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來到位於仁愛路的泰國萊餐館,由於他們沒有事先訂位,所以小等了一會。
還好用餐的巔峰時間已經過了,他們只等了十來分鐘,便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窗邊的位置。
「我餓死了!」溫茜拿起菜單猛點。
童光廷則是任憑溫茜作主,他僅是交代服務生上菜快一點,免得有人餓死在餐廳里。
服務生離開以後,只見溫茜無力的趴在桌上,手裡拿著餐巾紙玩弄。「好餓喔,待會我一定要吃三碗飯。」
「好。我叫服務生將整鍋白飯都給你好嗎?」
泰國菜餐廳的白飯通常是用一個非常漂亮的錫器盛裝,要吃完那一鍋白飯可不簡單。
「唉……」溫茜倏地一嘆。
「怎麼了?」童光廷揉揉溫茜的亂髮。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溫茜不玩紙巾,改玩童光廷修長的手指。
「我問你喔,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秀氣溫柔婉約的女人?像我一開口就說要吃三碗飯,大概會嚇跑所有的男人吧?」
「不會啊,至少我就沒嚇跑。」
童光廷抽回自己的手,改覆在溫茜的柔荑上安撫的輕拍。「像你這樣的女人很好啊,率真又開朗,不做作。你知道有些女人外表溫柔婉約,但實際相處起來,卻會讓人便秘。」
「好吧。撇開個性不說,我的外型大概也很難讓男人喜歡吧。」
雖然她是個造型師,但她太過中性的穿著跟打扮在男人圈中終究是不討喜的。
當然,她可以改變,外型上的改變對她來講是件簡單的事,問題是,她並不希望因為男人而改變真實的自我。
「別想太多,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溫茜,不需要為了迎合男人而改變。」
童光廷安慰的話讓溫茜好感動。
「那我如果過了三十五歲還沒男人要,你要負責娶我喔。」
「這有什麼問題!不過你忘得了那個男人嗎?」
溫茜曾經跟童光廷提過關於皇剛熙的一些事情,不過她只是單純的敘述自己的心情,並沒有提及一直在她心裡的男人是誰。
「忘不了也得忘啊,畢竟我跟他是不同的兩個世界,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家世跟背景也都跟他很匹配。」溫茜苦笑。
真正的重點是,他不可能會喜歡上她的。他對每個女人都很溫柔,唯獨對她……
童光廷心疼的摸摸溫茜的頭。
他的動作純粹只是友誼式的安慰,溫茜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乖巧的接受他的觸碰。
不過他倆的行為在別桌的客人看來,卻是親密異常
就在他們位置的右前方,溫茜的背後,有一個正好也前來用餐的男客人,他從頭至尾都盯著童光廷對溫茜的一舉一動,他的眼眸冒出怒火來,渾身僵硬……
該死的女人!他只不過是不在台灣一個月而已,她竟然背著他搞「外遇」?!
忍無可忍之際,皇剛熙倏地站起身,難看的臉色嚇著了正在他對面吃飯的男人。
他朝著溫茜所在的那一桌而去——
早上七點,皇剛熙風塵僕僕的踏上台灣的土地。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從美洲流浪到歐洲,再從歐洲趕到新加坡總公司,最後則是飛到韓國跟日本,然後終於可以回到台灣鬆一口氣。
不,說鬆一口氣還太早,他從中正機場直接趕回台北公司,將這一個月出差的資料彙整呈交給總經理,早上十點,他還得親自主持一個記者會。
十一點半,記者會順利結束,總經理齊謹還想找他談事情,卻被快餓昏的他一個拐手,直接拐到餐廳吃飯。
之所以選擇泰國菜是因為他餓死了,想要狠狠的大吃三碗飯,而泰式料理又酸又辣,正好可以開胃。
而他也的確填飽了肚子,五臟廟得到充分的安撫。
不僅如此,在酒足飯飽之際,竟然還讓他抓到有人「搞外遇」……這算什麼?飯後甜點嗎?
「嘿,你怎麼了?」齊謹看皇剛熙倏地起身,還怒氣沖沖,不解的問。
皇剛熙哪還有時間回答他,直接走向溫茜那一桌,打算當嘲抓姦」。
溫茜與童光廷仍開心的聊著天,沒想到服務生還沒送上第一道菜,就先送上了一隻「手掌」。
啪!那隻「手掌」用力的「放」到溫茜跟童光廷的餐桌上,嚇得他們兩個同時抬頭。
「礙…是你?!」溫茜詫異到咋舌。
「對,是我。」看到他這麼驚訝,肯定有鬼。皇剛熙不悅的眯起眼。
童光廷不認識皇剛熙,他皺起眉,疑問的視線在皇剛熙跟溫茜之間來回。
不過目前這兩人都沒空理他。
「他是誰?」
「你怎麼會在這裡?」
兩人同時開口。
「我來這吃飯。」皇剛熙抿抿嘴,但還是回答了溫茜的問題。
他又問。「他是誰?」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點不甘願,但皇剛熙還是再度回答了溫茜的問題。
「今天早上。」
「他是誰?」這是他第三次問了,若他再得不到答案,他發誓,他肯定會「翻桌」。
也許是皇剛熙的口吻太過嚴厲,溫茜不敢再忽視他的問題。
「他是童光廷。」
皇剛熙皺起眉。「童光廷是哪只鬼?」
「我不是鬼。」童光廷終於在對峙的兩人當中找到插話的空間。
「我管你是不是鬼?!」竟然敢摸他的女人,還一摸摸好久!皇剛熙狠狠地瞪了童光廷不規矩的手一眼。
他一把拉起溫茜,將她拉離了座位,拉著她往外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
被妒意沖昏頭的皇剛熙只知道要把溫茜帶離那個男人身邊,才不理會她的吼叫。
童光廷見了要起身阻止,卻被另一個人攔了下來。
「童總經理,你好。還記得我嗎?我們上個月在王董的壽宴上見遇。」
齊謹攔下了童光廷。
開玩笑,難得看見對女人總是和顏悅色、號稱擁有天使笑容的皇剛熙竟然對一個女人發脾氣,看來他跟這女人的關係挺曖昧的喔。
現下他先幫皇剛熙攔下這個電燈泡,明天他再好好的拷問皇剛熙——是兄弟的話,就不該隱瞞啦。
看來麒麟內部又要掀起一陣八卦風了,他真是滿心期待……
皇剛熙直接將溫茜拉上車,把車子直接開回自己的公寓。
一進門,他便將溫茜抵在門板上,粗魯的埋首於她的雪頸之間,過於用力的吸吮力道弄疼了溫茜。
她想推開他,力氣卻抵不過他。
「該死……」她開口想罵他,聲音卻被他吞進嘴裡。
他吻上她,直接撬開她的唇。
「唔……」這回溫茜直接掄起拳往他的肩頭捶去。
皇剛熙悶哼一聲,離開她的唇,怒瞪她一眼。
隨即,他大手懲罰性的下滑,粗魯的撕開她的襯衫,扒開她的蕾絲胸罩,直接罩上她的胸脯揉弄。
而他充滿怒意跟醋意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她也是。
兩人之間已經快燃出火花了……
他的拇指跟食指嬉戲著她敏感的乳點,慾火跟怒火同時在她身體里燃燒。
傾下身,他的唇掠奪住她一邊的敏感點。
「礙…」
快感在瞬間擄獲了她,還有羞愧。
下一秒鐘,溫茜憤然且用力的推開皇剛熙,她氣喘吁吁,眼眶裡含著委屈的淚水。
「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想發泄性慾就拖回家的隨便女人嗎?」她怒吼著,「只因為我跟你上過兩次床,你就覺得我是隨時張開大腿,讓你想上就上?!」
皇剛熙錯愕的看著溫茜,眼神閃過一絲心疼。
他煩躁的爬梳過亂髮。
「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麼難聽,你不是隨便的女人。」這一點他最清楚。
「可是你……」
皇剛熙截斷她的話。「我只是生氣。」要在她面前承認自己在吃醋,是一件挺困難的事。
他避開她疑惑的眼神,繼續說下去。
「我氣我出國一個月,為什麼你都沒有打電話給我?我氣我才回國的第一天,就看到你跟一個陌生男子在餐廳卿卿我我……」
「你在更衣室丟下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跑了,還要我打電話給你?為什麼你不打給我呢?還有,我跟光廷只是朋友,我們之間光明磊落,請你不要亂安罪名給我。況且就算我跟光廷卿卿我我,干你何事呢?」
好,要翻舊帳大家一起來,她肚子里的不滿不會輸給他。
「我……我沒打電話給你,因為我在等你的電話,等你的回應。」在更衣間跟她歡愛時說了那些近乎告白的話語之後,他就一直在等待她的回應。
這一個月來他人在國外,心卻一直懸著,挺不好受的。
「回應?我根本不懂你的意思,要回應什麼?」
皇剛熙聽了險些昏倒。搞了半天,他說的那些話,溫茜壓根聽不懂?!
「溫大小姐,你以為我皇剛熙可以隨使跟任何一個女人上床嗎?只要有女人來跟我哭訴,說她不想當老處女,我就會大發慈悲帶她上床嗎?」
皇剛熙的話讓溫茜皺起眉頭。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聽到你隨意把我跟其他女人配對時,我會生氣?當我皇剛熙壓根不在意一個人的時候,我管她說什麼!就算對方把我跟一百個女人配對,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那為什麼她說他跟金允雪很相配時,他會氣一個禮拜?為什麼呢?溫茜試圖在一片混沌的腦袋中尋找出一條明路。
「至於那個叫什麼廷的男人,他竟然敢摸你的手,揉你的發……」皇剛熙越說越恨,好像巴不得將童光廷的手給剁下來似的。
溫茜在他莫名兇狠的表情當中似乎嗅到了一點端倪。
但是……真的有可能嗎?
還是她又誤解了呢?
她想問清楚,可是又不知從哪兒問起。
所以她一開口便說了一句傻話。
「你看起來像是在吃醋?」
話一出口,溫茜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她先是皺起眉頭,然後支支吾吾的開始解釋。
「其實我沒這意思……我是說,我的意思是……唉,反正就是……我……」說了老半天,她依舊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皇剛熙則是大大的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不說清楚講明白,這個愛情白痴大概會永遠的給他耍白痴下去。
「沒錯,我是在吃醋。」
清清楚楚的七個字,皇剛熙直接說出他此刻的心境。
「吃醋?嗯……啊?!」溫茜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等「吃醋」兩字在她的腦袋轉過一回分析理解了以後,她掉了下
巴。
「你承認你在吃醋?」
皇剛熙頷首。
「可是……你……我……」溫茜頓時不知所措,壓根說不出話來。
皇剛熙輕輕擁住很無措的她,愛憐的在她的粉頰上吻了吻。
「答應我,以後不許、不準也不可以再讓任何男人摸你的手或摸你的頭,知道嗎?不,應該說,要摸你身體的任何地方都不可以!」皇剛熙很霸道的丟出這麼一句。
而溫茜在過度震驚之下,竟也點頭說好。
「嗯,很乖。」他啄了一下她的紅唇,笑看著她。
她傻傻愣愣的樣子真是可愛,讓他忍不住想一口吃下她!
於是他又接續剛剛未完成的動作,只不過這一回多了份溫柔。
他輕柔的捧著她的粉頰,緩緩細細的舔吻著她的芳唇,將她仍存的詫異統統含進自己嘴……
哎,他們又做愛了。
正確的說法是,他們不僅又做愛了,還連做了三次,彷彿想挑戰雨人的體力極限般。
溫茜瞪大眼睛,腰側很清楚的感受到被一隻鐵臂緊緊箝制祝
而鐵臂的主人正貼著她,陷入好眠中。
可是她睡不著。
都是皇剛熙那一些曖昧極了的話,讓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說,他在吃醋。
他說,以後不許別的男人碰她。
也就是說,他喜歡她對她有佔有慾?
這是真的嗎?還是她只是在作夢呢?還是,他只是在開玩笑?
溫茜真想將已經睡死的皇剛熙給搖醒,逼他給一個正確解答。
但其實她還是很害怕的,害怕……正確解答是很不堪的。
溫茜輕輕的轉身,熟睡的他毫無防備,這一張俊臉是她愛慕多年,想忘也忘不了,想欺騙自己也欺騙不了。
明知道他跟她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但她想暫時假裝自己擁有了一雙可以飛翔的翅膀,這樣她就可以陪他在天空翱翔,假裝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倏地,她不想再問,也不願再多想,就讓兩人延續目前的曖昧關係,能夠在天空幸福的飛翔多久就多久吧!至少將來被打回原形后,她還有一段美好的記憶可以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