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集 逆襲（上）

道、德、仁、義、禮，五者一體也。

道者人之所蹈，

德者人之所得，

仁者人之所親，

義者人之所宜，

禮者人之所體，

不可無一焉。

馬聞背靠剛燃過油火的船板，仰視著面前的王純斌中箭后重重地摔在船板上，王純斌的眼睛由死前的直瞪至死後的微閉，他都有瀝瀝在目。

他迅站起來，在轉身雙握棍抱拳向宋船上抬弓救了自己性命的藺言之致謝后，左手舉棍大喊：「元軍主帥已斃！元軍主帥已斃！」

可是，除了未能攻上元軍的宋兵歡呼外，其他在元船上的宋兵還未能得到絲毫放鬆，因為元兵的拼殺較剛才更加勇猛。

藺言之及馬聞等瓊州宋兵十分困惑，為此他們不得不放棄繼續用帆船阻擊未被接舷的元船，並加緊攻擊已被接舷敵船上的元兵。

半個時辰后，雨漸漸地停了，兩軍的戰鬥也結束了。元船隊最北邊的六隻戰船，成功地避開及衝出了帆船沖角包圍，其餘的元戰船被帆船的阻擊后，與西邊的瓊州水軍的車輪福戰船接舷。

掃蕩戰比預想得要順利，在以優勢兵力分割包圍殘餘元軍后，很快地將其剿滅，除了部分死硬分子外，殘餘喪失希望的元軍紛紛舉起武器投降。但是，戰鬥還沒結束，死硬分子的抵抗宋軍不禁咋舌。甚至在某些船隻上出現了單方面的殺俘現象。

「感謝言之將軍搭救！」馬聞對著踏上元軍戰船船樓的藺言之等眾人行了一個謝禮。

「哪裡，哪裡，馬將軍之身率士卒及勇猛戰鬥品格，讓我等佩服不已！」藺言之說完，伸出雙手抱了抱馬聞。

「藺將軍，言重了！」馬聞因刀傷而臉部緊繃了的神態立即轉為得意。

「馬將軍，可知，對方主帥是誰？」一旁邊魏侯澤用腳踢了踢身中兩箭倒在船板上的王純斌屍體后蹲下搜身。

「不知道，他被藺將軍射中斃命后，元兵拼殺太猛，我無暇驗其身份。」

「哦，連溫，找到什麼沒？」藺言之對著蹲在船板上的魏侯澤問道。

「等等，找到腰牌一塊，王純斌，大元征南軍阿裏海牙部水軍統領！」魏侯澤翻開王純斌的身體，把壓在身後的金色腰牌找后，照著腰牌上的字念道。

下午申時一刻，宋水軍船隊損失了十五艘后，由東河道撤回；載著元軍戰利品的元軍戰船及宋軍戰船由主河道回撤白沙津；其他載有瓊州水軍戰死的兵丁的船隻從西河道運回瓊州內6。

已換下泡過雨水的戰甲的趙與珞站在白沙寨寨門迎接十幾名全身濕透的戰將。「大家辛苦了，馬統制傷得嚴重嗎？」

「無礙，一點皮外傷，只是讓一個小兵的刀刮破點皮！」

「那就好，」趙與珞一邊率著大家走回軍殿廳，一邊向著各人問寒問暖。

「趙使君，此役，我水軍共俘獲敵軍完好戰船二十四艘，其中完整戰船十艘，重傷戰船六艘，輕傷八艘。擊斃敵水軍統制王純斌及屬下共3ooo余名，俘獲敵軍兩百餘人及兵甲3ooo多副。」馬聞向軍殿廳正中的趙與珞彙報。

「好！此役大漲我軍士氣，那我軍損傷如何？」趙與珞喜悅中帶點憂慮向下問道。

馬聞望了一望藺言之等人後，向上報，「我軍戰船無一失，只是帆船損失嚴重，十艘三桅帆船進水后沉沒，兩艘四桅帆也沉沒，其餘尚可修復，已拖回東河道。除我水軍副統制黃啟航失蹤外，水軍及清化軍戰死近兩千人，傷一千！」

「俘敵呢？」

「一千降兵，皆是是宋人。」

冉安國在旁聽言，問：「大人，該如何處置？」

「他們雖然是俘虜，但也是叛軍。按例是處斬。不過，先將他們暫時收押吧。」趙與珞說完，走出衙廳。

白沙水寨，結束了早上的混亂后，趨漸於平靜，護衛的軍士按照往常一樣有序地巡邏，但偶見一些軍官及兵士出入寨門匆匆來往于軍殿廳及各港口之間。

各碼頭，民夫及兵丁忙著搬運戰利品及清點其他戰損情況，受傷的兵丁在戰友的挽扶下緩緩地走進駐在白沙律及白沙水寨內的醫部治療。

雨停后，天上的烏雲也慢慢地消散開，白沙寨及白沙津的水窪在西邊的太陽照耀下閃爍著白光。

「太險了，今天要不是藺言之將軍想出的『聲東擊西』計策及水軍的出擊調度合理，元軍這會已登6白沙津了。馬統制，我們應儘快對我們的水軍防衛作出相應的部署以備元軍的下次來襲。」趙與珞在聽取了各人的彙報后對著馬聞說道。

「是，屬下領命！我們現在就回水軍指揮所安置所有船隻。」馬聞回道。

「好，馬統制受累了！」趙與珞對其水軍的表現還是頗是滿意。

馬聞行禮後轉身帶著手下水軍戰將走出軍殿廳。

「言之，此役雖勝，但元軍三十艘戰船讓我軍損失近半，將來元軍來襲數次可會使我軍消耗殆盡？」趙與珞顯然是對今天的傷亡量過大有所擔心。

「使君，在回來的途中，我從馬統制那得知，瓊州與雷州之間的這海域多刮東南風，西北風較少，我們只要部署得體，並利用好風向，我們兵員損失將會很少。而且經歷此次的惡戰，水軍及清化軍兵丁應戰技能也較以前提高不少。水戰，只要敵方船隻數量與我們相差無幾，我方還是勝算較大，使君不必擔憂。」藺言之安慰性地回答。藺言之起初想把自己早期以雷州及瓊州聯合作戰想法托說出，但元軍水軍已進犯到瓊州海峽，說明雷州極可能已被蒙古人攻陷，這樣的想法也只是作夢罷了，現在多收了幾艘戰船，或許只能為將來的水戰增添幾分勝率，其他對於整個大局幫助不大。

「哦，那就好，我們就在海上好好地滅滅元軍的威風，我們可以復仇了。」趙與珞一掃剛才的憂慮笑道。

「報，使君！」黃之傑提審完俘獲的宋人後，走進殿廳門口，神情極為慌張地向趙與珞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