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羽凡來到駱府，才知駱嘯天還未回府，於是她便向管家方翰告知來意，活潑的她很快就和方翰混熟了。

「方大哥，駱大哥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她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他怎麼還沒回來呢？

方翰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我也有件重要的事要稟告爺。」

水羽凡側頭望他，「什麼事？說來聽聽。」

「就是淫賊的事。」由於是初識，方翰還不知水羽凡愛冒險的個性，自然就說了出來。

「淫賊？」水羽凡一臉迷惑。

方翰瞅著她，「你是臨汾人，怎會不知近幾個月來有淫賊在城裡做亂，搞得人心惶惶？現今天未暗，城裡的姑娘全躲在家裡不敢出來，就怕遭淫賊玷污。」

水羽凡不答反問，「那你是希望駱大哥去捉這名淫賊？」她是愛玩沒錯，可又不是包打聽，哪能將臨汾的大小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嗯。」方翰點頭。

水羽凡還要問下去，眼角餘光瞥見門外熟悉的身影，她抬頭一望，果真是駱嘯天。

「駱大哥！」水羽凡開心的跑上前。

駱嘯天見到水羽凡，不免訝異。他們分開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她怎麼跑過來了？「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在家閑著無聊，就跑出來了。」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

駱嘯天信了她所言。「這幾天你別出府。近來城裡不太安穩。」

水羽凡眼中閃著光芒，「你是指淫賊的事嗎？」

駱嘯天揚揚眉，「知道你還敢一個人跑來這？」她真是膽大妄為！

「是方大哥告訴我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駱嘯天的目光轉向得力助手方翰。

方翰收起嘻皮笑臉，正經道：「爺，官府想請你幫忙。」

駱嘯天點頭，望向笑吟吟的水羽凡，「我差人送你回去。」

水羽凡搖頭。「不要。你是不是要和方大哥商量捉淫賊的事？」

「我不希望又像上次一樣。」她又想挨一刀嗎？

「上次那事不能怪我！誰教你不讓我跟……不過這次我有個好提議，能助你早日捉到淫賊。」

「喔。」駱嘯天淡淡應著，似乎不相信她能想到什麼好法子。

「我的法子就是，我當釣餌引淫賊出來，你就可以早日捉到淫賊，還給臨汾百姓安心的日子。」水羽凡喜孜孜地說出她的計劃。

駱嘯天沉下臉，欲斥水羽凡不知天高地厚，方翰已悶笑出聲。

水羽凡覺得奇怪，眼光瞟向方翰，「方大哥，我的計劃有這麼好笑嗎？」

方翰仍是悶笑，「你要當誘餌？」

「是啊。」

「我告訴你，除非那淫賊對小女孩有興趣，不然絕不會對你下手。」

水羽凡又羞又惱又氣地瞪著方翰。討厭！主僕說的話都一樣。

「我不理你們了，我要回家去！」她紅了俏臉，奔出駱府。

駱嘯天吁口氣。捉淫賊這事，他可不想讓她插手。

他側頭命方翰坐下，問清楚近來淫賊是如何在城裡犯案及相關線索。

水羽凡氣惱地直奔回家，進了房，站在銅鏡前，愈瞧愈不服氣。

雖然她不是絕世之姿，也沒有婀娜的身段，但好歹是貨真價實的女人，駱嘯天主僕不該這樣貶低她！她一定要討回公道！

於是她招來兩名丫環伺候沐浴，之後又要她們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讓駱嘯天主僕無話可說。

裝扮完畢，她滿意地在銅鏡轉了一圈，歡天喜地的衝出房，才剛踏入前院，便見娘親走過來。

鍾湘天見到女兒刻意裝扮，有點驚訝；更驚訝的是女兒似乎又要出去。

「羽凡，你爹讓你回房是要你休息，可不是要你亂跑。」鍾湘王板起臉道。

「娘……」水羽凡笑喚，偎在娘親懷裡撒嬌。她知道娘是捨不得罵她的。

鍾湘玉為女兒的撒嬌攻勢軟下心，褪下微怒換上關懷。「羽凡，你能不能乖乖待在府里一天，讓你爹開心開心？」

「娘，女兒有要緊事要辦，不是出去玩的。」

「你會有什麼要緊事？」鍾湘玉不信地橫了女兒一眼。

「娘，一時間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要緊事，遲了可就來不及了！我先到駱府去找駱大哥，回來再跟您說清楚。」水羽凡說完，越過娘親身旁，飛快的奔出府去。

鍾湘玉望著女兒的身影，心頭倏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小丫頭為了駱嘯天精心打扮，該不會……

嗯，這丫頭也該成親了。與其他們兩老天天擔心這丫頭亂跑，倒不如由丈夫制止她任性的行為。

雖然子民是她的侄子，但婚姻大事還是該由女兒自己做主……想到女兒即將有個好歸宿，鍾湘玉心情不禁雀躍起來。

這是件喜事，她要跟丈夫說去！

方翰見到精心打扮的水羽凡，首先是驚訝，接著是悶笑。

水羽凡瞪著笑得賊兮兮的方翰，心中覺得怪怪的。「方大哥，你笑什麼？」

方翰止不住笑意問：「你真的想當釣餌？」

「是。不成嗎？」她驕傲的抬頭挺胸。

「羽凡，我不是說了嗎？淫賊要的是女人，不是女孩……你還是乖乖的回家吧。」她如此打扮是白費心機，因為爺打算今晚和他一同擒淫賊。

「我不要！反正捉淫賊的計劃我是參定了，你們要是不讓我參加，我晚點就到街上亂逛，引淫賊出來！」水羽凡氣得掀眉瞪眼。他們把她貶得這麼低，這口氣她吞不下去！

方翰根本就沒把水羽凡的威脅放在心上。「好啊。我想這淫賊也不至於老少通吃。」他要是知道水羽凡曾挨上一刀，給他十個膽，他也絕不會說這話激她。

水羽凡氣得直跺腳，「方大哥，你太過分了！」

「我是實話實說。」他給她一個無辜的笑。不過說實話，羽凡這小妮子精心打扮起來，還真有點嬌媚小女人的味道。

水羽凡生氣地臉一撇，不再理會方翰。

可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半晌，她又轉過頭問道：「駱大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方翰聳聳肩。「那要看爺和官爺們談到什麼時候了。」

「那我在這等他。」水羽凡打定主意賴著不走。

方翰正想勸她回家，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走進，對他低語幾句，他點點頭表示了解。

家丁稟告完畢，又急忙退出。

水羽凡笑道：「方大哥，你要有事就去忙，不用招呼我。我在這等駱大哥就成。」

「好吧。你要是有事就喚丫環。」

「好。」水羽凡乖乖地應。

方翰點點頭，轉身步出廳去。

水羽凡往太師椅一坐，靜靜的等著駱嘯天回來。

等著等著，她竟沉沉睡去……

當駱嘯天回府時，見到的就是水羽凡歪倒睡在椅子上。

他無奈搖頭。回府時，方翰告訴他，她在廳里等他，且打定主意要參與捉淫賊的計劃她要是出了事，他怎麼對子民交代？

水羽凡本是睡得香甜，隱約感到有人瞧看她，她睜開眼，見駱嘯天站在面前，立刻跳起身，開心地喚，「駱大哥！」

駱嘯天故意擺張冷麵孔，盼能嚇阻她。「天色已暗，我送你回去。」不知怎麼地，他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是哪兒不一樣，只覺得她全身充斥著柔媚的氣息。

「我不要！」她一口回絕。

「羽凡，別再胡鬧了，好嗎？」

「不好。」水羽凡氣呼呼地仰頭望他。「我不要你們看扁我。」

「我們沒有看扁你，只是……」他一時間也想不出不傷人的話。

「只是我吸引不了淫賊，這是事實，對不對？」水羽凡替他接下話光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羽凡，」他只能無奈低喚。

「我就不信我引不出淫賊！你們不讓我試，我偏要試！」她就不信她的姿色真有那麼差！

「羽凡，當釣館不是遊戲，要是一個環節出錯，你會生不如死。」駱嘯天捺著性子勸道。

水羽凡當然是聽不進去。她一向愛冒險，卻苦無機會，如今有這等驚險的事發生，她當然想參一腳。

她仰著頭，身子貼近駱嘯天，祈求道：「駱大哥，人家也想為臨汾百姓盡點力，你就成全我嘛！」硬逼不成，來個軟聲哀求，他總會答應吧？

駱嘯天往後退了一大步。之前面對她，他都不會有任何邪念，只當她是妹子；可不知怎麼的，現下的她竟讓他的心微亂……或許是胭脂的香味擾亂了他吧！

水羽凡並不知駱嘯天的想法，又往前一大步，身子更挨向駱嘯天，小手扯著他的衣袖撒嬌道：「駱大哥，你就答應我嘛……我保證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不成。你已受過一次傷，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

「駱大哥……」她的嗓音甜如蜜。

駱嘯天臉一撇，擺明了沒得商量。

水羽凡繞至他跟前，威脅道：「你不答應我，那我就到街上逛去！」這事她管定了！

駱嘯天欲斥責她的任性，可她身上傳來屬於女性的香氣，令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

瞧他沒拒絕，水羽凡偎得更近，渾然不覺她的動作正在引發他蠢蠢欲動的情慾。「駱大哥……」駱嘯天直瞪著她天真無邪的小臉，心一動，揚手扣住她的柳腰，俯首吻上她——

水羽凡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有睜大眼望著他。

好一會兒，駱嘯天的唇才離開了她的，可掌住她柳腰的手卻怎麼也放不開。他哼了聲，「淫賊會像我剛剛那樣對你，你不怕嗎？」

水羽凡羞紅了臉。「我不信……反正這事我就是要參一腳！」

駱嘯天氣她任性不懂事，扣住她柳腰的手驀地收緊，令她痛叫出聲。「你再這樣任性，小心我打你屁股，」

水羽凡才不信他會打她，氣呼呼地頂回去，「我就是要插手！」

駱嘯天臉色更加難看。他將她的身子一翻，面朝地，揚起空出來的手要往她嬌臀打去，卻硬生生停在半空中他捨不得打她！這個認知令他不由得懊惱低吼。

從小到大，水羽凡從沒被這樣對待過。被嚇著了的她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他抱著她輕輕搖晃著，喚了她好幾聲，可她雙眼仍是緊閉。

駱嘯天低嘆口氣，伸手替她穿好衣衫。

及待慾火稍平，理智回籠，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碰了她！

該死！他怎會做出這種唐突放浪的舉止。

朋友妻不可戲，他該怎麼對子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