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摯愛情深：太愛會膽怯

她給他壯膽說，今晚，我們宿舍里沒人。

這簡短的一句話，對一個飢不擇食的單身男人來說，具有多麼巨大的誘惑力啊？他馬上說，那好啊，走，去你們宿舍里坐坐吧。說著就激動地跟她走出舞廳，向後面那幢新砌的進修生宿舍樓走去。

走過樓下門房時，阿姨看了他一眼。他昂挺胸，目不斜視地跟著她往上走去。走到316房門前，她掏鑰匙開門。

李錦軒一跟進去，她就把門關了。宿舍里真的沒有其它人，只有他們兩個原本陌生的男女。李錦軒立刻感到自己被一股久違了的溫馨感包圍住了。他在中間那張長方桌邊坐下來。她馬上相敬如賓地給他泡茶，還拿出西部特產葡萄乾給他吃。她走到他身邊時，李錦軒聞到了她身上一股醉人的麝香味，身子衝動得一陣痙攣。

她叫桂銘芳，二十六歲，眼睛特別大，雙眼皮，一眨一眨的，每一眨動都是那樣的撩人魂魄。她的普通話說得很標準，嗓音又好聽。

她在他對面坐下后，看著他說，我是學英語的，大學畢業後分在一個外貿公司工作。工作應該說還可以，工資在當地也不算低。我父母親都是工人，現在已經退休了。我姐姐嫁在青島，我去過一次。那裡真是太漂亮了。環境優美，經濟也達。我就下決心也要到沿海地區來展。一直在等待機會，這次千方百計出來進修，就是為自己出來探路的……

李錦軒完全被她迷住了。愛往往是盲目的，來起來擋都擋不住，也不聽理智的約束。他明明知道自己目前還沒有條件去追求她，也不可能幫她在上海灘上找到正式的工作，可她太漂亮了，對他似乎也有好感，就不計後果地愛上了她。

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真正愛情。前妻是別人作媒的，儘管當時也有好感和衝動，但沒有象這次一樣愛得刻骨銘心。他愛上桂銘芳后，精神就進入了一種高度亢奮的狀態，渾身彷彿有使不完的力量。為了追求她，他陪著她在上海灘上東奔西走，去參加一場場人才招聘會，試圖為她尋找工作，也不顧現實地跟她大談理想和前途。

李錦軒沒錢約她出去看電影，吃飯，就只得經常到她的宿舍里，坐著沒完沒了地聊天。有時也一起去學校舞廳里跳一場便宜的交誼舞。

這樣慢慢地，桂銘芳倒有些憋不住了。有一次，她暗示說，據說長江口有個島，號稱中國第三大島，不知什麼樣子？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長江和島嶼……

李錦軒當然聽得懂她說這話的意思，可他想到身上總共還有一千多元的活命錢，就只得裝作聽不懂，臉火辣辣的，旁顧左右而言他。

他知道出去旅遊，如果在外面住夜的話，很有可能會得到她。要是能從性這個根本上征服她，那兩人的戀愛關係就會更加牢固。可他還是想到吃飯要緊，就壓住了衝動。

畢竟人的生存**是第一位的，如果展是第二位的話，那愛和性只能算是第三位。飽暖才能思淫慾啊！

李錦軒若即若離地與桂銘芳保持了半多年的關係，一直沒敢拉一下她的手。就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因為他太愛她，卻又太窮。太愛會膽怯，太窮又心虛。

一次，宿舍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面對面坐在桌邊，無話可說。該說的話都已說了，現在應該要用肢體語言說話了，可他的肢體卻彷彿是一部因為窮而加不起油的機器，生鏽了。

真的，桂銘芳靜靜地低頭坐在那裡，等待著，還不時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鼓勵性地看他一眼。他卻僵硬著身子，手怎麼也抬不起來。機器真的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