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代小惟要多休息后，駱奇峰迫不及待地帶著可榕，開車出了飯店。

難得相處，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墾丁街頭。

此刻正值風鈐季，整條街道懸挂兩、三百個大大小小的風鈐，在落山風吹拂下噹噹作響，迷人極了。

駱奇峰和可榕下了車，手牽著手走在街道上，享受著這樣難得的時光。

「可榕，我真的只當小惟是妹妹，你不要誤會我好不好?」

「我知道!」

好感激自己的理智，多《|厶了一下下，讓她看清楚許多事情，不至於造成遺憾。

「小惟之所以會出現在我房裡，那是因為她在PUB差一點讓人欺負，打電話向我求救，我趕去救她之後，她又因為害怕，暫時要我陪著……

可榕，記住，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再要別的女人。」最後一句話，駱奇峰說得像立誓一樣。

天知道，當他看到可榕撞見他和小惟在一起的情形，臉上那種決絕的神情，整顆心差點凍結。

還好，她選擇信任他，聽他解釋。

他的小可榕呀!要他不愛她，怎麼可能?

「奇峰……」她的臉微紅。

駱奇峰的舉動以及他清澈的眼神讓她選擇相信他。

「可榕，我待會兒還有個會要開，你到飯店等我好不好?等會議一結束，我們馬上回駱園……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奇峰，我已經被駱老爺趕出駱園了。」她的聲音平淡，不帶半點怨怒。

「為什麼?我是說，爺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問題。我跟翁心純起了一些爭執，駱老爺不希望家裡總是吵鬧，所以希望我離開。」她說的輕描淡寫，不希望奇峰跟駱老爺因為她而起爭執。

「你和阿姨的爭執由來已久，爺爺為什麼現在才將你趕走?」他的劍眉皺得死緊；心疼可榕受委屈。

「我不知道。不過，奇峰，沒關係的，我……」

「誰說沒關係?」緊緊地握住可榕的手。「爺爺的病情穩定之後，要不是我正好出差，原本打算跟他提我們的婚事……」

「奇峰，你……」

「可榕，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你以為因為上一次小小的爭執，我就會放棄跟你結婚的念頭嗎?」

「上次，你很生氣……」

「再說一次。」他佯怒。「上一次，我是因為擔心爺爺的病，所以心煩意亂，也許說了許多不當的話，但，絕不是在生你的氣，明白嗎?」

「明白。」

她當然明白他心情不好，因為駱老爺有生命危險，她也非常難受……他們都愛駱老爺，也一樣關心他呀!

「我愛你!你知道嗎?可榕……」他用手指輕輕抬起她下巴，霸氣的不准她在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有所閃避。

他要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對她的深情，還有他對她的深愛。

「知道!」他的感情，她時時刻刻都感受的到。

「真的知道?」

「嗯。」她點頭強調。

「那……你該怎麼表示?」

遲疑片刻，她踮起腳尖，自動送上自己的紅唇……雖然晨霧初開，整條大街上也還看不到半個人影，但可榕仍然感覺害羞，所以這一吻，她打算輕點一下即可。

她希望自己難得的主動，能讓奇峰明白，她是深愛著他的。

誰想到駱奇峰像是能看穿她的意圖，或者他根本無法滿足她的淺吻，於是幾乎在她的唇剛貼近他的那一剎那，反被動為主動，擁緊可榕的嬌軀，加深這一吻……

「老天爺!可榕，我差點忍不住要了你。」放開她，他重重的喘息。

還好，他的理智沒讓他忘記，他們此刻身處大街上，就算激情難滅，也絕不能做出逾矩之事。

「大色狼。」她輕笑，喜歡他為她痴狂的感覺。

「從今以後，我願意做一隻只屬於你的大色狼。」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再一次惹得她輕笑不已。

「我才不……」

「不準退貨。」打斷她，他加重摟住她腰身的力道，語帶威脅：「要不然，後果自理……」話完，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再次傾身吻住她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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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趕回駱園的時候，原以為大家都睡了，沒想到早該休息的駱老爺竟然坐在客廳，就好像專程等他們回來一樣。

當然，唯恐天下不亂的翁心純也在場。

正因為如此，所以客廳里的氣氛顯得特別凝重。

「爺爺，你怎麼還沒有休息?」雖然訝異，但駱奇峰先開口打招呼。

「駱老爺。」可榕禮貌的對駱明點點頭。

「我當然不能休息。」駱明難得的嚴厲，「奇峰，我問你，小惟呢?」

「小惟?』』他一怔，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質問。不過，既然對象是爺爺，他也就順從的回答：「飯店櫃檯告訴我，她訂了一張飛機票，應該下午就到家了。」

「她是下午就到家了，但奇峰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事?」

「爺爺，小惟是個大女孩了!她會自己到墾丁，當然也可以自己回來，不需要我帶。」駱奇峰理所當然的回答，他以為爺爺是在責怪他沒照顧好小惟。

「你為什麼跟可榕在一起?」駱明質問著。

「爺爺，本來我以為你休息了，所以才想明天再告訴你。現在既然你問了，我就先說好了……」說到這事，駱奇峰顯得興奮。「爺爺，我想跟可榕結婚，希望你幫我們主婚……」

「不準!」

「不準?」顯然這樣的答案讓駱奇峰非常意外，他瞪著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爺爺……」

「奇峰，你娶可榕，那你要小惟怎麼辦?」

「小惟怎麼辦?」爺爺的話讓駱奇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爺爺，我跟可榕結婚，跟小惟有什麼關係?」

「奇峰，你做事一向有分寸，爺爺也非常信賴你的決策，但為什麼在感情上，你會這麼糊塗呢?」

「爺爺?」他真的糊塗了。

「小惟為你自殺了。」語氣不重，但，責備的眼神好嚴厲。

「什麼?小惟為我自殺?為什麼?」

「搞什麼?那該要問你，不是嗎?為什麼要對我們小惟始亂終棄?明明跟她發生關係了，還跟可榕出去玩，存心讓她心碎，活不下去……」接下老爺子的責備，翁心純說得哀怨極了。

平常囂張的氣焰沒有了，從未忘記上妝的她，如今卻素凈著一張臉，就像一個心疼女兒的母親，她抽噎著、控訴著。

「阿姨，你不要亂說!我沒跟小惟發生關係!」

他的語氣明顯的不悅。

「奇峰，小惟下午回到家后，就一直躲在房裡不肯出來，連晚飯都沒吃。後來，你阿姨覺得不對勁，叫人撞門，才知道她自殺了……她幾乎吞下整瓶安眠藥。」駱明補述著，神情仍然滿是苛責。

「就算小惟自殺，也不一定是因為我……」

「奇峰，你應該慶幸我們救得快，小惟清醒了……」說到這，駱明顯得有些疲憊，不過，他還是強撐著。這事既然是奇峰不對，他總得主持個公道，駱家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於是，他繼續道：「奇峰，小惟為了維護你，起初什麼都不願意講，是我答應替她作主，她才開口。」

「爺爺，她真的告訴你，我跟她在飯店發生關係?」

「奇峰，我是身體不好，可沒有耳背。」

「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真的沒有跟小惟發生關係，她為什麼要這樣說?」這分明就是無中生有!

該死的小惟，她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果然生氣成這樣，難怪小惟嚇得不敢說。」駱明有感而發。

「爺爺……」

「好了!這事不必再說。既然你跟小唯有了肌膚之親，就該娶她……可榕，我想，我的話你都聽到了。請你離開，以後……」

「不!爺爺，我說過，我要娶的是可榕，不是小惟。還有，我再說一次，我沒有跟小惟發生任何關係!所以我不會娶她。」

「這事由不得你。」駱明不覺也大聲了起來。「駱家人一向敢作敢當，你必須娶小惟，以示負責。」

「好，既然爺爺說跟人家發生肌膚之親，就要負起責任，那我跟可榕也發生關係了，爺爺要我拿她怎麼辦?」

「奇峰，你這個孩子……實在是太亂來了!」駱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駱奇峰自然是乘勝追擊。

「爺爺，可榕才是我要的人。」他加強自己的語氣，然後長臂一伸，將可榕緊擁在胸前，再一次強調道：「我這輩子唯一會娶的妻子，只有可榕一個，其他女人我都不要。」

「奇峰……」駱明本來要說什麼，卻被翁心純打斷了!

只見她哭訴得凄慘無比，「老爺，不管怎樣，你都要幫我們作主呀!奇峰怎麼可以吃干抹凈，就什麼都不承認?難道他真要小惟為他死，他才會甘心是不是?」

「心純，別哭!我會作主……」

「老爺……」

「爺爺……」

「奇峰，你給我住口!咳咳咳……」大喝一聲后，駱明忍不住開始咳嗽。嚇了駱奇峰一跳。

「爺爺，不要再說了，你的身子要緊。」

「如果你不要我生氣，就得聽我的話……娶小惟。」咳嗽之後，駱明還是堅持道。

「爺爺，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強人所難?」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小惟去死。」

「難道你就不在乎我去死?」

「奇峰，你你你……你居然不聽我的話，居然這樣忤逆我，你你……」

「爺爺，我不是……我……」

「唐可榕，你都看到了吧?」說服不了自己的孫子，駱明只好把矛頭轉向榕。他希望她知難而退!

「駱老爺?」

「自從你來我們駱園后，你瞧瞧，你把我們的生活搞成什麼樣子!」駱老爺語氣怨意的說著，眼

中全都是對可榕的不諒解。「讓我們駱家充滿爭執、讓我們祖孫吵架、讓奇峰進退兩難，一個好好的家變得分崩離析。」

駱明每一句話都說得極重，唐可榕的心，此刻就像似被尖刺一樣，好痛、好痛!

「駱老爺……」

「告訴我，你到我們駱家到底是為報恩?還是報仇?」表面上像是在質問，暗地裡根本就是挖苦!

「駱老爺，我說過，我是來報恩的。」

「那好，既然是來報恩。那麼，請你離開，永遠不要再跨入我們駱家的大門。」駱老爺斬釘截鐵的說著，表明不想再為這件事爭論。

「駱老爺……」

「爺爺……」

駱老爺平時的固執，再加上此刻的嚴厲，一時之間，讓人不知道如何反應。未了，他再一次強調：

「奇峰，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想娶可榕，除非我死!」

眼看著可榕黯然的離開，駱奇峰握緊拳頭，就是不肯死心走開，一心只想著該怎麼跟爺爺溝通。

他絕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麼罷了!

他希望跟可榕有個幸福的未來，也希望爺爺平安健康。

「爺爺，我不想你死。但是，請你聽我說，這件事真的很古怪……」

「我不覺得有什麼古怪的。」

「爺爺，請你平心靜氣再仔細的想一想好不好?難道你能否認可榕對你醫療后的成果嗎?」握緊爺爺乾枯的雙手，他要爺爺看著他，不準逃避!

「我……」

沒錯!自己的身體他很清楚。對於這件事，他的確無法否認!

「爺爺，我是你的親孫子，我是那麼敬愛你，希望你快樂健康，所以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一起找出真正的問題，好不好?」

駱明沒有說話，好像陷入了沉思，但是奇峰知道，爺爺這個樣子，表示已經有軟化的跡象，於是，他緊接著道：

「爺爺!相信我。我會證明給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