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1)夜攤奇遇

第十一集(1)夜攤奇遇

第十一集(1)夜攤奇遇

11―1時間:當晚8―9點。地點:營業部大樓。

除了林海潮辦公室的燈光外,二、三、四層樓上的窗戶燈光逐次熄滅。

為迎接檢查在營業部加班整理客戶資料的員工,都已6續離去。

11―2時間:隨後。地點:林海潮辦公室。

林海潮揉搓了一下眼睛,抹了抹因疲勞而流出的眼淚,仍在收集、彙編著相關市場信息。

方保安:「林老師―該吃晚飯?!」

方保安的招呼聲音在人未到之前已傳出。

林海潮看了看電腦右下方顯示的時間,抬頭望門口,方保安身著汗衫、短褲,提著臉盆、毛巾走了進來。

電腦屏右下角時間顯示已是22:o8分。

方保安:「老弟,你不是讓我1o點鐘提醒你吃晚飯嗎?」

林海潮還想往後拖的樣子。

林海潮:「哦,對,不過再等會兒吧。」

方保安:「等等等,我說你這覺不好好睡,怎麼飯也不想吃啦?去,趕快吃飯去!你要再把腸胃搞壞了,你這身體就報廢了。要不,我幫你去買吧。」

林海潮:「不不不,我這就去,這就去。電腦我就不關了,來,方大哥,抽根煙。」

林海潮邊起身,邊遞給方保安一支香煙,匆匆往樓下走去。

方保安端著臉盆,順手把門帶上,目光憐惜地望著遠去的林海潮。

方保安:「真是一個工作狂呵!」

11―3時間:隨後。地點:古州一巷口內。

林海潮一路小跑,避過汽車,橫穿馬路后,來到一個老巷口內。

距巷口數十米遠,在―個路燈電線杆下,有一個手推車式小吃攤點。

小吃攤點旁是一面凸出的房子的牆,使得攤位並不顯得佔道。攤位上有兩張簡陋的小木桌,有一位民工模樣的人在狼吞虎咽般吃著盤子里的炒飯。攤主則坐在一旁,借著黃黃的路燈,看著一張皺皺的舊報紙。

11―4時間:隨後。地點:巷口內小吃攤點前。

林海潮走到了攤車前。

攤車上擺著十多個成色已舊的各色小塑料盒,盒裡盛放著不同小吃品種,有麵條、米飯、年糕、粉絲、雞蛋、肉絲、鴨血、青菜、白菜、油麵筋、鵪鶉蛋、辣椒等。還有兩個灶頭,十多個小沙鍋。

林海潮時常在這攤點吃晚飯。

林海潮:「老闆―學習呢?」

坐著低頭看報紙的攤主(4o歲左右)聞聲站了起來。

攤主:「哦,老主顧來啦,哪是學習,沒事看看舊報紙。」

攤主走到攤車前,打開煤氣灶頭,支上一個沙鍋。

攤主:「今天吃什麼?鴨血湯是定下來,主食呢?」

林海潮笑了。

林海潮:「平常抽煙多,嘴裡沒味;所以晚上不是在前面的小飯店吃酸菜魚湯,就是在您這裡吃鴨血粉絲湯。不過您燒得可沒有我們省城燒得正宗。就炒年糕吧。」

攤主:「好哩,你先坐。」

林海潮從褲子口袋裡抽出一張5元錢遞給攤主。

林海潮:「諾,您先把錢收好。」

攤主:「好,謝謝。」

林海潮:「您客氣了。要謝也是我,您每份都是三塊錢,我一份炒年糕,一份鴨血湯,應是六塊錢;而每次只收我5塊錢。」

攤主:「哪裡哪裡,你一來是老主顧了,二來從不要放肉絲,我料里少放些,也就在裡面了。」

兩人正說著,那位民工模樣的人用手抹抹嘴,起身走到攤主面前。

這是一位老實人模樣的中年人,穿著較為邋遢;他對攤主堆起不自然的笑臉。

民工:「老闆,不好意思,明天再付了。」

攤主先是有點鎖眉不高興,后瞥了一眼民工,繼續用手提鍋翻炒年糕。

攤主:「行行行,明天付。」

林海潮先是側目注視著遠去的民工,然後又回頭詢問攤主。

林海潮:「怎麼,吃白食的?」

攤主:「也不是。這人是跟人家打零工的,象拆房呵、打牆什麼的,有活干,老闆給點錢,沒活干,就受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這外來民工沒技術只能幹苦力唄。經常來欠,但一般都能還上。」

林海潮:「是吧,看得出老闆還是挺有同情心的。」

這時攤主已將雞蛋炒年糕炒好裝盤,端到小桌上。

攤主:「那怎麼辦呢?你讓他去飯店賒帳,哪家老闆會理他?!也只有到我這兒來商量了,你總不能為了三塊錢,逼他餓肚子吧。」

片刻,攤主又把已燒好的小沙鍋鴨血湯給端到小木桌上。

就在林海潮喝著鴨血湯時,從旁邊陰暗處走出來一個背著牛仔包的女青年,將手伸到林海潮桌前,令林海潮驚了一下。

女青年:「大哥,還能給口飯吃呀?」

林海潮回過神一看,這是一位2o多歲的外地女青年,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和牛仔褲,梳著一個長辮子,衣著還算時尚,但一雙眼睛露著乞求的目光,並不時朝林海潮的飯桌上盯著;但從衣著看很難和一個討飯的相聯繫。

林海潮:「您這是…這是怎麼啦?」

女青年:「家鄉大水,我是來古州找工作的,幾天沒吃飯了。」

林海潮稍稍皺起了眉頭。

林海潮:「哦―那行,老闆,給這位女青年來一份和我一樣的,不過份量多放點,她說她幾天沒吃飯了。」

攤主:「好好好,是炒飯、炒麵還是炒年糕?」

林海潮示意女青年坐下來。

林海潮:「老闆問您是吃炒飯,還是炒麵、炒年糕?」

女青年:「隨便,都行。謝謝大哥了。」

女青年欲作鞠躬狀,被林海潮制止。

林海潮:「別這樣,一點小意思,人人都有困難的時候。」

正說著,又一個青年男子肩扛包紮著的被子也從陰影中走出。

路燈下,這位青年男子近3o多左右,但瘦瘦的臉上鬍鬚不少。

女青年:「這是我哥。大哥,我們一起出來找工作的。」

林海潮看看女青年,又瞧瞧這位青年男子,有點彷彿明白什麼似的。

攤主忙中也望了―眼青年男子。

林海潮:「那好,老闆,再來一套一樣的。」

攤主:「好嘞,這份炒飯和沙鍋好了。」

攤主分別將炒飯和沙鍋端上小木桌。

女青年:「老闆,還能再給個碗呵?」

攤主:「我這兒只有盤子和沙鍋。」

女青年:「行,那就再給個沙鍋。」

當攤主遞給女青年一個沙鍋后,女青年竟將燒好的沙鍋和炒飯倒了一半在空沙鍋里。

林海潮:「不要倒呵,您哥那一份正在燒呀。」

女青年:「不是,這是給我嫂子的,大哥。」

林海潮瞪大了眼睛。

林海潮:「您嫂?還有您嫂?」

又一個頭較亂的女子從旁邊的冬青樹陰影中走出,背上亦挎著一個包。

女青年將一個倒進一半飯和湯的沙鍋端給那后出現的女子。

女青年:「嫂子,你先吃。」

那被稱作嫂子的女子,蹲在地上,端起沙鍋就往嘴裡灌食。顯然,是餓極了。

林海潮:「別急別急,慢慢吃;老闆,那就勞駕您再燒一份一飯一湯。」

林海潮又從褲子口袋裡拿出2o元錢遞給攤主。

林海潮:「這錢不用找了,您就多給點份量吧。」

攤主:「他們是遇到你這大好人了,那我收了,但5塊錢是要找的。」

林海潮:「行了,錢就免找了,您多加點飯、菜就行了。」

林海潮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一支煙點上,又遞給攤主一支,攤主將其夾在耳朵上,忙著配料、炒飯。

林海潮:「來了幾天,古州有不少小飯店,您們就沒有問問洗碗、摘菜、服務員什麼的?」

林海潮關切地詢問道。

女青年:「問了,大哥,好幾家答應干服務員可以,但不管住宿,所以,我們沒法干。」

林海潮:「您們先吃,前面有一家飯店老闆我挺熟,我去問問,也不知關門沒有?」

11―5時間:隨後。地點:跟拍林海潮。

林海潮說完拔腿就往巷口跑去。

林海潮沿著街面奔跑著。

林海潮氣喘噓噓、滿頭大汗跑到常來的勤富餐館門前。

11―6時間:隨後。地點:勤富餐館內。

餐館內凳子都已放到桌面上,但能聽見櫃檯內「叭叭」的算盤撥打聲。

林海潮喘著氣走到櫃檯前。

林海潮:「太好了,王老闆您還在呀?」

櫃檯內,王老闆對著記賬本,打著算盤。

王老闆:「喲,林老師呀,這麼晚才來呀,廚師早下班哩。大熱天,他們都要回去洗澡的。今天是月末,我在盤賬,不然也早回去了,你知道,我們早晨起得早呵。」

林海潮:「我晚飯已吃過了,找您有點事。」

王老闆在櫃檯里站了起來。

林海潮:「您這兒每天生意都很興隆,還需要服務員幫手呵?」

王老闆:「需要是到是需要,怎麼回事?」

林海潮:「我想給您介紹個服務員,工資低點沒有關係,但要能管住宿,您看可以嘛?」

王老闆:「林老師,工資可以談的,但住宿我們從來不管。你不知道,這外來打工的亂得很,住在飯店裡,我哪能放心?過去曾經住過,可有一次一個廚師把一個女服務員肚子都搞大了,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安排他們住在店裡了,他們都是在外面合租房子。再說住在店裡,我存放的食物也不放心呵。林老師,你就別操那個心了。」

王老闆走出櫃檯拍拍林海潮的肩膀。

11―7時間:隨後。地點:跟拍林海潮。

林海潮匆匆出來又跑往另一家。

這一家已關門。

林海潮又跑在路上。

林海潮跑回原攤點。

11―8切回小吃攤點。

攤主正彎著腰在收拾、清理沙鍋、盤子。

林海潮:「剛才人呢?」

攤主彎著腰用手往小巷深處一指。

攤主:「吃完就走啦,你還掂記他們?這年頭有幾個還煩別人的?你已夠意思啦!象你這樣有善心的人太少了。」

林海潮:「您剛才看到了,開始我以為碰到設套騙錢的,可當我看到那女青年嫂子狼吞虎咽、迫不及待的樣子,怕真是有幾天沒吃東西了!唉,這古州社會上也複雜的很,但願他們能找到一份合適、滿意的工作吧。」

林海潮深思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空曠的馬路上,行人與車均已稀少。

白天市場的喧鬧,與夜晚遭遇的這一幕,對林海潮形成形成一種強烈反差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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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狂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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