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台灣桃園國際機場
倪素依舊恐懼台灣這個地方,但她卻為了殷浩,答應回到這裡,另一方面她也不願背負這莫須有的罪名。
八年了,這個地方改變了許多,但她的憎恨卻絲毫沒有改變!
殷浩一手提著兩袋行李,一手摟著倪素的腰。兩人正要離開人群雜沓的廣場,驀地教十來名西裝裝束的男人截住去路。
倪素臉色倏地一變;而殷浩彷彿感覺到她的焦慮,搭在她腰際的手,頓時加重力道,讓她緊緊貼著他。
「殷盟主,請跟我們回『炎盟』一趟。」
殷浩皺一皺劍眉,看了等待答案的倪素一眼。他不明白,連「冰盟」的子弟兵都不曉得他這盟主的行蹤,「炎盟」的人何以知道?
「關總堂主,如果我不和你們去『炎盟』呢?」
「我們是『炎盟』的人,盟主給的命令我們不能不服從,請別讓我們為難。」關靖平誠然道。
「滾開。」殷浩懾人一瞪。
關靖平等人為之大駭。慍怒於色的殷浩,是他們前所未見的,他們不敢造次,馬上讓開一條道路。
道路才一開,殷浩就見一名冷峻高大的男子佇立在他面前。
「盟主……」兩旁子弟兵恭敬地稱呼這男子。
「由我親自來接機,你就肯跟我走了吧?」
「少嚴?」
倪素聽殷浩稱呼他「少嚴」,她立即明了這人就是「炎盟」盟主烈少嚴。
此時,烈少嚴正以嚴厲的目光打量著她。
「立刻跟我回去。」
「憑什麼?」殷浩不想和他對立,不過,他還不想將倪素帶回去,這件事必須等向他們解釋照片的種種疑點后再做,所以趁烈少嚴猶未認出倪素時,他得趕緊帶她離開。
「攔住他!」
烈少嚴大喝一聲,十來名子弟兵團團圍住殷浩二人。
「烈少嚴!」殷浩立刻暴戾咆哮。
關靖平等人微微一顫。
「不用怕他,這是殷老的命令。」烈少嚴的目光兀自停留在倪素身上。沒料到,殷浩竟可以為了這女人露出不曾展現的憤怒,他詫異不已。
兩人火爆的對峙情景,引來眾人的側目,亦讓機場的警衛全身顫慄。只因烈少嚴是風雲黑白兩道之間的極道人物,在台灣,他的舉手投足比總統還受矚目,畢竟他是個一聲令下就能引發全國暴動的人。
殷浩已經感覺到烈少嚴並非沖著他而來,所以他摟著倪素,迅速揚腳踢開最靠近他和倪素的三名炎盟子弟兵。
那三人挨不住殷浩驚人的腳勁,踉蹌退開數步后哀嚎不止。
機場的警衛本是維護機場安危,但見這場駭人的情景,卻動也不動。
「殷浩,」烈少嚴走近他,「在我們都知道這人是『女煞』后,你還執意要帶她走嗎?」
「她不是『女煞』。」殷浩放下行李,用雙手保護她。
倪素因殷浩的保護舉動深深感動,她不知道為什麼烈少嚴會知道她來到台灣,但她確定,殷浩不會傷害她,因為殷浩眼中的熊熊怒火,是假不了的。
「別再否認,邵易已將『女煞』和你在一塊的事全盤說出了。」
殷浩與倪素麵面相覷。
殷浩咬著牙,「這毫無人格的邵易……」他就知道邵易過不了殷老那一關!
「那毫無人格的邵易,昨晚就讓殷老揪來台灣興師問罪了。走吧,殷浩。」
殷浩沉默了半晌,才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殷浩與倪素的舉手投足,烈少嚴全看在眼裡。昨晚他還懷疑邵易言過其實,而今,他相信了,並且發現殷浩這傢伙……這次是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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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盟基地參謀處
跌跌撞撞的身形帶著惶恐,拚命躲開一個挺著脾酒大肚、高大、頭部「光亮」、年紀約莫五十左右的男人。
「不……不要過來……不要!」跌在地上的人緊揪著被撕破的黑色襯衫,身形直向後挪移,迷人的美眸中,充斥著驚慌、無助。
儘管他嘶聲求救,卻沒人有膽子衝進「炎盟」的機密重地,除非是不想活了,更何況眼前這巨大的老男人,可是個威震亞洲黑白兩道的厲害人物。
「叫我不要過來,我就會聽嗎?」老男人摸一摸自己閃亮動人的光頭,接著大吼:「給我過來!」
「不……你會傷害我……我好怕你……」
「我數到三!一……」
「我恨你!」美眸含著淚光,顫抖的雙唇嘶聲吶喊出這三個字。
「王八蛋!竟敢對我大吼大叫,找死!」光頭男人怒火大燃,大步邁向可憐無助的身形。
「不……」
這時,參謀室的門教人推開,進來的人見狀,挑一挑眉、抿一抿唇,一臉無奈。
無助的身形陡地像八爪魚一般攀向來人。「少嚴,你一定要救我……」
烈少嚴清一清喉頭,「殷老,邵易怎麼說也是『海盟』盟主,你把他揍成這副德行,叫他拿什麼臉回去橫濱?」
烈少嚴看一看攀在他身上的邵易,好好一張俊美的臉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及肩的長發也被扯的凌亂,而原本整齊的衣衫也因掙扎,被撕破到不堪入目。還好烈少嚴認得邵易的聲音,否則他真不曉得攀在他身上的人是誰。
「就是說嘛!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邵易因為有了烈少嚴,放膽去頂撞殷老。
「還敢頂撞!」
邵易見殷老又要開扁,馬上拿烈少嚴當擋箭牌,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伸手摀住口鼻。
這兩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殷老的口臭!而真正能忍耐殷老的口臭,唯有凡事處變不驚的殷浩了,誰教人家是殷老的兒子,聞也聞三十二年了,很習慣了啦……
「殷老,揍這小子的事先擱著吧!殷浩和『女煞』我帶來了。」烈少嚴摀著口鼻道。
殷老愀然變色,立刻離開參謀室。
「你也跟我走。」烈少嚴轉向臉色莫名死灰的邵易。
「我不能見殷浩,他會殺了我的。」
「你活該,他瘋了,你也跟他一塊瘋,『女煞』可是殺殷二爺的兇手啊!」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這件事有很多疑點。」邵易一本正經的說。若不是因為殷老可怕,他是不會「出賣」殷浩的。
「我不是不願相信你們的話,而是我看不到證據。」
「其實有時候要相信一個人,是不需要證據的,要憑直覺,直覺你懂嗎?」邵易將殷浩的神秘學得有模有樣。
烈少嚴沉默不語,凝神思索殷浩以往的所作所為。
雖然這人總是以悠哉的態度去看待每件事,但不可否認,他都能將每件事「完美」收場,再者,他的判斷力出奇的準確,再加上他這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會說「女煞」不是兇手,一定有他的原因……
「殷家三盟」是一直秉持著「道義」二字的組織,怎能容許誤認兇手的事件發生?暫時相信殷浩吧!
「我沒有耐心去思考,為什麼『女煞』不是兇手,但義氣我有。殷浩在參謀處正廳;『女煞』則在地下監牢。」
「監牢?你已經把他喜歡的人關起來了,還他媽的說有義氣,要是把你老母吊起來,你該不會說你孝順吧?」
「這是殷老吩咐的,殷老沒立刻要她的命,已經很不錯了。」
「殷浩知道嗎?」
「他要是知道,現在就不會乖乖的待在正廳等殷老了。你選擇去哪裡?」
「我還不想這麼早死……」
不用說,他當然是去見「女煞」倪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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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悻悻然地拍案,震攝了正廳內數名「炎盟」堂主,唯有殷浩面不改色。
「那女人該死,但你卻莫名其妙的護著她!」殷老盛怒道。
「她不該死,兇手不是她。」殷浩語氣平板地說。
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殷老的憤怒,此刻他的心全惦記著倪素。一到「炎盟」基地他倆就被分開了,他擔心倪素,他承諾過要保護她的,但此際他卻不在她身邊。
「證據,把證據拿出來!」
「相信一個人不需要證據。」
「到這地步,你還這麼反骨!?你叔叔的死是假的嗎?」
「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去她該去的地方。」
「你殺了她!?」殷浩霍地激動起來。
「萬一我說我殺了她,你會怎樣?」
殷浩默然不語,但卻陰沉著臉。
殷老挨了一記悶拳。「還好我沒這麼做。兒子,她到底對你多重要?邵易說你們認識沒幾天。」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需要保護。」
「別把私人感情帶入這件事中。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去證明她不是兇手。」
「請給她自由,我要你用這兩個月的時間,好好去認識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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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素強忍著頭部欲爆裂般的劇痛,伏行到鐵欄杆前,雙手由欄杆間的空隙伸出去,氣若遊絲地道:「把我的行李拿給我……裡面有葯……我要葯……」
「誰知道裡面有沒有槍。」監牢里的守衛冷瞪她一眼。
「那請你……把葯拿給我……我的頭好……痛……」倪素虛弱地伏在地上,眼前陣陣漆黑。
「別裝模作樣了,你是殺殷二爺的人,你想我會可憐你嗎?」守衛促狹似地笑,向另一名守衛道:「欸,過去玩玩她,我看她真的有病。」
「你瘋了,要是被知道怎麼辦?」
「上頭巴不得她死,我們玩一玩她,搞不好上頭比我們還樂。」
「我不要,不依命令行事,是要受懲罰的。」
「你真沒用,人要學聰明點,像你這樣,永遠都只有被人使喚的份。這女人長得這麼漂亮,不爽一爽很可惜。你不去,我去。」
「要是出了事,你自己扛,別怪我沒提醒你。」
「煩!」守衛白他一眼,隨即打開牢門。
「給我葯……求求你……」倪素呼吸急促,劇烈的頭痛嚴重影響了她的視力,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感覺到身子被拖到牆邊。「你……要做什麼?」
守衛見她當真全身無力,立即淫笑出聲。他用身軀壓在她身上,淫惡的手已覆上她的胸脯,盡情捏握,「我來當你的葯,讓你更加舒暢。」
「不……走開……」倪素心頭急速湧上恐懼,但她無力反抗,「不要碰……我……」
那守衛迫不及待的解開褲頭,而另一隻手,則扯高她的上衣,露出戴著胸罩的胸脯。
「住手……殷浩,救……我。」倪素駭怕的哭出聲來,為什麼此時此刻,他不在她身邊?
當那守衛正要拉下倪素的褲子時……
「王、八、蛋!你做什麼!?」邵易適時出現,憤恨地踹開不知死活的守衛。
身分低下的子弟兵根本沒機會看見邵易本人,但當他挨邵易一腳,當然會去判斷,能隨意闖進監牢的,絕不是普通身分,當下,他知道大禍臨頭了。
邵易看著衣衫不整且痛苦不堪的倪素,不禁為之心疼,連他這和倪素沒有什麼交情的人,看到這情況都會為她感到心痛,更何況是在乎她的殷浩。
「我早該來的……」邵易趕忙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倪素的兩眼變得無神。
邵易攔腰抱起了她,「我立刻帶你去見許先生!」
倪素的恍惚和虛弱教邵易捏了一把冷汗。轉身一腳踩在適才因挨他一腳而倒地不起的守衛身上,冷冷地宣判:「你有膽子玩『冰盟』盟主殷浩的女人,就要準備拿命來賠!」
「『冰盟』……盟主……殷浩!?」那守衛猶如被宣判死刑一般,一動也不動地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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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知道她的病情吧!?已經惡化成這樣的人,不會不去理會的。」許先生瞧昏迷不醒的倪素一眼,轉向邵易道。
「炎盟」因為資金龐大,所以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以致許先生可以立即得知其病情。
「她得了什麼病?」
「因腦血管受到腫瘤嚴重的壓迫,抽筋、頭痛、昏眩等等癥狀,都是併發症。」
「她到底怎麼了!?」邵易急了,他在為殷浩著急,倘若有個萬一,殷浩所謂的保護,都是枉然。
「這個腫瘤是惡性的,它已經擴大了……」
「惡性?你指的是癌!?」邵易兩眼頓時睜得好大。
「現在要我切除它,只怕會對她造成生命危險。」
「你指你救不了她?」
「如果她在初期時肯接受醫治,獲救的機率還有百分之五十,可惜現在……小姐,你是患者,你應該比我還清楚自己的情況。」
邵易見許先生對倪素說話,大感不解,「她不是昏迷了嗎?」
「她的昏厥應該只是一時的,而且我並未對她施打安眠藥。」
許先生說罷,倪素便睜開了雙眼。
「邵易,不要告訴殷浩。」
「為什麼?」
倪素欣慰地笑,強忍心中的酸澀,「他寧願和他父親對立來相信我,我已經很驚訝、很感激了,我不敢再要他的同情。」
「你認為那是同情?」
倪素說這句話時,眼眶已填滿了盈盈的淚水,可她的倔傲不容許它滑落下來。
「如果我有能力證明我不是兇手,我會離開他的,所以你們根本不用告訴他我的病情。」
「但我不想欺騙朋友。」
「拜託你……我不需要同情……」應該說,她害怕他的同情,因那會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感情僅此而已。她希望在她離開人世之前,能留下美好的回憶,儘管那只是一場夢……
邵易暗忖:也許,殷浩只是喜歡她而已,因為女人對殷浩而言,只是種興趣,而且每回新鮮感一過,他又會換新寵,倪素應該也不例外吧!若往這方面想,邵易又會為倪素抱不平。如果不是因為殷段的死和她有關,她會是個教人疼惜的女子。
「我答應你,我以人格保證。」邵易正色道。
「邵盟主……」許先生皺一皺眉頭,不敢置信邵易怎會為個女人,欺瞞他最好的朋友,他一向是義氣至上的啊!
「我也不准你說,殷浩問起,你就隨便掰一掰。」
「我敬重殷盟主,無法欺騙他。」
「那我就殺死你。」邵易威脅他。
許先生驚駭地倒抽一口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謝謝你們。」倪素由衷道。
「倪小姐,當你發現你會精神恍惚自言自語的時候,你就該要有心理準備了。」
倪素佯裝堅強地點點頭,這樣牽強的表情卻讓邵易感到心酸,如果她不是兇手,老天為何要這樣懲罰她?
「倪素……怎麼了?」殷浩一擺脫殷老的糾纏,就立即趕到許先生的診療室。那時一聽手下的人說倪素昏倒了,他整顆心怎麼也安定不下來,但殷老又教訓他個沒完沒了,一來到這就看見邵易,他的臉馬上變得陰沉,「走開,你這沒有人格的渾蛋!」
「我沒人格?」邵易看著殷浩緊摟住倪素的手,又聽他為倪素兇狠的罵他。殷浩一向是憤怒不形於色的人哪!邵易開始懷疑,殷浩對倪素不是單純的喜歡。
「別這樣說邵易,是他從監牢里抱我來見許先生的。」提及監牢,倪素渾身不住顫慄,想起她所受的玩弄……而他,卻不在她身邊。
「監牢!?烈少嚴把你關進監牢!?」殷浩痛心又疼惜地擁她入懷,沙啞的聲音傾訴他心疼的感受。「對不起……我並不知情,原諒我沒在你身邊。」
倪素搖搖頭佯裝不在意,其實她多麼希望殷浩分分秒秒都待在她身邊。
「現在沒事了,我父親給我們兩個月的時間去找證據,他還答應我不限制你的行動。」殷浩欣然道。
「殷老果然公正……」倪素好生感動。
邵易撇撇嘴,暗道:除了口臭和有暴力傾向之外,他應該是沒什麼缺點了。「殷家三盟」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權勢,全靠殷老強調「道義」中的道字,即是一種真理,也因如此,極道界的各個幫派對殷老都敬畏三分,使得「殷家三盟」勢力逐漸擴大,直至成為今日這般國際性的組織。
「現在我有些事要和許先生談談,你能不能在門口等我?」
倪素點點頭,臨走前還不時地看向邵易和許先生。
門一關,殷浩立即看著許先生。
許先生屏住呼汲,當殷浩看他時,他就知道該他說話了;當邵易在殷浩身後威脅性地一瞪,他就知道必須說謊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殷盟主。」
「那你就快說,她的頭疼是怎麼回事。」
「她的頭部曾經受到嚴重的撞擊,所以會引發頭疼的後遺症。」
「那為什麼會昏倒?」
「她嚴重貧血。」
邵易實在佩服許先生說謊面不改色,忍不住悄悄豎起大拇指。
「可是,她為什麼會抽筋呢?」
許先生見殷浩如此關心倪素,實在不忍心再欺騙他,可自己又怎能言而無信呢?
「後遺症有時候連醫生也預料不到,不過那不要緊,並無大礙。」
在聽了許先生的解釋后,殷浩放心了許多,可他真的不忍心看倪素承受頭疼的痛楚,他真希望能為她分擔,甚至希望病的人是自己。
「能減輕她的疼痛嗎?」
「我不願開止痛藥給她,我怕她會上癮,只好請她多忍耐了。」許先生說完,就轉身進入他的研究室。
殷浩嘆氣。
「殷浩,有件事情我希望你知道……」邵易突然想測試殷浩對倪素的情感,便將倪素在監牢遭遇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殷浩聽。
一聽完,殷浩馬上帶著肅殺之氣沖了出去。
「殷浩!?」在門外的倪素看見殷浩充斥著懾人的怒火衝出來,她叫喚他,但他似沒聽見,快步消失在她的視線。
「他去哪裡?」倪素從沒看過他這可怕的一面,正要追他去,邵易卻攔住她。
「別追了,只怕你看清楚,會不相信那是殷浩。」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了。
「他要去哪裡?」倪素不明白,殷浩剛才還好好的,怎會轉瞬間竟顯露他不該有的暴戾?
「大概是去殺人吧。」
「什麼?」
「我後悔向你承諾了,我怕到時他知道我欺騙他,會將我碎屍萬段……」
邵易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