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卓卿發誓自己是很嫉妒這男人的幸福不錯,可是他不知道所謂的「詛咒」也會靈驗!
「你確定這消息不錯?」
聽完下屬的報告,他第一次當面質疑自己的下屬。
「我確定。朱小腰小姐在四天前去往法國后就一直查無音信。陸怔先生已出用他所有的關係網去尋找她,其中便有我們認識的人,而陸怔先生現在人已在法國。」下屬盡心盡責地詳盡回答。他知道朱小腰和自己的總裁是密友,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天!」卓卿神色嚴峻起來。他的關係網和陸怔的關係網應該是有瓜葛的,看樣子這消息是千真萬確的了。
朱小腰是個麻煩的「豬妖」沒錯,可是,除了他們這群至親好友,他可不允許其他無關人士來害她!
「你去通知林副總,公司這些日子由他來坐鎮,我出去了。」
抓起西服上衣,卓卿交待幾句后勿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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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卓卿的來訪,陸怔似乎不顯意外。
「請用。」端上一杯熱茶,陸怔神色平靜地在他對面坐下。
卓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陸怔的臉淡化在茶杯上空的熱氣里。
坐飛機來的途中,他設想過陸怔可能會有的各種處境,但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一貫的淡定克己,冷靜地與各方聯繫,有條不紊地掌控著一切局面。
卓卿絲毫不懷疑朱小腰對於陸怔的重要性,也明白他此刻內心深藏的痛苦。只是,陸怔的平靜,令人心驚,總覺得他隨時會崩潰。
兩人各懷心事默默地坐著,等著各方消息的來臨。
「鈴鈴鈴。」
電話鈴一響,陸怔像根緊繃的弦「騰」地站起去接。
卓卿緊張地看著他的神色愈來愈平靜,愈來愈冷,像~張蒼白的紙。
「怎樣?」見他掛斷電話,卓卿立即緊張地問。
「發現了一名無名女屍,初步檢驗是名東方女性。而且,」陸怔的聲音綳得緊緊的,沒有任何高低起伏,「身材嬌小,在二十歲左右。」說完最後一句話,他已拿起了沙發上的大衣準備走。
「吉人自有天相的!我陪你去。」卓卿擔心地看他綳
得緊緊的身子,不放心地站起了身。
「不,麻煩你在這等候其他的消息,隨時通知我。」
陸怔理智地勸他留下,迅速走了出去。
「該死的!」
卓卿挫敗地坐在沙發上,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一個人,再怎麼神通廣大,也無法確保自己所愛的人的平安嗎?
「禍害千年」,關於「豬妖」這傢伙的生死他可以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現在最令人擔心的反而是沒有任何激動反應,平靜得駭人的陸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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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陸怔帶著一身疲倦回來了。
「怎樣?」卓卿關切地迎上前。
「不是她。」陸怔抬起頭,似乎想勉力擠出一絲安慰的笑容;但看在卓卿眼裡卻更令他心痛。
「那你好好去休息。」卓卿神色凝重地囑咐他。
「沒必要,我睡不著。」
陸怔平靜地拒絕,在電話機旁坐下。
「這些天你都沒休息過?」卓卿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朱小腰失蹤快五大了,他就一直不眠不休地去找她;他是鐵打的嗎?
陸怔疲倦地閉上眼,一言不發。
「她不會有事的,你忘記了,她說過自己要禍害千年,作威作福的。」卓卿一邊努力安慰他,一邊痛恨自己的詞窮。
「是啊,她絕不會有事。」陸怔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表情,小腰說這話時的神情仍歷歷在目。他馬上搖搖頭,將影像擠出腦外。
不能想她,不去想她的樣子,不去想她曾說過的每一句話,否則,他怕自己在找到她之前就先崩潰掉。
「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謝謝你陪我。」
打起精神,陸怔向卓卿催促道。
卓卿無言地拍拍他的肩膀,走迸了客房,他下飛機后就一直沒休息,確實需要調整一下時差,接下來,可能還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要陪陸怔一起熬。
關心則亂,至少,兩人當中,必須有一個要穩住陣腳。
半夜裡,卓卿突然被電話鈴聲驚醒,他立即順著聲源衝到了客廳。
「陸怔,怎麼了?」眼前的景象令卓卿震驚。
陸怔僵硬地站在那兒,一手半持著電話筒,一手緊按著胸部。
「不舒服嗎?」卓卿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心猛地一抽,陸怔的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神色木然。
「沒什麼,只是這裡好痛。」陸怔疲憊地放下電話,右手指指胸口。
「電話里說什麼了?」卓卿緊張地追問。
「沒什麼,騷擾電話而已。」陸怔凄然地扯一扯嘴角。
「那你怎麼會胸口痛,心臟有毛病嗎?」卓卿擔心地將陸怔按坐在沙發上。
「不是。」陸怔緩緩地搖搖頭,「只是一聽見電話鈴,這裡就有反應,心理作用罷了。」他隨手指指自己胸口。
卓卿無言地陪坐在他對面。
這個看似平靜的男子就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宣洩自己的情緒嗎?
卓卿覺得心酸。
「哭出來吧,大喊大叫也行,總比這樣悶到心痛來得好。」卓卿啞聲開口勸道,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可幫陸怔宣洩一下痛苦的方法。
他可以調動所有的關係網,動用卓氏集團所有的能量,來尋找朱小腰,但這一切都無法減輕眼前這個男人的一絲痛苦。
「不,我哭不出來。」陸怔雙手慢慢蒙住面,疲倦地搖搖頭。
「我已經無法有任何反應了。我甚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陸怔放下手,多了一絲激動的神色。
「沒有電話,沒有信件,沒有恐嚇,沒有勒索,什麼都沒有!我想都不願想究竟發生了什麼!」陸怔痛苦地握緊了雙手。
他寧願是別人貪財綁架了小腰,這樣,他可以傾家蕩產去贖她回來,什麼都比現在這個樣子來得好——
毫無頭緒可尋,做什麼都令人覺得是徒勞無功。他是可以忍受這樣的折磨,可是小腰呢,小腰現在過得是怎樣的日子?他想都不敢想啊!
「小腰家裡要是和你聯繫,麻煩你不要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硬生生地將自己差點墜入深淵的心拉回,陸怔強打起精神,向卓卿囑託道。
「你一直瞞著他們?」卓卿一邊泡咖啡一邊問向陸怔。沒心思磨咖啡豆,只有喝他最痛恨的速溶加啡來提神。要是讓商覺青那女人看見,一定會被她嘲笑,誰叫自己一直不允許她喝速溶型的呢。
「嗯,反正我一定會找到小腰,沒必要讓伯父他們虛驚一場。」感激地接過卓卿遞來的熱咖啡,陸怔說話的神情變得很堅定。他不接受另外一種結果。
只是虛驚一場嗎,看著陸怔惟懷至極的模樣,卓卿不敢也不願質疑。
「你有和她的那個繪畫導師莫里斯聯繫嗎?」突然想到什麼,卓卿開口問道。
「有。」陸怔點點頭,「他說小腰根本沒和他聯繫過。」
「奇怪了,知道小腰在法國的,除了我們,就只有他了吧。」卓卿狐疑地看著陸怔。
「不會是他。」陸怔搖搖頭,「小腰很信任他的。我懷疑這件事可能不是別人蓄意做的。」他艱難地將自己的推測說出,「小腰可能只是偶然地遇到什麼事……」
陸怔頓住,不想再聯想下去。在此之前,他過得大幸福,得意忘形得忘記了世界上還是有這麼多不安和危險,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嗎?憑什麼拿小腰作籌碼?!
卓卿無言地吸一口咖啡,鎖緊眉頭陪陸怔思考。
該死的「豬妖」,為了你的男人,你可一定要平安無事!大不了回來再被你敲詐,忍受你的嘈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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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有客來訪。
「陸,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走進來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衣著很有品味,一進門就關切地問向陸怔,
「是的,謝謝您的關心。」陸怔有禮地請他人座,為他和卓卿作了介紹。
「天!我真不敢相信這麼不幸的事情會發生在我可愛的小腰身上。」
莫里斯神色沉痛地望著陸怔二人,語氣凄然。
陸怔聞言眉頭不由自主地一皺,他不願聽到任何防測惡果的字眼用到小腰身上。
「小腰不會有事的。」陸怔生硬地開口,忘記自己一貫的教養。
「當然當然。」莫里斯有些尷尬地低頭飲茶,「不過——」咽下口中的茶水后,莫里斯又抬起頭勇敢地看著陸怔,「在巴黎每天都會發生無數起這樣的莫名失蹤案件,這麼久都沒有任何線索,我真覺得凶多吉少。」
說完,莫里斯緊張地吞一下口水。
陸怔知道藝術家可能會有些異於常人的脾性,例如說話無所忌諱之類;他也知道莫里斯並無惡意,可是——
陸怔站起身,剋制著情緒,平靜地開口:「抱歉,我想去外面再找找。」說完,未等莫里斯回答,他拿大衣便大步走出了房子。
室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片晌后,卓卿客套地送走莫里斯,眉頭一皺,拿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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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走出陸怔所住的大飯店,匆匆叫住了一輛TAXI,上了車。
「先生,請問您上哪?」司機禮貌地向他詢問。
「隨便逛吧。」莫里斯漫不經心地回答,隨即想到什麼,「多繞幾個街區吧。」他微笑著補充。
司機見怪不怪地遵命行事。
穿過幾個街區后,莫里斯下了車,坐了幾站地鐵,出了地鐵站,又攔了一輛TAXI。
「麻煩您去這個地方。」說出一個地名,莫里斯緊張地吁了口氣。
車向巴黎郊外駛去,沿途慢慢展現自然風光。
「可以了,就停在這兒吧。」莫里斯突然出聲。
司機將車駛向路邊,讓他下了車。
莫里斯匆匆地走向鄉野小路。
半個多小時后,他走進了一棟鄉間小別墅。
穿過空無一人的大廳,他直接走向二樓的一個大房間。
偌大的空間里,堆滿了空置的速食麵盒、面紙、礦泉水瓶,還有一個支起的畫架,在這一片零亂中,有一個人呈大字狀躺倒在地板上,聽到莫里斯的腳步聲,這個人「騰」地坐起來。
「莫里斯!你這個大混蛋!」
此人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猛地撲向被震呆的莫里斯。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這個人一把抓住莫里斯的雙臂使命搖晃。
「小……腰,小腰,你聽……我解……釋……」莫里斯在頭頂的一圈金星中,努力開口和對方溝通。
凶神惡煞的對方一朱小腰,不甘心地再大力晃他幾下,突然鬆手。
莫里斯腿軟地滑倒在地上。
朱小腰拍拍手掌,雙手環抱在胸前,抬起下已,看著坐在地板上直喘氣的莫里斯,「好,我讓你解釋。」
莫里斯艱難地從昏眩中抬頭看著她,依然無力開口。他是很高興朱小腰被軟禁在這兒這麼多天後依然生龍活虎,但是,她的精神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小腰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你不該這麼早結婚生子,你知不知道這會埋葬你的天才!」莫里斯激動地看著朱小腰。
「謬論!」朱小腰柳眉倒豎地下了批註。
「不是謬論!」莫里斯神色激烈地從地板站起,「你知不知道藝術家最需要的是什麼?是靈感!是永不安定的生活帶來的無限刺激!枯躁乏味的婚姻,安定平順的家庭生活會扼殺你的創作天才!」莫里斯提到,「家庭」、「婚姻」等字眼時,毫不掩飾他的厭惡之情。
「天才這麼容易就被扼殺,說明質量不佳。」朱小腰翻翻白眼,反駁道。
「小腰,你還是不明白嗎,我是為了你好呀。我是你的導師,我知道你有天賦,我可以幫你站在畫壇的頂尖呀。」莫里斯懇切地張開了雙臂,向前走進一步。
「有理想是很好啦,大家一起努力就是。可是這和你把我關在這個鬼地方有什麼關係?!」話鋒一轉,朱小腰無法剋制地大喊。
「因為你要愚蠢地走向婚姻的墳墓!」莫里斯立即激動地回應。
「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天賦很容易被所謂的愛情所抹殺?!愛情有多長久?兩三年而已,可是天賦幾乎可以伴你一輩子!」莫里斯大聲起來。
「我的天賦和我的愛情之間的關係處理得很好,而且要是論什麼能陪我一輩子的話,我還不如買個保質期最長的馬桶!」覺得對方的話太無稽好笑,朱小腰開始胡言亂語。
莫里斯絲毫不為所動,繼續苦口婆心他說服她:「你還小,還不知道平凡的生活是怎麼一回事,它平淡無味,沒有刺激,令人喪失創作的靈感,慢慢鈍化,無形中就令你失去了藝術女神賜予的禮物。這禮物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啊!」莫里斯痛心地發出哀嘆。
朱小腰慢慢眯起雙眼,狐疑地開口:「我為什麼覺得你這話像是說你自己?」
莫里斯表情一窒地閉緊了雙唇,緩緩地,他舉起自己的雙手,「你看,小腰,這曾是一雙天才的手,現在,卻再也創作不出任何東西。」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都似衰老下來。
朱小腰驚異地睜大眼,半晌才開口,「莫里斯,你只是陷入瓶頸而已。」她的聲音已明顯軟化下來。
「不是,我會不清楚嗎?否則我會執起畫筆了。」莫里斯凄然地搖搖頭,「畫不出來了。再也畫不出來了,我的天才就此枯竭——但是我還有你,你會成功的!」莫里斯精神一振,期待地看向朱小腰。
朱小腰沉默地轉過身。良久,迴轉過身,認真地看著莫里斯。
「莫里斯,首先,我不以為我是你的,我有自己的人生;其次,我畫畫是因為我喜歡,不是為了什麼成功。」
她冷靜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可是你有天才啊!」莫里斯無法接受地搖頭。
朱小腰搖搖頭,「我不懂什麼叫天才,這是別人說的,我喜歡畫我便畫,不喜歡了還有很多事可做;我現在很愛自己的這個男人,我想永遠愛下去。畫畫和愛人,我都只想靠自己。」想起陸怔,她便又想哭,他一定找她找得很苦。好想撲在他懷中撒嬌,再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莫里斯靜了下來,仍無法接受卻不知該再如何反駁她。
「莫里斯,你有你自己的問題要解決,請不要把自己的恐懼發泄在我身上。」朱小腰再狠下心來敲醒他,雖有不忍,但她不想他再這麼執迷下去,重要的是,她也好想恢復自由啊。
「我回去了,你再仔細想一想。」沉思半晌,莫里斯丟下一句話,逃也似的走了。
「喂!」朱小腰震驚地追之不及。
這個死老頭。所有的裝置都用磁卡控制,房子四周沒有住戶,她又沒膽從十米多高的地方跳下去,她的運動神經不是很好,不是生死關頭,不肯摔成殘廢去見陸怔。
可是。
「王八蛋莫里斯,你好歹給我換個速食麵的味呀!」
挫敗地踢開一個速食麵盒,朱小腰憤怒地抬頭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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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地鐵站里,陸怔的心猛地一抽痛,他突地停住了四處奔走的步子。
又感覺到了!她還活著!還活著!還在呼喚自己!
陸怔靜靜地站在原處,感受著從胸口傳來的余痛,他需要再多一些證明!證明她還好好地活著!
「先生,您怎麼了?」一位黑人女士停在陸怔面前,友善地詢問。
「我沒事,謝謝您。」陸怔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勉強一笑,右手仍依依不捨地停放在胸口。
對方聳聳肩,不再打擾他,禮貌地走開了。她只是看見這個俊挺的東方男子突兀地停站在前方,覺得好奇而已。
陸怔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小腰?他急切地接聽。
「陸怔,我想我找到小腰的線索了。」
手機里傳來卓卿強抑興奮的聲音。
「她在哪裡?」陸怔心一顫,急忙問道。
「我不確定。」
陸怔的心一沉。
「我懷疑事情與莫里斯有關,今早他從飯店離去后,連換乘兩部Taxi,後來消失在巴黎的郊外。」卓卿將自己得到的緊急報告向他一一道出。
莫里斯?陸怔震驚得開不了口,「他,他不是小腰的老師嗎?小腰很相信他啊!」否則向來懶散成性的小腰不會乖乖聽從莫里斯的指導,還不厭其煩地交作業。
「你是愛屋及烏,不願懷疑他,我可不。」卓卿不客氣地指出。
「總之,你趕快回來,很快就可以拿到更進一步的線索了,我已派了人在莫里斯消失的地點作地毯式搜索。」卓卿直接地要求。
「我馬上到。」壓抑著澎湃的情緒,陸怔飛奔起來。
不管是誰,傷害了小腰,他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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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怔和卓卿在飯店急切地等了兩個小時后,新報告出現!
根據卓卿得到的消息,莫里斯最後出現在巴黎郊外的地點方圓十公里內,排除各種可能,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一棟私人別墅,只有那棟別墅屬無人居住區,但是屬外國產業。
兩人無暇再加質疑,帶人馬上匆匆前往報告指向的地點。
「是她,小腰肯定在這出現過。」
面對空無一人的房間,陸怔奇異地平靜。
「這麼肯定?」厭惡地看一眼滿室的狼籍,卓卿懷疑地看著他。
靜靜地走向畫架,陸怔的指尖在畫布上輕輕撫觸,頭也不抬地答道,「這是她的畫。」
卓卿湊過去一看,只覺得畫面混亂,他還比較喜歡廣告畫!不過,他絕對不會質疑陸怔的辨認眼光。
「這裡還有她的氣息,她剛走不久!」半晌,陸怔抬起頭來,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什麼氣息,卓卿聳聳鼻子,只聞到速食麵這種垃圾食品的味道。
「喂,你冷靜一點,」見陸怔迅速衝出門外,卓卿大聲喊道。
該死的「豬妖」,居然跟他們玩「強迫捉迷藏」的遊戲。
奮力地跟在陸怔後面,卓卿痛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