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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奴手舞足踢的被抬抱進月殿,口中嬌呼頻頻。

「放開我,放我下來!」

西伶和本娜,驚訝的瞪大眼,目視著烈木真大步跨進內殿,不一會,小桃也喘吁吁的跟進……

「小桃!出了什麼事?」本娜連忙拉住小桃。

「一言難盡!」小桃喘氣問:「你們幫誰?特勒?還是我家小姐?」

她兩人怔愣的不知小桃在說什麼,更不曉得怎麼回事,小桃急迫的搖搖手。

「哎!問了也是白搭,我趕去救小姐了!」話罷,小桃提腳直奔內殿。

本娜一把抓住小桃,西伶則擋在小桃面前,同聲說:

「不能進去!」

「為什麼?」

「沒有特勒的命令,你闖進去,要挨罰!」本娜介面說。

「啊!真的?」

「難道你不知道特勒的習性?」

「那……我家小姐怎麼辦?」

本娜突然掩口失笑。「傻瓜!李小姐是特勒的女人,特勒很珍寵她,她不會有事!」

小桃眨眨眼,想到她和香奴是敵犯,但又懾於烈木真的威嚴,只好乾著急的踱著方步。

踱了幾步,她突然想起—說:「本娜,哈蒙在哪?我想見他!」

「我知道,我去叫他!」西伶自告奮勇,轉身就走。

小桃一顆心,這才略略平定下來。這會,只能等了……

把香奴重重的放到軟榻上,烈木真不悅地道:

「沒人敢違抗我!只有你——」

「我不是你薛延陀族人!為什麼要聽你的?」

「你是我的女人,當然該聽我的!」烈木真順勢,坐在軟榻上,灼然盯住香奴。

香奴縮退,與他保持距離,搖搖頭。「不對!我是你的俘虜。」

「俘虜?」烈木真深長大眼微眯,極有興味地問道:「誰說的?小圖朗?還是葉護大人?」

「你不要裝蒜!」香奴怒聲道。

「我怎麼了?」烈木真雙手一攤。「我剛才怎麼對葉護大人、怎麼罰小圖朗,你都看見了。我回到月殿,本娜向我說完,我立刻趕去,你也都知道。」

「你少假惺惺!」香奴眼眶都紅了。

「你在說什麼?」烈木真盯住香奴。

「我們把話全說開了吧!」香奴吸一口氣,硬是吞回眼淚。「你在張垣,探聽唐軍,也探出我,所以,你趕往定羌縣,目的是想擄我!」

烈木真不響。

「你說話呀!是不是這樣?」香奴揚聲。

「……的確是!」

香奴只覺渾身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切證實了,她,夫復何言?

「你糟蹋我,就像糟蹋一名戰俘……」拚命想控制,無奈,淚恍似決堤的黃河,渲泄而下。

「亂講!」烈木真低吼:「我們是……兩情相悅!」

香奴纖弱的心,更添酸楚。

「我始終被蒙在鼓裡,不知道你的身分;不知道你的居心,如果……如果有情,那也是我……一廂情願!」

烈木真移近香奴,扶住她雙肩。

「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不要聽!我不要聽!」猛搖頭,香奴同時想揮掉他的大手。

他卻不肯放,又急、又惱地揚聲大叫:

「你一定要聽!剛開始,我是這樣計畫——」

「這就對了!烈木真!你好奸險!」香奴反倒不掙扎,寒惻惻的冷盯住他。

「但是,我愛上了——我的溫柔鄉!」

溫柔鄉,溫柔鄉!

這是充滿無限纏綿、無限情懷、無限回憶的三個字呀!

「不要提這三個字!」香奴淚如雨下,心如千瘡百孔。「你不配!」

在戰場上,烈木真是強悍!是驍勇善戰,但是,眼前這場合,他卻不知該如何應付,只急得想表達自己的熱忱。

「我對你的一片心,唯天可表!」

「我不會再上當!」

「我沒有騙你,是真的!」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這一路上,你花言巧語,編造許多趕不上唐軍的理由,我由始至終,相信不渝!」

烈木真兩道濃眉,糾成一團。

「如果不是葉護圖朗抓我去,我不知道,還要受你愚弄到何時!」

烈木真移近她,她像躲瘟疫似閃入角落。

「你不要哭!你哭得我好心痛!香奴……」

「不要叫我!」

「我要怎麼說,你才肯相信?」

香奴凄惶的搖頭不語……

烈木真倏地抽出彎刀香奴以為他要砍她,誰知他將刀鋒指向自己。

「我族裡的規矩——見血表心跡……」

說罷,烈木真高舉彎刀,就要朝自己手腕砍去。

「住手!」香奴狂亂的爬近前阻止他愚昧的舉動。

說對他無情,那是假的;說對他有情,又太違背良心、違背父親、違背大唐。

但是,傷他,不啻是傷香奴的心呀!

烈木真果然停住手,凝望香奴,他以為她相信自己的一番心意。

「你不必這樣!」

「你相信我了?」

「我不是你薛延陀的族人,我不信這一套!」其實,她不想他受傷害,但卻說出違心之論!

烈木真圓睜虎目,雙眼因浮光而閃然生輝……望住香奴好一會,他倏地伸出左手,彎刀在左小臂上一劃——

怵目驚心的鮮紅血液,頓如泉涌,一下子染紅了烈木真衣袖……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傷害自己?」香奴狂亂的哭喊著,手腳顫抖的想阻止血流出來,卻又不知該怎辦……

「說!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你快包起傷口,求求你,快……」

「如果你不信,我會讓血流光,直到我倒下去為止。」

香奴看他,一臉霸氣,傲悍的挺立著,這會,不信也得信了,她急措的點頭不迭。

「我信!我信!你快止血……」

唇角浮出淡笑,烈木真鬆了一口氣,放下刀,撕掉左手袖子,並將手伸向香奴。

「天哪!好多的血!快!我……我該怎麼做?」香奴哭著,雙手顫抖不已。

「綁起來就可以,喏!」烈木真指指角落的一隻長匣。「那裡面有布條、葯!」

香奴急忙起身,迅速的替烈木真上藥、包紮……

望著眼前這閉月羞花似的小佳人,手腳忙亂的為自己包紮傷口,烈木真心裡好安慰,這一刀,如果能扳回她的心,那就沒有白挨了。

香奴才忙完,烈木真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倚在他寬闊的胸膛,香奴看到包紮的布條,被滲出的血,浸漫得一片殷紅,她忍不住紅著雙眸。

「為什麼非得這樣傷害自己?」

「只要你相信我是一片真心,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皺個眉頭!」

「真……真哥!我們不該認識,不該相愛……」

「胡說!我偏要愛你!」

香奴撲簌簌的掉下淚。「但是,你、我是完全敵對的立場……」

烈木真俯下頭,以吻,封住香奴底下的話,深長而摯烈的吻過,他低柔的說:

「別管立場,別管其他一切,我只知道我愛你,我永遠愛你,至死不悔!」

香奴哭著,縴手掩他的口。

「我不要你死,別說「死」!」

「我不會死,除非,你不再愛我,那我只好去——」

「不準再提那個字!」

「好!好!不提!」烈木真望著左小臂。

「還疼嗎?」

「有你,不疼。可是……」

「怎麼?」香奴有些緊張。

「流了這麼多血,該慰勞我一下!」

「你——」香奴驀地飛紅雙頰。

烈木真動手解她羅衫……香奴抗拒的掙脫他懷抱。「不!」

「唉喲!我的手——」

「啊!對不起!對不起!」香奴吃一驚,不敢亂動,同時輕撫他痛臂……

「只要你乖乖聽話,它就不痛!」

香奴只好含羞的任他為所欲為……

本娜匆促的奔進內殿。

「啟稟特勒!」

「什麼事?」烈木真在暖帳內,懶洋洋的回問。他一手撥弄著伏在身上的香奴的長發……

「葉護大人有急事求見!」

「喔?他人呢?」

「在前殿!」

「我馬上去。」

本娜退出后,烈木真撫撫香奴光滑、白皙的裸背,說:

「小溫柔鄉,乖乖睡一會,我去去就來。」

「唔。」

香奴替他穿妥衣服,收起暖帳。烈木真馬上到前殿。

葉護圖朗焦急的踱著方步,看到烈木真,他急得忘了禮節。

「特勒!不好了!」

「大人,請坐。」烈木真含笑,擺著手勢。

圖朗坐下,忽然抬眼,看到烈木真手臂。

「你的手怎麼了?誰讓你受傷了?」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圖朗似乎不太相信,眨巴著眼,望著烈木真的手臂發獃……

「什麼事不好?」

「我方一名戰士,冒死奔回,說可汗被大唐軍,困在白龍堆沙漠!」

烈木真臉色大變,倏地站起。「那名戰士呢?」

「死了!他殺開一條血路,渾身是血,慘不忍睹……」

烈木真冷肅著臉,握緊拳頭。

「特勒!請你交出李香奴!屬下……」

「不行!」烈木真吼道。

「不行也得行!特勒!或許,再過幾個時辰,可汗會被唐軍圍殺……」圖朗焦急的說。

烈木真鎖住眉峰,悍然望住圖朗。

「特勒!這重要的時刻,多延遲個把時辰,可汗就多幾分危險!」

「我知道!」

「你還猶豫?快交出李香奴!老臣派人通知唐軍主帥李宗道……」

烈木真截口說:

「戰爭是男人的事!我反對利用婦孺,何況,這是小人行徑!」

「現在哪顧得了大人、小人行徑!」圖朗惶急的說:「可汗身陷重圍!特勒!可汗是你爹,也是咱們薛延陀國君!」

「我比你還急!」烈木真冷肅盯圖朗一眼。「我正在想,該怎麼救可汗!」

「哎!交出李香奴就對了……」

烈木真瞪著他。

「你只會這種小人行徑嗎?」

「事態緊急啊!」

「所以,我得立刻出發!」

圖朗呆望著烈木真。

「你?」

「我去救可汗!」

「憑你?」

「聽我的!你現在緊急調集四千精銳騎兵,分為兩隊!快去!」

「等……等……等等!特勒,你想,這樣行嗎?唐軍有數十萬哪!」

「第一,唐軍對我沙漠地形、氣候不是很清楚,我則可以利用沙堆地利。第二,唐軍不可能數十萬全出兵來吧?」

圖朗一想,似乎有道理,忙問:

「特勒想怎麼做?」

烈木真蹲下身,在地上比畫著。

「這是白龍堆,兩千騎兵由正面走,唐軍一定會攻過來,他們不必打,馬上撤退,將唐軍引向西邊的塔克拉瑪干沙漠!」頓了頓,烈木真又畫另一道線。「我領兩千騎兵,一千攻唐軍背面,讓他們措手不及,唐軍會大亂。另一千則會合可汗的殘餘部隊,殺回來!」

圖朗看得目瞪口呆,連連頷首。

「嗯!嗯!不愧是我國第一勇土!」

「還沒救出可汗,不知道行不行。快!你去調集人手。」

「是!可是……屬下擔心……」

「擔心沒有用!」烈木真站起身。「救人如救火,搶先時機才重要。快去!」

「是!」

圖朗行個禮,快步走出月殿。

烈木真準備回內殿換戰衣,一轉身,恰見香奴裊裊走出……

烈木真微頓,又抬腳繼續走向她。

「不是叫你睡一會?嗯?」

說著,烈木真扶她,往內走。

香奴一語不發,小臉沉重得像撥不開的烏雲。

「瞧瞧!沒有睡,臉色好難看!」烈木真說著,出聲叫:「本娜!」

「你叫她作什麼?」

「服侍我的小美人睡覺呀!」烈木真故作輕鬆地笑道:「我有事,必須出去,怕你沒有我,睡不著。所以,叫她侍候你!」

「我都聽見了!你要跟唐軍打仗!」

烈木真不響,讓香奴坐到軟榻上,他快速的換著戰衣……

香奴走近他,柔婉的說:

「不要打,好不好?」

「不打行嗎?」

「行!」

烈木真停手,看香奴,香奴認真的說:

「像葉護大人說的,把我交給唐軍……」

「不行!」烈木真邊說著,並沒有停止手中動作。

「我會勸我爹,班師回朝。我只希望……雙方都不要有損傷……」

「戰事已經觸發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力量,就能阻擋!」

「我求你,真哥!」香奴流下淚。「不要跟唐軍……打仗……」

「我不出戰,可汗——我父王會被唐軍圍殺。」

「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一定要打?」

「你聽著!打仗是男人的事!你別管,也別想太多!」

「我不能呀!不能不想,不能不管……」

穿好戰衣、系妥佩刀,烈木真面向香奴。

「聽話!乖乖睡一覺,醒來時,我就回來了!」

「不要!讓我回去……」

「我愛你!香奴!我不會把你送回去,更不會當你是人質!」

「當什麼我都不在乎,我只求你和我爹,都別打!好不好?真哥!」

「那是不可能的!」烈木真的大手,輕撫她梨花帶淚的香腮。

香奴忽然跪了下來。

「真哥!不管哪一方受傷,我都會心痛!求你讓我回去!」

「唉!時勢逼人,我又何嘗願意?」烈木真抱起香奴,放到床榻上。「不能再擔擱了,否則,會延誤救可汗的時間!」

話罷,烈木真轉頭,大步往外走。

「真哥——真哥——」

當烈木真走近殿門時,香奴躍下床,揚聲道:

「難道要我死了,才能平息這場戰爭嗎?」

烈木真頓住腳,徐徐轉回身。

「不要為難我!可汗命在旦夕……」

「你讓我回去,我可以我性命擔保,叫我爹收兵……」

「你想的太單純,我說過,戰爭是男人的事……」

「好!你回來就等著見我的屍體!」

兩道濃眉,糾結成一團,烈木真吐出一口大氣,宏聲叫:「西伶!本娜!」

本娜和西伶立刻出現在殿門,對烈木真行禮。

「特勒!」

「好好照看她!」烈木真指著香奴,悍然說:「一刻都不能離開!」

「是!」

「多派兩位侍衛守在殿門外,她要是有任何意外,你們也別想活!」

「是!特勒!」

烈木真的深潭大眼,始終盯住香奴,話罷,他轉身大步走出去。

烈木真高大身軀,消失在眼前,香奴頹然的軟倒在床榻上,西伶和本娜同時奔上前……

聲聲戰鼓,催得人心驚肉跳!

哪睡得著呢?

香奴剛合眼,各種假象立刻出現在她腦里。一下子是她爹,李宗道倒在血泊中;一下子是烈木真被一群惡兵追殺;一下子……

時間難熬,卻還是過了一夜,香奴輾轉了一整夜,在晨曦中,才閉眼打了個盹,又讓陣陣的鼓聲給驚醒了過來。

「本娜!本娜!」

「是!小姐。」打瞌睡的本娜,連忙應聲。

「這鼓聲,代表什麼?」

側耳傾聽了好一會,鼓聲愈催愈急,似乎還夾雜沸騰的人聲,本娜搖搖頭。

「小婢不知道。」

香奴的心,隨著焦燥、惶急起來……心想:莫不是唐軍殺了過來?或是真哥出事……

她跳下床,奔出去,守候她的本娜、西伶、小桃嚇得一起跑在她後面。

「小姐!」

守在殿門的兩名侍衛兵,還搞不清楚狀況,其中之一就被香奴緊緊抓住臂膀。

「告訴我!這鼓聲,鼓聲是什麼意思?」

「呃!小姐,你抓得我好痛——」

「快說!」

「是!是!這是勝利的鼓聲!」

「勝利?」

「特勒完成任務,救回可汗……」

舍了士兵,香奴奔出外殿,三個姑娘,跟著一起跑……

兩名侍衛,交互看一眼,也跟著跑向外殿……

城外班師回來的士兵,列隊進城;城內夾道歡迎的大臣百官、人民等的歡呼聲,加上鼓聲、喧嘩聲,交織成沸騰、熱鬧的場面。

聽著愈響愈近的沸騰聲;望著愈走愈近的軍隊,香奴知道,烈木真真的勝利回來了!

正想鬆一口氣,她乍然想起唐軍。

那麼,唐軍潰敗了!她的父親李宗道是否安然無恙?

緊咬住牙根,她不知道該替薛延陀高興?抑該為唐軍擔心……

軍隊由一名副帥帶領,繼續往城后的廣場而去。

主帥多彌可汗留了兩撇濃密的大鬍子,神情略顯疲憊,他和烈木真、幾名貼身將領,則往太陽殿而來。

經過月殿時,烈木真英姿煥發,含笑的看著香奴……

多彌看到了,不禁多看一眼天姿國色的香奴,嘴裡則問烈木真。「她是誰?」

「呃!她叫香奴,我本該帶她去見可汗,因為國內軍事緊急,所以……」烈木真難得的微現靦腆之色。

可汗卻笑了。

「原來是我兒子的女人!你救駕有功!帶你的女人一起進殿,受我的封賞吧!」

「多謝父王!」

烈木真策轉馬頭,走到月殿前,側腰、彎身、抱起香奴。

動作俐落,加以馬上功夫了得,這一氣呵成的漂亮動作,贏得滿堂采,大臣以及遠觀的百姓們,鼓掌、叫好聲,歷久不衰……

在雄壯的號角聲中,一行人被大臣、百官們迎進了太陽殿。

薛延陀畢竟只是個小國,場面當然不如大唐,可是,卻充滿另一股豪放、

粗獷、強悍的邊疆民族氣焰!

香奴不太習慣,甚或有點駭怕,好在她倚在烈木真旁邊,只要靠著他,好像心就踏實多了。

多彌可汗當殿褒獎了烈木真的英勇、睿智,以及救駕大功,並且犒賞他和香奴。

犒賞罷,葉護圖朗突然出班奏道:

「臣有下情稟報!」

「改天再報,孤王累了。」

「啟稟可汗,這關係到咱們國家與唐朝……」

「喔!說吧!」

「謝可汗!李香奴不該封賞……」

烈木真橫臉瞪住圖朗,圖朗略為緊張的捋一下山羊鬍,不敢看他。

「唔?」

「她是唐軍主帥李宗道的女兒!」

大殿眾百官不約而同的出聲:「啊!」

可汗一掃疲憊之色,炯然睜大眼,神情冷肅中,還含有驚訝……

「特勒!」

「是!兒臣在!」

「你沒告訴我,香奴是李宗道的女兒!」

「兒臣啟稟父王,這個不重要……」烈木真躬身說。

「你告訴我!什麼才重要?要等大唐滅了我國?」

「父王!她只是一個軟弱女流……」

「你沒聽過,紅顏禍國?」可汗揚聲道:「來人!」

「是!」殿前侍衛奔出,伏跪著。

「把香奴押入大牢!」

香奴粉臉微變,有這種結果,她並不意外,昨天整夜,她都設想過了!只是,沒料到,來得太快!

「慢著!」烈木真低喝,護住香奴。

可汗盯住神武而強悍的兒子,連侍衛都懾畏烈木真,不敢上前。

「如果父王要關香奴,就連兒臣一併關了!」

「放肆!」可汗拍著金椅扶手。

烈木真鐵塔似的身軀,忽矮半截,直挺挺的跪下。

可汗皺緊濃眉。「你不怕她竊取我國機密,泄露給唐軍?」

「兒臣願意以項上人頭保證,不會!」

烈木真決絕的悍態,讓可汗無話可接。

「啟奏可汗!」圖朗說:「老臣覺得,咱們可以李香奴為退唐兵的必勝武器!」

「唔。」

「甚至可以向唐軍要求和解條件!」

「唔,你說!」

「是!我國地處偏漠,環境條件不如關內,這是事實,也是老問題,咱們何不向唐朝天子要求,讓一塊地給我國。」圖朗口若懸河地。「那麼,我們可以耕種、生產……」

可汗一逕的頷首。

「兒臣啟稟父王……」烈木真介面說。

「你起來說話!」

「謝父王!兩軍交戰,各憑實力!兒臣認為,咱們有實力,不必靠婦孺,更不必耍奸弄計,況且,憑李香奴一個人質,唐朝天子未必就會答應讓地給我國!」

可汗頷首。

「可汗!有了李香奴,至少咱們不必多費兵力,足可退唐軍!」圖郎立即又進言。

「父王!沒有李香奴,兒臣一樣可以擊退唐軍!」烈木真鏗鏘有力地說。

可汗用力點著頭。

「可汗!老臣以為……」圖朗不死心,又說。

「葉護大人!」烈木真轉臉,悍然地說:「如果你一定要陷害香奴被關,那麼,我將跟香奴一起入牢。唐軍來攻我國時,就由你領兵出戰唐軍!」

「你……」圖朗只是個文臣,要他打仗,簡直要他老命。

「好了!不要再說,此事暫時按下。退朝!」

話罷,殿鐘敲響起來,可汗退入內殿。

圖朗不但無功,還碰了一鼻子灰,當烈木真冷肅瞪他一眼時,他不禁冒冷汗……

轉身,烈木真扶住香奴,和眾文武大臣,退出太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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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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