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昭瑞選了個靠窗的位子,面對餐館的正門,手指頭無聊地敲著桌面,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門的方向。

餐館的門被推開來--

昭瑞的眼兒馬上彎起來,嘴角含笑。

進來的不是江牧--

昭瑞的臉由喜轉為失望,然後手指又繼續無聊地敲著桌面,繼續等待。

餐館的門又被推開來--

昭瑞的眼又變成兩弦月,笑笑地迎向那個推門而入的人。

進門的人身材高大結實,亞曼尼的西裝空在男人的標準的骨架上,更襯得男人英挺的身影。

他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材十分高大,其削瘦而有型的面龐稱不上精雕細琢,但有稜有角的五官卻極有個性。

那男的甚至有男人少有的漂亮肩線,混著男人的剛毅與溫柔。

這就是江牧,教人為他狂亂的江牧--

其實在昭瑞的觀念里男人是有味道的。

比如說十七、八歲的男生身上會混著汗水及陽光,那是一種健康的味道。

二十幾歲的男孩有性的氣味、煙的氣味,那是躍躍欲試猶如初生之犢的味道。

有錢的男人抽雪茄,身上混著的是金錢與權威的味道。

至於像江牧這樣的男人,身上混著的是溫柔與包容,讓人氣定神閑,讓人覺得看到他就是一種舒服、一種心安的味道。

周昭瑞昂頭,笑著臉等待江牧發現她。

江牧推開門之後,先以目光在餐館內搜尋一回;找到了昭瑞,眉宇含笑,繼而踩著堅定的腳步走向昭瑞,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發生了什麼好事?為什麼笑得這麼曖昧?」江筆邊問邊點餐。

昭瑞但笑不語,直到侍者走了,她才開口。「給你猜。」

江牧蹙眉想了一下。「你很難得請我吃飯的,這回主動提起……莫非是……你發票中了等一特獎。」

「錯。」昭瑞給了江牧一個大XX,然後搖頭晃腦,煞有介事地嘆氣,替他可惜。「我本來想如果你一次就猜對的話,就決定給你一個香吻作為獎勵的,沒想到你這麼差勁,猜都會猜錯,所以香吻沒了。」她雙手趴在桌面上,將臉湊近江牧,笑眼彎彎地望向他,以很認真的口吻問:「你有沒有很失望?」

江牧點頭,以同樣認真的口吻答:「有,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昭瑞巧笑,側著頭撒嬌。「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不好?」她像以前那樣跟他耍賴、要愛。

江牧耐著脾氣點頭。

昭瑞則張著興奮的雙眸直盯著江牧,期待他的答案。

昭瑞就是這個樣子,有時候思想成熟得讓人摸不透,有時候則像個孩子,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給她一點點的縱容,她就會很快樂、很滿足。

昭瑞是個極需要被愛的小女人,江牧是深知昭瑞的脾性,所以對昭瑞的無理要求,他總能不問緣由地配合。

就像現在,他就能以非常認真的態度去思索昭瑞無聊的問題。這種情況若是發生在十年前,說真的,江牧非常懷疑自己能縱容一個女生到這種地步。

江牧嘆了口氣,抬眼對上昭瑞眸中的期待。將惟的告訴昭瑞。「你的稿子被錄取了。」

昭瑞眼角彎了,嘴角揚起。她起身興奮地越過桌面,給江牧一個大大的擁抱及一記香吻。

她笑得好得意,坐回自己的位置,稱讚江牧。「你好聰明。」

江牧含笑不語,因為他知道他不是聰明,只是細心。

這些年來,昭瑞有時開心、有時鬱悶,但她也總是以一貫的開朗來面對一切;昭瑞其實有很真的一面,但卻被多年來的退稿給磨得只剩理念,所以昭瑞雖常笑,但卻很少出自於內心的喜悅。

這一次,昭瑞的眉宇間有著放肆的得決,任何有心人一看就能明白昭瑞的笑是打從心裡笑出來。

這樣的昭瑞其實很好懂。

「阿牧。」昭瑞叫他。

江牧揚眉,問:「什麼事?」

昭瑞嘴裡含著一大口的義大利面嚼著,卻又伸手指著江牧的萄汁填蟹說:「你的萄汁填蟹看起來好好哦。」

江牧吃了一口,點頭。「的確是很好吃。」

「真的哦。」昭瑞將口中的義大利面咽下去,眼珠子貪婪地望著江牧的盤子。

「阿牧。」

江牧搖頭。「不行。」昭瑞不需開口,他就知道昭瑞想幹麼了。

覬覦別人的盤中餐是昭瑞一向的壞習慣,她總是認為別人的東西比較好吃。真是小孩子脾氣,不改改怎麼成?

要知道他順著她,是因為他寵溺她。但,昭瑞要是也拿這樣的小孩子脾性混社會,有多少人能像他這樣順著她的要求;所以說為了昭瑞好,有時候適當地拒絕她無理的要求是必要的。

「阿牧。」昭瑞語音轉柔,求著、賴著。

「不行。」江牧仍然很有原則的拒絕。

昭瑞垮下臉來,嘟著嘴巴,問:「阿牧,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誰請的客?」

「知道。就是你啊!」昭瑞難得請人吃飯,所以江牧記得很牢。

「既然是我請的,那為什麼我不能你的食物?」這樣不是很不合理嗎?她瞠大無辜的雙眼瞅著他。「阿牧,不然我們這樣好了,你的給我吃一口,我的也讓你吃一口好不好?」這樣不就是誰也不佔誰的便宜了嗎?

「不好。」江牧還是拒絕做這樣的讓步,且當著昭瑞的面又呷了一大口蟹肉。

江牧是存心氣她的,昭瑞知道。

可惡!江牧怎麼變得這麼壞?!都不依她了。

昭瑞氣呼呼地瞪江牧,見他氣定神閑地品嘗盤中的美味;愈看,昭瑞就愈覺得江牧的食物真的經她高級多了,也好吃多了。

不管了!

昭瑞站起來,往江牧的盤子「呸呸呸」,將原來屬於江牧的食物全用口水做了記號,爾後,她得意洋洋地坐回自己的位子,雙手環胸,唇間抿笑望著江牧。

看他怎麼辦?

江牧望著自己盤中的食物,禁不住的要嘆氣。「昭瑞,你怎麼能像個小孩子似的!」以前,昭瑞遇著她愛吃的東西,也總是將他那份全舔過,任性地霸著別人的東西,不許別人染指。

當初,他是她的男朋友,所以他把她的舉動當成是耍賴、是撒嬌,但現在他們倆已不是那種關係了,昭瑞就不該做這麼孩子氣的舉動,因為他已不能像從前那樣,吃著她舔過的食物。

那種屬於人間的曖昧,他們已不該再擁有。

江牧板下了臉。

昭瑞知道江牧生氣了,卻依舊理直氣壯。「誰教你不讓我吃一口。」她扁著嘴,在乎的是江牧不再寵溺她的失落感覺。

「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回到那種你一口、我一口的關係嗎?」江牧抬眼盯住昭瑞顯得理直氣壯的眼眸。

昭瑞被江牧的眸光給驚懾著。因為在她內心深處,她就是一直希望江牧可以像以前那樣縱容她。

是的,她是不要跟江牧有情侶的那層關係,但,她要那種被人寵慣著的疼愛;而江牧已經不願再給她了嗎?

「阿牧。」昭瑞委屈地抿著唇,小小聲地問他:「你是不是已經不再愛我了?」她周昭瑞真成了予諾所說的那樣,已是江牧的包袱了嗎?

已經不再愛她了嗎?江牧在心裡嘆息,因為如果他可以不愛昭瑞,那麼他不會如此縱容昭瑞的一切;問題是--

「昭瑞,如果我還愛你,你能回到我身邊嗎?而你回到我身邊之後,我們能保證我們不會重蹈覆轍,再度走上分手之路嗎?」他問她。

她卻無言以對,因為她也明白她與江牧之間的問題始終沒有解決;他們今天能這樣和平相處,純粹是因為他們倆是朋友,不是戀人。

朋友之間,不該有佔有,有該是專屬,所以朋友關係對她與江筆而言是最安全,較不具傷害力的。

昭瑞的沉默讓江牧心軟。

「昭瑞,我不是不愛你,我也會記住我會疼你一輩子的承諾,絕不改變;但,昭瑞,有時候你也該長大、成熟一點,該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回不去了,該明白你可以像以前那樣對我撒嬌、耍賴,但情人間的親昵,我們不該有。」

昭瑞點頭。

江牧所說的,她都明白,問題是,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希望的卻是江牧能表現得像朋友,也像戀人。

但,不可能的是不是?

依她對江牧的佔有慾,江牧只要是她的情人,那麼他們之間就不能你是朋友那樣給彼此足夠的自由空間去結識別的朋友。

她對江牧的愛很霸道,霸道到想鎖住江牧所有的目光,只許他看著自己。

予諾說的對。她果然是自私的,因為她總是想到自己,卻忽略了江牧的感受。分手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只要有些許的不開心,就會賴上江牧,想在江牧那裡找到開心,待她情緒平復了,她順理成章地回到振宇身邊,享受愛情。

她手中緊緊抓著兩個男人,愛情、友情兩得意;但江牧怎麼辦呢?而她對江牧的心情又豈是「朋友」二字了得?

江牧被她纏得連交女朋友的機會都沒有,而她卻總是很自私地忽略江牧的委屈,故意不設身處地地去體會他的心情。

她錯了,所以,她該放手了。

昭瑞深吸了口氣,扮起笑容,昂臉對上江牧。

她笑著將他的餐盤拿過來。「你再叫一份吧,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拿你當男友般地處處跟你耍賴。」

她會很努力地改掉自己對他的撒嬌與耍賴,試著把江牧當成朋友那般看待。

「昭瑞。」江牧輕聲喚她。

昭瑞搖頭。「我沒關係的,你別在意,其實我們之間是早該劃分界線,不該在朋友與情人間游移,是我太自私,一面想擁有你的全部,另一面卻無法接受你成為我男友之後所帶來的不安情緒。」

昭瑞佯裝堅強,笑得一臉燦爛。「阿牧,你就是太溫柔了,所以才讓身邊的女人沒有安全感,而這樣是不行的,你知道嗎?所以說,如果你有了女朋友之後,要徹底把我忘掉,別理會曾經對我許過什麼承諾,你的溫柔--只有你的女朋友才能享有。」她已無權利再去要求。

昭瑞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扮上一臉的燦笑,佯裝自己的好心情。

「所以,我們以後就真的只當好朋友,我是你的紅粉知己,你是我的青山之交,啊!」昭瑞突然笑了開來。「我想起品心常寫的小說,如果我們真成了一輩子的好朋友,那麼江、周兩家就能成為世交,搞不好我們能玩那種古時候大人玩的遊戲,來個指腹為婚;哈,這樣才叫做小說反映人生。」

昭瑞笑得好樂,彷彿剛剛的曖昧不曾存在,而她就真的只是把江牧當成朋友看待。

見昭瑞一下子變得這麼明理,江牧反而沉默了。

突然,江牧的手機響起,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江牧轉個身去聽電話。「喂?我是江牧,你是哪位?」

「喂,我阿Joy啦;怎麼,你在外頭談生意啊?」

江牧應著。「嗯,有事找我嗎?」

「臨行托妻啦。」阿Joy每次外出公幹,就將他的寶貝妻子托給死黨。「我現在人要去新加坡,臨行前才想到嘉芬今天要做產檢,喂,好朋友,幫幫忙吧,我不放心我老婆一個人去醫院。」

「知道了,我會陪她去的,你放心好了。」江牧十分夠義氣地一口應允。

「哇!答應得這麼爽快!嘿,老實說,你是不是偷偷地覬覦我老婆?」

「喂,我有朋友在這裡。」所以他要阿Joy別胡亂說話。

「真的!男的女的?」阿Joy還刻意壓低嗓音問,是十足的八卦。

「你說呢?」

「講個話這麼小心,連我老婆的名字都不敢叫,那鐵定是女的嘍。」哇,了不得!「你長進多了,不再為那個叫周昭瑞的女人守身如不,懂得利用上班時間把妹妹,嘿,改天帶來讓我們瞧瞧,幫你鑒定看看那妹妹優不優?」

「先生,你不是要搭飛機了嗎?還有時間在這八卦。」他真受不了阿Joy,也真服了他老婆受得了他。

而就在江牧接了電話,以沉穩好聽的聲音在應付時,昭瑞斂去了嘴角佯裝的笑,偷偷看著江牧專註的神情。

時至今日她才從剛剛江牧的態度中真正明白,他終有一天會離開她,去擁抱另一個女人、去愛另一個女人,而終將不屬於她--剎那間,她的心下沉,彷彿透不過氣來,因為這種認知讓她難受。

昭瑞抿緊了唇,靜靜看著江牧接聽電話時的側臉,讓難過湧上心頭,哽在喉嚨間。

半晌,待江牧掛掉了電話。昭瑞甩甩頭,又扮起了笑臉,不願自己的情緒再次成為江牧的負擔。她昂臉,笑笑地問:「什麼事?」

「阿Joy出公差,要我帶他老婆去醫院產檢。」

「那你先走吧,我一個人可以吃完這兩人份的食物。」昭瑞體貼他的為難,將食物全納在自己面前。

「你真的不需要我陪?」江牧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昭瑞再次堅定地點頭。「是的,我是真的不需要你陪。」她給他一個微笑,提醒他。「別忘了,我們只是好朋友,所以別寵壞了我,你有事就去忙,別管我。」

見昭瑞這麼堅持,江牧只有先走一步了。

他拿起架在椅背的西裝外套,起身就要走。

「阿牧。」

昭瑞忽地叫住他。突然間,她想再看江牧一眼,還想目送他的背影。

江牧轉臉。「什麼事?」

昭瑞搖頭,不明白自己的心裡為什麼這麼難過?

她低頭、斂眉,將莫然的悲傷藏起來。

「昭瑞?」江牧擔心地又踅了回來。

為了不讓江牧看出她莫然的感傷,昭瑞順手拿了賬單,揚起臉,扮起笑,皮皮地對他說:「麻煩你了。」

「呵。」他讓昭瑞的舉動弄糊塗了。

剛剛昭瑞明明是哽著聲音,狀似難過萬分,怎麼轉眼間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江牧站在原處俯看昭瑞。

昭瑞臉上依舊是堅強的笑,將手中的賬單揮了揮,示意江牧去賬。

這樣的昭瑞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是有事的模樣;江牧稍稍放了心,也有餘力去跟她鬧著玩。他沒好氣地問她:「不是你請客嗎?」

昭瑞點頭,繼而又理所當然地開口回答:「是我請客沒錯,但你付錢啊!」她將賬單推給了他。

江牧搖頭嘆息,心忖:交上這種朋友,他真的只能認了。

他十分認命地拿著賬單去櫃檯結賬。

而如瑞望著江牧的背影再度怔忡出神。

此後--她與江牧之間就只能這樣了,是嗎?

************

「昭瑞,電話。」周予諾跑到昭瑞的房門外,不敲門就打開。

周昭瑞轉過頭,問:「是誰?」

「溫大哥。」

「告訴他我不在。」

「為什麼要我說謊?」周予諾是十足的八卦性子,光著一雙腳丫子跳到昭瑞的大床上,巴著昭瑞問緣由。

「羅嗦,叫你這麼答,你照做就是了,幹麼老是廢話這麼多?」昭瑞把予諾拉下床,推出門外,吩咐著:「這幾天我心情不好,你別老惹麻煩,不然小心我扁你。」說完,昭瑞是臭著臉甩上門,將一臉錯愕的予諾關在房門外。

「哇!火氣這麼大,誰惹她啦?」

莫非是溫大哥?!

怎麼可能!溫磊哥將昭瑞寵得無法無天,怎麼可能去惹到那隻母老虎。那麼是……江大哥嘍?

很能喲,因為這幾天昭瑞都沒有往外跑,一回來就窩在自己的房間里,很少去找江大哥了。但,為什麼會這樣呢?

呵!會不會江大哥有了女朋友,所以昭瑞才這一副很不爽的樣子?

周予諾恍然大悟,快步奔向品心的房間,又是不敲門就沖了進去。

「告訴你多少次了,進門前先敲門。」為什麼她們家老二的國民生活禮儀、生活須知這麼差勁?

「你又沒有在做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我要先敲門?」周予諾又跳上品心的床,盤起腿來,勾著眼瞪向品心。

「你在做什麼?」予諾伸長了脖子試探。看品心這樣小心翼翼的,她就覺得品心很鬼祟。

「看小說。」「看小說要關門?」周予諾半眯著眼,很想把自己的臉擠得像柯南一樣精明。擠了老半天,沒什麼成效,她放棄,決定自己下床去搜尋。

一個箭步,一個搶手,周予諾利落搶走品心手中的……小說!

「真的是小說!」

「本來就是小說。」

「噢!好無聊哦。」雖然她是文字記者,但她就是對這種密密麻麻都是字的東西最頭痛。

在她的觀念里,既然要看故事,那麼看漫畫最省事,因為有畫面,可以很直接地切入情感,不像小說那樣需要在腦子裡架構那些作者所寫的種種情境,但為了表示她還是很有氣質、有涵養的文字記者,予諾還是隨手翻翻、隨便看看。

而這一看--

「嘩!你在看黃色小說耶!」品心還說自己沒在做鬼祟的事!騙人。

「我哪有在看黃色小說?」她看的是言情小說,OK?

「沒有?怎麼會沒有!」她手中這一本明明就是。「你看你看。」予諾拿著書照著念。

「啊!哦--」周予諾一邊念,一邊還配音!「她嬌喘出聲,雙手緊緊抓著被單,晃著腦袋,低喃著:『不要--哦,不要!』」

周予諾邊念,還邊學書中女主角的動作,一顆頭顱在那晃來晃去,好激情。

周品心把小說給搶了過去,順手拿著書打了予諾頭顱,啐了聲。「三八。」

「我是你二姐耶,什麼三八!沒大沒小的。」予諾很有姐姐派頭地數落品心,隨手又把書搶過來,翻了翻,到處找激情戲看。

這一看,真的是愈看愈過火,愈看她愈浮躁。「哇!這麼火辣辣的東西,你看了不怕流鼻血啊?」

「不怕,我定力很好。」

「一點都不受影響?」周予諾才不信,因為看這種書不起化學反應這才有鬼。「老實說,你有沒有偷偷在想男人?」

「想你的大頭啦!」周品心又把書給搶過來。「我看小說是為了找靈感。」現在的小說市場流行情色,她不多看著點,怎麼寫?!

「哦--抄襲。我就說嘛,怎麼見你平時也沒交個男朋友,言情小說倒是寫了一本又一本,原來是抄襲,嘖,真是可恥。」

「你見鬼了呀,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抄襲別人的?神經病。」周品心啐罵。「你沒事就快出去啦,在這裡很礙眼耶。」周品心推著予諾,就要把她推出門。

予諾返身,又悶悶地坐回床上。

「誰說我沒事的?」

「有事就快說,別老扯那些有的沒有的,你很煩耶。」周品心就快沒耐性了。

而周予諾仍舊是那副八卦模樣。她一手把品心給拉過來,坐在她身側,小聲地問品心。「你有沒有覺得昭瑞最近很少去江大哥那了?」

「有啊。」

「你知道為什麼嗎?」

「被你罵醒的吧。」

「你省省,我要是有那麼偉大,我今天會直接下命令給周昭瑞,要她馬上嫁給溫大哥,然後再叫昭瑞命令溫大哥的弟弟娶我。」

哇哈哈,如果真能這樣,那她就能嫁入豪門當貴婦,每天濃妝艷抹、無所事事,只需找幾個牌搭子湊一桌,然後再每天蹺著二郎腿混吃等死。嘖嘖嘖,這樣的日子想來就覺得很爽。

予諾陶醉了,笑得一臉痴迷。

「你醒醒吧,別作白日夢了,昭瑞會不會嫁給溫大哥都還是個未知數。」

「為什麼?」

「你覺得江大哥、溫大哥兩個人比起來,昭瑞比較喜歡誰?」

「當然是江大哥。」

她看過昭為江大哥哭過、笑過、傷心過,但可沒見過昭瑞為溫大哥吃過一丁點的醋,由此可見,昭瑞是比較喜歡江大哥的。

「這不就得了。昭瑞既然是喜歡江大哥,那她短期內怎麼可能變心去接受溫大哥。」

「一年的時間不算短了。」予諾不屑地揮了揮手。哈!男人舔傷口嘛,只需要兩個鐘頭,不可以很堅強地去愛別人,既是這樣,女人就應該更堅強,要盡量縮短創痛的時間;更何況--

「溫大哥三十二歲了耶,他可以忍這麼久嗎?」周予諾關心的永遠是性,不是愛。

「拜託,你腦子裡到底是在想什麼?怎麼凈是黃色思想!」

「拜託,這很重要的耶,孔子不都說『食色性也』了嗎?你說,昭瑞老是不讓溫大哥碰,她是不是性冷淡?」周予諾八卦了起來,隨即又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會吧,昭瑞的手毛很長、很黑,聽說這樣的人性慾很強的耶。」

「周予諾!」品心大叫。予諾幹麼老是在她的耳旁說些亂七八糟的事。

周品心將手中的抱枕擊向予諾。

予諾爆出一聲慘叫。

「唉呀,慘了!」她的人上是一副慘斃了的神色,跳躍似的思考又想到另一件事。

「怎麼了?」品心收住第二個往上砸的抱枕,怕自己真的打壞了予諾的腦子。

「我今天接到一通電話。」予諾大聲宣布。

「很重要嗎?」

「嗯。」周予諾重重地點頭。

「那你還不快說什麼事!」

「蕭曉曉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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