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用完了一頓食不知味的飯菜后,秋水倚在窗邊發獃,直到袖兒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秋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對袖兒道:「對不住,我沒聽見。」
袖兒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要不是將軍留她在主屋,她根本懶得理她。「熱水準備好了,請你沐浴更衣。」真搞不懂將軍,留這個賤丫頭在這裡做什麼?
「謝謝。」明知道袖兒看不起她低賤的身分,秋水還是笑吟吟的道謝。
她沐浴完畢,更好衣后,便又坐回窗旁,頭倚著窗框發獃。
在這裡,她不用做事,只要待在屋子裡頭即可,閑暇的日子讓一向忙碌的她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只能鎮日坐在窗旁發獃。
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出在奕訴,他不愛她去做雜工,她只好不去做;而每每面對他,又不能像往日一樣,做好妻子的本分,他對她的戒心比冰凍十尺的寒霜還要重。
當奕訴踏入屋裡,見到的就是秋水發愣的模樣,有一瞬間他閃了神,直盯著她瞧。
她一襲白衣,粉頰如雪,要不是嫩唇艷紅,他可當真會以為她是久病的病人,尤其她眉宇間纏繞著濃濃的哀愁,惹得他心兒一揪。
他大步走過去,順手拿起放在几上的布巾,不悅地道:「袖兒是怎麼伺候你的,一頭青絲濕滌滌的,又坐在這裡吹夜風,要是著涼了,我非拿她治罪不可。」
說話的同時,他動手擦乾她一頭青絲,渾然不覺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又是一名將軍,為一個娘們擰乾頭髮,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秋水渾身一震,他的體貼溫柔沒有讓她心生喜悅,反而揪痛她的心,因為他根本就不記得她這個人。
「我不習慣讓人伺候,與袖兒無關,請你別責怪好人。」擔心他會處罰袖兒,秋水連忙為袖兒解釋。其實,袖兒也懶得伺候她。
奕訴皺起眉頭,盯著她略微蒼白的容顏,滿心不悅,「這跟習不習慣無關,我看你根本是懶吧。」
秋水心一震,抬起一雙晶亮的眸子,裡頭滿是不敢相信,他記起來了嗎?記起每次洗好發后,都是他為她擦乾的,因為她總是隨意綁成一束,任由發上的水滴濕她後背衣裳。
從小,為了這事兒,她被娘親念了好多回;娘親走後,沒人念她,她自然而然染上這壞習慣。
是以她一直不覺得有什麼,直到有一回她又濕著發,不慎吹到夜風染上風寒,這才引起奕訴的注意;從那時候開始,每次沐浴完后,他總是會細心的幫她擦乾三千煩惱絲。
時間雖短暫,卻充滿了無可言喻的甜蜜,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變得更為懶散,只因貪圖他的溫柔。
「你記起來了嗎?」秋水問著,語氣中的顫抖如同她慌亂的心思。
擦發的動作頓停,奕訴直直望著那雙帶著希望的眼眸,靜默一會兒,淡淡地問:「我該記起什麼?」話聲一落,他繼續手上動作。
秋水心頭一緊,突然伸手扯下他手上的布巾,以賭氣的口吻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不勞你費心。」
她很生氣,若他真的記不起她,那他就不要這麼溫柔的對待她,讓她燃起希望,又被他狠狠的潑了一桶冷水,反反覆覆,讓她快要無法承受他的傷害。
說什麼她待在這裡會讓他記起她來,可他沒想起她來就算了,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出記不得她的話來傷害她。
奕訴盯著秋水因生氣而緋紅的雙頰,心一動,突然揚手扣住她的下顎,直勾勾的看著她。
他猝不及防的舉止嚇了秋水一大跳,還來不及出聲詢問,一記熱吻狠狠的襲上她的唇,熾熱綿密,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奕訴……」
奕訴目光灼熱的盯著她潮紅的小臉蛋,將她打橫抱起,往大床走去。
這些日子來,他們雖共處一室,卻不曾同床共眠;她睡床上,他則睡在卧榻。
奕訴充滿情慾的黑眸直直盯著她瞧,溫柔的低頭吻住她紅嫩的艷唇。
充滿柔情的舉止,霎時迷惑住秋水的芳心,她情不自禁的接受他的柔情,壓根兒忘了她剛才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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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奕訴醒了過來。
他不知道有多久的時間,他不曾睡得如此沉、如此安穩。
奕訴坐起身來,轉頭一望,震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映入眼中的是秋水倚在窗旁的愁容。
他竟然沒感受到有人在他屋子裡的氣息!
怔了怔,腦海想起昨晚的纏綿……這麼說來,昨晚他的確是擁著她入睡,而不是在作夢?
滿心疑惑的他,下了床走到秋水身邊。
細微的腳步聲驚醒秋水的沉思,她扭過頭去,恰好對上奕訴的修長身軀,小臉羞紅,想起他昨日的溫柔。
「請你把衣服穿上好嗎?」
奕訴看了她一眼,撈來衣褲,三兩下就著好了裝。
「你一直坐在這兒。」他突然問。
「嗯。」她輕輕應了聲。
「有多久的時候?」以往他們不曾共眠時,她在房裡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呼吸,他都能敏銳的感受到。
「好一會兒了。」抬起眸,她望入他的眼。
因為她的話,奕訴的臉色驟變,陰沉駭人。
秋水被他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難道她說錯話了?
奕訴盯著她像是受到驚嚇的表情,頓時明白自己嚇著她了,他暗自深吸口氣,聲音低緩道:「沒想到我連你醒來都不知道。」他的語氣里有一絲自嘲。
秋水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不解的瞅望著奕訴,「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一向都比你早起的。」
聞言,奕訴再也控制不了心中乍起的激動,失控的抓住她的手腕,厲聲質問:「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這猝不及防的鉗制捏疼了秋水的手腕,但令她心傷的是他嚴厲的神色。
「我們成親以後,我都比你早起去做早飯,你記不得了嗎?」想到那段甜蜜、平靜的溫馨日子,秋水忍不住心傷。
如遭電擊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奕訴慢慢地放開她的手腕,無法置信地瞪著她瞧。
在未受皇命召回前,他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長期在沙場上,養成了敏銳的警覺性,稍有動靜就會醒來,不曾有人近在他身邊,他還恍若不知!
而他竟然對她失了警戒心?甚至在她身邊安心沉睡,這是怎麼一回事?
驚疑之間,奕訴突然想起,他唯一會鬆懈警戒心的時候,只有娘親在他身旁守候之際。
娘親是他的至親親人,所以他才能夠如此放心,那她呢?眼前這名自稱為他妻子的她,又算什麼呢?
難道,她真的是他的妻子?要不,他怎麼會在她身邊沉睡而不知?
「到底你身上有什麼樣的吸引力是我所不知道的?」若她所言不假,她必定有什麼特質,才會成為他的妻子;但,不管他怎麼瞧,都覺得她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姑娘家。
奕訴的疑問像根針似地狠狠扎進秋水的心,引起一陣接近痙攣似的痛楚。
他的話提醒了她卑微的身分,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因為連她自己都找不出一絲值得吸引住他目光的優點。
她臉上浮現的哀傷擰痛奕訴的心,本想出言安撫她,但轉而一想,在未找出對她異樣感覺的原因前,他不宜再有任何不當的舉動。
於是,他一語不發的轉身離開,沒瞧見秋水在他轉身之際,臉上所流下來的淚水。
而就在奕訴走後沒多久,袖兒端了盆水進來,一見到凌亂的床榻,心起不安。
「你昨兒個該不會跟將軍睡在一塊兒吧?」袖兒毫不忸怩的直言問出。
秋水沒說話,只是別過臉,出神的望著遠方。
袖兒沉下眼,在心頭暗呼不好,再這樣下去,琥珀郡主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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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奕訴讓秋水待在他房裡?」琥珀粉臉閃現著怒氣。
「是的。」袖兒回答。因為將軍要她寸步不離的在秋水身邊伺候,所以她沒有像往日般容易出府向郡主稟報事情,要不是事情太過嚴重,她也不會偷溜出來報訊;反正依秋水鎮日恍神度日,應該不會突然喚她伺候才是。
琥珀沉下眼,難道奕訴記起秋水了?
奕訴一離開江南,她就得到消息了,迫不及待的出京去見他,那時才知道他忘了一切,腦中只有秋水。
她震驚之餘按兵不動,暗中派人找來她信得過又有超高醫術的大夫過來,又說服保護他回來的侍衛們,那些侍衛們也無法接受奕訴失去記憶,又擔心回京后皇上會責怪他們護主不力,才會聽從她的命令,在回京的路途上停留,醫治奕訴。
而那位大夫的醫術果然高明,讓奕訴記起該記的事,至於該忘的人也忘得一乾二淨。
她也曾派人到江南去殺掉秋水,但派去的人回覆秋水不在,原來她是上京城來。
袖兒見琥珀靜默不語,又道:「今兒個早上,奴婢發現昨晚將軍和秋水睡在一塊兒。」
琥珀聞言,氣得牙齒喀喀作響,無法容忍奕訴的心裡頭有別的女人。
「你知道奕訴是基於什麼原因留下她的嗎?」
「秋水說將軍是她的丈夫,可將軍記不得,於是要秋水住進屋理朝夕相處,看能不能記起。」不知事情始末的袖兒忿忿不平的道。她沒想到秋水手段如此高明又下流,竟然想得出這種狠毒的法子。
琥珀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奕訴,使盡一切手段,她也要阻止奕訴想起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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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琥珀的指示下,袖兒故意找上府內幾名愛嚼舌根,又擅長興風作浪的奴婢,故意說秋水的壞話,說秋水勾引將軍,甚至使用卑鄙的手段,讓將軍不得不將秋水留在房裡。
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日時間,全府的人都知道,大伙兒都不敢相信柔柔弱弱的秋水會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
可是秋水的人格又的確有問題,當初就是因為偷竊,才會被總管趕出府。
而丁嫂聽了也半信半疑,縱使銀子是在秋水房裡找到,她一直認為秋水是被冤枉的。
最後丁嫂來到主屋,詢問秋水真相。
秋水一語不發的低著頭,她早就有心理準備面對府內的蜚短流長。
若不是親身經歷,想必她也會和其他人一樣,對她這位身分卑微的丫頭起了不齒。
丁嫂瞧秋水一句話也不說,其態勢就跟默認沒啥兩樣,頓時心一急,口氣也不甚好的直追問:「到底是不是?你好歹也說句話!」
秋水抬起水瀅瀅的大眼,瞅望著丁嫂充滿不耐的表情,銀牙一咬,「我真的是奕訴的妻子。」話說完了,但她好怕見到丁嫂鄙夷的目光;果不其然,連丁嫂也不信任她。
「秋水,我一直覺得你是位乖巧的姑娘,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為了榮華富貴,居然會扯出這種漫天大謊,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丁嫂語氣沉重的說完后,立即轉身離開。沒想到她活了一把年紀,竟然會在老時看走了眼。
唉!現在的丫頭手段真厲害,撒起謊來也不想想後果。
將軍是位賞罰分明的主子,一旦讓將軍查出秋水是在欺騙他,秋水的下場……唉!她不敢想像將軍會有多生氣!
兩行清淚自秋水的粉臉滑落。
她並不怪丁嫂的責怪,她的確有不相信她的理由。
可是,就算她可以忍受府邸所有人的鄙夷目光,但奕訴呢?想到他到現在還不相信她的話,她的心疼得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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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奕訴一踏進房,見到秋水淚流滿面的哀怨模樣,胸口莫名揚起不悅的煩躁。
「哭什麼,難不成你嫌我待你不好?」在這裡有得吃、有得住,還不用做事,她還想要求什麼?
「不是的。」秋水搖頭否認,卻怎麼也無法止住如決堤般的淚水。
瞧她臉上淚水越來越多,奕訴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突然,他大聲怒吼:「我叫你別哭!聽見沒有?」
秋水嚇得縮了縮肩膀,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媳婦模樣。
這是她頭一回見到一向冷靜自製的奕訴失控暴怒的模樣。
突然間,她好懷念他曾對她的溫柔、憐惜和呵護。
天呀!她還要再等多久,他怎麼不趕快記起她?
想到他們現在的關係充斥著冷漠、不信任,秋水感到委屈,淚水也越流越多,無法制止。
奕訴銳眸一沉,揚臂將她嬌弱的身子擁進懷中,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溫柔的哄道:「別再哭了好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秋水的淚水當場止住,只是,擔憂和傷心的情緒交織在她的粉臉上。
「奕訴,你什麼時候才會想起我?」哀怨的語氣多了一絲指控。若他能夠早日想起她來,她也用不著再受委屈了。
奕訴抿唇不語,看起來既嚴肅又冷酷。
他不是不想憶起,只是,他已經很努力去想那一段失去的記憶,但不論他怎麼努力,還是想不起來她成為他妻子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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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丁嫂來過後,秋水很少踏出主屋,她幾乎可以說是將自己關在屬於自己的小天地里。
她也知道自己該堅強點,不該懦弱到逃避他人的目光,可她就是不想去面對;奕訴已經讓她夠傷心了,她不想再讓其他的事情來擾亂她疲憊不堪的心。
不過,平靜的日子也沒過多久,琥珀的造訪讓她的人生又掀起另一波足以淹沒她的巨浪。
這日午後,秋水才午睡醒來,袖兒就告知她,琥珀正在小廳等她,於是她連忙下榻到小廳去。
琥珀巧笑倩兮的走到秋水面前,輕脆的嗓音猶如悠揚的琴聲般動人:「秋水,好久不見。」
在這一刻,當琥珀見到秋水后,才明白奕訴為何把她留在屋裡,瞧她一副我見猶憐的嬌柔模樣,難怪會勾起奕訴的保護欲。
此刻的秋水已非往日那模樣不怎麼俏麗的女子。
「郡主說笑了。」秋水有禮的回應。
琥珀水眸流轉,瞧秋水那眉眼間承載的淡淡哀愁,讓人看了更加心生憐惜,她知道自己該下猛葯了。再讓秋水繼續待在奕訴身邊,會發生什麼事情,連她也料不準。
琥珀拉著秋水的小手坐下來,此舉嚇壞了秋水。
「郡主,奴婢不能跟你坐在一塊兒。」秋水連忙起身,奈何琥珀拉得她緊緊的,不肯讓她退離。
「秋水,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說過的話?」
「奴婢不懂郡主所指?」
「本宮說過,皇上有意將本宮指給奕訴。」
秋水愣住,她的心突然緊得好難受,她都快忘了這件事。
抬起眼,她看著琥珀那細緻迷人的嬌嫩臉蛋,一股想哭的衝動充滿胸口。
琥珀舉手投足間所散發的高貴氣質,足以讓卑賤的她自卑得想逃,那樣尊貴的人兒和奕訴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彷彿沒看見秋水倏地蒼白的小臉,琥珀逕白說道:「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更何況奕訴是位高權重的將軍,要先納妾再娶妻也是可以。」她笑了笑,又道:「既然奕訴會把你安排在主屋,應該是有收你為妾的意思,以後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別再喚我郡主了。」
聽完琥珀的話后,秋水的臉白得毫無一絲血色,水亮的大眼如失魂般空洞。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卻從來沒想過要跟其他女子一同分享他!
不,她不能忍受,她無法見到他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縱使是像琥珀這般的好姑娘也不行。
她的心眼是很小很小的!
琥珀也不管秋水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她一直跟秋水聊天,說著以後要怎麼服侍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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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前腳一離開,奕訴後腳就踏入廳堂,當他看見琥珀時,僅是揚了揚眉。
「等多久了?竟然沒人告訴我。」奕訴撩起衣袍,往椅子上一坐。
對於這位旁人公認是他未婚妻的女人,縱使對她沒有心動的感覺,他的態度還算客氣。
「是我吩咐他們別說的,再說我今日也不是來找你的。」琥珀笑靨如花。
「喔?」奕訴有些訝異,「那你來找誰?」
「秋水。」琥珀大方回答。
聽到這名字,奕訴臉一沉,「你找她做什麼?」
「和她聊天談心。」
「我沒聽錯吧?」奕訴滿是不相信的神色。
「奕訴,你應該知道皇上的意思。」琥珀話中有話。
奕訴面無表情的點了個頭,他當然十分清楚太后和皇上的意思。
琥珀又笑了,「你想納妾我並不反對,我尊重你的決定。」
奕訴俊臉一沉,琥珀的話已經很明白,她願意接受秋水。
「我該走了,改天再過來。」
琥珀由婢女扶起,沒走幾步路,陪同她來的婢女突然呼叫出聲。
「郡主,可否請你等等?」
「怎麼了?」
「少了一隻耳墜子。」婢女指著她的右耳。
琥珀摸向右耳,果真空蕩蕩的,「可能是掉了,找找吧。」
婢女應了聲后,轉回琥珀坐的位子上,卻怎麼也找不到掉失的耳墜子。
「如果找不到就算了。」
「你確定郡主的耳墜子掉在這裡?」婢女還沒回答,奕訴開了口。
「奴婢確定。」
「雖然是一隻耳墜子,但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奕訴……」
奕訴不給琥珀有說下去的理由,召來府內下人再找一次,依舊找不到。
忙了一個多時辰,袖兒不免發牢騷道:「怎麼會找不到?難不成被偷了?」
袖兒話一出口,一同尋找的丫頭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大叫出聲:「難道是……」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出口,因為奕訴的臉色很難看。
奕訴喝問:「你知道是誰偷的?」府內豈容有偷兒出現!
丫頭低下頭,吶吶地道:「秋水曾偷過東西。」
奕訴臉色一變,邁開大步往主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