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情總有撥雲見日的一天,納爾真將倪靜兒口中的"主角"給找來了,且身旁還伴著如影隨形的瑄琰貝勃。
廳里有著五人,分別為納爾真、古爾匆倫、倪靜兒、落珏及瑄琰。
古爾匆倫望著落珏一張俊臉;心頭浮上了怒氣,他忘不了落珏擁著君艷的鏡頭,他到現在還不能諒解。
至於倪靜兒則害怕的望著落珏,她一直以為他落進了王虎的手裡,可沒想到卻又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落珏揚了一個魅人的笑容。"倪姑娘,你很害怕看到我吧!"笑中,帶著一抹逼人的寒氣。
"你……你不是在王虎的幫下嗎?"她聲音顫抖著。
"我不想留在那兒做客,所以逃了出來。"落珏雲淡風輕的說著:"只是沒想到倪姑娘此時會出現在這兒,我以為你寧可在王虎身旁當押寨夫人,不回來享側福晉的榮華富貴了,結果倪姑娘還真是聰明,既想要弄個側福晉噹噹,還想要王虎那個男人,是不古爾匆倫聽得一頭霧水,他寒聲開口:"別打啞謎,將事情一一說清楚。
"倪靜兒才是始作俑者。"納爾真開口解釋:"一開始十七格格是迷了路而遇上了落珏,因她身上發著高燒,落珏便把帶十七格格帶回了酒樓,只是沒想到落珏派人去通知王爺,消息卻被倪靜兒給封鎖了,和婢女紅珍商量好,買通當地的地痞流氓,準備毀去格格的清白,那時候王爺便會中了倪靜兒的計將格格休離,沒料到落珏會趕來,他們相擁的畫面讓王爺誤會了,落珏當時只是在安慰十七格格罷了。
落珏點了點頭,接著開口:"被我打跑的二人,其中一名叫丫獸的,便是王虎的胞弟,他得知倪靜兒是庫吉府的側福晉,因此便暗地跟著王爺的華舫,等待時機摸上船想搶奪財物,卻沒想到竟會遇上偕妻同游江南的納爾貝勒,因此計劃便落了個空,不過他們意外擄了倪靜兒,與她商量計策,將我從酒樓綁走,一切只想推給我及十七格格,他們的目的是想要庫吉府的一切,等風聲一過,倪靜兒便會手弒枕邊人。"他望向倪靜兒慘白的表情。"我說的對不對,倪姑娘?"而此時他會站在這兒,全是瑄琰及時將他救了出來,又將王虎一幫惡徒打敗,才能將事情挑明。
"胡……胡說,我城府沒那麼深沉……"倪靜兒縮了縮身子。"明明是你和十七格格私通,為了十七格格才想除去王爺,不是你口中說的這回事。
"你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瑄琰臉色極為冷酷的望著倪靜兒。"王虎一幫人全在大牢里等候審判,而獸、禽二人也一併同聲認罪,你之前聲稱紅珍已死在王虎手下,可如今卻活生生在牢里,此事你怎麼解釋"爺……"倪靜兒扯著古爾匆倫的衣袖。"我沒有這麼做古爾匆倫聽著一言一字,一切符合邏輯,只是又想想倪靜兒的證詞,令他不得不懷疑落珏的身分,因此望向他一張妍美的臉龐問:"你的身分為何"我是納爾府的總管。"落珏澄澈的眼眸迎向古而忽倫一雙混濁的黑眸。
"爺,這就對了。"倪靜兒展開了一個笑容。"他是納爾貝勒的下人,因此納爾貝勒包庇他,且納爾貝勒對十七格格關心得很,這麼一來不就表明落珏和十七格格私通一事是真。
"你用什麼方法證明呢?"倪靜兒咬定了落珏。"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且十七格格那天還光裸身子,何以證明你和她沒有私通呢?
"倪姑娘,你執著在我的身分上,是你的不智。"落珏嘆氣搖了搖頭,見四周沒有其他外人,他走到廳門前,將木門關上后,只剩當事五人後,開始褪去自己的衣物。
"落塊……"瑄琰在一旁看得皺緊眉心,心裡劇烈的跳著。
他的落珏該不會是落珏緩緩褪去自己的外衣后,露出一大片白皙無暇的胸口來,男裝之下,竟然是一件粉紅色的摸胸!
那粉紅色的抹胸一出現,惹來四人的驚呼,四人當場傻愣回不了神來.兜兒里有著一對飽滿的渾圓,只是在寬大的錦服下不太顯眼,可褪去那外衣,卻是美麗得令人亢奮。
"庫吉王爺,還要我繼續脫下去證明嗎?"落珏露了真實身分,噙著笑容說著。
"不許!"瑄琰擰眉的將她摟進懷裡,撿起衣服將她抱緊,不再便宜任何一雙眼."可是沒人相信我是女兒身。"落珏抬起一張嬌顏,無辜的說著。
"我相信。"瑄琰望著她一張傾城的美顏,原來這小磨人精是個女兒身,讓他飽受了許久的痛苦.古爾匆倫回過神,他寒眸望著倪靜兒。"我沒想到你會背叛我"不……"倪靜兒搖頭。"我全是為了你,是你先背叛我的,原本我們可以長長久久的下去,可是你卻戀上了十七格格,將我置於何處?我不得不毀去十七格格古而忽倫接不上口,是他辜負了二個女人的心。
"別被她騙了,王爺。"納爾真冷冷的說著:"在這段期間里,她早已和王虎私通,也計劃好找個機會將你親手手刃,這種女人早已出賣你對她的真心,你還要留著她嗎?
"真有此事?"古爾匆倫皺眉:心彷彿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王虎都招了。"納爾真沉下聲。"他還說全是倪靜兒主動勾引,邀他一同參與這個計謀。
古爾匆倫閉上眼。"來人!"他吼了一聲,廳里湧入許多名侍衛。"將倪靜兒押入大牢里!
"喳!"侍衛將倪靜兒押了下去。
只見倪靜兒咒罵著:"古爾匆倫,你以為我真會喜歡上你這冷石頭?要不是看上你的背景,我這花魁會委身於你嗎?你少做夢了,你這呆愣的石頭……"還未說完,便被拉了下去了。
被瑄琰攬進懷裡的落塊,噘了小嘴說:"女人真是可怕……"小瞼埋進瑄炎的胸膛里。"卻也可憐。十七格格的真心被人糟蹋了,也被最愛的人傷了,如今要她情何以堪古爾匆倫此時想起君艷一張欲哭無淚、欲辯無言的小臉,他總是將她傷得傷痕纍纍,說要寵她、疼她,卻是給她痛苦及失望。
他還有資格跟她說愛嗎"早說過十七格格才是王爺你該把握的女人。"納爾真涼涼的說著。
"我要去找艷兒……"不管她原不原諒他,他還是想說聲"愛"。
古爾匆倫經過瑄琰的身旁時,卻被他一把拉住,狠狠地往他臉上揍了一拳,力道讓古爾匆倫後退了幾步。
"這是你傷了落珏的一拳。"瑄琰冷冷的說著,他向來是有仇必報。"也是打醒你的一拳。
古爾匆倫沒有生氣,眨了眨疼痛的左眼,拱手輕言:"多謝。"說完,便像旋風似地走了出去。
"嘖,沒想到關鍵竟然在"你"的身上!"納爾真搖頭說著,早該想到她是名女子才對,只是她的才氣縱橫,令人難以承認是女兒身。
"納爾真,忘了剛才你看的那一幕。"瑄琰冷聲的警告著。
納爾真撇撇嘴,望見落珏倚在瑄琰胸膛的那張黠慧的笑臉,原來他被騙得好慘。
三個男人,全被落珏的外表給騙了,雖有些不滿,卻落得各自心裡一陣安心。
古爾匆倫還未讓君艷諒解他,皇帝老爺便下了聖旨,將君艷給接回了宮去。
雖然他極力想將君艷留下,可皇帝老爺聽了君艷所受的委屈后,決定收回成命,讓古爾匆倫恢復自由之身,且不聽他任何解釋,也不許他見君艷一面。
說巧也巧,皇帝下了聖旨不過幾天,多羅府便辦起了喜事,聽說還是皇帝賜婚,因此古爾匆倫急了,莫非皇上將十七格格賜予多羅貝勒了他慌了,之前差點失去君艷,已讓他飽受許多痛苦,要他再失去她一次,那麼他定會抑鬱而亡。
所以古爾匆倫像頭髮狂的野獸,氣沖沖地來到多羅府,直衝到喜房的方向。
瑄琰明知道他愛君艷,為何還要接受皇上的賜婚呢"喂喂喂,你是誰啊?"漾璇一見到他魯莽的動作,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嬌小的身子卻被他拖著走。"裡頭是我的嫂嫂,你現在鬧洞房不會太早了些嗎古爾匆倫不理會漾璇的叫罵,直接踢開喜門后,便見到一身喜紅的新嫁娘坐在炕上,他心裡全是怒氣,來到新嫁娘的面前,一手扯去她頭上紅艷的喜帕,一張傾城的花顏映入他的眼裡。
一雙靈活的大眼無辜的望著古爾匆倫,一張菱型的嘴角正噙著捉弄的笑容。
"怎麼會是你?"古爾匆倫皺眉望著她,那張小臉並不是他心裡所期待的,總算安了他的心."為什麼不是我呢?"落珏眨了眨大眼。"庫吉王爺反對我嫁給瑄琰貝勒嗎突然,他有種被反將一軍的感覺。古爾匆倫甩袖,今兒個可是丟了大臉,誤會了這門親事。
新娘並不是君艷。
瑄琰早知道古爾匆倫會來這一遭,趕來時便和他一個擦身,只見他匆忙的離去,沒有多在意,在意的是自個兒剛娶進門的新嫁娘。
一進門,便見到落珏呵呵笑著,一張恢復女嬌容的花顏更是標緻。
瑄琰嘆了口氣,坐在她的身旁。"這樣你滿意了?"讓天下人看盡庫吉王爺笑話,也只有她做得出來。
"只是幫十七格格出一小口氣而已。"落珏倚在瑄琰的懷裡,吃吃地笑著。"讓他明白被人笑話的心情。"只不過卻委屈了她,讓瑄琰撿了便宜。
原來落珏要求瑄琰來個真聖旨、假成親,瑄琰雖不比落珏機靈,可卻也有幾分深沉心機,答應了她的請求,不過那個新嫁娘卻得由她假扮,只不過二人心裡都明白,雖然口頭上只是一場假成親,可事實上,二人卻在此刻互許終身了。
瑄琰確實是撿了一個便宜。
而倚在門口的漾璇也撿了個現成的嫂嫂。
各得其惠啰!
古爾匆倫並不在意這檔事,離開了多羅府,便急忙往宮裡去,只為求得見君艷一面,可君艷這次回宮后,皇帝不再給他面子,拒絕了他的請求。
就連宮門也不准他進入,紫禁軍在外頭攔著古爾匆倫。
"王爺,皇上下令不許你再前進一步了。
"讓開,讓我見皇上一面。"古爾匆倫寒著臉說著。
"王爺,聖命難違。"紫禁侍衛不肯依從,依然擋在他的面前。
古爾匆倫氣極了,正想出手時,宮門開了。
來人有著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正是極度不悅的皇上。
"古爾匆倫,朕已下令不許你見君艷格格,為何執意硬闖?可知這是抗旨?"皇上挑著眉,眼裡的威嚴逼視古爾匆倫,這孩子太傷他的心了,原本以為古爾匆倫會好好的對待十七格格,可沒想到只讓十七格格受盡委屈,落得今日失魂落魄的冰冷模樣."皇上恕罪,十七格格是臣的福晉,臣想將十七格格接回庫吉府。"古而忽倫拱手說道,表明了來意。
"放肆!朕已收回成命,十七格格和你再無瓜葛了。"剛才傳來古而忽倫到多羅氏家搶人,證明了古而忽倫心急如焚,可又見君艷失魂落魄的樣子,著實讓他心疼,他這個當爹的怎麼能善罷甘休。
"皇上,求您千萬別將臣及十七格格之間的緣分截斷,臣是愛十七格格的……"古而忽倫急了,他不能沒有君艷。
"胡扯!朕是依了你的心意,既然十七格格受了這多的罪,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不愛十七格格便放手,別再來打擾她了,收起你的同情,你的最惡感,皇氏格格不需要這。"皇上氣得甩袖,當初他看好古而忽倫,可卻讓他失望了。
"臣愛十七格格。"古而忽倫依然固執的說著:"請皇上讓臣見十七格格一面。
皇上氣得吹鬍子瞪眼。"之前你不懂得把握,現在後悔已太晚了!就算朕讓你見十七格格,可十七格格未必也想見你……"他老人家說到此,嘴角偷偷扯了一個笑容."這樣好了,別說朕不通人情,只要你能讓十七格格出來見你,那麼朕會看看情況,讓十七格格再回到你的身邊,你說這辦法成不成事到如今別無他法,古爾匆倫只有點點頭。"謝皇上。臣會待在宮門外,直到十七格格出來見臣。
"好罷,那你得有耐心慢慢等吧!"說完,皇帝老爺子便轉過身,直往宮內走去,留下古爾匆倫在宮門外等著。
他一定要讓君艷再出來見他一面。
"以天為誓、以地為證;以海為枯、以石為爛。"他舉起右手,左手拿出袖裡一把匕首后,便用力的在右手臂上劃了一刀。"古爾匆倫以鮮血為奉,望十七格格出宮一見,再次相信古爾匆倫的真心。"他大聲的吼著,不顧眾人的眼光,只管說出心裡話。
說完后,過了半個時辰,見宮門依舊深鎖,他再次重覆著動作、誓言。
不斷地重覆…….直到那盼望的人兒出現。
"風兒吹吹,雲兒飄飄,吹吹飄飄,飄飄吹吹,終成一對……"回到宮裡的君艷俯望著眼前蔚藍無涯的天空,她喃喃著自話:"終成一對風兒和雲兒形影相隨,終成一對。而她呢?她君艷為何要孤單的坐在樹頭上,望著一切成雙成對的世界?
為什麼,已經心死的她,還會覺得心好空虛空蕩蕩的像被人挖去一角似的她的手上拿著已毀損的紙鳶,喃喃輕訴:"額娘啊額娘,如果您還在的話,艷兒就可以問您:愛上了皇阿瑪,您后不後悔呢?"一個男人擁有三千佳麗,額娘後悔過了沒有?愛上一個對自己無心的男人,額娘傷心過沒有?
才過幾天而已,相思的悸動卻是愈來愈揪緊她的心,雖然還了自己的清白,可是想到古而忽倫不相信的眼光,她確實是傷透了心,在他的心裡,她真的一文不值嗎?.突然,一陣大風颳起,將她手上的紙鳶吹飛,她連忙拉住紙鳶的長線,免它飛出自己的手中。
看著破毀的蝴蝶紙鳶急於翱翔於天際,猶如自己受傷的心,也想再次回到古爾匆倫的身邊……可是她不能,因為她就像紙鳶一樣,被人拉住了自己的另一端,只能遙遙相望那遼闊的胸膛,永遠也不能飛到他的身邊紙鳶啊,你就這麼想往那深藍無邊的蒼穹飛去嗎?君艷看著往上翻飛的紙鳶,已經破毀的紙鳶還直往高空飛去,她嘆了一口氣,終於鬆了手。
去吧,能飛多高就飛吧!她望著漸漸飄遠的紙鳶,口裡念念著。
如果,她的心還能像那破毀的紙鳶一樣,再次勇敢的迎向那堅強的胸膛,那該有多好啊?只是,如今的她什麼也不敢奢想了。
古爾匆倫的心,不是她要得起的。
他的心,還被另一名女人佔據著,而她永遠都比下上那名女人。
她忽然笑出聲,沒了古爾匆倫又如何呢?她還是原本的十七格格啊!她這麼安慰著自己。
只是心缺了一角罷了算了,多想無益。她收回自己黯然的思緒,跳下大樹后,身旁的二名宮女及二名小太監,急急忙忙地跑來找她。
"格格,有件事得跟你說啊!"珺梅爭先的來到君艷的面前。
"是啊、是啊!這件事好急啊!"珺竹也跑到君艷的面前,忙不迭地點著頭。"格格,這件事你聽了肯定會驚訝的。
君艷不悅的擰了眉,自她回宮后,這四個小奴才就不斷討她歡心,總將一點小事說成天快塌了一般,只會惹得她心煩罷了。
"是西廂的小花狗生了小小狗嗎?"她無心的答著,現在的她只想靜一靜。
"不是,格格。"小二子喘著氣搖頭。"是額駙的事情。
君艷一聽,秀眉更加攏緊,沉聲說道:"本格格現在與庫吉王爺沒有任何關係了。
小三子拍了小二子的頭一下,眼光責怪他多嘴。"格格,庫吉王爺現在人在宮門外,正大喊著格格的名字,要格格出宮門與他一見。
"憑什麼?"君艷拉了拉微皺的旗服,心在此刻漏了一拍,可還是保持著語氣的平淡。
珺梅及珺竹二人對看一眼,悄悄嘆了一口氣后,珺竹代為開口:"格格,庫吉王爺他在宮門外發下誓,用著真心想要再見格格一面……"她將古爾匆倫的話重新說了一遍,讓君艷知情。
真心?呵,古爾匆倫對她還有真心嗎?她苦澀的笑了。"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真心再任他糟蹋了。"說完,便直往悅寧築走去。
四名奴才跟在她的後頭,小二子小聲的說著:"格格,王爺他每隔半個時辰便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手臂,聽說宮門口正流了一地駭人的血漬呢"隨他去吧!"君艷壓抑著自己不再起漣漪的心湖。"等他自己想通了,便會離去的。
四名奴才對看了一眼,看來他們的格格這次真的是死心了。
唉,君艷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古爾匆倫何必為她如此呢?如果是為了贖罪,那不必了,她十七格格不希罕他的賠罪表面不動如山,可心漸漸地卻在動搖了。
一輪明月高掛,匆地一抹烏雲遮掩,落下了豆大的雨珠。
君艷身旁的奴才都已經下去歇著了,只剩她一人倚在悅寧築門口,望著驟變的天氣。
好端端地怎下起雨來呢?她皺眉,拉緊胸前的披風,望著那豆大的雨珠,心頭浮上一陣不安。
一整個下午,她直聽著珺梅這四個奴才說,古而忽倫依然在宮門口,依然用著他的鮮血發誓,口裡直說著他的真心,就連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也不讓人扶回府休息,執意要她出去見他一面。
她得過他的真心一次,卻是夢短魘長,而如今她能再相信他嗎?
望著愈下愈大的寒雨,她擰了眉,此時的古而忽倫是否還在宮門外頭呢?想到他在大雨中淋著雨,心裡竟然為他揪疼,她不是對他無心了嗎唉,全是自個兒欺騙自己她望著蒙蒙大雨,回頭拿了把油傘,撐開了傘扇便步人大雨之中,急忙往宮門走去。
他還會痴痴等著她嗎?君艷心裡全是耽心,古爾匆倫會痴傻到這種地步嗎?她的腳步愈走愈快,可地面濕滑,讓她跌了一跤,跌得滿身濕污后,咬著唇又重新站起,還是走往宮門口.來到那深鎖的宮門時,二旁的侍衛看清來人面孔后,便自動打開城門,讓君艷走了出去。
一走出宮門口,君艷找著古爾匆倫的人影,可是她四周環顧后,卻沒見到半個人影,她失望的垂下眸,原來古爾匆倫的真心只限於此就當她轉身回去時,身後多了雙大手,她嚇得丟開手裡的油傘,任大雨打在二人的身上。
"艷兒,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古爾匆倫溫暖的氣息吹在她的頸問。
君艷眼裡盈滿銀亮的淚水,她哽咽的說著:"本格格才不是出來見你,本格格是來看笑話的……"淚水滑下,與雨水混在一塊,分不清是淚是雨了。
"看我笑話也好,出來見我也好,我不能沒有你。"他環繞在她腰際間的大手,因為雨水沖刷他的傷口,斑斑的血漬在君艷的衣服上染了開來。
她垂眸望著他的右手,發現上頭早已是刀口斑斑,且每處的刀痕深刻交錯,映入她的眼裡真是心疼不已。
"以天為誓、以地為證,以海為枯、以石為爛。古而忽倫一鮮血為奉,望十七格格出宮一見,再次相信古而忽倫的真心——"他的臉埋進她的頸邊。"我愛你,艷兒。
他愛她。這句話讓她熱淚滿盈,不管聽多少次,她總是不會膩,反而還戀上了這句話。
只是,他的心裡擺著倪靜兒,而她永遠是第二個,如今失去倪靜兒,他才想起她。
太傷人了。
"古爾匆倫,本格格可不是代替品,倪靜兒一事自始至終跟本格格沒有半點關係,而你卻處處以為本格格是會耍手段的女人,如今你還有臉出現在本格格的面前"是。我是已經沒有臉出現在你的面前,可是面子和你比起來,我可以不要面子,就是不能失去你。"他緊抱著她,不讓她溜離自己的眼裡。"我對你說過的一言一字都是出自於真心,只是本性古板的我只看得到眼前、只相信證據,對你的懷疑是我傷了你的心,可請你相信我是愛你的她搖著頭。"不,你愛的人是倪靜兒,你總是以她為先。
"我承認我有私心,因為我以為靜兒天性善良嫻雅,可我沒想到她的城府如此深沉,不但讓你擔上了罪名,也讓我失望了。"他嘆了一口氣:"是我的錯,我自私的以為可以擁有你們二人,如今才發現一顆心根本不能對分,只能全心全意給真誠的對方。靜兒叛了我,是我罪有應得,可我叛了你,卻是罪大惡極,我一直躇蹋你的真心,該是我受懲的時候。"他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求求你,什麼樣的懲罰都行,就請你別離開我的身邊男人都是自私霸道的!可她偏偏卻愛上這男人啊!
古而忽倫又拿出了匕首,往自己的胸口抵去。"艷兒,我可以挖出我的心讓你瞧瞧。
終於,她的心防崩潰了。"不要、你要,我不要你這麼做。"她拍掉他手中的匕首,整個身子都揉進了他的懷裡,盡情的哭泣著。
"我愛你,艷兒。"二人沐在寒冷的雨中,但二人的身子緊貼著,卻是溫暖洋溢。"別離開我,別讓皇上分開我們"不會,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她閉著雙眼,安心的說道:"你也別再懷疑我的真心,我的清白,我只愛你一人,而你以後也只能愛我一人。
"是的,是的,我的艷兒。"他的鐵臂緊緊箍著她嬌弱的身子。"我承認靜兒是我的最初,可你卻是我的最終,這顆心永永遠遠屬於你的。
她抬起一張嬌容,給了他一個笑靨。"記得,別再傷我的心了。"她掬起他的大手,往她的左胸口覆去。"我將心交給了你,千萬千萬別再讓它破碎,永永遠遠都要小心的捧著、愛著。
"我記著了,這輩子我會將你的心收好,永遠都和我的真心纏放在一起,隨著我們白首同老,還緊緊相偎著。"他輕吻上她的唇辦,汲取著她口裡的甜蜜,印下這火熱的承諾。
雨中的一對儷人,緊緊的相擁著,真心的呈現使天空停止了大雨,遠邊正有著一輪明月偷偷從雲中探了半臉,悄悄望著底下的一對壁人。
嘻,好羞人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宮裡那個角落都著人影,人人都將這一幕映入眼裡,感動盈上眼眶,而甜蜜則收入心裡,真情是可以感動天的。
往宮門一側一瞧,咦,那不是咱們的皇帝老爺咩,竟也同一般奴才彎著腰偷窺著,瞧他龍顏展了個笑容,看來這對小夫妻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終得雙雙對對。
全書完
編註:
1.欲知納爾真輿漾瑄的故事,請看《純愛系列》023——"代嫁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