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用易開罐的拉環求婚?
這種連續劇才會上演的白目劇情,竟然出現在現實生活里,而且就在他眼前發生!
真不敢相信世上有這等蠢事。
葉南軍嗤笑一聲。
他擲開筆,從辦公椅上起身,握著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眼看著霓虹閃爍的台北街景,腦海浮現的,卻是前幾天在遊樂園煙火燦爛的一幕。
當時,她注視著手上拉環戒指的笑容,比煙火還亮眼。
收到一枚破銅爛鐵,有那麼值得開心嗎?跟個窮小子共度一生,每天為柴米油鹽煩惱,會幸福嗎?
真不曉得那個大小姐腦子是用什麼做的?
葉南軍喝一口咖啡,對窗玻璃映出的那張表情嚴肅的臉,不悅地皺眉。
如果潘喜蓉那千金小姐是笨蛋,那天留下來跟蹤她到晚上的自己又算什麼?活了半輩子,他不曾像現在這樣挂念一個女人。
她的笑容,總在他眼前亮著,她甩的那一巴掌,還剌痛著他的臉,她不顧顏面喊IOU叫的聲音,讓他耳朵好癢。
她實在是個很吵又很麻煩的女人,可不可以離他的腦海遠一點?
葉南軍鬱悶地想,剛回辦公桌前坐下,手機便響起。
他接起電話。「喂。」
「請問,」對方的聲音顯得很猶豫。「是葉南軍嗎?」
「我是。」
「我是……潘喜蓉。」
是她?她怎麼可能主動打電話來?
葉南軍心跳一停,既意外又難以置信。「有事嗎?潘小姐.」
「下禮拜天是我媽生日,她希望能邀請你來我們家作客。」
她就為了這事打來?葉南軍揚眉。「我已經收到邀請函了。」
「我知道。」她似乎很憋氣。「是我媽……要我打來跟你確認的,你會來參加嗎?」
「那天我要到香港出差,恐怕沒辦法趕到。」
「喔。」她的語氣聽來有點失望。
不會吧?是他聽錯了吧?她怎可能為他的缺席而感到失望?
葉南軍緊握著話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她猶豫半晌,沙啞地開了口。「其實我打來,還有另一件事。」
「什麼事?」
「聽說最近松葉的行銷企劃部要聘一個專員,對吧?」
葉南軍愣了愣。「是嗎?我不太清楚。」
「也對,你這個大老闆是不必過問徵聘小職員的事。」她尷尬地乾笑一聲。
他蹙眉想了想,匆地領悟。「你有朋友想應徵這個職位?」
「嗯。」她不情願地應一聲,很快又補充。「不過他已經通過兩關面試了,只是第三關……副總經理好像不太欣賞他。」
「是范副總嗎?」
松葉母公司有三位副總,一個負責財務,一個負責行政,范副總則是負責業務及行銷。
「嗯。」
「你那個朋友,該不會就是你男朋友吧?」葉南軍問得很直接,略帶諷刺。
「……是。」
「是他要你打電話來說項的嗎?」他冷笑。果然!他就奇怪她怎麼可能主動找他?
「不是!是我自己要打來的。」她焦急地為男友辯解。「我只是看他很苦惱,所以才想來問問你,他到底還有沒有機會?」
「機會當然是有的,只是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她默然,氣息微微急促。
他可以感覺到她正掙扎著,一方面很氣自己必須來求一個自己討厭的人,另一方面又捨不得斷送男友的最後一線希望。
為了那個男人,她連自尊都可以不要嗎?
葉南軍耐下性子,等待她內心鬥爭過後的決定。
「你可以幫幫承家嗎?他真的很想要這份工作,他很有才華的,也肯努力,只要公司給他這個機會,他一定會做出一番成績的!」
最後,她還是決定捨棄自尊。
葉南軍嘲弄地想,不久前咽下的咖啡似乎反芻回喉腔,苦苦的、澀澀的。「你好像很看重自己的男朋友,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有才氣嗎?」
「當然!」她連一絲遲疑也沒有。
他強迫自己吞回喉嚨里的苦澀。「我這人做事,一向講求公事公辦,如果謝承家真的有能力,他應該有辦法靠自己得到這份工作機會,如果做不到,那也表示他不過爾爾而已。」
「你!」她懊惱地倒抽口氣。
「再見,潘小姐。」葉南軍毫不容情地切線。
他瞪著手機閃亮的螢幕,好片刻,拿起桌上的話筒,撥了個熟悉的號碼。
「范副總嗎?我是葉南軍。企劃部要聘一個專員對吧?我想看看候選者的履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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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承家最後還是會得到那份工作,她就不打那通電話了!
打那通電話,不但幫不上承家一點忙,反教葉南軍羞辱了一頓,她真是……唉,笨蛋一個,笨透了!
喜蓉懊惱地捧住臉,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
手機鈴響,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她忙接起來。
「喂,承家,你什麼時候來?」
「抱歉,蓉蓉,我不能去了。」謝承家語氣倉促。
「為什麼?」她難掩失落。「你又要加班嗎?」
「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剛進公司,一定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行,而且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我一定要好好表現給上面的看。」謝承家解釋。
男友都這麼說了,喜蓉也只能體貼地接受。「嗯,我知道,那你好好加油,我不打擾你了。」
「嗯,我會的。」語畢,謝承家匆匆掛電話。
喜蓉瞪著手機,無奈地嘆息。
這是謝承家這禮拜第三次取消兩人的約會了,自從他進了松葉以後,天天加班,馬不停蹄地工作,就只差沒以公司為家了。
他有衝勁,認真打拚是很好,但難道他一點都不想她嗎?她一日不見他,便如隔三秋,他卻好像毫不在乎。
如果不是在遊樂園那天,他深情款款地向她求婚,她幾乎要懷疑他不愛自己了。
「小姐,請問還要續杯嗎?。」服務生端著咖啡壺過來問她。
她搖搖頭。「不用了,請幫我買單。」
在這間咖啡廳等了一晚上,續了三杯咖啡,也夠了。
她付過帳,走出店門,戶外一片濕涼,剛下過雨,空氣中浸著微微冷意。
她攏了攏開襟針織衫,忽然感到一陣凄涼,一股強烈的思念咬住她,痛著她的心。
她迷濛地望著鑲上一圈霧的街景,許久,總算下定決心,招手叫計程車。
既然承家沒空跟她約會,那她就主動去他公司見他,就算只能說幾句話也好。
十分鐘后,她走進松葉集團的辦公大樓,在櫃檯跟警衛換了證件。
「請問行銷企劃部在幾樓?」
「五樓。」
「謝謝。」她跟警衛道謝,按下電梯上樓鍵,等待著。
「來公司找男朋友?」一道低沉的嗓音冷不防在她身後響起,嚇她一跳。
她回眸,迎向一張表情淡漠的臉孔。
是葉南軍。她眯了眯眼。真是冤家何處不相逢!
電梯門開啟,他跟她一起進電梯。
他似乎淋過雨,身上的西裝外套透著些雨氣,微濕的發繒凌亂地垂在鬢邊,意外地形成一種半狂野的性感。
總是西裝筆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他,竟也有這樣的一面。
喜蓉怔忡地望著。
「你看什麼?」他皺眉。
她心一跳,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急忙收回目光。「沒什麼。」
他靠近她,端詳她的臉,似是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她緊繃著身子。全身汗毛不由自主地豎立。
是電梯空間太狹窄嗎?她覺得他的存在好咄咄逼人,他身上的雨氣太濃,挑逗著她的感官,讓她不爭氣地回想起那夜在花園裡的一吻……
不許想了!
喜蓉命令自己,緊緊咬住牙,撇開臉。
這舉動惹惱了葉南軍,冷哼一聲。「我知道你討厭我,不過你也不必表現得那麼明顯吧?」
她一愣。
「你氣我不幫你男朋友說情嗎?」他嘲諷地問。
她鬱悶地咬了咬唇。「我沒氣你,我不應該打電話給你的,其實承家自己就有能耐得到這份工作,我不該插手。」
他沒說話,神情似笑非笑。
喜蓉瞪他一眼。「你在笑我嗎?我打那通電話給你,你覺得很可笑吧?」簡直丟臉丟到太平洋了!她真恨自己多此一舉。
葉南軍沒立刻回答,看著她白皙的頰慢慢染上窘迫的紅,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是很可笑。」
看吧!她就知道。喜蓉咬牙。
「但我不會笑你。」他補充一句。
她訝異地望向他。
他卻不看她,陰暗的眼直視電梯門。「你肯為自己的男朋友拉下面子,這點很了不起。」
了不起?這是在稱讚她嗎?喜蓉愕然瞪著他無表情的側面。
電梯門打開,他跨出電梯,她卻還呆站在電梯內。
「你不出來嗎?」他回頭看她。「你男朋友就在這一層樓。」
「喔。」喜蓉這才回神,紅著臉跟著葉南軍進了辦公室,室內亮著幾盞燈,留下來加班的人所剩無幾,她眼珠一轉,很快便找到男友的身影。
他頸間夾著話筒,一邊講電話,一邊打字,眼睛直看著電腦螢幕,根本沒注意到女朋友來了。
喜蓉視線一落,看見他擺在辦公桌上吃了一半的餐盒,幽幽嘆息。「又忘了吃飯了。」
聽出她話里的憐惜,葉南軍眼神一凜。
喜蓉凝視男友的身影,想上前,卻又猶豫。
「呆站著幹麼?你不是專程來找他的嗎?」葉南軍催促。
「算了。」她搖頭。「他現在好像很忙的樣子,我還是別吵他好了。」說著,她轉身要離去。
他不悅地擰眉,很不高興看到她臉上那種悵然又傷感的神情——她明明很想見情人,想跟他獨處,卻又忌諱著會打擾對方,何必呢?
「潘、喜、蓉。」他拉住她的手,從牙關迸出她的芳名。
「怎樣?」她挑釁地回過頭。
「你真是個麻煩的女人!」他氣惱地撂話,她瞪大眼,還來不及反駁,只見他大步邁向辦公室中央,用力拍兩下手。
「已經九點半了,全部都給我離開辦公室,有什麼事明天再做!」
「老闆?」幾位留下來加班的員工面面相覷,都不知這個工作狂老闆犯了什麼毛病,竟然會主動趕人回去。
他不是一向主張工作至上嗎?
松葉的員工們莫名其妙,一旁呆看這一幕的喜蓉卻是心下瞭然,知道他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她一直以為他也討厭自己,難道……不是嗎?
一念及此,喜蓉頓時覺得有些無助,心跳怦怦然,撞擊著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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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軍,你不是剛出差回來嗎?又要去哪裡?」
這天,葉南軍從香港出差回來,才剛回到家,換了套衣服又要出去,正在客廳看電視的葉母訝異地喚住他。
「晚上我有應酬。」他頭也不回,逕自在玄關的長鏡前停下,最後打量自己的身影。
「什麼應酬那麼重要?我不是跟你說了待會兒明怡要過來嗎?留下來吃飯!」
「我不能留下,今晚潘董夫人的生日宴,我已經答應了要去參加。」
他刻意提早一天去香港出差,為的就是趕回來赴這場宴會。葉南軍對鏡調整領帶,系出一個帥氣的結。
葉母來到他身後,驚奇地掃了他一眼,她從未見過兒子如此在乎自己的儀容,想了想,臉色一沉。
「最近你好像跟潘家走得很近嘛。」
「因為跟潘董有一點生意上的往來。」
「只是做生意嗎?」葉母不相信。「聽說潘董有意思撮合他女兒跟你。」
葉南軍聞言,身子一僵,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誰說的!」葉母皺眉。「告訴我是真的假的?你這麼急著要去赴宴,就是為了見那個潘喜蓉嗎?」
「跟她沒關係,我是為了潘董才去赴宴。」
「你敢說你對潘喜蓉沒有一點興趣?」葉母狐疑地觀察兒子的表情。
「沒有。」他不動聲色。
「那就好。」葉母這才放心,鬆口氣。「你應該知道,明怡從小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你可不許辜負她。」
又來了!
葉南軍不耐地翻白眼。「我把明恰當妹妹。」
「她可不只把你當哥哥!」葉母瞪他。「你總有一天要娶她,知道嗎?」
「我的婚姻,我自己會作主。」
「就這件事,難道你不能聽媽的一次嗎?我從小看著明怡長大的,這孩子又懂事又貼心,娶她回來有什麼不好?」葉母試著動之以情。
他卻還是堅持己見。「我對明怡不是那種感情。」
「那你要什麼感情?別告訴我你跟其他年輕人一樣,還想著愛不愛的!」葉母不屑地冷哼,跟著又放軟口氣。「總之你聽媽的准沒錯,南軍,娶老婆除了看家世,也要看對方夠不夠賢慧大方。明怡又聰明又乖巧,魏家跟我們又是世交,娶回來對你、對葉家的事業肯定有幫助。你要是嫌她不夠討你歡心,隨便你結婚後要在外頭養幾個情婦,我答應你不過問。」
「你不過問,難道明怡也可以當作沒那回事嗎?」葉南軍忍不住諷刺地問。
「明恰是大家閨秀,見過世面的,我相信她懂得進退。你放心,到時她要是不高興,我會幫著勸她。」
這到底算是疼她還是害她?葉南軍漠然注視著母親。他不能理解,如果母親真那麼喜歡魏明怡,希望她做自己兒媳婦,又怎能容許自己的兒子對不起她?
把自己中意的女孩招進葉家受辱,這就是母親疼愛一個人的方式嗎?
他心一扯,不耐地甩衣袖。「這件事以後再說,我要走了。」
坐上跑車,葉南軍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狂飆,彷彿想藉此宣洩胸口一股無法形容的窒悶,半小時后,他已來到潘家宅邸。
寬敞的花園裡熱鬧地張燈結綵,門口停了十幾輛豪華轎車,來的都是平常跟潘家來往密切的貴客。葉南軍一下車,便有負責泊車的小弟主動迎上前來。
他將車鑰匙交給小弟,正想進門,一道半隱在樹后的苗條身影勾住他視線。
他走向那人影,對方見到他,整個人躲在樹后,他嘴角一牽,硬是把她揪出來。
「潘喜蓉。」他閑閑地發話。「你在這兒幹麼?」
她像做虧心事當場被他逮到,不情願地瞄他一眼,不回答。
他看著她嬌嬌嘟起的嘴唇,不自禁地微微一笑。「等人嗎?」
她猶豫兩秒,總算點頭。
「等男朋友?」他又問。
她又點頭。
真的在等他?葉南軍撇嘴,雖然早料到,還是難忍一絲著惱。「你把他邀過來這裡,不怕你父母生氣嗎?」
她倔強地鎖眉。「我總有一天會嫁給承家,他們遲早得接受這個事實。」
一枚拉環,就買下她的人與心了嗎?
他想嘲笑她,心口卻奇特地一揪,看著她淡淡窘紅的臉,久久不發一語。
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心跳一下亂了拍子,臉頰發熱,也不知在緊張什麼,幸而手機鈴聲適時響起,解救她。
她忙接起電話。「喂,承家,你在哪裡?」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她頓時大驚失色,手機落地。
「怎麼了?」葉南軍疑惑地望著她乍然刷白的容顏。
她茫然揚眸,唇辦顫著,好不容易吐出聲音。「承家他……在公司昏倒,被送去醫院了。」
「什麼?」他擰眉。
她驀地拽住他臂膀,他能從她用力掐緊的指尖感覺到她情緒的激動。
「承家昏倒了!怎麼會?他身體一直很健康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不行,我要去看他,現在就去。」
說著,她倉皇轉身,或許是太急了,腳步還絆了一下。
這驚慌失措的模樣實在教他看不過去。「我送你!」
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一路將她拖上自己的車,替她系好安全帶,立刻踩足油門往前沖。
一進醫院,喜蓉問清男友住的病房,便匆忙搭電梯上樓。
葉南軍默默跟在後頭,默默地看她焦急地跪倒在謝承家病床前,撫摸他蒼白的臉孔。
「你怎麼了?承家,你還好吧?」
「我沒事。」謝承家笑著安慰她。「只是一時精神不濟,才會暈過去,醫生說我有點胃出血的傾向,只要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你一定是工作太辛苦了。」她嘟起嘴,又哀怨又心疼。「就跟你說別老是一天到晚加班了。」
「放心吧,我沒事。」謝承家拍拍她的手,抬起眸,奇怪地望向葉南軍。「總裁怎麼也在這裡?」
「是他送我來的。」喜蓉解釋。
「原來是這樣。」謝承家點點頭,扯扯唇。「總裁,謝謝你了,真不好意思麻煩你。」
「沒關係,只是舉手之勞。」葉南軍淡淡一笑。「你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也別急著進公司,我放你一個禮拜假。」
「一個禮拜?」謝承家一愣。「不用了,總裁,我好得很!而且我還有很多事沒做……」
「承家,老闆既然要你放假,你就接受人家的好意嘛。」喜蓉柔聲勸男友。
「不行的,蓉蓉,我一定得去上班。」
「可是我擔心你的身體……」
「我不是說了我沒事嗎?」
「至少多休息兩天。」
「不用了,我很好。」
「可是——」
「我說放假就放假,這是總裁命令。」清清淡淡一句話,打斷了小倆口的爭執。
謝承家不愉地皺眉,喜蓉卻是感激地投來一朵微笑,甜甜的、很動人的微笑。
葉南軍假裝沒看到那微笑,擺擺手,轉身離開病房。
他和平常一樣,踏著威風凜凜的步伐,胸口卻空空洞洞的,彷彿遭人挖去一大塊,隱隱疼痛著。
在這一刻,他終於恍然大悟,自己之所以堅持要參加潘夫人的壽宴,並不是看在跟潘董的交情分上,只是為了想見到喜蓉。
他想見到她,想看她清澈的笑容,看她偶爾羞澀的容顏,就算是一記對他感到嗔惱的白眼,他都覺得好可愛。
但那些,都不是屬於他的,她不屬於他。
她愛的、挂念的,是另一個男人,不是他。
葉南軍深吸一口氣,自嘲地冷笑。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呢?難道他還奢望有一天她會拋棄深愛的戀人,轉而投入自己的懷抱?
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