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進去!」

沈拓野一腳踢開房門,毫不憐香惜玉地把樊冷蝶重重摔到床上,目光兇狠地瞪著怒火勃發的她。

「豬玀!」在他來不及反應前,她揚手賞了他一記巴掌。

沈拓野揮拳反擊,拳風颳得她臉頰生疼,不過拳頭擊上的卻是她身後的床板。

「砰」地一聲,堅硬的花梨木裂了道長痕。

「沈幫主武功高強,我真是害怕啊!」樊冷蝶啐了一聲,對他的怒氣不以為然。

見沈拓野的手臂置於她的臉龐,她一側頭,張開口毫不客氣地咬住他的手臂。積在心裡的怒氣,再不發泄出來她會憋死!

「可惡!」沈拓野一把拉起她的長發,在她吃痛鬆開口之際,他火熱的唇隨即覆上她點看來紅的唇。

這個女人是來引發他的惡性嗎?

他捏住她的兩頰,不讓她有機會咬住他,他的舌尖蠻橫地糾纏住她的丁香舌。

「不怕我毒死你嗎?」樊冷蝶火辣辣地說。全身都被他壓在軟榻上,唯一能動的就是她這張嘴。

沈拓野的回答是另一記讓她喘不過氣的長吻。

在他嘗夠了她的滋味后,啞聲地說:「你毒不倒我的,為了避免再度被迷昏,我已經服了解毒的藥丸。說,你為什麼逃跑?」

「當初你為什麼拘禁我?是為了得到樊冷蝶這個女人,還是為了水中月?或者兩者皆是?」

沈拓野眯起眼的模樣讓她心痛。明知他曾經對她下了那麼重的毒,她還是對他抱著一絲期待。

笨女人!樊冷蝶在心裡罵著自己。

「拘禁你的部分原因的確是因為水中月。至於是不是為了得到你,我以為你最清楚不過了。你明白你是我的弱點,所以你才有辦法逃離我身邊。」沈拓野捏住她的下巴,語氣冷硬地說:「我是要你,而你卻背叛我。你把自己給了我,只是為了逃走!」

「那又如何?你那晚若不是那麼投入,也不會那麼快昏迷。」他愛了她數回,毒性自然發作得更快。

沈拓野突然溫柔地擁著她坐起身,即使仍對她迷昏他的手段感到氣惱,但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他怎麼會不明白當她蓄意惹惱人時,也正是她最憤恨的時候。

他輕啄著她的五官,懷抱著這個他想念了許久的女子。

「我不許你再離開我。」

「是啊,這樣你才可以再一次下『事不過三』來毒死我嗎?」樊冷蝶潑辣地一拳捶向他的胸口。

「你知道了。」沈拓野皺了下眉,端正的五官浮現沉思之色。

他只是不想她離開他罷了。

「原來你打算騙我騙到死嗎?軟筋丸的毒解了,又下了更卑鄙的『事不過三』!不要臉的小人!」她咬牙切齒地說。

「你拿走的解藥應該差不多吃完了,我待會再拿給你。」他伸出手想把她的脈,她卻揮手甩開他。

「不用假惺惺了。拿解藥給我做什麼?反正你總是防著我,乾脆讓我死了不更快活。」樊冷蝶氣憤的嚷著。

沈拓野扣住她的肩,突然想起她是滔天幫送來的禮物,轉而問道:「你怎麼會落到滔天幫手裡?他們強迫你做了什麼嗎?」

「我在林子里昏倒,是歐陽無忌救了我。至於他們強迫我做什麼,如果我說……」樊冷蝶態度一變,仰起頭勾住他的頸子,舌尖舔過他的唇緣,低啞道:「他們要我殺了你呢?」

沈拓野眼中精光一閃,手指撫過她的唇瓣,溜入她的唇間與她的舌嬉戲,隨即低頭狂吻住她。

「我會讓你忙得沒空殺我!」他氣息略顯不穩的說。

他生氣了。樊冷蝶暗忖。

陡地,她感到胸口一涼,沈拓野的熱唇隨即吮熱了她的肌膚,毫不憐惜地弄疼了她,這是以往不曾有過的事。

她想起劉明蝠告訴她的放浪方法,看來那些慘死在水中月殺手手中的人都是縱慾者。那些人當真在雲雨之後,任由女人喂他們服下致命的催情藥丸?

唉!可憐的還是那些被強迫的女子!

樊冷蝶的手撫住右肩——那個如今只留下一絲紅痕的地方。她的身體內生長著怎麼樣的怪物啊?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沈拓野抬起她心不在焉的臉龐,嚴厲地追問:「你若是真要殺了我,就不會向我說出真相。滔天幫以為控制了你,實則不然,對嗎?他們餵了你毒藥,但是你已經自行解了毒,對嗎?」

「是啊、是啊。」樊冷蝶苦笑地應和兩聲,更放肆地將身子緊貼著他火熱的身子。

她過分的熱情讓沈拓野冷靜,他輕推開她的身體,冷冷地俯視著她,「為了逃走,你可以用自己的完璧之身做為籌碼。現在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他在她兩隻手腕各印下一吻,在她尚未開口之際抽出一條布巾,將她的雙手緊捆在軟榻的扶手上。

「放開!」她氣得大叫,扭動手腕想掙脫布巾。

沈拓野坐在一旁低頭看著她,「說吧,滔天幫想毀掉貫石幫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了。他們派人來殺我,我並不覺得奇怪。我奇怪的是,你為什麼要誠實地告訴我?」

「你先放開我,」樊冷蝶惱怒的死瞪著這個混蛋。

「說實話。」他根本無意放開她,而且明顯地享受這種掌握的快感。

樊冷蝶緊蹙的雙眉一揚,乾脆挑明了話,「你聽好了,我要你奪取今年的武林盟主!」

「為了什麼?」沈拓野眼眸微眯,她的回答出乎他的意外。

「為了我去爭奪盟主之位,這理由充分吧?」她的右足摩挲著他的大腿,笑看著他繃緊了身子,「我是美麗的,不是嗎?瞧,你始終對我很有『反應』,不是嗎?」

「這種美麗……」沈拓野大手滑過她的胸前,握住她一邊的豐胸,「別人沒有嗎?」他更進一步將自己的火熱慾望抵向她女性的私密處,「而且誰規定我這種反應只能針對你?」

「每個人渴望的東西不同,其它人也許美麗,也許能讓你有這種反應……」樊冷蝶的雙腿纏上他的腰間,不害羞地與他更加貼緊,「但是你卻不見得渴望她們。」

「我拿下盟主,好處就只有得到你這一項嗎?」她的動機究竟為何?

「除了得到我之外,你還可以毀了滔天幫,我相信天下人必定會感謝你的德政,貫石幫不曾辦過什麼壽宴,可是你今天卻盛大地辦了一場。明為宴會,實則為採訪各門各派的動向,好知道自己競選盟主的勝算有多少。不是嗎?」

「你何以如此清楚我的動機?」沈拓野瞪視著她。

樊冷蝶微噘著朱唇,對他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感到不滿,「女子就不能有腦子嗎?難道女子就只能任由男人玩弄嗎?」

她故意蠕動身軀,兩人的身子已從耳鬢廝磨變成了火熱交纏。

「這種時候,我的腦子很難運作。」他嘎聲道。

「解開布巾。」她輕喘著氣要求,敏感的身子早已憶起那一夜他帶給她的狂喜。

「為什麼要解開?你這模樣極美,何況,在這種狀況下……」他的唇吮著她的玉頸,雙手解去她所有衣衫,「倘若我和你交歡后,又被你迷昏,你也只能乖乖地等我醒來。」

沈拓野微抬起身體,一件件褪去他的衣服,露出結實健碩的身軀。

「說什麼腦子沒法子運作,你還不是在算計我。」樊冷蝶不悅地撇撇嘴角,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他的體魄所吸引。

要命了,他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放浪的女子。

「因為在乎,才會用心算計。聰明如你,不會不懂。」他挑起她的下顎,不讓她的視線游移到其它地方。

「好聽話誰不會說?」她閉上眼睛,以免他眼中的火熱勾動了她。

「那就什麼也別說,」沈拓野粗厚的大掌撫弄著她的全身,見她興奮難抑地蜷起腳趾,不禁低聲笑了,「喜歡這樣嗎?」

「所有男人都能給我同等的愉悅。」她冷哼了兩聲,藉以壓抑體內的騷動。

「是嗎?」沈拓野陡地分開她的雙腿,強而有力地佔有了她。

「是這種愉悅嗎?」

他緩慢地逗弄著她,看她咬著唇輕喘不已,聽著她的唇間逸出的嚶嚀,他的額上也沁出顆顆冷汗。

「這樣美麗的身子,怕是別的男人無福消受!」他清楚她熱情的天性,努力控制著自己,讓她忘情地達到高潮。

禁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歡,樊冷蝶中毒愈深便愈不能過分疲累的身子,只能昏沉沉地倒在他的胸口。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沈拓野命令地說。

「你不是第一個對我這樣說的男人。」樊冷蝶氣若遊絲地回了一句。

他憤怒地握住她的肩,捉起她的身軀,而她則是合上了眼,身子一斜,登時睡著了。

「我該拿你怎麼辦?下那麼重的毒,也是因為不想你離開我啊!」沈拓野看著懷中的嬌顏,不禁嘆了口氣。

在他閉上雙眼后許久,她的臉上漾起一抹含淚的微笑。

冬日裡的陽光,讓人心情舒爽。

難得一個艷陽高照的白晝,貫石幫內院的一處亭子邊傳來陣陣的笑聲。

一些男人或坐或卧的靠在亭子邊,每個人的雙眼都專註地看著廣場上的紅衣女子。

「我說小蝶兒啊!你就別再虐待那顆鍵子了。」嚴伯胥的話引來眾人一陣笑聲。

「我怎麼可能學不會呢?彩帶、胡旋舞,我都可以擺平了,這一個小小的混帳東西,我一定……啊——」

紅色的羽毛毽子再次掉落在地上,這回她還是只踢了兩下。

樊冷蝶扁起小嘴,用力踩了幾下那個不識相的毽子。

綁著兩條長辮的她,逼人的美艷不再,卻依然嫵媚誘人。隨便一件樣式簡單的布衫,穿在她身上硬是比其它姑娘漂亮好幾分。

「樊姑娘,你踢的時候不用太用力,太用力反而會把毽子踢得太高。」

「要像這樣踢會比較好……」

一大串建議隨之而來,坐在這裡的男人除了嚴伯胥外,莫不想討好這個剛被送入幫的樊冷蝶。

雖然知道樊冷蝶是滔天幫派來的,不過既然幫主對她另眼相看,且頻頻囑咐城內糕餅店送些精緻的糕點,那麼他們三不五時送果子、甜糕,也沒什麼不對。

眾男人傻笑地看著樊冷蝶撿起毽子,不服輸地再次拋到空中。人長得美,即使毽子踢得很差勁,也是挺賞心悅目的——紅嫩的臉頰、明亮的大眼……

「真美。」剛入幫沒多久的小胖情不自禁地開口道。

「的確是很美!你們看了這麼久,看不累嗎?」小胖旁邊的男人低聲地問。

「怎麼會累,才一個時辰而已!看這種美人,我可以看上一整天。如果待會可以不用練功,那就更好了。」小胖興緻勃勃地說。他雖然是廚房的幫手,不過基本的防身功夫還是得練的。

「是啊,最好這幾天也不要練功了,讓嚴伯胥辦個宴會,叫樊冷蝶跳幾支舞,讓大夥一塊欣賞,這個主意怎麼樣?」男人再度開口。

「好啊!」小胖大叫一聲,微黑的臉龐興奮地轉過頭,「幫……主……」

小胖看著沈拓野毫無笑意的臉龐,雙膝不住地發著抖。他討救兵地看向周圍,卻發現其它人早已退到幾步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怎麼,不是還有話要說嗎?」沈拓野雙臂交抱胸前,低頭看著小胖。

「幫主,我知道錯了。」小胖連忙彎身鞠個躬。

「什麼東西錯了?」樊冷媒撿起毽子,走到沈拓野身邊,額上泛著幾顆細細的汗珠,襯得她肌膚更加細滑。

沈拓野聞言皺了眉,而她回應他的盈盈笑臉立刻舒緩他眉間的輕蹩,他的左手拾起她的下顎,右手抽出她衣襟上的綉帕,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細汗。

「只知道貪玩,當心著了涼。」

他這兩句簡單的話,卻引起幫內弟兄一陣瞠目結舌。

這個語調溫柔的男人,是他們那個說話直來直往的幫主嗎?

江湖兒女的情愛原就洒脫,可是他們兩人公開的親密舉止,看得一群人全傻了眼。

「不會著涼的。今兒個天氣多暖和啊!」樊冷蝶整個人靠向他的身子,有人可以靠的時候,她何必站得直挺挺。

沈拓野伸手環住她的腰,任她拉著他的衣袖扇著涼。「進屋去,臉都曬紅了。」

樊冷蝶靠在他的胸口,兩丸黑水晶盯著嘴巴大張的小胖,「小胖,你剛才說你知道錯了,那是什麼意思?」

小胖摸摸臉頰,又摸摸肚子上的肉,一臉的不知所措。

「沒什麼,他耽擱了練功的時間。」沈拓野轉向小胖說:「待會打一套拳讓嚴伯胥看看,拳法標準了才准吃晚飯。」

「是。」小胖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唉,運氣怎麼這麼背!

「小胖很可愛,臉頰一定很好捏。」樊冷蝶手才剛伸出去,立刻被沈拓野反扣住手鎖在懷裡。

「還不下去,是等我開口讓你再多練上一套拳嗎?」他回頭掃向那一群隔岸觀火的弟子,那群人立刻使盡畢生絕學逃離現場。

他們和小胖的職責不同,可能要被罰多練上幾天幾夜的拳法——由幫主親自督導。

「都走光了,誰教我教這個東西?」其實她挺習慣男人的包圍與注目,反正她踢累了,有人送茶、遞果,豈不快哉!

「現在只有我敢下場教你了。」嚴伯胥優閑地從亭中走出,卻是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你不是要教我嗎?怎麼走了呢?」樊冷蝶揚聲大喊。

「我怕我老人家的魅力過大迷倒了小姑娘,更怕我們幫主新練成的酸醋神功,還是拍拍屁股離開比較好。」

嚴伯胥的笑聲與人影同時消失在轉角處。

「喂!你當真為我練了酸醋神功?」樊冷蝶心裡小小虛榮了一會兒。

「嚴伯胥的話你也當真,難不成……」四下無人,他低頭吮住她的耳垂,低聲地說:「最在乎我在不在乎你的人,是你嗎?」

聞言,她不客氣地一拳捶向他的胸口,這男人一點都大意不得!

「我要走了,免得有人打蛇隨棍上,愈說愈不像話,通常愈是在乎的那個人,才會去在意什麼在乎不在乎的問題。」

兩人的對話像一串拗舌的饒口令,就像他們的情感,無法歸屬於單純一般。

「下回別和大夥一塊嬉戲,武林大會即將展開,你這種玩法會讓他們鬆懈。」他才鬆開她的身子,她立刻快步向前走。

「知道了!那你來捉我好了。」玩得不過癮的她,隨性練了練輕功。

紅衣身影姿勢優美地向前奔去,腳步輕盈地躍過大半個內院。

「別玩了。」沈拓野板起臉,一個飛步向前,長手一伸便攬住她的腰。

他抵頭看向懷裡的她,果如他所預期的氣端吁吁。

她的毒還未全解,根本無法使用內力。

「都是你害的。」她瞪了他一眼,把毽子丟向他的臉,他頭一偏閃了開來。

「進屋吧,你有些話還沒說清楚。」沈拓野攔腰抱起她,足不點地的往他所住的清水軒而去。

樊冷蝶才被抱入房,玉指立刻指向軟榻,他將她放在榻上。

「你剛才在外頭幹嘛板著一張臉?」

「如果真想要我選盟主,就別做任何讓我不高興的事。」沈拓野坐在軟榻邊直視著她的雙眼。

「行。」她微微一笑,掀開榻邊茶几上的食盒,拿起一塊杏仁酥餅遞到他唇邊,

「請用糕點。」

他張口吃下那塊糕點,看她拿起一杯熱茶替他把茶吹涼。

沈拓野輕撫著她的長發,突地問道:「為什麼要我毀了滔天幫?」

樊冷蝶斂去笑容,凝視他許久,明亮的眼中交錯著不舍、心疼及淡淡的哀傷。

她長嘆口氣后道:「我被熊祥救起后,被送到劉明蝠身邊,劉明蝠才是滔天幫幕後主使者。」

「劉明蝠?!他真的和滔天幫有關,江湖傳聞果然不假。」沈拓野震驚地皺起雙眉。隨即握住她的肩膀問:「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一向認為劉明蝠城府極深。

「劉明蝠為了讓我阻止你參選盟主,在我體內埋下一隻蠍子。」樊冷蝶苦笑地摸摸右肩。

聞言,沈拓野震怒地一拍桌子,深厚的內力震得桌子四分五裂,「我要毀了他。」

他自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緊握的雙拳青筋浮凸。

看著他一臉的震怒及擔憂,她悄悄地把身子偎向他的胸口,知道自己被人這樣在乎著,此生足矣!

「你沒事嗎?」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目光仔細端詳著她的右上臂,同時仰手想把她的脈。

「沒事的。」她嬌笑著將手縮入他的衣襟內,抬頭仰望著他,「沒事,我的身子特殊,那隻蠍子早已融成血水了,你現在知道水中月是如何控制女孩子去害那些富人的吧?」

「他對那些女孩子下蠱。」沈拓野眯著眼道。

「是啊,每逢十五月圓之時,便是蠱毒發作之日。若未服解藥,則會七孔流血、內臟被體內的蠱蝕盡而死,」樊冷蝶低著頭,聲音乾澀地說:「劉明蝠帶我觀看一個女子毒發時的情形。你知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腸子內臟全被吃掉,那是一種多可怕的酷刑嗎?那個女孩是被嚇死的,而不是痛死的……」

她揪住自己的衣襟,彷彿那個女子凄厲的叫聲還在耳畔回蕩著。

「不許再想了。」沈拓野用盡全身的力氣摟住她。

「江君說這些被下蠱的人日後只會死得更難過,因為解藥是用來養體內的蠱蟲,解藥吃得愈多,就愈無法逃離被蠱蟲反噬的命運。」樊冷蝶縮在他懷中,一反常態地不住發著抖。

「別怕。」他低首溫柔地問:「為什麼決定告訴我?」

「因為你問了,也因為武林大會快開始了。」也因為我開始吐血了。她在心裡補充一句,她仰起臉龐,目光凝視著他,「我希望你堅定毀滅滔天幫的決心,劉明蝠對於擴張勢力一事是勢在必得的。我在滔天幫時,遇見過江君,他正陪著恭成人和滔天幫商談會作運送貨物之事,滔天幫的目標或許只在奪得武林盟主,然而劉明蝠的最終目的絕對不只限於武林盟主!」

沈拓野看著她,承諾道:「我會搗了滔天幫。」

「搗了滔天幫,他們一樣可以再造出第二個、第三個滔天幫,毀了劉明蝠,才是唯一的方法!」她握住他的手,語氣激動道:「答應我,一定要毀了劉明蝠!」

「我答應。」他目光堅定地回視著她。

「這樣我就放心了。」她閉上眼,臉龐微有倦意。

近來,她覺得愈來愈累,體力大不如前,看來她所剩的時日不多了。

沈拓野突然不安地搖搖她的肩,蝶兒像要一睡不醒似的。

他把一盒藥丸放到她掌中,「這是給你的解藥,包括最後一顆關鍵的藥丸。」

「不怕我逃?」樊冷蝶訝異地張開眼。

「你早已是我的人了,沒有人能帶走你。」沈拓野打橫抱起她走向床,將她置於其上。

「是啊,沒有人能帶走我。」她抿著唇輕笑,十指與他交握著,她再度閉上了眼。

只怕——將來帶走她的……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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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蝶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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