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是我的地方,你們可以說是我的行館,也可以說是我的行館,也可以說是我收集女人的地方。」夏彥鈞如此坦白,自然是希望他跟賀愛琳的婚事能告吹。
「收集女人的地方?」賀愛琳粉臉微微一變。
而賀誠佑則看著這別有豪華的廳堂,對他的話似乎並不意外。
「賀兄——」
「剛剛在庭院見那些女子,我心中已有譜,不過我比較不解的是,夏少爺為何跟我們隱瞞了此地?他直勾勾地看著俊朗的夏彥鈞。
「那是我爹的命令,他怕有損你們對我的印象,間接影響我跟愛琳小姐的婚事。「他這話只有一半是真話。
賀誠佑明白地點點頭,「男人只要風流不下流,這等事,我倒不介意,至於愛琳——」他將目光移到妹妹身上,「你介意嗎?」
她抿緊了唇,顯得猶豫不決,她傾心於他,可見他擁有如此多的風塵女子,心有些不舒服,也有一些妒意。
「我想令妹很介意,這婚事就取消吧。」他抿嘴而言,但心裡可樂歪了。
「不……不,我呃——我想我不介意的,只要夏少爺日後不與她們往來,我不會介意的。」賀愛琳滿臉潮紅地說著。
「這——」聞言,夏彥鈞傻眼了。
「既然如此,那這事就決定了,另外,我想請問夏少爺的是,那群黑衣人直奔東廂,那兒應該有他們的目標才是,但不知是什麼?」
「呃——那兒是我的住處,裡面放了許多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那幫匪盜肯定知道這點,才群往那兒去。」他連忙找詞搪塞。
「是嗎?」賀誠佑目露疑惑,並不完全相信此等說法。
「這一晚折騰你們也累了,我先差轎子送你們回客棧去。」
「那夏少爺你呢?」賀愛琳關注的問。
「這兒一下死了那麼多來不明地黑衣人,我已差總管到衙門報案,待會兒便有府役過來,當然,我身份特殊,知府大人可能也會同行,而你們不是不想讓身份曝光?」
「我們明白,那就麻煩夏公子備轎了。」賀誠佑點點頭。
聞言,夏彥鈞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便差人備轎將這對將他嚇得差點沒有心臟病發的兄妹給送回客棧去。
不過,他也看出賀誠佑似乎不怎麼相信自己的話,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去看看他的美人。
※※※
「夏少爺,你可來了,我嚇死了,剛剛外面一片大動干戈聲,我急著喊我家小姐,結果她動也不動!」
夏彥鈞一入東廂閣樓,便看到婉菱在床沿拚命搖晃賀雨琳,她一見到他更像見到佛陀似的,急忙地拉著他來到床沿。
「請你趕快看看好吧,夏少爺。」
他點點頭,心裡卻暗呼阿彌陀佛,他剛剛居然忘了這個丫鬟,也好在她沒有讓賀誠佑兄妹瞧見,不然一切都完了。
思緒間,他出手解開賀雨琳的穴道,看著她眨眨睫毛,幽幽地蘇醒過來。
「小姐,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嚇死我了。」婉菱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怎麼了?」
「你剛剛動也不動的,我還以為你……」她咽下到口的「死」字,她真的嚇壞了。
「婉菱,你回房去,我有話跟你家小姐就說。」夏彥鈞朝她點點頭,使個眼色。
「不,你別走,要走,我們一起走。」賀雨琳從床上坐起身來,出乎意料地開口道。
「什麼你們一起走?」他挑起一道濃眉,仔細地看著這才幾天沒見,似乎又成熟了不少的美人兒。
尤其她眸中毫不掩飾的兩簇怒火可讓他看直了眼,他勾起嘴角一笑,瞥了窗外的上弦月一眼,「怪了,今晚又不是滿月,怎麼你又轉性了?」
「你不是要跟個漂亮的姑娘成親了嗎?」她不理會他的挑釁語言,直視著他道。
他濃眉一蹙,「你怎麼知道?」
那是真的了!她的喉頭泛酸,心痛如絞,但這段日子的起伏境遇的確讓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咽下喉間的酸澀,努力的壓抑住淚水,輕聲地道:「既然你已要娶妻了,將我們主僕困在此處,是否有欠妥當?」
「我不會跟她成親的。」因為他愛的是她,可不是她姐姐。
「聽說夏老將軍對她很滿意。」
「那是我老爹,不是我。」
「從古至今,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
「那不會是我,總之,別提那煩人的事,我只想好好抱抱你。」語畢,他便要將她擁入懷中,但被她一閃而過,跑到婉菱的身邊。
他莞爾一笑,「你膽子變大了,我根本沒想到你會逃,你以前是嚇得動都不敢動。」
「托你的福氣,我這會兒是愈來愈怕你發了。」
「那很好,這樣的你更吸引人。」
「別走過來!」她握著婉菱的手,氣憤地直視著這張俊美的容貌,「我知道你只是把我當個玩具在玩,等玩膩了,就會跟那些妓女一樣,對她們不理不睬的——」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抗拒他的靠近?
她眼眶泛紅,「我沒有怎麼了,是我終於敢跟你說我心中的話了。」
「雨琳?」
她淚如雨下,「你好自私,你把我們困在這裡,讓想念雙親的我無法回家,也讓思念的家人因我了無音訊而日日煩憂——」她咽下喉間的硬塊,「夏少爺,我可不可以請你將心比心,易地而處的為我著想一下?」
「我不能。」他一張俊臉沉了下來,他若她為著想,那僅有一途,就是將她送回去,但可有一個婚事等著她呢!
她粉臉一變,咬白了下唇怒道:「你為什麼這麼自私,你要成親的,日後鶼鰈情深,也許一年半載的也不會來這兒看我了……」
「胡說!」他不悅地打斷她的話,「你這小腦袋怎麼想些有的沒有的?」
「我沒有,你這幾天不是因為陪那個漂亮的姑娘而沒空回來這兒嗎?」
他語塞。
她哽咽一聲,「是吧!你不否認了?」
他咬咬牙,「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今天我也沒心情跟你混了,我先走了。」
「我會逃走的。」見他轉身就走,她冷靜地開口。
他沉眉鎖眼地轉過身來,錯愕地看著在淚水中可見堅強的大美人。
「小姐?」婉菱看傻了眼,這些日子,由於她背傷太過嚴重了,復原甚慢,因此小姐都要她別做事,只是休息養傷便成,而她想還有春喜在進出伺候,所以大半時間,她都趴在床上休息,可沒想到她這一個沒注意,小姐的轉變更大了。
他冷冷地瞠視著她,「你再說一次?」
「我會逃走的!」她毫不畏懼的再說一次。
她想離開他了!不,不成,在他還沒有搞定所有該死的事情之前,他是不會讓她離開的!
他冷峻著一張俊顏,「那你可得有雙翅膀才能飛出這時里!」語畢,他冷冷地轉身甩袖離開。
而他一走,賀雨琳便啜泣出聲地撲到床上哭起來。
「小姐。」婉菱連忙走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肩膀。
「我、我是說真的,留在這裡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我也不是那些妓女之一,我要回去,而且……」她抬起淚漣漣的麗顏,握住婉菱的手,「我不能讓你再受到傷害了。」
「小姐,我沒關係的,我不痛了,真的。」她感動的淚水盈聚眼眶,「你捨不得夏少爺的離開他,你會心碎而死。」
「不,不會的。」她的聲音如此的不具說服力。
「你愛上他了。」
「我——」她哽咽一聲,「我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更要離開,他要成親了,那我在這兒又算什麼?而且,我們如何知道那些妓女哪天又會將我們帶到後院去教訓?這太可怕了,我無法再經歷一次。」
婉菱凝睇著她,「小姐真的變了好多。」
她苦澀一笑,「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太多了。」而影響最巨的該是愛上夏彥鈞吧。
「那小姐有何計劃?」
她頓了一下,搖搖頭,「還得再想一想。」
這東廂內外有二十名武夫,還有一些丫鬟僕役,更有那十多名妓女,要逃出這兒,誠如夏彥鈞說的,她得有一雙翅膀才成呢!
她該如何是好?
※※※
夏彥鈞一離開東廂房,在得知曹宗勵只派幾名衙役過來處理后,對那些一臉驚慌的花魁紅顏理都沒理,施展輕功地掠至府衙,不待門口府役通報,氣沖沖地便破門而入。
而曹宗勵一見他怒不可遏的俊顏,心不由得一驚,難道他知道地那些黑衣人是他買通的殺手?
可是前一刻已有府役回來稟報,那刺客全死了,在聚花館里不見活口。
夏彥鈞一見他,惡狠狠地指著他的鼻子道:「算你好運,那些黑衣人全死了,可是我知道是你乾的!」
聞言,他暗暗鬆了一口氣,面色冷肅的從椅子上起身,「夏少爺誤會——」
「狗屎!我知道是你這個不敢正面跟我衝突的狗官乾的!而你最好也給我聽清楚了,你只要再動賀——那個陪葬女的任何腦筋,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花錢雇殺手取你的狗命!」他犀利地怒視他一眼后,甩袖離去。
曹宗勵陰沉地瞪著他的背影,他的運氣太背了,以為聚花館沒人才差那些黑衣人行動的,沒想到,反而被一舉殲滅了!
「怎麼?還看?夏少爺人都走了。」簡汝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他咬咬牙,一回身,將一身薄紗、渾圓胸脯若隱若現的簡汝拉回後面的卧室里,怒不可遏地喝道:「你不怕被人瞧見了你!」
她坐回床上,「衙門的人都知道我在這兒做啥,有什麼好緊張的?」
「你給我閉嘴!」
她雙臂像蛇般地繞到他的脖子上,「彆氣了,咱們剛剛只做了一半,就讓聚花館的事給打斷了。」
他沒好氣地拉下她的手,「我沒心情。」
「沒心情?」她笑了笑,「是你看不起咱們女人,不然要將那個陪葬女解決,送到地下給你弟陪葬,也讓你出一口怨氣,可是再簡單不過的。
他冷嗤一聲,「得了吧,你以為你還近得了夏彥鈞的身?他對你早沒興趣了。」
「這我知道,可他的女人又不止我一個。」
他挑高一起眉,「這話怎麼說?」
「借刀殺人啊,我如果是那些花魁,這陣子只能看著夏彥鈞守著那個陪葬女,受盡冷落,心中已夠煩了,這會兒,夏彥鈞又多了一個看來也是皇親國戚的姑娘如影隨形的跟著,兩人的婚事也不遠,這心裡的鬱悶及怒火總得找個人泄處。」
他眉心一擰,「你的意思是利用那些花魁?」
「沒錯,到時候陪葬女死了,那些共謀殺人的花魁,你也可以抓來治罪,這一下子工夫,你最憎惡的夏彥鈞馬上折損十多名美人,這筆帳,他總沒法子來向你要了吧!」
他冷笑一聲,「的確是個一舉二得的好辦法,何況這麼一來,這幾年我們曹家吃的悶虧,多少也能一吐怨氣,要點面子回來。」
「要撩拔女人的怒火,我可是個好手,你懂我的意思吧?」她得意地眨眨眼。
他將她抱入懷中,「她要去找那些花魁?」
「沒錯,不過,首先得將條件說好,我再去辦。」
「你指你要當知府夫人的事?」她這陣子跟他玩上癮了,居然想要他娶她呢!
她笑笑地點點頭。
他凝睇著身材妖嬈動人的簡汝,在床上,她的確是個熱情如火的蕩婦,但女人到處都是,她跟他談條件,根本是自掘死路!
「好,我答應你!」他口是心非地答應了她的條件,但一旦她的利用價值沒了,她也可能到地下去陪老弟了。
簡汝不知道他心中的陰沉想法,笑靨如花的送了一個吻……
※※※
夏彥鈞在回將軍府的路上思緒翻湧,老爹也許已經知道聚花館遭黑衣人襲擊的事,甚至連賀誠佑兄妹也交手的事全知情了,他這回去肯定被罵個半死,而且,老爹一定會將那群花魁及賀雨琳送走。
他愈來愈不對,乾脆不回去,轉身朝怡紅院走去,那裡就是將賀雨琳賣給曹府陪葬的妓女戶。
一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他勾起嘴角一笑,步伐輕鬆地進入熱鬧非凡、充滿旖旎氣氛的怡紅院。
「唉喲,好久不見了,我的夏少爺!」老鴇許春花一身火紅綢緞地迎向他,年近四旬的她保養有方,看來才三十齣頭,眼眸流轉間媚力盡射。
「不是又來幫我們的花魁贖身吧?」她嗲聲嗲氣地看著只笑不語,熟悉地往二樓廂房走去夏彥鈞。
見他仍不答話,她只得亦步趨地跟上樓去。
夏彥鈞大步地往她的廂房去進去,她一愣,跟進房門后詫異地笑道:「夏少爺不會是要我這個徐娘半老的老鴇伺候吧?」
他在椅子上坐下,她連忙趨近,為他倒民一杯茶水。
他舉杯啜了一口,直視著她道:「你乾弟人呢?」
她愣了愣,「你是說爾雄?」
他點點頭,「是他將那個陪葬女從金陵一路綁到這裡賣給你的,而你一見她的氣質不凡,定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所以也不敢讓她出場,只敢先將她綁在柴房,剛好曹宗甫死了,要找幾個姑娘陪葬,你順勢就將她賣給曹夫人,解決了這個燙手山芋,也賺了一筆。」
她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呃——夏少爺,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他笑了笑,「從那個陪葬女的丫鬟在陪葬隊伍高喊,她們是被壞人賣到你那裡,我就大概猜出是什麼事了,而後來那個陪葬女進了我的聚花館,我當然更清楚什麼事了。」
不過,最主要還是賀誠佑兄妹帶來的線索,說綁了雨琳主僕的是個滿臉落腮鬍的男子。
他進出怡紅院的時間可長呢,對那個老是拐騙女人賣到妓院的王爾雄也見過幾次,他一想就想到是他做的好事。
可他不曾說破,也懶得管,因為若不是王爾雄這麼一拐,他又哪來的機會見到大美人?
而賀誠佑兄妹出現后,他更是沾醬油似的帶他們兄妹倆在妓院逛兩圈就做罷,自然是怕老鴇說溜嘴或讓他們見到王爾雄,到時知道他們費心要找的妹妹就在他的聚花館里,那事情也一樣不好玩了。
老鴇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情,思索了好一會兒后才道:「那個官小姐在聚花館也有一段時間了,夏少爺怎麼會挑這個時間來找爾雄?」
他點點頭,「你的確聰明。」
她尷尬一笑,「別捧我了,夏少爺,你還是將來意開門見山地說開來,免得我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忐忑不安的。」
他雙手環胸,「沒問題,你先告訴我他人在哪裡?」
「他人在廈門,每回他從我這兒賣了女人拿了錢就是到那兒去豪賭一場,等沒錢了,才會四處找目標去。」
「那好。」他從懷中揣出一疊銀票,放到桌上。
「這?」她一臉疑惑。
「你差個人送個訊息及這些銀票給你,叫他往西北去,過長江,離南昌愈遠愈好。」
「那這疊銀票?」
「這是他的跑路費,他如果不想被抓,最好走遠點,就這樣了。」他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夏少爺,你話別說一半,我還一頭霧水呢。」
「你照做吧,他躲得愈久,我給你的賞金就愈多,其他的,你就別過問了。」
老鴇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實在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不過……她拿起整疊銀票,這有錢可以拿,其他也不怎麼重要了!
※※※
夏彥鈞回到將軍府已是第二天的清晨,而他老爹顯然也已等了他一整夜。
「一整晚你到哪裡去了?」夏冠廷火冒三丈地發出怒吼。
他蹙眉,整個人癱在椅子里,「爹,那不重要!」
「那什麼事重要?賀誠佑兄妹都知道你有個專門養妓女的聚花館,而那些黑衣人死了,誰知道哪時候又來一群黑衣人?」
他抿緊嘴唇,挺直了腰桿,「爹啊,你聽我說……」
「甭說了,我命令你將聚花館里的所有女人,當然,包括那個陪葬女,給她們一筆錢,叫她們全部滾出聚花館,而且離南昌愈遠愈好。」
「我不會這麼做的!」
「好,你不做,我來做!」
「不!」
「這事沒得商量,我要讓愛琳知道你沒有金屋藏嬌了,而且你是為了跟她成親才做了這件事。」
「拜託,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也一臉的火氣。
夏冠廷老臉嚴峻,「我不管你怎麼說,總之,為了你的安全和夏家的名聲,那些女人全部都得消失。」
夏彥鈞一臉不悅,但也聰明地不再做辯駁,因為多說也只是白費唇舌罷了。
「現在就去辦,在賀誠佑兄妹過來跟我請安之前,我要知道已經辦好了。」
「可我一晚都沒睡……」
「去!」他怒喝一聲。
夏彥鈞撇撇嘴角,回頭步出府去,叫轎夫抬轎,就算在轎里小睡片刻也好。
只是,他好不容易想到方法讓賀誠佑兄妹去追蹤王爾雄,讓他們離自己跟賀雨琳遠遠的,他爹卻又……
老天爺,他哪天才能抱得美人歸!
※※※
簡汝乘轎前往聚花館,本想密商那些曾是亡夫姘頭的幾名花魁從中挑釁,要她們對那個陪葬女出手,可一到聚花館大門,卻見多名風光一時的妓女眼眶泛紅,一人一包細軟的低聲啜泣。
「停轎!」她朝轎夫喚了一聲,待轎子一停,便下了轎子,輕移蓮步地走近她們。
「發生什麼事了?」
林盈君、王意如、黃芳伊及多名姐妹心情欠佳,對她也沒好臉色,怒哼一聲,便朝另一方走去。
她們也很想問發生什麼事了?夏彥鈞一早回來聚花館,卻是一人給了她們一筆為數不小的銀票,要她們離開這兒各自生活去。
她們自然捨不得,但他也不理她們的請求,執意請裡面的僕役將她們請了出來。
「你們被趕出來了?」簡汝仍跟上前去,一見眾人惱羞成怒的神情,知道自己並沒猜錯,心中暗暗一喜,這可方便她煽風點火呢!
她瞧了瞧,並沒有看到那名陪葬女后,這才裝出一張惋惜的臉孔,「這夏少爺真是的,昨兒他到衙門跟我及我大伯談要將你們趕出去的事時,我還不怎麼相信,所以一早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
林盈君柳眉一擰,突地止步,回頭,睇視著她,「你是說你昨晚就知道這事了?」
「是啊,昨兒這裡不是大動干戈嘛,夏少爺就到府里找大人,我剛好也在場,聊完了那些黑衣人的事,夏少爺說談到那個陪葬女跟他請求說聚花館里可不可以只有她那朵花,由她一人來伺候他便成了……」
「是嗎?那個膽小的女人敢這麼說?」林盈君直覺地駁斥。
「大姐,你想會不會是我們鞭打她丫鬟的事?她為求自保,才央求夏少爺將我們全數送走?」王意如面露思索的問。
「對,一定是這樣的,所以我們所有的人都得走,就只她一人跟那個丫鬟可以留下。」黃芳伊也贊同她的話。
「沒錯,這樣我們又能奈她何?她當然可以放心的過日子了。」王意如一臉怨懟。
林盈君點點頭,「言之有理,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有膽子向夏少爺求救!」
「狗急了都會跳牆了,這事沒什麼好奇怪的。」簡汝早知道這群女人怎麼會乖乖的讓那個陪葬女獨佔夏少爺,所以聽到鞭打這事,她不怎麼意外。
「那夏少爺還說了什麼?他不是要跟一個官家小姐成親了?」林盈君直視著簡汝道。
「是啊,不過,他還捨不得那個陪葬女,說要繼續將她留在這兒,唉,」她故意長嘆一聲,「我覺得你們太可憐了,若不是那個陪葬女拚命在夏少爺的面前爭寵,說你們的壞話,你們怎麼會被趕出來呢!」
「她真是太可惡了!」
聞言,眾女情緒沸騰,若不是知道夏彥鈞人還在聚花館里,她們肯定衝進去,將她吊起來,狠狠地鞭打羞辱一番!
「大姐,我們就這麼任由她欺負我們?」黃芳伊氣憤地看著林盈君。
「不會的!我們不好過,我會要她比我們更不好過!」林盈君冷冷地回答,這筆帳她會跟她要回來的!
簡汝頗為得意的看著眾女恨之入骨的激憤神情,雖然情形跟她之前預想的有些出入,但那個陪葬女的日子,經過這麼一番挑撥,應該也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