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歲月如梭,轉眼一年多過去,秋季悄悄來臨,滿山楓葉隨著風徐徐飄落,醉人心神。
「大哥,我出去一下就回來。」南宮無悔提著一隻竹簍,滿臉笑容地探頭看向洞中的酒魔。
他白皙的臉龐似玉一般透明,帶著些許紅潤,神采奕奕,與當初上山之時簡直判若兩人。
「去哪兒?」酒魔放下手中的酒罈問。
「後山的菊花開了,我想采些回來釀酒。」他是閑不下來,而且存在洞里的酒也不多了,趁此機會正好多釀些。
「嗯,早去早回。」
「大哥,我去了。」
南宮無悔背著竹簍,往後山的菊花叢去。
經過這一年多的努力,他內力大長,武功也精進不少,運起輕功很快就來到後山。
為了挑開得最大最好的花朵,他花了不少工夫,直到摘了大半簍菊花,抬頭一看發現天色已經不早,這才運起輕功沿原路返回。
「哎喲!」
半路上,樹叢里突然鑽出一道紅影,直向他撲來,南宮無悔閃躲不及,竟與對方撞了個正著。
「什麼人?」退後一大步方才站穩了身影,他不悅的瞪著來人。
「無悔表哥,你撞痛我了。」但眼前的紅衣少女卻抬起頭來,二話不說就叫出他的名字。這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杏眼桃腮,劉海齊眉,小臉紅撲撲的,揉著被撞到的肩膀嘟起了小嘴。
「若芙妹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望著許久不曾見面的小表妹,他著實吃了一驚。
若芙表妹是自己姑姑唯一的愛女,雖然不姓南宮,但整個南宮世家都將她當大小姐看待。
兒時,兩位同父異母的哥哥總愛欺負他,若芙表妹來的時候偶爾會幫著他,所以他也將這位表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不過後來由於娘親病重,他忙著照顧,是有好幾年沒見了。
表妹變得真多,當年還是個小丫頭,幾年不見,竟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嬌美少女。
只是她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這風行山不是尋常之地,她不遠千里跑來,難道姑姑家中出了事?
「還說呢,自從大伯過世,你就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害我多方查探,才知道你在這裡。」姚若芙蹦蹦跳跳的來到他身邊,鼓著腮幫子瞪他。
「表妹誤會了,我並不是失蹤,是在這裡拜師學武。」看到姚若芙,他是打心裡高興,聲音也充滿喜悅。
「學武?你不是只喜歡釀酒,不愛學武嗎?」姚若芙一臉不相信。
「說來話長,看你一路風塵僕僕的,還沒用過飯吧?」不想多說經過,他故意轉移話題。
這是他和南宮霄之間的恩怨,不想讓表妹知道太多,以表妹的性子,說不定會跑回去大吵大鬧。
「你這麼一說我倒忘了,我急著上山,連午飯都沒吃。」姚若芙大咧咧的拍拍肚子,舉止一點也不像女孩子。
「不是表哥說你,你都及笄了,應該端莊一些,日後才好覓得如意郎君。」他苦口婆心地勸道,可惜姚若芙並沒有放在心上。
「表哥,你怎麼和我娘一樣,見面就嘮叨。」
「我……」想要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不管表妹所來為何,他總要好好招待,只是突然多了個人,不知道大哥是否會怪罪他。
一路上,姚若芙拉著他問東問西,對他不凡的身手甚是好奇,不停追問他這一身高深的功力是從何而來。
他自然不好明說,雖然幾乎每夜酒魔都拉著他雙修,他也半推半就,但對這種事情還是羞於啟齒。
遠遠的,就見酒魔立在洞前等他,他開心的對他揮揮手。
而酒魔看到他,原本還眼角含笑,可發現他身邊那一抹紅之後,臉色頓時一變。
「無悔。」他略帶著妒意的開口叫道。
才半天沒見就帶了個姑娘回來,兩人還有說有笑的,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大哥,我回來了。」將竹簍放在地上,南宮無悔帶著姚若芙向酒魔走來。
「這位是?」好看的眉頭擠成了川字,酒魔仔細的打量面前的紅衣少女,越看越不高興。
這小姑娘倒是標緻,只是老拉著無悔的手臂做什麼,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真是不知檢點!
「她是我的表妹姚若芙,若芙,這位是我認的大哥不醉,也是我的師父。」粗心的他沒有發現酒魔的臉色有異,簡單的為兩人介紹起來。
聽到前半句,知道這少女是無悔的表妹,酒魔的臉色和緩了許多,可後半句又讓他的臉黑了回來。
只是大哥和師父嗎?他自認為這些日子表示的夠明顯了,沒想到無悔還是不開竅!
「這人如此年輕,能教你功夫嗎?」姚若芙圍著酒魔轉了兩圈,滿臉質疑。
「切莫小看了我師父,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南宮無悔正欲將酒魔的名號報上,卻被阻止了。
「教不教的好,看你表哥就行了。」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酒魔搶過了話頭。
以無悔現在的功力,江湖上已經鮮有對手,只是他一直待在山上與自己切磋,反而不知道自身的功力見長。
「那倒是,看錶哥的樣子倒也有點武林高手的味道。」姚若芙吐了吐舌頭,模樣俏皮可愛。
「表妹見笑了。」南宮無悔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無悔,天都黑了,你也不用做飯了,我去張羅就是了。」眼看天色不早,酒魔如此提議。
他不吃倒沒什麼,可不能餓著無悔,再說他乃修鍊千年的魔,也不會小氣到和一個小姑娘爭風吃醋,這點肚量他還是有的。
「還是我去吧。」南宮無悔上前拉住他。
「來者是客,你還是留在山上招呼你表妹為好。」
「也好,那麼大哥快去快回。」覺得他說的有理,南宮無悔便也同意了。
當晚,三人一起用過晚飯之後,南宮無悔和酒魔商量了一番,將姚若芙安置在洞外的一個舊木屋中。
那木屋是多年前色魔常來造訪時留下的。大概是因為以前曾被封印在石洞中,色魔非常討厭洞窟之類的地方,也不願在酒魔的洞府中住,所以另外用法術建了木屋。
不過近年來他每次都來去匆匆,不再留下過夜,木屋有許久沒住過人,如今滿是灰塵。
南宮無悔替姚若芙抱來一床被褥,一邊收拾屋子,一邊和她說話。
「表妹,今晚委屈你了。」
姑姑的夫家也是武林世家,姑姑和姑丈一直把表妹視為掌上明珠,從小就備受呵護,如今要她住在這破木屋裡,實在是有些不妥。
但晚上大哥總會纏著他練功……若是被表妹撞見那事,那才更加不妥。
「委屈什麼,挺好的。」姚若芙四下打量,滿臉的好奇,「表哥,這屋子以前好像有人住過。」
「嗯,以前確實有人住過。」鋪好床后,他小心的將桌上的油燈放在床前。
「以前住過?是表哥住的嗎?」
「不是,對了,這裡晚上有野獸出沒,你晚上千萬不要出去。」
「野獸啊,吃人的野獸嗎?」緊張的搓搓雙臂,姚若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然吃人,所以你可不能出去。」知道這表妹向來任性,南宮無悔怕她不聽話,索性嚇唬她。
誰知姚若芙卻尖叫一聲,撲到他的懷中。「表哥,我怕——」
「砰!」
突然一聲巨響,木屋的房門應聲而開,臉色鐵青的酒魔快步走了進來,凶神惡煞的瞪著他懷中的姚若芙。
要是眼神能殺人,姚若芙恐怕有幾條命都不夠死。
「無悔,要練功了。」酒魔二話不說,拉起南宮無悔就走。
該死的女人,無悔好心替她張羅住所,她卻來非禮無悔!看她那雙手,抱人就抱人,竟然還在無悔身上亂摸一通!
要不是他在洞中等得不耐煩,過來看看,還不知道這女人竟如此無禮!真是氣得他七竅生煙。
「這麼晚了還練功?」姚若芙一愣,望向南官無悔。
「這是我的獨門心法,必須晚上練。」說完,酒魔拖著面紅耳赤的南宮無悔走出木屋,重重關上房門。
兩人剛一走,姚若芙臉上的慌亂之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張芙蓉臉冷若冰霜。
剛才,她在南宮無悔懷中探過,沒有她想要的東西,那麼東西究竟會藏在哪裡?
剛一回洞,酒魔便冷著一張俊臉將南宮無悔壓在洞壁上,伸手拉扯著他的衣裳,嚇得他趕緊抓住酒魔的手,連連搖頭。
「大哥,今晚不行。」臉頰隱隱發燙,他無力的靠在石壁上抗拒著酒魔的挑逗。
若是平時,他是不會拒絕的,但如今表妹就在洞外不遠的木屋內,萬一被看到,要他如何見人?
「為何不行?」酒魔眯起褐眸,余怒未消。
他自認已經夠大方,好生招待了姚若芙,還讓無悔安排她住在山上。也不知道姚若芙是故意還是無心,總往無悔身上靠,惹得他醋意大發。
「表妹在外面,待明日送她走了,再……」接下來的話實在羞於啟齒,南宮無悔的聲音越來越小。
「今日是月圓之夜,行雙修之術能事半功倍,你要是怕被人看到,我設下結界就是了。」
無悔的擔心他自然知曉,其實今夜練不練功都無妨,但腦海中一直徘徊著剛才的那一幕,怒火加慾火徹底燃燒了他的理智。
若以他往日的性子,早就將姚若芙趕出去了,之所以沒這麼做,也是顧忌著無悔。
「不過一夜而已,之後不是還來日方長嗎?」這話說出口,南宮無悔的臉立刻紅透了。
他這是說了什麼,這不是表示自己以後還會和大哥……要是被酒魔大哥誤會,以為他在圖謀什麼就不好了……
他很想留在這裡,留在大哥身邊。天下之大,只有這裡才能稱得上是他的家,而且大哥幾乎將他捧在手心中呵護,總令他感動不已。
有好幾次,他都想問大哥,為何對他這麼好?但全都忍了下來。
他怕真的問出口,大哥如果不回答,反而尷尬,還不如像現在這般繼續過日子的好。
等到他完成了娘親的遺願,他就可以放下一切,永遠待在酒魔大哥身邊,為他釀酒,喊他一輩子的大哥……
「可是我等不了。」酒魔咕噥一聲,拉著他的手往下身的腫脹處按去。
「啊……」指尖碰到那燙得驚人的硬物,讓他趕緊將手抽了回來,卻不知道該往哪擺好。
「無悔,我想要你。」酒魔親熱的在他耳邊吐著熱氣,故意用熾熱的巨物抵在他的腿間。
就在南宮無悔羞赧地紅著臉,半推半就,眼看就要讓酒魔得償所願時,洞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啊!」
「表妹?!」南宮無悔臉色大變,用力推開身上的男人,急忙向外跑去。
「無悔,等等我。」低咒一聲,酒魔鐵青著俊臉,趕緊追了上去。
待弄清楚一切之後,才發現是虛驚一場,木屋由於長久無人居住,讓老鼠弄出了個窩,姚若芙這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就被這一窩老鼠嚇得魂飛魄散。
「表妹別怕,沒事了。」坐在床邊,他極力安撫受驚的表妹。
「不要,表哥別走,你留下來陪我嘛。」姚若芙緊緊抓住他的衣襟,眼角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南宮無悔心頭一軟。
「好,我不走,就在這裡陪你。」也顧不得男女之別,他輕拍她的後背,溫言安撫。
酒魔則站在門邊一言不發,眉頭緊鎖,冷冷瞪著看似飽受驚嚇的姚若芙。
這女子行為太過怪異,明明身負武功卻被幾隻老鼠嚇得放聲大叫,而且他剛才趁亂仔細看過屋內,似乎有翻動過的樣子。
看來此女心計頗深,這次來找無悔很可能另有所圖!
「大哥,我想多陪表妹一會兒,你先回去睡吧。」回過頭來,看到臉色不快的酒魔,南宮無悔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隨你。」酒魔哼了一聲,負氣離去。
本想告訴無悔自己的發現,但看他的眼中只有姚若芙,頓時氣上心頭,也不想多說什麼。
「大哥……」
望著酒魔離去的背影,南宮無悔心頭一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想要追出去解釋,手臂卻被姚若芙拉得死緊,他只好放棄,等待明日再和大哥說清楚了。
這一夜,南宮無悔沒有回山洞,酒魔也是一夜未眠,他幾次走到洞口,想去看看狀況,卻又退了回來。
頭一次如此在乎一個人,他突然猶豫起來。
若是自己硬將無悔帶回來,就算無悔人在他身邊,心卻不在,那又有何意義?
說他不嫉妒是假的,他也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大肚量,其實他恨不得姚若芙快些離開,也省得自己看著心煩。
「大哥,你起得真早。」
直到清晨,南宮無悔出現在洞口,一臉疲倦的樣子,一看便知道整夜沒睡。
「美人在抱,樂不思蜀吧?」生了一晚的悶氣,酒魔冷不防的酸了他一句。
「你說這哪的話啊,表妹嚇得不輕,我陪她聊了一晚上,困死我了。」他揉了揉發腫的眼角,略帶一絲愧疚的望著酒魔。
其實剛過子時他便想回來,只是表妹一直拉著他不放,他也不好離去,要不是凌晨時分她終於睡著,自己也脫不了身。
雖然,他一心記著練功,但也同樣關心著酒魔,他不希望酒魔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那樣他會心痛的……
心痛?他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但只要想到酒魔離去前那看起來有些孤單的背影,心裡那一抽一抽的疼卻騙不了人……
思及此,南宮無悔心裡一陣忐忑,望著酒魔的眼神也有些閃爍,生怕被看出什麼。
「只是聊天?聊一個晚上?」酒魔撇了撇嘴,顯然不相信。
「是啊,聊了些兒時的事。大哥,你不會是又走火入魔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想再說自己,南宮無悔故意將話題引到酒魔的身上。
「我好的很,哪有那麼容易走火入魔。」重重的哼了一聲,酒魔還在氣頭上,也沒什麼好口氣。
可南宮無悔並不在意,只是淺淺一笑,「大哥沒事就好,我先睡一會,起來就去釀酒。」
很少熬夜的他實在受不了疲倦,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走進洞內,倒上床,很快便睡著了。
「你……」看著他一副對自己的心情毫不在意的模樣,酒魔一躍而起,就想搖醒他質問。
可看到他眼眶底下那明顯的陰影之後,酒魔又收回了手,將他輕推到裡面,和衣睡在南宮無悔身邊。
「哼,待會兒醒了,一定要把姚若芙送走。」摟著他的腰,酒魔沒好氣的嘀咕一聲,也合眼睡去。
其實南宮無悔也知道姚若芙長留在這裡實在不好,山上就他們兩男一女,處的久了多有不便,所以大哥一提送她走,他便也答應了。
是以今天一大早,姚若芙醒來,他就勸說她回家去。
他本以為表妹只是來看看自己,確認自己無事就該離開。不過事實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容易,不管南宮無悔好說歹說,姚若芙就是不肯走。
「表妹,山上生活貧苦,你還是早些回去,省得姑姑姑丈擔心。」足足勸了有大半個時辰,就算他脾氣再好,也不免有了火氣。
「不要,娘要把我嫁給大表哥,我才不回去。」姚若芙噘起小嘴,眼中含淚,終於說出自己離家的原因。
「什麼?」他吃了一驚,驚愕的瞪大眼。
表妹要嫁人,嫁的還是那個人面獸心的南宮霄?!
「上個月,大表哥來向爹娘提親,娘答應了,可我不想嫁給大表哥,所以就逃出來了。」姚若芙的眼眶紅了,一副委屈的模樣。
南宮無悔在心中嘆口氣。這也難怪表妹會突然跑來找他,可這是姑姑的家務事……他又能如何是好?
「表哥,你別趕我走,我不要嫁給大表哥。」姚若芙扯著他的衣擺撒起嬌。
「這……」南宮無悔面有難色。先不說自己實在不能留她下來,再說,逃婚這做法,逃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
「姚姑娘,如果你不想嫁人,可以和你爹娘說,何必拉著無悔不放。」酒魔在一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只好插嘴。
他知道無悔耳根子軟,只要說上兩句好話,什麼都會答應。
而他不希望姚若芙留下來,也不僅僅是擔心無悔會喜歡上青梅竹馬的表妹,而是覺得姚若芙並不如表面那麼單純。
一個女孩子逃婚也就罷了,居然能找到風行山上來!
雖然說他也不曾刻意掩飾行蹤,無悔偶爾下山採辦事物也會被人認出,可風行山畢竟地處偏遠,想要打聽到這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無悔也說他和姚若芙多年沒見,如今她一要逃婚就想到無悔,還追了過來,這說什麼都太過巧合。
「我說過了不願意,可是娘不聽我的。」姚若芙不屈不撓地嘟起嘴。
「這樣吧,我帶你到鎮上的客棧去住些日子,畢竟這山上就我和大哥兩個男子,多有不便。」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南宮無悔想了個折衷的辦法。
「不好,萬一爹娘找來,硬拖我回去,那我怎麼辦?」
「可是……」南宮無悔為難了,將目光移向酒魔,帶著幾分求助的意味。
他這一望,讓酒魔心頭有些竊喜。無悔在這種時候向他求助,不正是明擺將他當成自己人?
這麼一想,這幾日因姚若芙而起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
「表哥,要不你教我幾招,要是大表哥來了,我將他打敗,那就不用嫁給他了。」眼珠轉了幾圈,姚若芙突然一臉天真的望著他。
「不行,我的功夫是大哥教的,沒有大哥的允許,我不能私下傳授。」搖了搖頭,他斷然拒絕了。
再說,光學武功招式,沒有內力相輔是沒用的,而且雙修之法又是不傳之秘,況且就算大哥答應和表妹雙修,他也不會同意的!
南宮無悔沒發現,他在潛意識裡,已經將酒魔視為不容得別人覬覦的存在。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表哥是嫌我礙事,巴不得我快點走吧。」姚若芙鼓著腮幫子,背過身去,似乎氣得不輕。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趕緊解釋,卻被酒魔阻止了。
「無悔,讓我來說。」酒魔說著,板起臉,瞪著姚若芙。
「姚姑娘,看在無悔的面子上,我已經收留了你一晚,不管你想不想嫁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最多只讓你再住一晚,明日我親自送你下山。」酒魔可不像南宮無悔那麼好說話,口氣嚴厲地下了最後通牒。
「一晚就一晚,小氣鬼。」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姚若芙臉色一白,朝他做了個鬼臉,逃一般的沖向木屋。
南宮無悔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方式,還是沒有追上去安撫姚若芙。
這日傍晚,酒魔突然來到正在釀酒的南宮無悔身邊。
「無悔,我給你的手札還在嗎?」
「在啊,但我不敢放在身上,藏在洞里。」
手札里全是大哥的心血,要是被宵小之徒偷去還得了,所以他一直妥善收藏著。
「去拿來給我。」酒魔道。
「我這就去拿。」點點頭,南宮無悔起身走到隔壁的酒窯,從一個空置的酒罈中取出手札,遞給酒魔。
不過大哥突然要手札做什麼?南宮無悔好奇不已。
酒魔接過後,手中冒出一縷黑芒,將手札罩在其中,片刻之後又還給了他。
「拿去放在床頭隱蔽一點的地方,不管晚上會發生什麼事,你都別放在心上。」他仔細叮囑道。
「大哥,這是何意?」依言將手札收好,南宮無悔還是不知道酒魔此舉的用意何在。
這麼重要的秘籍不是應該慎重藏好,怎麼要他放在床頭?
「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表妹?」酒魔不答,反而突然問了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南宮無悔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憑心而論,他自是相信大哥的,可大哥似乎話裡有話,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別亂猜了,過了今晚你就知道了。」摸摸他的頭,酒魔但笑不語。
如果他料的不錯,今晚會上演一場好戲,他們只需要等主角上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