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想什麼?」天放伸手將葉小釵給摟了過來,將頭枕在她的頸項間,埋進她那頭青絲里。
他深深的沉醉在她的發香中,那是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曾經有個姑娘總愛在梅樹下讀書、刺繡,所以她的身上也總是淡淡的縈繞著這股梅花的馨香味。
葉小釵被天放柔情的舉動給撼動了心房。她知道天放愛聞梅花香味,卻又討厭人造的香味,所以她總是派人四處搜尋梅花花瓣,每天用它們來熏香她的衣裳。
她這麼做,只為了討好他,只為了讓他的注意力多停駐在她身上。然而她的付出,他看到了嗎?葉小釵讓天放的手環在她的腰間上,而回過身子,與他面對面。她的手勾畫著他眉宇間的溫柔。這個男人變了,他沒了初來時的霸氣,也沒剛到時的冷漠;現在他的眸光中總是泛著溫柔。他,是為了誰在改變?
葉小釵的指甲輕輕的沿著天放的臉龐畫下。「天放,你愛我嗎?」
「愛。」他隨口敷衍她,而頭徑是往她的身上蹭,他急著找尋他最鍾愛的味道——那個總是在夢裡出現的馨香味兒。
「有多愛?」她的媚眼直勾勾地盯著天放看。「如果我人不在,你會想我、念我;如果我生病,你會為我擔憂、操心。如果——如果可以,你願意娶我嗎?」她柔柔語音低低的向他要承諾。
天放的身子僵了下,葉小釵敏感地察覺到他僵直的身子。他的答案好明顯、好傷人。
她緩緩地推開他溫熱的胸膛。「你不愛我,你愛的是你的妻子。」這是她早已知道的事實,但卻忍不住的會難過。
「不!我沒有。」他矢口否認。「我不愛她。」他早就打算將尹紅遺忘,不願讓她的身影繼續糾纏著他。
「你既不愛她,那為什麼不能娶我?」
因為……因為……
「因為你不想傷她?」葉小釵抬起眼眸,清澄的望上沈天放糾結的眉頭:「天放。你的再娶不會傷到她的。」
「為什麼?」小釵她何以如此篤定他若納妾,尹紅必定不會為他難過?
「因為她曾來過。」葉小釵回過頭,避開天放眼中的詢問。她知道天放若知道她私底下與他妻子見面,那他的怒氣想是可見。
但是現在她必須把事實挑開來說個清楚,她不能讓尹紅霸著天放不放。
「前兒個早上,她來時,你還在睡。」
「為什麼不叫我?」他壓低的嗓音有著微微的慍火。葉小釵瞠大了眼望著沈天放。
就為了尹紅來沒叫醒他,他就對她怒目相視,他到底將她葉小釵置於何處?
葉小釵禁不住地對他吼。「因為我覺得沒必要,你說過你不愛她,你不想見到她——」她瞪著兩顆杏眼。迎向他的怒視。「除非當初你所說的『不要』、『不想』全是口是心非,不然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緣由來叫醒你。」
葉小釵掐到沈天放的痛處,因為他的「不要」、「不想」的確全是口是心非。
他的心思。她懂;可她不想懂。也不想讓天放有回頭的餘地。「那一天,你的妻子親口告訴我,如果你願意再娶妾、納妾,那麼她不在乎。」
葉小釵抬起眼來,咄咄逼人的逼向他。「天放,你聽清楚了,她說她不在乎!既是如此,那麼你對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對於葉小釵的逼問,沈天放他聽不進去,他心裡亂烘烘的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尹紅對於他娶妾是真的不反對?!
她是他的妻子,可她卻不反對他再納新歡,不在乎她會不會成為下堂婦!沈天放的胸口驀然湧出恨意與不滿。
他奪門而出……
「天放,你去哪?」己葉小釵追到門口,心碎的問他。
她以為,他就要離去。
沈天放的身子定在門邊。頭是回也沒回地答。「我去找她,如果她親口告訴我,她不在乎,那麼——我娶你。」
在尹紅去過「怡紅院」后,她預想了很多與他相見時的景況,可在她的想象中並役有包括他的冷漠、他的陰鷙,她原以為他會對她去找他的事而感到開心,但他沒有。
他冷著臉,卓立於她面前,臉龐上有恨、有怨。獨獨沒有她所冀望的快樂。他是在氣她去「怡紅院」找葉小釵?他以為她是去「怡紅院」向葉小釵挑釁、找碴,所以他怒不可抑地返家,只為了給葉小釵討一個公道,是嗎?
尹紅原本的想望泡沫全在沈天放冷傲的面龐上一一被打破。別冀望沈天放會愛她,別奢求他的心會留下一個小小的空間置留她。他說過的,他寧可要像葉小釵那樣的花妓,也不要她這樣的啞巴。心沈到了最谷底,尹紅不願再見這個人。
她緩緩地背過身子,打算走出房門——但她的手,卻被他有力的手掌給禁錮。沈天放拖回她的身子,將她的纖細固定在他陽剛的身軀里,他憤張著一雙怒眼,直直地望進她靈動的眼瞳里。
「你去過怡紅院?」
她咬著唇,迎向他的憤怒。
他果真是為了葉小釵才回來的。
「不要不說話,我是在問你,你是不是去過怡紅院?」
「是,我是去過。」
「去做什麼?」
去看他,去跟他談他們倆的未來.但是這個答案在此時此刻是萬萬說不出口了,她不想再傻一次,任他將她的真心踐踏個徹底。
她的無語,讓他發火。她這個樣子,是代表默認了?
「我問你,我若有心娶葉小釵,你怎麼說?」
尹紅的心被這個問題給扎痛了。他真心想娶葉小釵,想納妾,他的幸福當真不在她身上!她瞅著眼眸看他,透過水蒙蒙的眼,她看到他對她的憤怒。他是在擔心她會阻礙他去納妾,去破壞他與葉小釵之間是嗎?多傻呵!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啞巴,她拿什麼去阻止他。
尹紅的臉釋出一抹凄楚的笑。她比著
「如果你真心要娶葉小釵,那麼我會成全、會退讓。我讓葉小釵進孫家門,我讓她為大,讓她住進「醉仙居」里服侍你,至於我,你不用擔心,我會搬到後院的佛堂住。」
她會躲他們躲得遠遠的,不會去干擾他與葉小釵之間的恩愛。
「讓葉小釵為大?」他嗤聲冷笑,「你能成全我們,我就感激不盡了,我怎能還能讓你這麼委屈,屈居於一個妾。」他口吻中的冷言諷刺再明顯不過,他很明顯的是在嘲諷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都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他到底還要她怎麼做。他才會開心、才能如意。
「不想怎麼樣,只是很高興你的寬宏大量罷了。」他仍舊冷凝著嗓音嘲諷她。
「我這個月底就娶葉小釵進門。」順遂她想逃開他懷抱的心愿。從今爾後,他會善待自己,將這個心裡沒有他的女人給拋得遠遠的。
春分那日,沈天放用了六座綠尼金鑲的大轎、六對銜牌執事開鑼喝道的大禮,浩浩蕩蕩地將金陵花魁葉小釵給迎娶進門。
他娶葉小釵是娶得風光,可也冰凍了尹紅的心。對天放,她是再也沒什麼好求的了,所以她退讓了她的房,搬到後院的佛堂去。打算從此清靜過完這一生。對於尹紅隱忍退讓的一切,葉小釵本該滿意的,畢竟她終於如願的當上了沈天放的妾室不是嗎?然而為人妾室的辛酸,在成親的這一天,她是徹徹底底地嘗到了個中苦楚。她終於明白她縱使使盡了心機要天放娶她,終究她還是贏不到天放的心,因為在新婚當夜,天放醉得像灘爛泥,他連看都懶得看她,更別說是碰她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施捨給她?她輕輕地低喃,手輕輕地撫上天放的臉,他醉倒的模樣少了那分防人之心的陰鷙,這樣的他顯得比較可親、比較有暖度。
她的手攀上了他的眉峰。睡夢中,他仍舊擰著眉宇,不曾舒展開來;在夢中,仍舊令他牽挂不已的是什麼?而他的夢裡,有她在嗎?葉小釵低下了頭,偷去了他的吻。她也只有在他醉得不省人事時,才有這分勇氣掠奪他的溫存。她是他的妾呵,為什麼他不能施捨一點愛給她?
「天放——」她不斷的在他耳畔低語。「我是如此愛你呵,你可不可以將心撥一點空位來填放我?」她要的不多,真的只要他一點點的愛就可以活得很滿足了,真的。
沈天放睡得極不安穩,睡夢中,他穩穩約約的察覺到有人在叫他,在說——她愛他。是誰?那是誰的聲音?他極力的睜開眼眸,朦朦朧朧中,他看到了一張帶淚的臉,她的淚水揉疼了他的心。他的手抬起,輕輕的揩去她的淚。抹去了她的淚痕,看清了她的容貌。是他的妻。「尹紅」他低喚出聲,笑意涵納在他眼底。她終究還是回到了他身邊是嗎?她最後還是原諒他那日的粗暴,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是嗎?
乍聞天放在朦朧中仍舊牽念著尹紅,小釵起了妒意。為什麼?為什麼他心中牽挂的只有一個,而那一個卻始終不是她!葉小釵奮力的推開沈天放的身子。她恨他,恨他愛尹紅的心是如此根深柢固,不受憾動。
睡夢中,沈天放一直當葉小釵是尹紅,在葉小釵推走他之際,他以為尹紅又要離他而去。急急的,他攫住她的手腕。「別離開我。」
他的呼喚是如此深情,葉小釵緩緩地回過頭,雙眼凝望著他。她感受到他的手攀上她的頸,拉低她,唇磨蹭著她的面頰,小心翼翼的像是怕碰碎了她。她知道天放當她是尹紅在愛,但——無所謂了。只要他要她,他想當她是誰,這都不重要。
宿醉醒來,沈天放頭痛欲裂。他摸索著床緣,想起身倒杯水來喝,然而手一伸出去,碰觸到的卻是一副柔軟的身軀。他倏然翻身,看了枕邊人一眼。顯然的,他又做了件錯事。他怎麼會醉到那個地步,要了小釵的身呢?!沈天放懊惱地攤直了身子,扒扒發翻身下床,趿著靴,拿件斗蓬就要出去。
他的後悔表現無疑,葉小釵禁不住地要怨他。「既然這麼不想要我,又何必娶我?」她指責的口吻里有著極深的怨懟。
沈天放停下了腳步。「你向來懂得人心,那麼便該知道自己在這一場親事里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她只是他傷害尹紅裡頭的一顆棋子,當初是她心甘情願地蹚進他與尹紅的恩怨里,現下便沒有怨懟的權利。
他的面無表情將她傷至最深,絲毫沒顧慮到葉小釵的心情。她滿是怨懟的目光隨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離去,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她愛上的,是個冷冽絕情的人。他不會因為她付出的多少而有所愧疚;對於他不愛的,沈天放可以很絕決,可以很無情。葉小釵弓起身子,側著頭笑了開來。她笑自己的傻,也笑沈天放惹錯了人。她葉小釵要不到的,向來也不許別人要,所以沈天放,他得為今天娶了她而後悔。
葉小釵報復沈天放的行動做的很絕決。她用錢買了個男人,設計讓自己懷了孩子,她這麼做是想跟尹紅比個高低,看看在沈天放的心中是孩子重要,還是那個啞巴重要?
葉小釵懷有身孕的消息很快地在孫家蔓延開來,孫府上上下下都籠罩在一片詭譎的氣氛里。分不清楚這樣的氣氛究竟是喜還是憂?到底尹姑娘才是二少奶奶,妾室先懷珠胎,這教二少奶奶情何以堪吶!所以二姨奶奶懷孕的消息,系府上上下下是守口如瓶,全都不敢將消息往二少奶奶那裡傳。沈天放當然也聽到這個所謂的「好消息」了,只是他搞不懂他夜夜睡在書房裡,為何小釵還會懷孕?
莫非——是新婚那一夜,他錯當小釵是尹紅時所種下的惡果!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你看起來很懊惱!」
小釵的身子就倚在書房門前,嘴角、眼梢全景笑,她是等著看好戲呢!「怎麼?不喜歡這個好消息?」她摸摸她的肚皮。「他可是你的親骨肉呢!」
沈天放眉頭一皺。「如果你來就是為要告訴我這個『好消息』,那麼甭費力了,畢竟你懷有身孕的消息早就在這府邸傳得不亦樂乎。」
「可是你似乎看起來不太高興。」
沈天放迴避了這個問題。他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該高興、還是憂心,娶小釵進門是為了氣尹紅,他從來沒想到他與小釵會有這樣的牽扯。
該後悔嗎?只怕是於事無補了。對小釵,他是可以很無情,但,對孩子——他卻於心不忍,畢竟那個小生命是無辜的,還小的他沒有自主權,生死全操在大人們的手中。看看他把自己逼進什麼樣的死胡同里。
葉小釵看到沈天放態度的軟化,孩子的策略果然奏效,天放終究捨不得傷害孩子的。她一反剛剛的譏誚態度,兜身進屋,雙手一圈便環上沈天放的腰間,將嘴湊上,狂烈地吻住他。沈天放極為不耐的將她的身子扯開來,一抬眼,迎面撞上的卻是尹紅滿是錯愕的眼!
天放與小釵交疊的身影,濡之以沬的畫面落入打從後園子經過的尹紅眼中。自從天放納妾后,她就成天躲在佛堂里,避免與他相見。一個多月了,她以為自己夠堅強,堅強得足以面對天放,然而她卻被眼前的這一幕「恩愛」場面給震驚得無以銘表。突如其來的震撼猛然撞上尹紅的心,揪得她的胸口直發疼。回頭,別瞧他們。
「姊姊,」葉小釵順著沈大放倏然轉黯的眼眸望過去,她發現了尹紅的存在,便撥開了天放的身子,直直地朝她而來。
「姊姊,我剛剛才想去找你呢,」她的笑容里堆滿了虛情假意。只要天放愛著尹紅一天,那麼她對尹紅的恨便加深一分。
尹紅強迫自己別去尋天放的目光,強迫自己抬頭挺胸,對葉小釵笑
「妹妹找我做什麼呢?」尹紅直覺的用手語回答葉小釵,比完。她才猛然醒悟小釵不懂手語的事貿。怎麼辦呢?她的小炭板沒帶在身上,她無法用書寫的方式跟小釵交談。
天放的眼定定地盯住尹紅身上。
他看見她對他的刻意迴避,看見她對小釵比手盡腳,看見她遇到了麻煩,卻不想求助想他。去他的!他根本不想理會這個啞巴,看到她比手畫腳的模樣就讓他感到厭煩。大放舉步想離開,小釵卻回頭叫住了他。
「天放,你不來幫我解說姊姊比的手勢嗎?」她笑語嫣然卻略帶挑釁地瞅著他瞧。「你不把咱們的好消息告訴你的妻子,讓她分享咱們的喜悅嗎?」
尹紅雖聽不見小釵回頭對天放說什麼,可她瞧得見小釵笑語嫣然的神情。下意識的,她的目光去搜尋天放的反應。他緊蹙的眉頭在迎向小釵后,倏然地舒展開來。尹紅的心又沒來由地緊緊一縮,無端的疼、無端地痛。
天放放鬆的眉頭在瞧見尹紅急急地迴避他目光之際,又不悅地蹙上。她當真就這麼厭惡見到他?天放闊步邁向她們的方向而來,他站定在尹紅跟前,眼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將尹紅剛剛所比的解釋給小釵知道。
「她說啊——你找她有什麼事?」他用手去勾尹紅的下頷,讓她的眼正視他的唇。「我說的對不對?」
尹紅的眼定在他嘲諷的唇邊,緩緩地點頭。
「可見這一個多月沒跟你練習,我的手語還是沒退步。」他用冷言冷語來刺傷她。
天放拍拍小釵。「說吧,人家既是有心想幫你,你可別辜負人家的好意。告訴她,你懷孕了,你需要她的幫忙。」很直接的他總是利用小釵的存在來傷害尹紅。
小釵她是無所謂啦,畢竟她要的是他們兩夫妻失和,至於是否被利用,她根本就不在乎。尹紅看得見天放在說什麼,可她卻懷疑她眼花了,因為——天放他剛剛說——小釵懷孕了!
她滿臉的難以置信。天放卻有種報復的快感。
「是的,我的妾懷孕了,你這個正妻不該為我感到開心嗎?」他逼近她問:「你怎麼不恭喜我快當爹了?」
尹紅被天放的冷言冷語給逼退了身子,只得抬起手比了比:「恭喜!」
他倏然攫住了她的手。「光恭喜不夠,你最起碼也該拿出你的誠意不是嗎?」
她抬起眼來面對他眼中的促狹。「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朗朗地笑開來。「我能拿你怎麼樣?你尹紅姑娘好能耐,動不動就拿死來要脅我,我還敢拿你怎麼樣?」他口中的嘲諷顯而易見。「不,我不想拿你怎麼樣,我現在是很卑微地在請求你,看在我孩子的分上,能否多擔待小釵的一些工作。你知道的,她有了喜,不能做太多工作的。」
尹紅睜著水蒙蒙的眼,忍下心口的那股難受,嘴角強扯出一抹笑來問他
「你要我幫什麼忙?」
「這些天天寒地凍的,小釵不能出去打水洗臉。」他下意識地用手語比著她才懂得的語言。
「好,我做。」他們夫妻倆日後的洗臉水都由她來打理。
葉小釵蹙起娥眉,她受不了被人冷落的滋味,冷不防地打斷他們的「交談」出口問天放。「她說什麼?」
「她說她答應了,還說如果可以她還會代替你來服侍我。」他嘴角扯著輕浮的笑,沒個正經。
「沈天放,你別對小釵亂說。」
她剛剛根本沒說那一句話。
「她又說了——你才有喜,不能過度操勞,所以……所以什麼,我剛剛沒看清楚,你可否再比一次。」
「你有病!」
他想裝瘋賣傻,她才不陪他瘋呢!
「哦,她是說所以咱們倆的房事得暫且休戰……」
「沈天放,你——」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在外頭說這些閨房內的事。
尹紅急急想向小釵解釋
「你別聽他胡說,我根本沒有阻止你們……你們……」老天,同房兩字她尚且比不出來,這個登徒子他竟然可以大刺剌地開口說出。
「她說了些什麼?」小釵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彷佛在這她是多餘的第三者,他們之間沒她介入的餘地。
「她說,她會幫你服侍我,包括替我捧來洗臉水,替我更衣,替我溫床。」
尹紅的臉頰倏然染上兩朵紅雲。
「不過,我不會讓她這麼做的。」他將他的頭蓄意地枕在葉小釵的肩頭上,他當著尹紅的面說:「我的床只有你能溫,別的女人,我都不要。」
尹紅愕然地抬眼迎向他,卻發現他眼中的戲謔。自始至終他就打算羞辱她,壓根兒就沒打算讓她好過。尹紅霍然轉過身子,奔離他們。她怎能這麼傻,傻得讓沈天放再次擺弄她的情緒,傷害她的心。
當尹紅離開時,沈天放便放開了葉小釵,而目光卻遠隨著那荏弱的身影飄去,漸行漸遠。自始至終能左右他目光的人就始終只有一個尹紅,葉小釵是真是不甘心呵!她發誓縱使是賠了性命,她也要讓尹紅得不到天放。不管天放愛她不受愛,只要是她葉小釵得不到的,那麼任何人都別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