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晚上七點,蔣家固定開飯的時刻。
還吃不到兩口菜,蔣文毅就先嘆氣了。他是個挺有魅力的五十多歲男人,兩鬢雖有些斑白,卻無損他的俊朗。
「文毅,你不舒服嗎?怎麼不吃飯光是嘆氣?」蔣文毅的老婆許芳玉擔憂地問。
她是位氣質典雅的女性,個性溫柔沉靜,是個好太太更是個好媽媽,老公和四個帥哥兒子都對她呵護倍至。
「我怎麼吃得下,明天公司楊副總那個才滿二十歲的兒子就要結婚了。」蔣文毅邊同老婆「哭訴」,邊偷偷打量四個兒子的反應。
他們四個仍悠哉故我地吃著飯,絲毫不將爸爸的暗示放在眼底。
「楊副總的兒子結婚和你吃不下飯何干?」許芳玉不懂。
「唉!」蔣文毅大大嘆了一口氣,非要引起兒子的注意不可。
可惜他失敗了,四個兒子非但連瞄他—眼郡沒有,還聊起最近熱門的政治活題,好似那些官員、立委的重要性遠大於他這個爸爸。
可憐呀……蔣文毅轉向心愛的老婆吐苦水。「你知道嗎?楊副總的兒子才二十歲,二十歲而已耶!」
他特意加重語氣。期盼不肖的兒子理解他的苦心。「二十歲就結婚了,哪像我們的兒子……」
都二十七歲了還孤家寡人,連個女朋友的影都沒有!
蔣文毅氣不過了,用力將手中的碗筷往餐桌上——放,發出巨大聲響,這下子四兄弟不注意他們發飆的老爹都不行了。
蔣逸龍是老大,而且四兄弟中他的個性又最為沉穩內斂,由他先出口安慰他那心理有些不平衡的老爸是最適合不過了。
「爸,你這樣生氣又不吃飯,可是會弄壞自己的身體的。」蔣逸龍溫和地開口勸導。
他當然知道父親在暗示什麼,可結婚這檔子事急不得,在遇到讓他心動的對象之前,他的心依舊不動如山,目前他只想全心經營自己的幼稚園。
「讓我氣死好了,你們四個兔崽子好從此逍遙得意。」
「爸,你怎麼這樣說咧?」蔣之騰蹙著眉開口了。
好好地一頓飯父親卻偏是無理取鬧,這讓很重視吃飯和樂氣氛的他頗為不悅。
個性實在稱不上「好」的他,即使對自己的父親也沒放緩語氣。
蔣之騰的暴躁脾氣在蔣家四兄弟中堪屬異類,他唯有對已婚的歐巴桑才會和顏悅色,蔣文毅雖是他老爸,仍無法享有特權。
「我是你們的老子,難道我連教訓你們的權利都沒有嗎?」被二兒子一瞪,蔣文毅更氣了。
「芳玉,當初我們為什麼要生下他們?他們甚至連我們抱孫子的願望都不願意替我們達成!」蔣文毅窩在老婆懷中,老淚縱橫。
「爸,你就別假哭了,你這是老套了。」蔣逸虎雖開口談話,手上夾菜的動作可沒停過。
他才剛從歐洲走秀回來,在國外待了兩個月,吃膩了牛排薯條,***手藝是他最想念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爸的逼婚,這讓他喪失了些許的胃口。
在模特兒圈中有花花公子「美稱」的他向來對婚姻嗤之以鼻,他徹底執行「不必為一棵樹而放棄整座森林」的觀念,女人對他而言是上床狂歡的對象,至於叫他結婚……乾脆殺了他比較快。
「誰說我假哭了?」蔣文毅偷偷用手指沾了些口水點在臉頰上。「你們這些不肖的——」
他話還沒說完,四兒子蔣之躍便很不客氣地打斷,「楊副總的兒子是搞大人家的肚子,才不得不娶人家,這對楊家來講是醜事,有什麼好羨慕的」
蔣之躍說話一向尖酸刻薄。他個性孤僻、陰鷙,對愛情抱持著相當不屑的態度,偏偏從他筆下卻創造出許多教人心痛流浪的唯美浪漫愛情故事。
「就算是醜事也比你們都二十七歲了卻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好。真是沒有用。」搞大女方的肚子又如何?他只在乎年紀比他小的楊副總在七個月後就要當爺爺了。
「逸虎、你不是常常帶女朋友回來過夜嗎?難道就沒有一個能……」事到如今,他只好將抱孫的希望放在花心的老三身上。
「爸,她們不是女朋友,是性伴侶。而且我的防護措施滴水不漏,你別奢望我們蔣家的種流落在哪一個女人的體內。」
瞧瞧他寶貝兒子所說的話,無疑是斬斷了他的美夢!
蔣文毅失望透頂,連最花心的逸虎都這麼說了,他更是不奢望其他三個兒子。
他不甘心啊!瞧他的兒子們遺傳了他的瀟洒和芳玉的美貌,且個個都長到了一八五,足以迷死—歲到九十九歲的女性。
他該在幾年前就當阿公的才對,怎能反讓年紀比他輕的楊副總捷足先登呢?光想就有氣!
「逸龍,你是老大,又是蔣家的長子,傳宗接代的責任就落在你身上。爸爸也不計較你不接掌我的公司,只要你在年底之前娶個媳婦進門,然後順利讓她懷孕……」蔣文毅越說越陷入無法自拔的想像中。
蔣逸龍帶著笑起身,無視父親的長篇大論。「爸、媽,我吃飽了。待會兒我得打幾通電話給幼稚園小朋友的家長,我先上樓了。」
他的語氣和動作優雅的如英國紳士,絲毫未將父親的話聽進耳底。
「喂,我話還沒說完,你……」蔣文毅看著大兒子離席,滿嘴的話又吞回肚子中。
嗚……他真的好可憐,兒子都不當他是一回事。
沒關係,他可以轉移目標。
蔣文毅瞄瞄脾氣不好的二兒子,決定還是不要在太歲頭上動土。只對已婚女士和顏悅色的老二還是交給太太來處理好了。
「之躍,雖然你三位哥哥都還沒有好消息,但你們都是同年,如果你想先結婚的話,我是不會有意見的。」
蔣之躍更帥了,他連找個借口都沒有安穩地吃完碗中最後一顆飯粒,冷然地起身,往外走,「等等,之躍,你聽我說完嘛……」真慘,有哪—家的爸爸沒尊嚴到這地步?
「月底是我的截稿日,從明天開始。我要改住到飯店去。」蔣之躍對母親交代。
他砰地關上門,留下欲哭無淚的老父。
「逸虎,我的希望就全放在你身上了……」蔣文毅轉頭對塞了滿嘴鹽酥蝦的老三。
被鎖定的蔣逸虎——口吞下嘴中的的食物,胡亂地用衣袖抹抹嘴。「爸,我明天要南下到墾丁拍照,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說完,他—溜煙地跑掉,動作簡直比泥鰍還要快速。
於是,蔣家氣氛「溫馨」的晚餐桌上就只剩下蔣之騰和父母相望。
三人沉默了許久,蔣文毅終於按捺不住抱孫子的渴望,即使老婆在—旁暗示他不要招惹二兒子,但他就是不信邪。
再怎麼說他都是他的老子,之騰總該賣他些面子吧。
「之騰,你……你……」他支吾了老半天。
「爸,別怪我事先沒有給你警告,如果你還珍惜這張價值不菲的進口檜木餐桌的話,最好別再說下去,否則難保……」威脅的話只說一半是最具震撼性的。
果然,蔣文毅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說一句關於結婚的事。
「很好,爸,你很識相。」蔣之騰滿意地說。
瞧,這是當兒子的對父親說的話嗎?蔣文毅覺得自己真是一點當父親的尊嚴也沒有。
他欲泫欲泣地吃完這頓飯,苦著臉送走最後一個杵逆他的不肖兒子。
「老婆……」他投入老婆溫暖的懷中尋求被兒子擊垮的自專心。
「我都了解,我都了解。」許芳玉安慰懷中的老公,心忖他這副模樣和二十七年前知道她生下四胞胎時可真是大大的不同啊。
書香&書香bookspice.cn書香&書香bookspice.cn蔣之騰的一天從做一頓豐盛的早餐開始。
由於他的職業是烹飪料理師,所以他極為重視自己的飲食,有時候一些五星級飯店的料理甚至還比不上地替自己準備的三餐。
像今早,他替自己做了……個雞肉總匯三明治、水果沙拉、藍莓鬆餅及香濃的拿鐵咖啡。
他悠哉地吃著早餐,在用餐時是他一整天情緒最好的時候,所以他當然不願意有人打擾。
不過就在蔣之騰準備坐下來享用他的早餐時,不速之客光臨了。
他很不爽地拉開大門。
「幹嘛?」來者是他花名在外的弟弟蔣逸虎。
「跟你討頓飯吃嘍。」他一副巴結哀求的傻樣,一點在伸展台上的帥勁也沒有。
蔣家的家訓是:為避免讓勞苦功高的母親疲於奔命,所以早午餐四兄弟皆需自行解決。
而就住在蔣之騰樓上,蔣家兄弟中對廚藝最沒轍、最好吃懶做的蔣逸虎理所當然往身為烹飪老師的二哥這兒跑。
他的視線越過二哥的肩頭看向他的餐桌,頓時兩眼發亮、口水直流。
「免談」蔣之騰往右移—步,擋住弟弟對他的早餐垂涎的注視。「要吃早餐,出了門右轉就有—家早餐店。」
「哎喲,我親愛的二哥,你別這麼見外嘛,外頭的早餐店哪比得上你的手藝?」
「拍馬屁也沒用,快滾吧。」蔣之騰粗魯地趕他離開,他的好脾氣從不浪費在已婚女性以外的人身上包括自己的兄弟也一樣。
「喔,你真沒良心!我一會兒就要趕飛機南下,你連施捨一點早餐給我也不肯?」馬屁招數不行,用苦肉計試試看。
「那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在這兒蘑菇,免得搭不上飛機。」說完,蔣之騰便要關—卜門。
「別關門!」蔣逸虎用身體擋著門。「你不願讓我進門難道是因為在屋內藏了嬌?」他忖測道。
「你胡說些什麼?」蔣之騰可不高興了,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不小心傳到「求媳婦心切」的父親耳里,到時候就有理說不清了。
「喔,惱羞成怒了,我看是被我猜中了吧?」蔣逸虎不怕死地說,沒注意到蔣之騰的難看臉色和掄起的拳頭。
他是在挑戰蔣之騰的忍耐力。
「別伯、別怕,只要賞我一頓早餐吃,我保證不到外頭亂說。」
「是嗎?」蔣之騰的笑容燦爛得過了頭。「那請你千萬別說出去,我絕對會賞你……一拳。」
隨著一拳的喊聲,蔣之騰一拳準確無誤地擊中蔣逸虎的左眼,將他打離自己的門前。
他神色自若地合上門對於向自家兄弟動拳這件事半點內疚之意也沒有。
蔣之騰回到餐桌前用餐,短短的三秒鐘內,他被惹惱的心情已完全恢復,用最美好的心情享用他豐盛的早餐。
這就是蔣之騰,愛好美食的烹飪料理師,超級沒有耐性的男人,僅對已婚的歐巴桑表現和氣,除此之外,男人、小孩,尤其是未婚的年輕小姐都在他厭煩的範圍內,所以他才會特別規定參加他烹飪班的學生必須是已婚女士。
說他奇特或是古篆篆都可以,反正討厭年輕女人的他從來沒想過結婚這個問題。
可是,掌管姻緣的月下老人是很頑固的,最不信邪的人偏偏會撞邪。
而四胞胎中最不信邪的就屬蔣之騰了,他會不會是四兄弟中最先走進結婚禮堂的人呢?
只有靜觀其變嘍!
書香&書香bookspice.cn書香&書香bookspice.cn蔣家人住在—棟位於天母高級住宅區的六樓花園大廈內,大廈的一、二樓是蔣文毅和許芳玉夫妻的甜蜜天地,三樓至六樓則分別為蔣逸龍、蔣之胳、蔣逸虎、蔣之躍的窩。
除了一、二樓是相通的外,四胞胎所居住的樓層是完全隔開的,每一層樓都有獨自的門戶。
每一層樓約莫七十坪左右,內部的裝潢設計也憑各自的喜好,給了四胞胎獨立又自由的空間。
但還是有不怕死擾人清靜的傢伙,而他的下場就是俊朗非凡的臉上多了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蔣之騰花了半個小時解決他豐盛的早餐,接下來便是他一天當中最重要的工作——到市場買菜。
每個禮拜一、三、五下午兩點到六點是他開班授課的時間,學生共分為三組,一組十個人,課程為一季三個月。而參加烹飪課的學生除了住家附近的媽媽外,也有從外地慕名而來前來拜師的。
蔣之騰之所以出名,全拜他在電視台的烹飪節且所賜。他英挺不凡的外表再加上一手的好廚藝,在節目開播初期就受到廣大女性同胞的熱烈迴響。
—時間,許多經紀公司找上了門,有人要他簽約出唱片、有人邀他作秀或演戲,但他全拒絕了。他唯一接受的是出版商的邀約,出了兩本食譜,而他的書也和他的節目一樣受到歡迎。
目前他正在籌備第三本食譜的內容,所以每星期二、四、六就是他研究新菜色和寫書的時間,星期天則是固定到攝影棚錄節目。
蔣之騰換了件淺藍的套頭衫搭上牛仔褲,拎了個菜籃搭電梯到一樓。
通常一個大男人提著菜籃總會覺得很不搭軋,但蔣之騰卻是例外。
手上的菜藍烘托出他新好男人的氣質,不了解他真實脾性的人總會被他清逸爾雅的外形所吸引,那些透過電視節目迷上他的女人就是一例。
唯有懂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只暴躁壞脾氣的大熊。
在一樓的大廈大門前,和他的好一同前往市場的媽媽早等候著他,臉上是異於平常的擔憂神色。
看見兒子的身影,許芳玉急急地迎上去。「之騰,你知道逸虎發生了什麼事嗎?」
蔣之騰挑高眉,他那痞子弟弟又怎麼了?早上打擾他用餐也就算了,竟然還讓媽媽擔心。
「他剛剛下樓時,我看他左眼有一大片瘀血,一張俊俏的臉全毀了,讓來接他的經紀人氣瘋了,直嚷嚷著這樣子怎麼拍照。」
喔,是左眼瘀青嗎?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媽,沒關係的,大不了戴上墨鏡拍嘛。」蔣之騰不甚在意地說。
溫柔的許芳玉責備地瞪了二兒子一眼。
「你也該多關心一下你的兄弟嘛,逸虎是靠臉蛋吃飯的,傷成那樣子也難怪他的經紀人會大發雷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昨天晚上吃飯時他還好好的呀。」
因為那個傷是新鮮貸,是他半個小時前才賞給他的。蔣之騰在心中暗忖。害弟弟被經紀人罵,他是—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媽,別擔心那些了。」比較起來,對了而言,出發到市場買菜是較重要的事。
他到車庫把車子開出來,打開門要母親上來。「媽,我們都是二十七歲的大人了,你實在不需要替我們擔心太多。」
「唉,你們也知道你們都二十七歲了?那為什麼個個都不結婚?你老爸為了這問題煩惱好些時候了。」許芳玉無奈地說。「看他每天晚上都哀聲嘆氣的,我實在不曉得如何安慰他。」
總而言之,母親這番話也是逼婚來著。他的壞脾氣也許對父親還有點嚇阻作用,但對母親他就完全沒轍了。
「媽,不是我不交女朋友,好像所有曾經跟我交往過的女孩子都會主動先提分手,也許我註定單身一輩子。」
「你不會單身一輩的,只要你收起暴躁的脾氣對她們好點,她們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畢竟她四個兒子都是會讓女人尖叫的大帥哥、蔣之騰不屑地冷哼一聲,當然這不是針對他的母親,而是以前同他交往過的女人。
「我對她們夠好了!」
許芳玉不敢相信她的寶貝兒子這麼沒有自知之明。「你覺得你對她們夠好?」
「當然。」
許芳玉舉例提醒兒子,「還記得你大二時那個長發飄逸的女朋友,好像叫什麼莉柔是不是?」
蔣之騰沒回答。他早忘了,他從不讓那些無意義的事在腦中停留超過三秒鐘。
「有一回她到家裡來玩,你不去接她過來也就算丁,還因為人家不過遲到半個鐘頭就破口大罵,在我們面前也絲毫不給她半點面子,人家當然會主動提分手。她又不是被虐待狂,生來讓你欺負的。」
聽母親這麼一說,蔣之騰隱約回想起這件事。「那本來就是她的錯。我最痛恨人家遲到了,偏偏那些年輕女孩最喜歡用這招來試男人。」言下之意,他還是不肯承認自己錯了。
許芳玉翻翻白眼,她兒子怎麼這麼不受教?,「人家對這附近的環境不熟,會遲到是理所當然的,你不但沒有體諒她,反倒還罵她!要是我有這種男朋友,我早一腳把他踢開了。」
「事情都過去了還說那麼多幹嘛?」蔣之騰抿抿嘴。「反正我天生對年輕未婚女孩沒好感,要我結婚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同意我去搶人家的老婆。」
「你想都別想。」許芳玉警告兒子。
「媽,如果你和爸想抱孫子,去求逸虎會比較快。以他對『性』的熱愛,搞不好早就有許多蔣家的子孫流落在外了。」
「呸呸呸,你別亂講!逸虎花心是花心,但可是很有責任感的。只有他里心對待的女人,他才會讓她懷有他的孩子。」
「那大哥呢?他是蔣家的長子,若要結婚也該他先。」蔣之騰極力說服母親轉移目標。
「別說了,逸龍向來清心寡欲,要不是他有間幼稚園讓他忙著,我還真怕他出家當和尚去了。」
「那之躍呢?」
「他還不是跟你一樣!不同的是你是用怒氣嚇走女人,他只要用那雙冷冰冰的眼一瞪,即使再心儀他的女人也不敢靠近。」
許芳玉忍不住又嘆了聲。
她生了這四個兒子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們四個兄弟都很孝順,唯有在婚事上各有堅持,為此事她和老公老是擔憂不已。
「算了,別再聊這話題,害我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L,」
聽母親這麼一說,蔣之騰鬆了口氣,將車子的方向盤一轉,人聲鼎佛的市場就在眼前。他算計著今天該採買多少教李材料,婚姻的事馬上被他拋諸腦後。
他曾經有過一個想法:能夠讓他娶進蔣家門、睡在他身旁的女人,在廚藝上一定要勝過他。
而到目前為止,他還沒遇到能贏過他的女人;也許終其一生,他根本就遇不到。
但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