑大計,她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大月國,還是回大齊生活要舒坦一些。
當諾舞的手指已經開始結痂的時候,上官葵的肚子也越來越大,很快便到了要臨盆的時候。
諾舞從沒見過別人生孩子,接連幾天,顯得即興奮,又擔憂。羈王為上官葵找來了經驗豐富的穩婆,諾舞也整天圍著上官葵打轉,在眾人的期待中,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正和諾舞拉著家常的上官葵突然感到一陣腹痛,捂著肚子叫道:「我肚子好痛--」
院子里的下人們嚇得雞飛狗跳,找穩婆的找穩婆,燒熱水的燒熱水,諾舞和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鬟扶著上官葵躺在了床上。
穩婆一來,就讓閑雜人等都離開了房間,作為閑雜人等的諾舞,只能眼巴巴地望著緊閉地房門,焦急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伴隨著上官葵恐怖的嚎叫聲,諾舞不經意地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趴在牆頭,正對著緊閉的窗戶。
諾舞快步走了過去,一看那人竟是南宮瑾,大叫道:「大師父!你怎麼在這裡?」
南宮瑾尷尬地從牆上跳了下來,正在用力生孩子的上官葵顯然聽見了諾舞的那聲叫喊,咬牙切齒地低罵道:「南宮瑾,你這個殺千刀的!」
面對上官葵的低罵,南宮瑾無奈地搖搖頭,掩飾不了對她的擔憂,他貼著窗戶,從縫隙里看著叫的呼天搶地的上官葵,喃喃道:「怎麼還沒生下來?」
諾舞一把拖住南宮瑾,將他拖到了院子里,臉色不善地問道:「你跟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讓師父一個人來大月國,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難道就不傷心嗎?」
「哎哎哎……」南宮瑾連連嘆息,「她自己要走,我怎麼攔得住她。我也是為了賺錢,才會整天都在外面。」
「你這麼急著賺錢到底是為了什麼?」諾舞不解地看著南宮瑾,一直以來,他都號稱自己兩袖清風,錢財乃身外之物,在上官葵懷孕之後,他簡直就快變成一個財奴,只要是有錢賺,叫他賣身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南宮瑾神秘兮兮地在諾舞耳邊小聲說道:「我不停的賺錢,是想買一個東西送給我的女兒。」
「什麼東西?很值錢嗎?」八卦的力量是強大的,諾舞很快放下了對南宮瑾的譴責,對南宮瑾要買的那個東西,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南宮瑾笑道:「一會你就知道了,我的小魔女,終於要出生了。嘿嘿。」
小……魔女?諾舞不禁汗顏,這孩子還沒生下來就被她老爹寄予這麼高的期望,也許用不了多久,江湖上真的會多一名行事詭秘的魔女。
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南宮瑾笑的何不攏嘴,不顧侍女們的阻攔,沖了進去。
諾舞跟在他身後,穩婆將女嬰交給南宮瑾后,就離開了房間,而上官葵早已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南宮瑾抱著自己的女兒,一會摸摸她的小手,一會親親她的小臉蛋,笑的臉上都快開出一朵花來。
諾舞在一旁催促道:「大師父,你到底買了什麼東西?快拿出來瞧瞧。」
南宮瑾讓諾舞抱住女嬰,他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個小荷包,當他從那荷包里取出一個東西時,整間房,都被一道五彩的光芒給籠罩著,上官葵慢悠悠地醒了過來,看到那道光芒時,驚呼一聲:「七彩琉璃鈴--」
諾舞定睛一看,只見南宮瑾的手心捧著一個鈴鐺模樣的東西,那半透明的鈴鐺散發了七種奪目的色澤,光影流轉,迷人的色彩不斷地變化著,讓人移不開視線。
南宮瑾將那枚小小的鈴鐺掛在女嬰的脖子上,一接觸到人的身體,七彩琉璃鈴的光彩漸漸暗淡了下去,最後變成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鈴鐺。
「大師父,這是什麼……」諾舞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寶物,即使是宮裡的南海明珠,都不曾散發出如此奪目的光芒。
南宮瑾將女嬰抱在懷裡,坐在床邊,對上官葵說道:「這下明白我之前都在忙些什麼了吧?」
上官葵甜mi地kao在南宮瑾懷裡,笑道:「都是我誤會了你,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任性了。」
呆傻狀態的諾舞突然被人拎了起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放我下來!我還沒弄明白那是什麼東西!」諾舞往羈王的大腿上狠狠地踹了幾腳,這傢伙也太神出鬼沒了,動不動就把她拎走,真當她是某種爬行類動物不成?
羈王對她的反抗無動於衷,一邊走一邊說道:「七彩琉璃鈴,是上古失傳的寶物之一,具有驅除百病,辟邪固神的作用。如果一個人從小就佩戴此物,在以後的修行中,不僅能夠功力大增,還能百毒不侵。」
「這麼厲害……」諾舞兩眼放光,要是她也有這麼一件寶貝該有多好。
似乎是看穿了諾舞心中的想法,羈王冷不防地說道:「佩戴神器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八字不符,或是根骨不好的人,貿然用神器增加功力,只會適得其反,走火入魔。就你這身子板,還是老老實實地做丫鬟好了。」
遭受深度打擊的諾舞垂下了腦袋,光是想想就被人這麼打擊,她還想修習一些神功再縱橫江湖,無惡不作,呃,不對,是做一個人人稱道的俠女!可現實,總是這麼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