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諼柔頻頻深呼吸，強忍住自己的情緒，免得會失控地搶過麥克風痛毆雷爾康一頓。

她眯起眼，看著那一群女人爭先恐後搶著點給「雷爾康醫師」享用的點心……

炸春卷？哼！古諼柔一口氣將盤子里的三個炸春卷掃進肚子里。

烏龍茶？你不喝，我喝……古諼柔喝完了一杯五百cc的烏龍茶，還覺得不夠，順道再補上一瓶啤酒。

於是，就在雷爾康被一群嬌媚多情的女護士包圍得快喘不過氣時，古諼柔一瓶啤酒接過一瓶；她們那一群的嬉鬧聲越大，她就喝得越猛。

其它的男醫生看到古諼柔喝酒不眨眼的豪邁狀，紛紛朝她敬酒，大夥喝成一團……

終於，在古諼柔喝掉了將近十瓶啤酒後，她的胃開始抗議了。

「嗯……」胃酸跟酒液混雜的噁心感已經到了喉嚨。

「對不起……」古諼柔排開眾人，趕緊往外頭的洗手間衝去。

她的動作十萬火急，壓根沒發現一雙總是不時覷著她的眼眸因為她的離開而簇起了火焰。

古諼柔在廁所里吐到幾乎將整個胃都嘔了出來，她的胃、她的食道、她的口腔都是酒混雜著胃酸的噁心味道。

她趴在洗手台前許久，試圖把那噁心的味道排除。她的胃很不舒服，腦袋昏沉，但她的心更不舒服。

也就是因為心不舒服，她才會喝那麼多酒，結果造成現在她的身體更不舒服……

這算不算自作自受呢？

早知道她就不該隨著同事來pub，因為雷爾康受女護士歡迎一事她又不是不知曉，卻偏偏讓自己來「親眼目睹」。

好啦，這下「親眼目睹」了，她的心卻像是被一根根針扎得好痛……

現在她總該滿意，總該清楚了吧？

雷爾康對每個女人都好，不僅對她而已；充其量不過是他對她的好還好到床上去……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唉……

古諼柔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浮起一絲嘲諷的笑。

她一手撫著發疼的胃，一手扶著牆壁步出廁所——

很意外的，雷爾康就在女廁外等她。

看到她體力不支的憔悴模樣，他趕緊向前攙扶，並將手中溫熱的烏龍茶遞給她。

古諼柔推拒他的攙扶，但接過他手上的烏龍茶，喝了兩人口后，她便將烏龍茶還給他。

「謝謝。」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用正眼瞧他。

說完，她便經過他身邊往外走去。她打算離開，不想留下來看他跟一大票女人演親熱戲。

「小柔，等等。」雷爾康追了上去。

他想牽她的手，卻被她甩掉。

步出pub，迎面而來的冷風，讓古諼柔不禁用雙手環住自己，但她仍沒有停下步伐，繼續往前走。

雷爾康原本一直走在她身後，一直忍著氣，但看到古諼柔因為酒醉而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立刻沖向前扶住了她。

這一回，他可沒有那麼輕易就讓她甩掉了。

「你到底怎麼了？說清楚再走！」他鉗住她，語氣帶著果決與堅持。

掙脫不開的古諼柔瞪向他。她不說話，就是狠狠的瞪向他……

兩人就在寒冷的街道上相望，沒有一方願意先開口。

終於，雷爾康喟然一嘆，他投降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拚命的喝著酒，好象在賭氣一樣……還好今天我也在場，不然你喝到意識不清，就連旁邊的男醫生對你做了什麼你都不知道……」他是擔心她啊。

「多謝你的關心。但今晚若你不在的話，我不會喝那麼多。」甚至連一滴酒都不會碰，所以始作俑者是他。

雷爾康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你會喝酒是因為我？我不懂。」他真的不懂。

他的一句「我不懂」讓古諼柔為之氣結，她使出吃奶的力氣猛推雷爾康一把，害不設防的他退後了好幾步。

古諼柔繼續往前走，邊走邊發泄道：「你當然不懂了！只要有女人在你面前撒撒嬌，再將胸部往你的身子一貼，你就什麼都不懂了……」她越說越氣，也越走越快。

「像個皇帝一樣，什麼事都不用做，連一根手指頭都用不著，反正自動會有食物、飲料送進你嘴裡，然後最後那一群女人再統統送上你的床……」

雷爾康什麼話也沒回，只是一直跟在占諼柔後頭，嘴角直往上揚。

他一直到古諼柔發泄夠了，沒力氣地慢下步伐，才向前攔住她。

「笑？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古諼柔發現他嘴角的笑意，差點氣到吹鬍子瞪眼睛。

「好好好，我不笑了。」雷爾康趕緊收起笑容。「那你也消消氣好不好？」他討好著。

「不好。」古諼柔雙手環胸，嘟起嘴。

「好啦。生氣對身體不好，你氣壞了，我會心疼的。」雷爾康說著甜言蜜語。

「你才不會心疼，反正你的女人又不只我一個。」其實古諼柔的脾氣已經稍稍緩和下來了。

雷爾康在心頭偷偷的笑。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的醋勁這麼大。

「她們都是醫院的同事，我不好意思拒絕她們……所以我向來不參加聚會的，今天實在是因為拒絕不了……」同事說要幫他慶祝，他這個主角總不好推辭。

古諼柔只是抿抿嘴，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表示心頭有一部分已經妥協，不氣了。

於是，雷爾康得寸進尺的向前輕攬住她的柳腰。看她沒有拒絕，又更大膽的抱緊她。

他啄啄她嘟高的小嘴。「乖，別再吃醋了。」

「誰說我在吃醋？」古諼柔瞪大眼。

「你剛剛所有的表現都是在吃醋啊。」雷爾康理所當然的說。

「你……」

趁古諼柔再次發飆前，雷爾康趕緊承認，「你在吃醋，我也在吃醋，很公平。」

「你幹嘛吃醋？」

「看你被兩三個男醫生圍著拚命喝酒，還對他們嬌笑，我當然會吃醋。」男子漢大丈夫，吃醋就勇敢承認。「要不然你以為你一出包廂，我幹嘛也跟著衝出來？」

因為雷爾康的老實，古諼柔的心頭甜了起來。

她主動輕啄雷爾康的臉頰一下。「好吧，一人一次，就這樣算了。」其實她因為雷爾康的醋意正開心著呢。

「一人一次，所以我也得回吻你……」雷爾康低頭給她一個熱情無比的熱吻。

「你還會不舒服嗎？」當兩個人親密的手牽手往回走時，雷爾康體貼的問。

「不會了。」剛剛的發泄剛好有助於醒酒。

「那好，我帶你去夜遊，兜兜風。」雷爾康拉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

「我們不回去唱歌了嗎？」古諼柔問。

「不了。接下來的時間就只給我們兩個。」

「我們兩個同時消失，他們會不會聯想到什麼？」古諼柔有點擔心。

「放心，我們兩個是死對頭不是嗎？」雷爾康笑了笑。

人們的既定印象真的很好笑，死對頭就不可能在一起嗎？或許是因為一開始就被對方吸引，才會用這種方式想引起對方的注意啊。

帶著些許寒意的夜晚，兩人甜蜜的手牽著手，心頭的溫暖跟幸福可是滿滿的……

【第十章】

甜蜜。真是甜蜜啊……

在雷爾康承認他自己也吃醋的那一晚，古諼柔心頭的不確定跟不安全感稍稍的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