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回到王府,李睿一句話不說,黑著臉直接把明月拎進她自己的房間。

明月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哥哥……」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有多危險?從今天起,你休想再跨出王府一步。聽到沒有?」李睿怒氣勃發地吼道。

明月從沒見過他對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嚇得不敢出聲。但聽他說得這麼嚴重,還是忍不住輕輕咕噥一句:「哪有這麼嚴重?」

李睿氣得臉色都變了,咆哮道:「你還敢頂嘴?哪有這麼嚴重?等你知道嚴重的時候,早就已經來不及了。」

明月嚇得不敢再出聲了,也不敢惹怒他,乖乖地垂頭,聆聽他的怒斥。

李睿對明月發了一頓怒火后,雙眼又瞪向一邊垂手站立的秋菊厲聲道:「秋菊,你是怎麼照看郡主的?」

秋菊立刻嚇得慘白著臉,跪下顫聲說:「奴……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王爺懲罰。」

「你立刻收拾東西到外王府報到!」李睿冷厲地道。

王府分為兩部分,外王府是李睿處理公事,接見臣子及外邦使節的地方,其實不屬於真正王府的範圍。李睿這麼說,就是已經把秋菊趕出了王府。

聞言,秋菊臉色蒼白,痛哭著連連磕頭,「秋菊自知罪不可恕,任憑王爺怎麼處罰都行,只請王爺不要趕秋菊離開郡主。」

明月一聽這話,也驚呆了,開始哭起來。

「哥哥,我知道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這麼做了,求你別趕秋菊走。」

李睿瞪著她,哼了一聲,「下次?你還想有下一次?你一輩子都別想了!」

織素羞愧交加地跪下,「沒照看好郡主,都是織素一個人的錯,該處罰的人是織素。請王爺饒恕秋菊,讓織素一人領罪吧!」

「織素,你起來,今天的事是明月自己的錯,不關你的事。而秋菊身為明月的丫頭,沒盡到自己的職責,理應代主子受罰。」他冷冰冰地轉向秋菊道:「你立刻去收拾東西!」

秋菊不敢再求,哭著磕頭領命。

明月驚跳起來要拉住秋菊,卻被李睿緊抓住手腕。

「哥哥,我自己的錯誤我願意自己承擔,求你別讓秋菊離開我。」明月哭著乞求。

「你以為我不會處罰你嗎?從今天起,你給我待在這個房間里閉門思過,別想出房門一步。」李睿冷冷道。

「哥哥,你怎麼處罰我都可以,求你別趕秋菊走.」明月哭著道。

但李睿這一次是鐵了心,不管她怎麼求都不為所動。

織素偷偷看看李睿臉色,知道就是自己出頭幫秋菊求情,也不會有什麼作用,再說明月走失,她自己也有責任,她心中有愧,也就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但她心裡有些奇怪,為什麼李睿不處罰她,卻全怪罪到秋菊頭上?她突然想到什麼,臉慢慢紅了。

其實李睿確實是因明月走失而對秋菊大發雷霆,但另一方面,卻也別有用心,因此他怎麼都不會放過秋菊的。

李睿命令小紅、小翠看守好明月,就離開了。

因為他怕自己在明月眼淚攻勢下,會再次心軟。秋菊他早晚都要除去,反正怎麼都會讓明月傷心,那倒不如讓這事早點過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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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自己在房間一邊哭一邊悔恨不已。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去什麼萬花樓了,結果琴也沒聽成,還連累秋菊被逐出王府。

這幾天,明月心急如焚,一心想著要去求李睿,請他饒了秋菊。

但李睿自從上次把她從萬花樓拎回來后,一直忙著接見一些外邦首領,根本沒空來看她。

這天晚上她終於忍不住了,早早上床睡覺,等看守她的小紅、小翠離開后,偷偷一個人溜出自己的房間去找哥哥。

她悄悄溜到王府大廳側門,偷偷往裡張望。

廳中好像正在舉辦晚宴,觥籌交錯,熱鬧非凡,李睿正跟一些外族裝扮的人談笑風生。

明月失望地嘆口氣,這個宴會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看來今天她又見不到哥哥了。

她嘆口氣,悶悶不樂地轉身離去。突然她靈機一動,她何不到哥哥房間去等他?

她來到李睿的卧室,等他回來,在百般無聊中,她隨手翻著李睿桌上的書,突然,一張紙片從書中掉落。

她彎腰從地上拾起,好奇地打開一看,發現哥哥龍飛鳳舞的筆跡潦草地寫著四句詩: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明月怔怔地默吟這四句詩,哥哥為什麼寫下這樣的句子?這首詩里包含著的壓抑感情,連她都能輕易體會到。

她把紙片夾入書中放回原處,坐在桌前發愣。

她突然發覺,原來自己離哥哥的世界是那麼遙遠。她既不了解他的世界,也不知道他內心深處在想些什麼。

從他的外表,她從來沒發現他有什麼心事,但今天她意外發現這詩句,才發覺他心裡似乎埋藏著一些不讓她知道的沉重秘密。

哥哥為什麼從來沒向她透露過呢?難道她不是他最親近的人嗎?難道她不值得哥哥信任?她心裡開始沉重了起來。

她來回在房中走了幾圈,思緒紛亂,最後坐在李睿的床邊沉思著。

明月在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抵不住睡神的來臨,終於迷迷糊糊地在李睿的床上睡去。

過了一陣子,房中傳來許多聲響,把明月從睡夢中驚醒。

她迷糊地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突然,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她只見哥哥赤裸著身子,頭髮濕淋淋地散在背後,手裡正拿著一張大布巾在拭乾身上的水珠。

李睿聽到動靜,往裡邊一看,頓時也驚呆了。他根本沒想到明月會在他房間里。

時間突然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只有彼此急速心跳的聲音強而有力地在耳邊迴響著。

明月只見哥哥凌亂濕發上的水珠,一滴一滴流到修長健碩小麥色的赤裸身體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無法形容的陽剛魅力。她的心失速地狂跳著,一股羞澀的火焰燃燒了全身,她驚呼一聲,倏地把頭埋進被子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只覺哥哥來到跟前,驚訝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月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明月依然不敢動,顫聲問:「哥哥,你……你穿好衣服沒有?」

「早穿好了,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李睿柔聲道。

明月這才抬起頭,看見李睿已經穿上了一身長袍。

李睿心知肚明她為什麼溜出來找自己,之前對她的怒氣,早已散去,現在看見她只覺滿心溢著柔情和驚喜。但他假裝沉著臉道:「你好大膽,居然不聽我的話,不乖乖待在自己房間里反省自己錯誤,竟偷偷溜到這兒來,不怕我再重重懲罰你?」

李睿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來拉她。

明月飛紅著臉,驚慌地一把推開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竟開始害怕起他的碰觸。

平時她和李睿親密慣了,對彼此的肢體接觸,從來也不覺得什麼,但現在,看到哥哥的裸體,突然讓她心裡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澀與不安。

在萬花樓偷看到的兩人赤裸糾纏在一起的畫面,不由自主地浮出腦海。

她臉更紅了,心狂跳著,她想都不想,跳下床就想逃走。

李睿搶先一步,擋在了門口。他似笑非笑地凝視著明月,「月兒,你不是專程找我的?幹嘛一句話不說就走?」

明月退後幾步,臉紅得像朵玫瑰,局促不安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那驚慌的模樣落在李睿眼裡,真是可愛極了。

李睿柔情地凝視她,心裡又驚又喜。知道這次意外,讓明月處於沉睡狀態的女性本能慢慢蘇醒了。這正是他一直想要做,卻不知如何著手的事,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目的了。

明月紅著臉,哪還顧得上秋菊的事,滿心只想儘快離開。

「哥哥,我……我想回房了,你讓開好不好?」她低頭乞求道。

李睿仔細打量她,接著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他伸手把門打開,說:「好吧!我送你。」

明月慌亂地連連擺手,「不!不!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月兒,今天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要我送?現在已經深夜了,難道你一個人回去不害怕?」李睿假裝不解地問。

明月一聽,望望窗外,果然臉上露出畏懼之色,躊躇起來。

李睿含笑轉身,拿了一件自己平時穿的披風來到她身邊。

明月本能地往後退,卻被他堅定地伸手緊緊攬住。

明月掙不開他,渾身異常緊繃地僵立著,一動不敢動,任他溫柔地為自己披上披風。

「走吧!」李睿佯裝不知她的反應,緊緊摟住她,把她帶出房門。

明月聞著李睿身上散發出沐浴過後的清香,感受到李睿強而有力的手抱著自己,心跳得更厲害了,她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感覺到,他不僅是哥哥,而且是個強而有力的男人。

腦袋裡,哥哥的裸體,和那兩人赤裸摟在一起的畫面,不斷交替著,她用力甩甩腦袋,像甩去那令人羞愧的一幕,但那畫面像生了根一樣,揮之不去。

李睿密切地觀察著她,低頭在她耳邊溫柔地問:「月,兒,你怎麼了?不舒服?」

明月感覺到他熱呼呼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頓時一種奇異的感覺不斷地蕩漾開來。

她竭力鎮定自己,控制著自己急促的呼吸,生怕被哥哥發現自己的異樣。

李睿低下頭,用唇輕輕地摩挲著她柔滑白嫩的小臉,用魅惑人心的嗓音繼續問:「你在發抖,為什麼?」

明月只覺得,一種奇異的電流,由他的嘴唇碰觸處傳向全身,令她渾身無力,整個人幾乎是被他抱著走的。

「月兒……」李睿發出充滿感情的低吟。

她在恍惚中,覺得哥哥似乎用舌頭,舔嘗著她的耳垂,弄得她頭腦一片昏亂。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來到她的房間門口。她回過神,用盡吃奶的力氣,飛快地掙脫李睿的懷抱,慌亂異常地衝進房間,把李睿關在門外。

李睿站在外面,面對關著的房門,慢慢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

明月背靠房間門,喘息著,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她忐忑不安,搗住發燒的臉,天!她怎麼會靠著哥哥任由他親吻?她是怎麼了啊7

突然,耳旁似乎傳來顧三娘詫異的聲音:哪對親兄妹會有這種舉動……

明月一整晚心思煩亂,難以成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去,卻又作起讓她臉紅心跳的詭異的夢——

夢裡哥哥深情款款地把她擁在懷裡,深深親吻著,慢慢地,似乎他們變成了那兩個赤裸的人,她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就嚇醒了。

天!她真是瘋了,怎麼可以作這麼荒唐的夢?

日上三竿,她才思緒紛亂地起身,也不理會小紅、小翠送來的早膳,只是獃獃地坐在窗前,專心想著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注意到窗外,通向她房間的花園小徑上,李睿、織素和一個手端托盤的侍女,正朝這邊走來。

見哥哥修長的身材,俊美絕倫的面孔,加上優雅尊貴的舉止,實在是一個魅力非凡的男人。她奇怪自己以前怎麼會沒注意到。接著她發現織素正含情脈脈地跟哥哥說了些什麼,哥哥微笑著點頭。突然織素一個踉蹌,哥哥一抱扶住她。織素依在他懷裡,痴痴地看著他。直到哥哥鬆開手,才滿臉通紅地離開他。

明月臉色一變,離開窗前。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見織素含情脈脈望著哥哥,她心裡就異常不自在起來看見哥哥對織素微笑,抱住織素,心裡就更加不舒服。房門開了,李睿、織素和那個侍女走了進來。

李睿示意那侍女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案上,向明月走過來,沉聲道:「月兒,你真胡鬧,今天早晨怎麼又沒吃東西?現在都中午了,快過來,我陪你一起吃午膳。」

「郡主,我知道你為秋菊的事不高興,不過你自己的身體要緊,不要因此弄壞了身子。我特地讓膳房準備了一些可口的小菜,來嘗嘗,你肯定會喜歡。」織素柔聲道。

明月聽織素這麼說,心裡有些慚愧,織素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卻對她心懷莫名其妙的敵意,實在是不應該。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自從昨晚,就整個人開始不對勁起來?她討厭自己變成這樣,她想要回到從前,她下定決心要把昨天發生的事統統忘掉,她一定要做回從前的明月。

還有剛才聽織素提起秋菊,讓她不由得在心裡暗叫糊塗,自己怎麼可以把這件大事給忘了呢?於是她壓下紛亂的心情,借這機會央求道:「哥哥,我求求你,饒了秋菊,好不好?我不想秋菊離開我,秋菊不在,我……我實在吃不下東西。」

李睿斜睨著她,「吃不下?你吃不下,我就把你的寶貝秋菊扔進牢房。」

明月沒料到他這麼狠心,惱怒地恨恨瞪著他,剛才強忍住的煩惱一古腦爆發出來,她轉身,沖向內房。

李睿追進來,在內房門前,攔住她,把門順手關上,一把將她拖向懷裡。

「跟你開開玩笑,你就氣成這樣,真是孩子脾氣。我知道你跟秋菊感情好,怎麼會這麼做?逗逗你而已。」他微笑道。

明月見他把自己拖向他懷裡,突然滿臉通紅,驚慌地要掙脫他。

經過昨天那件事,她再也無法坦然面對他這些親熱的舉動了。

李睿放開了她,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深深望著她。

明月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漲紅著臉嗔怪道:「你這麼看著人家幹嘛?」

李睿看著她微笑不答。

明月臉更紅了,頓足道:「別這麼看人家,還有你到底肯不肯放秋菊回來?你說嘛!」

李睿深深地看著她,似真似假地說:「秋菊、秋菊,你一天到晚滿腦子的秋菊,別弄錯了,我才是你最親近的人,你應該滿腦子都是我才對。」

明月頓時滿臉緋紅,她這幾天,確實滿腦子都是他呀!

李容含笑把明月往懷裡一帶——

明月沒注意到他的舉動,一個站立不穩,跌落在他懷裡,她開始驚慌地掙扎。

「別動!」他緊箍住她的身子,含笑低頭打量她嫣紅的臉,「月兒,你怕我?」

明月被他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心急速跳動著,她低聲乞求:「哥哥,放開我嘛!」

李睿注視著她的表情,微微一笑,鬆開丁手,用一種深邃而柔情萬千的眼光纏繞著她,溫柔地說:「你這麼慌張幹什麼?你看,你弄得自己衣服上面的扣子都鬆開了。」說著,一邊伸出手,幫她扣上。

明月低頭一看,果然自己外衣最上面的盤扣鬆開了,她緊張地一動也不敢動,任他為自己扣上盤扣。明月覺得,哥哥手指尖在無意中,輕輕碰觸到自己脖子上的肌膚,一股熱力,頓時傳來,她頭腦又忍不住胡亂想起,他赤裸著身子和自己夢中那荒唐的畫面……

似乎過了好久,扣子總算是扣上了,明月這才鬆口爭氣。

李睿當然不會告訴她,他是故意這麼做的。他含笑說:「走吧,去吃飯。」

明月理了理亂七八糟的思緒,固執地問:「那你答不答應,讓秋菊回來?」

李睿皺眉深深看她一眼,隨後微笑嘆口氣,「看來你是時刻不忘你的秋菊,好吧!我答應你,讓你的秋菊回來。」

明月驚喜地抬起頭,「真的?你答應了?」

李睿上前拉住她的手,柔聲說:「從小到大,凡是你要求的,我哪一樣沒答應你?」

明月微羞地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抽不回來。

「不過,馬上就把你的秋菊放回來是不可能的,我身為鎮北王,不能對自己下的命令出爾反爾,等這件事大家都慢慢淡忘了,我再找個機會讓她回到你身邊,好不好?」

明月聽他說得合情合理,雖然極不情願,也只能勉強點頭。

「這回你可以吃飯了吧!」李睿微笑著裝作不知道她的局促,拉著她回到桌旁。

明月剛才極力想擺脫的煩惱,又再度纏繞住她,她坐在桌前,一反常態,默不作聲地吃著飯。

李睿自己吃得很少,只是滿臉愛憐,疼惜地注視著明月,細心地為她夾菜,注意著她的需要。

明月咬了口醬茄子,皺眉放了下來,這茄了帶點兒辣味,她一向不喜辣。

李睿看她一眼,伸出筷子,直接把她碗里的茄子夾到自己碗里。

明月抬起頭,他柔情地凝視著她,一邊微笑著把她咬了一口的茄子送入嘴裡。

接著他夾起—片蜜藕送到她嘴邊,明月在他深邃的眼神凝視下,受迷惑似的慢慢張口,把那片蜜藕吃了下去。

一旁看著他們的織素,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讓她冷得發抖的寒意,一種前所未有的模糊恐懼攫住了她的心。

王爺那種溫柔的寵愛,萬般憐惜的跟光,不像是在對妹妹,而像在對一個女人——一個他全心愛戀著的女人。

織素混亂地搖搖頭,不!不!是她自己弄錯了,對!一定是她自己神經過敏,弄錯了。鎮北王只不過是太寵愛妹妹了,所以讓她生出這種錯覺。像他那樣的人中之龍,怎麼可能逆叛人倫,對自己妹妹產生不正常的感情呢?

一定是自己弄錯了!一定是的!但她的心卻隱隱生出一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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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解除了明月閉門思過的禁令,但明月自己卻很少出房門了。因為她無論到哪兒,小紅、小翠都會緊緊跟著她,不肯離開她一步,讓她如坐牢般,難受非常。她寧願待在自己房間里,感覺還自在些。

這幾天明月心情都不太好,一方面是秋菊走後,她感到真正的寂寞了,另一方面是她自己這幾晚,總是夢到哥哥,而且總是夢到—些讓她臉紅的畫面。

但無淪她怎麼極力想擺脫,每天深夜,她還是作著相似的夢,讓她開始失眠了。

這天下午,明月煩躁地待在自己房間里。

李睿答應她,今天會早點處理完公務過來看她,卻一直沒來。

她現在越來越害怕孤獨的感覺了,越來越希望李睿能常陪在身邊。

她無聊地在房間里轉了幾圈,突然想起,如果哥哥是在書房批閱公文,她可以靜靜地陪在他身邊,看看書也行呀!只要他在身旁,她的心情就會平靜下來,不會覺得煩躁鬱悶了。對!就這麼辦。

她立刻就往書房走去,小紅、小翠也如影隨形跟著她。

才到書房拐角處,她就聽見李睿的聲音。

他在!明月心裡一跳,興奮起來,但隨後一個女子柔柔的聲音傳來。

「王爺,合身嗎?」

是織素!明月停住了腳步,忍不住透過一扇小窗戶朝里望去。

只見李睿正在試穿一件金黃色錦袍。這件錦袍做精細,刺繡精美,李睿穿在身上,顯得格外俊美不凡。

早聽李睿誇讚:「織素,你手真是巧,這件長袍你做得很合身。多謝你了!」

接著就見織素滿臉喜悅地說:「織素一直擔心王爺不喜歡呢,王爺既然覺得好,請王爺就穿在身上吧!」說著她還溫柔地蹲著身,為李睿整理下擺。

明月怔怔地立在當地,心裡一陣酸楚,難受異常。原來現在他根本就沒有事,不來陪她,卻和織素有說有笑地在一起,明月心裡一陣刺痛。

這種難受的感覺是明月未曾有過的!看見兩人有說有笑的,她的心如同被針扎般,疼痛難忍。

明月不知道,這代表著自己正在向痛苦的不歸路慢慢陷落……

「郡主!」一聲叫喚突然響起。

富總管有些吃驚於她的舉動,臨走前忍不住往書房漂了一眼。看見房中說笑的兩人,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自以為明白明月的意思了。他一拍腦袋,微笑,「我真是老糊塗,怎麼能在織素姑娘在的時候,去打擾王爺呢!」

明月一臉茫然,怔怔地望著他。

富總管沒發覺她有什麼不對勁,兀自拈鬚微笑,「看來王爺的喜事近了。

「成親?」明月不解地問。

「是啊!王爺早就該立王妃了,織素姑娘聰慧善良、美貌絕倫,和王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呀!」富總管笑著說。

明月低下頭,不讓他發現自己蒼白的臉色,匆匆找個藉口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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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哥哥早就喜歡織素了!頓時,她心裡亂成一片,又酸又痛。

她——已經在慢慢失去哥哥了,她隱隱想起哥哥不只一次地說過,「月兒,即使天荒地老,我也會永遠和你在——起!」忍不住淚水一點一點滴了下來。

她終於還是變成了這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她在痛苦煩亂中,裝成睏倦不已的樣子,早早打發走小紅、小翠,上床躺下,卻睜著雙眼,根本毫無睡意,頭腦里雜亂無章。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房門外傳來李睿的聲音,「郡主呢?」

「郡主已經安歇了,王爺。」小紅恭敬地回答。

「怎麼這麼早就睡了?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她聽見自己房間門被打開,立刻閉上雙眼裝成熟睡的樣子,,

她心裡對他怨恨起來,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跟他說話。

李睿的腳步聲傳來,她感覺到他在靠近自己,她一動也不敢動。

她感覺李睿的手覆上她的額頭,「還好。看來沒生病呀!」

時間一點一點在流逝,他為什麼還不走?明月感到自己渾身僵硬發痛,簡直有點裝不下去了。

她聽他長嘆一聲,突然感到一股熱氣在向她靠近。她驚訝地發現哥哥滾燙的舌尖舔著她的唇,細細密密如雨點般的吻落在她唇上。

「月兒……」他逸出飽含感情的低吟。

她極力屏住呼吸,她渾身綳得緊緊的,卻還是忍不住動了一動。

她感到哥哥停止了親吻。她緊張地仍舊裝睡,卻控制不住狂跳的心。

她幾乎以為他會發覺自己是在裝睡了,卻感覺他細心地為自己把被子蓋好,這才長嘆一聲離去。

明月立刻睜開眼,坐了起來,心頭狂跳著。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上還留有他的氣味,腦子早已成了一片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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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愛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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