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市郊,一座應該有名字,卻沒什麼人記得它叫什麼的小山。其上有一片未經砍伐、茂密的天然山林,以這座山為範圍的所有土地全為一個神秘的家族所擁有
隱藏在深林中,有著一處不為外人所知的大宅,由於位置偏僻,只有引起一些偶然經過附近的車輛對那道幾近綿延不絕的長牆感到一點好奇,極少有人知道牆的後面又是何種景況。
在林間深處,有著一片舊式的建築,房舍相銜、佔地頗廣。而在其中一座道場般的建築中,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長發男子,正身手俐落的將攻擊他的十數名穿著功夫裝的男人一個接一個的摔倒於地。
那些徒弟級的男人當然不會老實的任人踢打,然而就算是以多對一,黑衣人那比他們高了數段的身手總是令人捉摸不定,要攻擊卻抓不到人、想抵抗卻又無法預料何時輪到自己挨揍,結果依舊給摔得七葷八素。
一連放倒了十餘人,上官漱卻連氣息也沒亂,當他站定之時,立即顯出那超逸不凡的身段,黑色的勁裝更襯出他那順長的身材,濃黑的頭髮長過腋下,以白色的細繩束起,是那麼的飄逸出塵,細長的雙眼彷彿能看透一切,俊挺的鼻樑和不輕易開口的薄唇,顯明的輪廓加上鶴立雞群的身高,絕對有著令異性私心傾慕的最佳條件。
上官漱看著腳邊一個個躺得四平八穩的弟子,未加強語氣淡淡的道:「還不起來,想偷懶嗎?還是真要我讓你們連爬都爬不起來?」
話方出口,那群躺著裝死的子弟兵立刻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顯然上官漱未下重手,因為他只是在教導子弟,而非要做出生死之分,若是他使出全力,只怕眼下眾人不只爬不起來,還得躺上十天、半個月!
身為族長,上官漱的實力亦是族中最高強的,一次應付十來個人,也用不上他七成的力量。
「別以為做這種訓練是我在欺負你們,要知道你們之中的每一個都是上官一族未來的生力軍,此刻所做的一切訓練都是為將來做準備,若是不曾和高手過招,又怎知自己的程度在哪裡?」
上官漱的言行自然有一種不容人抗拒的威儀。
「上官一族是當今武術界中地位最高的世家,更是保護許多重要人物的主力。你們雖是基層子弟,只要不斷充實自己、擁有最好的條件,未來同樣有機會成為重要人物倚重的對象,這也是上官一族一向用以表現地位的方式,對你們而言,就等於是既定的目標,要以所有的努力去達成。」
一群人肅立原地,神情嚴肅的聆聽上官漱的訓話,對上官一族的族人而言,身為族長的上官漱就恍若神明的存在,他的話更像聖旨般不可違背,也是全族所尊敬的對象,這些自然和上官漱本身令其他人讚佩的領導能力有極大關係。
「族長,老夫人請您授課結束後到祥霖廳一見。」一名容姿嬌俏,下人打扮的少女在一旁傳言道。
上官漱點點頭,雖是和顏悅色,但並未給予多少注意。「知道了,轉告母親我等會兒就過去。」
「是。」少女行禮告退,對上官漱的「一視同仁」顯得有點失望。但族長的威勢不容旁人侵犯,就算仰慕也只能藏在心中,不敢輕易表現出來。
其實上官一族並不阻止族中男女自由相戀,上官漱更是眾多異性愛慕的對象,只是他的身分非比尋常,且從未對任何女性表現出特別的態度,因而使得沒人敢向他吐露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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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您找我嗎?」
陳鳳樓看著自己英俊挺拔的兒子,露出了慈母的微笑。「漱兒,現在沒有旁人,用不著對娘這麼客氣。最近的情況還好吧?」
自從丈夫謝世之後,族長的位置便由長子上官漱接下。身為族長之母的陳鳳樓偶爾也會關心一下族中的事務,尤其是和兒子有關的部分。
「沒什麼特別的事。前幾天有位議員要求僱用隨身護衛,待小妹查明他的行事為人,確定無枉法事迹后,就可以開始安排了。」上官漱只有在母親面前時,才會有這種恭謹且不予人壓力的平和神情。
「那你呢?」陳鳳樓簡略的問。
「我?」上官漱微微一怔。
陳鳳樓淡淡的笑道:「身為族長,你有資格和義務挑選自己一生保護的對象。如今在上官一族中,有此資格又尚未擇定人選的只有你了,我不是要催促你,但你遲遲不作決定,長老們都有些等不及了。」
「又不是在挑媳婦,他們也不用等著抱孫子吧!」上官漱淡淡的道。
「這也是我想提的另一件事。雖然上官一族不完全是由血脈傳承,重要的是實力,你亦毋需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但都二十九歲還沒見你交過女朋友,讓母親我也忍不住著急起來了!」
上官漱苦笑著,在這種時代,不近女色可是種惹人懷疑的毛病,他當然知道自己正常得很,但從未遇見一個能使他動心的女人也是事實。
「母親,您不必為我著急。不管是一生守護的對象,或是共偕白首的妻子,都是要靠緣分找尋的,或許哪天我一下子全碰上了也說不定。」
「希望那天早點到,別讓為娘望眼欲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