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集 奇兵（中）

若敵眾我寡，為之奈何？

避之於易，邀之於厄。

故曰，以一擊十，莫善於厄；

以十擊百，莫善於險；

以千擊萬，莫善於阻。

今有少卒卒起，擊金鳴鼓於厄路，

雖有大眾，莫不驚動。

故曰，用眾者務易，用少者務隘。

「可惡！」聽到拉帆絞盤被毀，王純斌暗罵，與自己作戰的頗有想法宋軍將領不僅是熟悉水戰戰法，而且作戰經驗非常的豐富。

剛與帆船沖角，一時的混亂，元軍只顧阻擊跳幫的宋兵，絲毫沒有留意到宋兵除了拼殺外，竟會用斧子劈砍絞盤及相關的索具。主帆拉帆絞盤上的線圈被宋斧砍成數截，絞盤上的把手也被劈爛。除此，控制主帆其他幾條索具切斷後飄蕩甲板上空。前帆的前僚索、后僚索、前角索等三厘米直徑粗韁繩也不知何時被宋兵硬生生的劈開。

「把他們圍起來，弓弩手，給我射死他們，絕不能留下一活口！」王純斌用長劍指著紅甲武將及身邊的宋兵憤怒道。

「轟」十幾聲悶響，六艘帆船船頭徑直地撞上了六個元軍船頭后頓時裂開，但也阻緩了元船前行。

還有五艘帆船船頭上的桅杆分別從側面斜撞進元船前船舷，迫使元船停滯不前。

白袍戰將與紅甲武將交手中，聽到船工喊聲及王純斌的命令，一時分神，被紅甲武將手中長槍刺中左腿。紅甲武將拔出槍頭，正欲刺向白袍的胸口，餘光現一團羽箭象一群飛蝗與雨粒一起向自己飛砸而來。「不好！」急忙抽迴向前刺的槍棍，抬起槍頭邊撥開飛馳而來的箭頭，邊向後退。直至最後三名宋兵退到前桅杆的前帆后，才停止腳步繼續與衝到身邊的元兵拼殺。

白袍戰將被身後的元兵扶起后，對著主船的掌旗問道。

「快點，還能起主帆不？」

「恐怕很難，絞盤推手及絞盤上的韁繩都被他們砍分成幾截，前僚前角等索繩被截斷後，前帆也不能被我們操控了。」

「那還不快點划槳，。。。」白袍戰將還沒有說完就踉蹌一下。

那兩隻被元兵推離主船的帆船，繼續在其槳工的操作下，再次撞上了主船兩舷。

元軍的風三號戰船利用船上床子弩，努力把船上的所有帶大鐵弩箭砸向一艘即將上並向自己靠擾的宋軍車輪福船，試圖在它靠上自己前把對方的船壁砸出一個大洞來。

但未來得及被砸出大洞來，宋軍的戰船利用其度優勢及神臂弓手向床子弩的弩手射擊掩護，不一會就靠近離風三號左舷十餘丈，站在船樓樓垛后的宋兵掩蔽他們盾及帆布後面，開始點燃了手中的裝有猛火油的陶罐，不斷地向元船投擲。陶罐帶著火苗，甲板上破碎后，頓號形成一片片的火焰，在兩船左右舷相距不足兩丈時，風三號甲板及船樓頂部鋪遍了浮遊在水與油之上的烈火。為了避開這些油火，風三號甲板上及船樓頂部的元兵及船工不是跳入海里就是躲進船艙。僅有船樓里的兵丁躲在其狹小的艙窗后，繼續架起神弩向宋船上的兵丁射箭。

「?，?，?！」

宋兵在兩船船舷相距有一丈遠時，放下接舷板，拉上拉幫索，待到雨水把對方船上的火焰沖刷滅后，提著長刀紛紛湧上元船。

撞擊上其他元軍戰船的帆船，甲板上的兵力極少，除了努力利用神臂弓把帶有繩索箭羽破壞對方風帆外，只能靠槳工奮力划槳阻礙元船前行。

站在主船船尾樓垛后王純斌望著風三號甲板上冒出來的煙火及距不足兩百米的宋軍車輪福樓戰船，緊握長劍的右手，不禁地在抖，似乎感覺到墜到自己身上的不是雨水，而是冰冷的雪花。這種感覺，他未曾有過。他回想起從上午自己下令安排斥候下水至自己剛才下的最後一道命令的每一細節，他認為自己除非不來瓊州，重新變更今天任何進攻命令及戰術，都會死在對面戰船一位戰將手中。

又有幾艘元軍戰船讓宋的帆船，糾纏上，這幾艘戰船成功避開了帆船正面或是側面衝擊，但還是自己撞上側過船身來阻礙自己前行的帆船。

元軍主船后尾床子弩射出的鐵箭，無法阻礙後面追擊的宋軍車輪戰船。紅甲武將肩上中了兩箭，仍自己一人在船頭揮舞著長槍阻擊任何想接近自己的元兵，夾擊主船的帆船上少數宋兵，提著盾提防著元軍射來的羽箭，靜靜地等待著後面的援兵。

元軍甲板上船工們，利用甲板上暫時的平靜，抬出工具及韁繩重新修補絞盤。攀爬在前桅杆及主桅杆上的船工重新為風帆解系及固定新的韁索。

元軍主船甲板船舷邊，按盾隊、弩隊、橇隊，刀隊由外向內排列。船樓頂部，也站滿了提刀提盾的軍士。

望著海面上風三號船甲板上生起黑色的煙霧，白沙水寨上的趙與珞對著謝富等手下說：「馬聞，他們追上了元軍主船，帆船沖角的這個誘餌沒有白費！」

向著元主船尾急馳追擊的宋戰船上的馬聞，望見被兩隻大帆船夾擊的主船，下令：「擊鼓，現元軍主船！」

此刻，元軍床子弩也無效。

一百五十米，一百二十米，八十米，五十米。。。。。

「嗖，嗖！」雙方的神臂弓手射出的羽箭射穿破雨簾飛向自已的對面。。

「砰」

馬聞的戰船底艏撞斷了元主船的尾舵后，又直徑直地撞了尾艙。

「殺！」

「殺！」

元主船船樓一層的兵丁利用宋船風帆擋在了船樓上的神弩手射擊的時機，不斷地從尾窗跳下宋的甲板，利居高臨下的優勢，與甲板宋兵拼殺。

船頭的宋兵一時未能擋著順勢而下的元兵的反擊，紛紛後退，元軍開始從二層船數的艙窗放下強索，滑降下甲板。元軍在船頭愈積愈多，漸漸地把宋兵壓迫至前桅後面。

眼見元軍在甲板上的優勢明顯大於已方，馬聞下令：

「下帆，水手們，向後踏動車輪，脫離敵船。」

宋船的主帆、三帆及后帆幾乎同時從桅杆上慢慢地墜落，船舷上的車輪開始向反方向。

「吱吱」船頭從寬大的船尾，撥出來，漸漸在車輪作用力的作用下向後退了二十米。

馬聞望著船體後退的角度下令：「全車停，好，開始左車前慢一，右車前全，準備接舷」說完，撥出一四尺長直刀。

後退了的宋船，又兩邊車輪的不同頻率的順時針旋動，而慢慢地用推著船體向元軍主船體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