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薨逝蒼天泣(5)

就這樣，林?容衣不解帶，盡心儘力的照顧了皇上四天，奇迹出現了。立夏后的第二天中午，皇上突然醒了過來。

大家都以為皇上挺過了危險，激動的無法用言語表達，誰知皇上醒來后，並沒有眾人見到的那麼開心，反而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后召集了南宮晟還有朝中一些比較重要的大臣到他宮裡會見。皇后驚喜萬分的臉上逐漸晦暗下去，她不解其意，尋問太醫。陳太醫皺了皺眉，皇上的溫度雖然退下去了，醒來后臉上卻沒有身體好轉應該有的面色紅潤，反而仍是灰白，精神也不好，現在召集朝中重臣和太子，恐怕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在囑託後事了吧。

他自然不敢將這種要殺頭的話說出來，只得含糊的說：「皇上的心思豈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揣測的到的，皇上總有皇上的原因吧。」

林?容站在旁邊，見太醫不肯多說，她就明白了，而皇后是何等的聰明之人，自然也明白了，她的臉色一剎那變得非常難看。她愣愣的盯著緊閉的房門許久，把太醫往旁邊拉了拉，用非常低的聲音終於勉強問出一句，「那你實話告訴本宮，皇上還有多久？」

林?容根本聽不到皇后在說什麼，只是依稀從口型判斷，皇后似乎在問皇上的時間。

太醫背對著她，她看不到太醫的口型，自然也聽不到他說了什麼。皇后的臉色越難看，林?容估計著，太醫的回答肯定不會很好。

大半個時辰過後，南宮晟終於和幾位大臣出來了，皇后急忙迎上去，抓住南宮晟的手急促的問道：「你父皇怎麼樣了？」

南宮晟臉色不是很好，幾位大臣也是神情嚴肅。他朝皇后搖了搖頭，示意了一下屋裡，「母后自己進去看看吧。」

皇后臉色一變，匆匆進屋。林?容忙迎上去，扶住面色很差的南宮晟，柔聲說：「要回去歇歇嗎？」

南宮晟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就在這吧，我不能離開。」林?容沒說什麼，扶他在旁邊坐下了。片刻之後，皇后出來了，眼睛有些紅腫，對太醫道：「進去看看皇上吧。」

乾清宮的氣氛很壓抑，太醫們盡量少開口說話，皇後下令，他們便魚貫而入。看著太醫進去，皇后彷彿不甚勞累的樣子，整個人晃了一晃，幸虧林?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沒有讓她跌倒。

皇后在林?容的幫助下坐下來，勉強對她露出一個笑容，「這幾天辛苦你了，都是你在照顧皇上。」聞言，林?容溫柔的朝她笑笑，美麗的臉上彷彿三月的春風，和煦而溫暖，「娘娘太客氣了，這本是我們做奴婢的本分。」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平和與安寧，讓充滿疲憊心傷的皇后頓起好感，她笑了笑，揉了揉太陽**，林?容腦子轉得快，立刻說：「娘娘，讓奴婢幫你揉揉肩吧。」

皇后道了聲好后只覺得一雙柔荑力度適中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酸疼的肩膀立刻得到緩解，舒適不言而喻。南宮晟想起那次在醉紅樓林?容幫他揉肩的情景，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太醫果然說的沒錯，雖然幾乎太醫院全部的太醫都守在了乾清宮，但是皇上的呼吸卻是一陣比一陣急促，臉上已經出現了灰敗。他自從中午醒來后，就感覺自己突然間有了精神，但是身體仍然無力，胸口也是悶。他知道他的大限到了，於是匆匆召集了太子和大臣，宣布了遺詔，在丞相陳勇的幫助下蓋了玉璽。

做完這些，他累的不想說話了，閉上眼睛緩和呼吸，只覺得胸口彷彿被壓了一塊石頭，悶得難受。難道這就是死亡來臨時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