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沁噘著唇將受傷的腳放在腳凳上,讓一名綁著馬尾,神情冷漠卻擁有動人五官的美麗女子幫她換藥。

「焉,你說,龍澤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對龍澤的話耿耿於懷。「一點基本的同情心都沒有也就算了,竟然說我像兔子?我哪裡像兔子了?」

焉淡淡一笑,將纏好的繃帶固定好。「也許你該往好的一面想。」

「哪一面?」沁撇了一下唇。「他那個人從頭到尾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怎麼往他好的一面想?他又不像你的『阿那答』,怎麼看都像個好男人。」

「藍燁和你一樣,只是習慣將笑容掛在臉上,讓人比較不容易產生戒心,這樣的人真有什麼詭計,最容易引人上當了。」只要談起藍燁,焉臉上一貫的冷漠就會慢慢化開。

「你是在說我和藍燁的壞話嗎?小心我向他告狀。」

焉出手迅速地在沁的額頭上敲了一下。「我說錯了嗎?你靠這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完成了多少任務?」

說的也是。她的招牌笑容一出,事情就已經成功了,一半。心念一轉,沁傾身靠向坐在一旁的焉。「藍燁是怎樣騙到你的心的?」

睨了沁一眼,焉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我在想,說不定龍澤是因為你的腳傷,才故意這麼說,只有故意將你攆走,你才有時間可以休息。」

「那個魔鬼會這麼好心?」

「如果他像你想的這麼惡劣,他應該好好利用這可以盡情使喚你的時間,而不是將你晾在這裡跟我抱怨。」

「這……」好像也有些道理。「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沁困惑了。

焉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也許他是想等你的傷好了,再一次將你折磨個夠。」

「焉!」沁捶了焉的肩膀一下。「我還以為你和藍燁相處久了。性情多多少少會破他影響,看來他不要被你影響就好了。」

「沒辦法,在『暗夜』這麼多年,早學會如何保護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一切不得不先做最壞的打算,否則我怎能坐上『暗夜』火堂的第一個位子,而你也不會成為水堂的頭號人物。」

「也對。」沁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

「還不是揚,說你腳扭傷了,而且心情不是很好,要我有空來看看你。」

「那個大嘴巴。」沁笑罵一聲。

「這也是他的工作之一,不然一個堂堂的風堂第一把交椅。整日無所事事,會讓人看不起的。」

「哈哈。」沁認同地拍拍手。「焉,這次準備在台灣待多久?」

「不一定,反正頭兒答應讓我放長假,我和燁可以慢慢地計劃。」焉看了一下手錶。「我該走了,燁要來接我了。」

「真羨慕,有假可以休,又有心愛的人陪在身邊。」沁覺得有些吃味。

「找個人來愛你。你也可以跟我一樣。」焉建議著。

「你不知道,天底下最後一個好男人已經被你搶走了嗎?」

焉站在門口回過頭來。「也許在你身邊就有一個,只是你沒發現而已。」她相信沁這回的任務,一定也跟她之前一樣,是頭兒故意設計的。

而她也棚信,以頭兒幫她挑出像藍燁這麼好的男人的眼光來看,龍澤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就看當事人能不能察覺了。

「你指的應該不是龍澤吧?」沁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焉微微一笑,不多說了。「我先走了,改天我再和燁一塊來,到時候你得好好招待我們。」

「當然。」沁開玩笑地說:「如果我能熬過這兩個星期的話,一定奉陪。」

焉走了。

但她的話卻一直在沁的腦中盤旋,揮之不去。

龍澤的用意真會像焉說的那樣「善良」嗎?

不可能。被稱為魔鬼的他,怎麼可能會有這樣體恤人的心?

但他的確整整一個早上沒有「打擾」她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煩人的電鈴聲終於在傍晚時分響起。

沁迷迷糊糊地撐起身體,原來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

眨眨眼,她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坐起的身體一側,打開了門。

「沁秘書。」櫃檯服務小姐有禮地打招呼,手上捧著一個長形紙盒。「這是總經理要給您的。」

「給我的?」沁愣了一下,他放了她一天假,難道還買東西謝謝她不成。「什麼東西?」

「您看了就知道。」拒台小姐說話的語氣隱隱含著羨慕。「東西放在這,我去忙了。」小姐將盒子放在桌上,朝門外退去。

「謝謝你。」沁道謝著。

「沁秘書。」櫃檯小姐站在門口補充說道。」總經理說六點半來接您。」

「等……」等,另一個等字還卡在喉嚨,小姐已經關上門走了。「什麼嘛!我有答應要赴約嗎?」他總是這樣,專制霸道。

不過,現在她還是他的奴隸,似乎沒有說不的權利。

抱怨歸抱怨,他命人送來的盒子還是引起了沁的好奇心,隨手一掀,看清楚了盒子里的東西。

「哇!」她一聲驚呼,雙手拎起一件細肩帶露背、用水晶珠子鑲飾而成的白色晚禮服。

忍不住拿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光是用想像的就知道,這件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會是如何的明艷動人。

但,龍澤無緣無故為什麼送衣服給她?

該不會是……沁一把甩開禮服。按下電話按鈕。

「龍澤,你非要見我被你害得殘障、不良於行才甘心嗎?」她在他接起電話的同時破口大罵。

「你這句話我可承擔不起。」龍澤冷靜的聲音。讓人無法猜測他的心思。

「你根本當之無愧。」

「只不過要你陪我一起出席今晚的義賣晚會而已,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

沁的手指將話筒握得死緊。「你是想見一隻兔子在會場跳來跳去吧。」他帶她出席根本存心讓她出醜。

電話的另一端,龍澤的眼中閃著不易見的笑意,想起沁滿場跳的畫面,他便覺得有趣。「讓義賣會增加一點樂趣也不錯。」

「龍澤,急著想趕我走也不需要用這種卑劣的方法吧。」太惡劣了,他竟敢這樣整她。

「你誤會我了,在你輸了那場賭注之後。我已經不急了」。」現在的他好不容易佔了上風,還想留著她陪他玩玩。

難得聽到沁如此失控地對他大吼,此時她臉上的表情想必一定很生動有趣。他還真想看看,一直掛在她臉上的笑容消失時,會是什麼模樣?

「你少得意了,我絕對不會出席的。」沁立誓般的宣稱著。

「隨便你。」龍澤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如果你想被我扛著走,我也很樂意配合。」到時候,只怕由不得她了。

★★★

一輛輛豪華禮車在六星級飯店門口停下,從車中步出的人,個個穿金戴銀,打扮得雍容華貴,一見便知這是一場上流階級聚會的晚宴。

沁抿著唇,百般不願地握住龍澤的手,讓他將她扶下車。

是的。她還是出席了。

用為這個魔鬼真的闖入她的房間,扛了她就出門。不理會她的尖叫,不理會她的拳打腳踢,就這樣擄走了她。

連她的衣服、她的妝都是在車裡換、在車裡化的,一點都沒有耽擱到他寶貴的時間。

腳踝傳來的疼痛讓沁瑟縮了一下,她故意用扶著龍澤的手奮力抓了他一把。那兒明天想必會留下一塊瘀青吧。

龍澤深邃的眼眸稍稍看了沁抓著他的手一眼,伸長大手一攬,一手擱在沁的腰間,一手握著她的手臂,扶著她一起走。

他的力氣很人,行進時沁幾乎是被他抱著走的,她的腳根本不必用上什麼力氣。這種看似親密的舉止,在外人眼中。只會以為這是一對熱戀中的男女。而不會注意到沁的腳傷。

龍澤突來的溫柔體貼,讓沁愣了一下。

原本她已經打定主意。即使傷勢會加重,她也絕不在他面前示弱,她會裝成沒事一樣,盡職地參加完晚宴。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體貼?

靠著他的身體,觸及他的體溫,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扶持,沁竟然有短暫的失神。

這個男人……困惑了她。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溫柔多情還是霸道無情?多變的他讓她摸不透也猜不著。

第一次遇上性情如此多變的男人,沁的心竟然有一絲絲的膽怯,以及對未來無法掌控的憂慮。

她是怎麼了?心為什麼會如此不安呢?難道她在害怕什麼,抗拒什麼嗎?

一個失神,沁的腳步一滯,受傷的腳絆了一下,一聲痛哼被她咬牙忍住。

沁強忍痛苦的神情,龍澤全都看在眼裡,抱著她的手也擁得更緊。

今天在更衣室時,他就發現沁的腳是真的扭傷了。

因為他聽說過「暗夜」的人全都是一把硬骨頭,從不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而今天他卻在沁的臉上看見痛苦的神情,她這傷恐怕是不輕的。

如此倔強好強的她,竟然勾起了他的憐惜之情。從來不對人表露關心的他,破天荒地第一次對人表現了,他的關心,只是他關心的方式很不一樣罷了。

他嫌惡地將沁趕走,想讓她有時間休息。

但是在那樣的況下。有幾個人能體會到他的用心?

無所謂。龍澤自嘲地笑了笑,他從來就不需要有人了解他。當然也不需要被人了解。

他就是他,永遠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的龍澤。

「澤,你也來了,真高興見到你。」一名有著迷人酒窩,長相清麗的年輕女子迎向前來,二話不說便熱情地朝龍澤的唇吻去。

「雪麗,你好。」龍澤大方地接受她的吻,這種事對他而言似乎習以為常。

真隨便!沁在心中暗罵著龍澤,腳步悄悄往旁一挪,想與他保持一點距離。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面前上演的親熱戲,讓她的心突然覺得

剛推開龍澤的身體,下一秒又被龍澤拉了回去,沁抬頭瞪了他一眼,卻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

「又換女伴時啦。」雪麗臉上的表情在笑,但看向沁的眼神,卻暗暗透著嫉妒與敵意。

「你好。」沁優雅地笑著,雪麗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你這樣花心,小心沒有女人敢嫁給你。」雪麗重新將目光放在龍澤身上。

「正合我意。」龍澤不屑地回答。「甩不開的女人只會是個麻煩。」

「很高興我不是你眼中的麻煩女人。」雪麗的微笑中有些苦澀。

「你是個很懂得進退的女人,所以我們還是好朋友。」在龍澤的觀念,女人一旦膩了,或棚處在一起已經索然無味時,就該分開了。

與其浪費彼此的時間住一起,還不如各自去尋找能帶給自己樂趣的另一半,所以慰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必須有一個體認,他的熱情不會維持太久。

望著眼前英挺不凡的龍澤,雪麗心中五味雜陳。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龍澤厭惡的女人,當初她強顏歡笑逼自己瀟洒地離開他,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龍澤會知道她的好而回頭來找她。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期盼也漸漸落空,她再也不想靜靜地守候,她想主動出擊,重新爭取龍澤對她的寵愛,因為她忘不了眼前的男人。

「晚會結來時,有時間陪這位朋友喝一杯嗎?」雪麗提出了邀約。

「我的榮幸。」龍澤牽起雪麗的手,輕輕在她手背印下一吻。「待會見。」

龍澤帶著沁離開了雪麗。

「小心她的邀約,她對你余情未了。」沁好心地提醒著龍澤。

「吃醋了?」

「我?」沁對著他綻開令人眩目的微笑,纖纖玉指在他的臉龐輕輕刮著。「等下輩子吧。」

她那令人眩目的笑與不做作的舉止,令龍澤的心一陣悸動。他一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一吻。「這麼說你還是有機會愛上我。」

「你……」沁觸電似地立即抽回她的手,他的吻在她心中竄起一陣酥麻。「少拿我尋開心,我不是你飢不擇食的對象。」她用龍澤對她說過的話堵他的嘴。

「我說過的話,你倒是記得滿清楚的,可見你很在意我。」龍澤抬起沁的下巴望進她明亮的眼中。「你敢說你沒有被我吸引?」

他灼熱的眸光,看得她渾身發燙,一向清晰的思路也變得渾沌。

她沒有被他吸引不是嗎?她一向討厭這種自大自傲的男人不是嗎?

為什麼在他的注視之下,她竟然說不出討厭他的話?也無法自他凝視的眼眸中逃開?

厘不清的思緒讓沁口乾舌燥,她不自覺地伸舌舔了舔自己的乾燥的唇,沒料到這樣無心的舉動,卻燃起了龍澤心中的火焰。

唇一俯,他吻上了沁那一張紅動人的小嘴……

★★★

沁一個人躲在角落的陽台上吹風。

因為她的「行動不便」,龍澤不方便帶著她四處走,才讓她很以擁有片刻喘息的機會。

悄悄地瞄了眼在會場中與人淡笑的龍澤。很難想像性情如此難捉摸的他,在這個政商名人的聚會中,人緣倒還挺好的,尤其是女人緣。

從一進門到現在,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過來跟他打過招呼了,稍微矜持一些,只敢遠遠偷偷地看他的人也不在少數。

一個人的外貌真的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她承認龍澤是長得過分俊帥了點,但是單單靠一個長相。就可以掩蓋過其他的缺點了嗎?

是愛情太盲目了,還是她的要求太嚴苛了?以她心目中理想男人的標準來看,他真的不及格,除了他的外貌和他的……吻。

想起他的吻,沁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又加快了。

他竟然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吻她?吻得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連說「不」的聲音都被他吞進嘴裡了。

他的吻,霸道卻不失溫柔,狂野卻不失柔情,靈巧的舌在她口中一點一滴挑起她的慾望與回應,技巧好得讓人迷醉,也讓人忘了反抗。

他放開她時,她接收到了數十道嫉妒的目光朝她殺來。她咬著唇垂下了眸,不是害羞自己剛剛的現場表演,而是害怕自己心中那攔不住的脫軌心思……

她到底是怎麼了?

煩躁地調開眼,不想讓自己的目光也像其他女人一樣,在龍澤身上轉不停,恰巧另外一抹纖細的身影,讓沁覺得好奇。

「雪麗?」她詭異的舉動與略帶慌張的神色,令沁的警覺心大起。

她微眯著眼遠遠地盯著雪麗,看著她鬼鬼崇崇地端著兩杯酒,躲到舞台的帷幕後頭,左右張望了一下,才自內衣中拿出一小包東西,微顫地打開它倒進酒杯里,再深深地吸口氣,裝作沒事一般地端著酒走出去。

雪麗離開后,沁盡量「優雅」地走到雪麗剛才站的地方,彎身撿起她剛才揉掉的紙屑湊進鼻端一聞。

眼神一凝,沁一向優雅帶笑的面容,轉為極度的嘲諷與不屑。

她挺直背脊,忍著腳上的疼痛,一步步朝龍澤的方向而去。

★★★

「澤,陪我喝一杯好嗎?」雪麗來到龍澤的身邊,將手上的酒遞給他。

「我也正想喝一杯。」龍澤順手接過酒杯,對著雪麗微笑致意。

「走,我們到那邊喝。」雪麗親昵地挽著他的手,想將他帶往隱密的角落。

她的手因為興奮與緊張而微微顫抖著,看向龍澤的眼眸則深情款款。

龍澤不疑有他地跟著雪麗走,炯亮有神的跟自然地朝沁剛才所待的地方看了一眼,沒見到她的身影,讓他停下了腳步。

「澤,怎麼了?」

「我帶來的女伴不知道去邸里了?」龍澤的眼四處搜尋著。沒見到沁,他的心竟然會有一種空虛與慌張的感覺。

「別擔心。」雪麗伸手拉了拉龍澤。「會場就這麼大而已,她不會走丟的,喝完這杯酒代再陪你去找她。不過……」雪麗停頓了下。「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喔,我怎麼從沒見過你對女人這麼著急過?」

胸口一震。龍澤因為雪麗的話而愣了一下。「她今天身體狀況不好,我怕她給別人添麻煩。」

「哦。」雪麗笑了笑不再多說,眼中的妒意更加濃烈。「來,乾杯。祝你事業順利。」雪麗舉杯向龍澤。

「謝謝。」龍澤將酒杯與雪麗的酒杯輕輕一碰,仰首正想喝

「躲在這享受美酒太不夠意思了。」沁驀地從中攔截,搶過龍澤手中的酒,一口飲下。

「你……」雪麗臉色一變,看向沁的眼都快冒出火來了。

「謝謝。」沁舔舔唇,將空灑杯還給龍澤。「奇怪,是我的味覺有問題嗎?我怎麼覺得這酒味道怪怪的。」

「是你喝醉了吧。」雪麗警成地盯著沁。難道她知道些什麼?「澤,你的女伴今晚恐怕喝多了。」

「是嗎?」沁別有用意地看了雪麗一眼。「這可是我今晚喝的第一杯酒。」忽然一陣暈眩襲來。沁不舒服地閉起眼,一手按著太陽穴。這藥性,好慢。

「沁。」龍澤扶著她肩膀,眉頭一蹙。不會喝酒還逞強?

暈眩的感覺越來越強,沁覺得自已的身體好像在一艘船上擺盪。她靠進龍澤的懷中,一手攀著他的肩膀,渾身不舒服地直想吐。

「澤,我看她是真的醉了,你先送她回去休息吧。」沁慘白的臉讓雪麗嚇了一大跳,她的葯是不是下得太重了?

調配藥的人向她保證,這葯會讓一個男人一整晚要她要不夠的,怎麼會這樣?難道男人和女人服用會有不同的效果?

「沁?」龍澤低頭看著呼吸越來越急促的沁。她蒼白的臉色讓他的心一慌。

「澤……」沁喘著氣說話。「送……我回……去。」

「你怎麼了?」龍澤一把抱起軟下的她,臉色微變。

不對,沁根本不是喝醉了,喝醉的人身體不會抖成這樣。臉色也不會白得這樣嚇人。

搖搖頭。沁不願再多說,忍受著一把火在體內焚燒般的痛苦,讓沁的額際冷汗直冒。「快……」

龍澤抱起了沁,急急地欲從會場後門離開,在經過雪麗時,冰冷含怒的眼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這件事最好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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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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