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時斡兒朵的帳門口傳來伊婀娜似冰般淡淡清冷的聲音,打散了帳內詭譎的氛圍。
「王,明珠送到。」
「喔,來了嗎?帶她過來。」達爾漢收斂起嗜血面孔,轉回平時優哉游哉的神情,放任眸光趣睇,品賞她浴後愈發雪滑的肌膚配以一身嫩粉色旗服外套水藍棉襖,長發隨意綰束身後,風采裊柔。
他示意她到身邊來,大手隨之一拽,霸道地把有些僵硬的她拉來側坐腿上,心神沉醉在她幽幽的沐澤芳香中。「泡過澡,身體好些沒有?」
「好……好些了。」慶歡扭捏不安地想掙開他的臂膀,著實不習慣在旁人眼光下還坐在男人腿上。「放開我,旁邊有人瞧著……」
「怎麽,又不好意思?哲別耶齊和圖敏都是我的好兄弟,不是外人,你不用拘束。」
嬌人兒的目光跟隨他的引薦,把就近的兩個男人瞅了一瞅。
他又在她耳畔呢語:「還有,警告你,亂動會使我更想要你。再不乖靜一點,即使你餓著肚子我也要揪你回房,按著昨晚的步驟再來上幾回!聽見沒?」他一邊細聲恐嚇,一邊輕咬她淡紅的耳廓,享受她怡人的發香。
這話讓慶歡背脊一涼,頓時僵如雕像,再不敢妄動。
真是個好說話的單純小妮子!達爾漢在心裡痛快偷笑,隨後持起一杯鮮奶給她。
「喏,你沒用早膳,先喝杯東西潤潤胃。」他壓下她欲接過杯子的白荑,執意親自喂她飲下。慶歡只能馴順地將瑰唇湊近杯日啜飲暖熱香濃的乳品。達爾漢凝視著她,目光柔和得好似餵養一隻自己極珍愛的小寵物。
直到仰盡最後一口,慶歡拿起絲巾要拭凈唇上的奶白弧印,男人又不依地用大掌制住她。
「我來。」語音方落,霸道的唇舌立即侵上她尚存留奶味兒的櫻瓣恣意吻舔,完全不睬周邊他人眼光,也不管懷中人的粉頰為此燒得多麽配紅。
才稍事淺嘗她的香甜柔軟,下腹隨即又為這鮮美可口的生嫩珍饈升起一陣飢餓的情慾。憶及昨夜失控的莽撞,達爾漢忍不住用沉醇的嗓音低云:「昨晚……弄痛你了。」和緩的語氣,已是他最寬厚的表達;抱歉、對不起這類示弱話語他是決計不可能說出口的。
但,即便他的歉意是如此微薄,安慰是這樣沒誠意,慶歡仍莫名為他磁魅的聲音所悸動,彷佛他體恤了她至今一路所有的坎坷傷痛……
不,不對!她的眼眶根本不應該為這差勁男人的一句敷衍話氤氳泫然!她紅著眼低頭暗惱自己。可偏偏有一陣積存許久的心酸許是被他臂彎的溫暖所融化,洶湧襲上心頭,教她終究軟弱地落下了淚。
「你這又是怎地?不是已經不疼了嗎?」男子攢眉,但見她無語淚漣漣,他也只能一嘆。也罷,誰讓她正得他的寵呢?抽出她手上的絲巾,他輕輕為她擦淚。「好了,乖……」
圖敏和哲別耶齊冷眼旁觀,對達爾漢如此溫文的舉止沒有絲毫訝異。
因為他們知道,這體內冷血的男人在表示寵愛一名女子時,不拐彎的熱情總灼熾得那麽毫無顧忌。然而濃情往往也冷淡得出奇的怏,至今尚未有任何女子能讓他眷戀半年以上。眼前這個京城來的純瓷娃娃,又能在他心坎待多久?嗯……想必又是一項有趣的賭約。
「王,克額侖王子來見。」一名壯碩的衛士在帳口叩稟。
「克額侖?很好,叫他進來。」達爾漢頭也不抬。
稍頃,克額侖跟隨衛士走入堂兄的斡兒朵,刻意垂頭掩飾面容上明顯可見的心虛表情,活像個做錯事來領罪的孩子。
「達爾漢,聽說你找我,不知……什麽事?」他其實心知肚明。
他不後悔大著膽子放走明珠,為了那個他頭一回深切喜歡上的女孩,做什麽都值得。何況明珠若落在達爾漢手中,恐怕不消半年就要被毀盡,尤其--當達爾漢不再寵她時。與其如此,他寧可放她遠走高飛讓她去過更好的日子,即使以後不能再看見她。達爾漢興許會嚴厲懲罰他,但至少不可能殺了他,是以他不怕。
「哦,也沒什麽,只是想讓你看看我新寵的愛姬。」達爾漢說話口吻是出乎出息料的恬適,平淡中又含有不難察覺的訕嗤。
克額侖愕愣地仰首相望,剎見達爾漢摟坐腿上的女子側面,而垂淚的清媚嬌顏,正是他所熟悉的美麗。
「明、明珠!」她竟還是被抓回來了!他一顆心陡墜萬丈深淵。「達爾漢!你對她做了什麽?」她為什麽哭?緊握的拳頭關節泛白,他咬牙顫問。
「我?我只做了我該做的。」長指來回撩整嬌人兒的柔發,俊朗的男人笑得理所當然。「這柔順的小貓是我昨兒個在嘯狼崗撿獲的小寵物,今天特地讓她跟你報個平安,順便告訴你往後她一切都由我這個主子決定,你甭多管了。」
刺激克額侖的目的已經達到,達爾漢旋即轉頭吩咐,「伊婀娜,把我的貓兒先帶回帳去,幫她張羅飲食,我等會兒過去。」自私的下意識要他將小貓此時惹人憐愛的麗容鎖進私人後園內,不願與人分享。
眼見心上人被帶走,克額侖心頭幾乎焚出胸口的怒火終於爆發。
「達爾漢!你為什麽不放過明珠?她不願意跟從你,你為何非要為難她?」他忍無可忍地大吼。
「她不願意又怎樣?要與不要從來都是由我決定,哪有小女奴開口的份?再說,你也管太多了,我的女人用不著你插手。」男人清澈的眸子銳如劍鋒,唇畔冷揚,「我本打算多寬待她幾天再要她伺候的,虧你多事,讓我趁早嘗了鮮。」
「你、你把她……毀了?」克額侖自覺人已涼了半截。
達爾漢唇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呼……她真是說不出的美味可口、銷魂蝕骨啊!汗叔說她的歌聲像百靈鳥那麽好聽,但我想,她的嬌喘吟哦聲該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可惜,只有我能聽見。哈哈哈……」
「達爾漢--」克額侖恨不得衝上前將狂妄大笑的男人自座上揪起痛毆,卻畏於圖敏與哲別耶齊起身抽刀護防而止步,只得立在原處忿恨怒吼。「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恬不知恥?!明珠是那麽好的姑娘,你卻仍要傷害她,你的良心是被老鷹叼了還是被野狼啃了?強逼一個弱女子,你真的太可恨……」
「夠了!克額侖,我的女人你少管!貓兒是我的,我自會照顧好她,而且保證會好得讓她捨不得走,好得讓她愛上我、愛上這裡!」懶得理會眼前發怒狺吠的小狗,達爾漢站起,旋開頎健修長的身形大步走出了斡兒朵。
☆☆☆
黑暗伴隨夜晚翩然而來,慶歡在蒙包中坐立不安,不知如何自處。
抬眼瞄覷不改一臉閑適的達爾漢,她全身僵結得心臟幾乎快催不動脈搏,冷汗沁冒於額際。
「把衣服脫了。」打破沉默,滿身陽霽氣息的男人用這句話作為今晚的開場白。
來了,他果然又來了!慶歡直覺心口被人狠捶一記,自尊頃刻碎盡。
打過一陣寒顫,她哀凄又無奈地自行解開衣扣,一件又一件,至瑩嫩的雪胴再度為他袒裎裸露。
「到床上,趴著躺下。」
慶歡深吸口氣,咬唇依言趴上錦褥,身子因恐懼而不止的顫抖,在他男麝氛息靠來時益發劇烈。她抓緊絨被一角,閉目鎖牢眶中打轉的無助淚水,卻仍在男子暖熱的指稍觸及她光裸涼背的剎那,哭出了聲音。
「這兒還很疼嗎?」輕撫嬌人兒玉背上幾條橫陳錯綜的傷痕,達爾漢劍眉雙攏,一種感同身受的隱痛竟也在、心坎泛漫開。「那,等會兒你可得忍著點。」
聞語,慶歡全身寒毛悚立,昨夜的慘痛經驗尚心有餘悸,她咬牙預備承受他再次施加於她身上的狂風暴雨。
但,須臾,他令人意外的所作所為,又使她迷惘了。
「這特製的傷葯不但能使傷口加快痊癒,且可促進肌膚平復,不留任何疤痕。」男子修長的指尖沾揩飄散著馨郁杏香的乳膏,薄薄塗擦一層,然後悠柔地在每一分嫩膚上細摩,從肩胛下延至纖美的柳腰,不疾不徐,勁道輕重合宜。
他特地拉過絨被遮掩住她的小屁股,以免那一對圓翹的蛋臀誘使他獸性大發。畢竟,任憑再怎樣超強的自制力,也壓抑不住要命的生理需求。
狂驟風暴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陣陣如沐春風般的酥鬆感,慶歡綳硬的嬌軀漸趨舒弛。默默任他大掌游遍各處,她終忍不住問:「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真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該伺候他的女奴啊!
男人應答的音調甚為平淡,「我不要我的女人身上有著不該有的傷。完好無缺的身體才能供我盡情享用。」昨晚若非顧忌這些淤傷,他早在這片冰肌烙遍火熱吻印了!
他要她回到最初無瑕的模樣,讓他確切地植下每一次的情慾證明;更重要者,是欲藉此使嬌人兒儘快接受、熟悉他的溫度與撫觸。「這些傷都是怎麽來的?」
膽敢在小精靈身上留傷的傢伙,活該要被即刻擊斃!
「他們……拿鞭子撻的。」第二次逃跑被捕,官差狠狠把她教訓了一頓,好教她往後死了這條心不敢再犯,又顧及她還是個待售的商品,故皮鞭多撻在背上,免得壞了賣相。
「鞭子?」達爾漢眉頭緊揪。更正,那傢伙應該要被凌遲一千八百刀才對!「為什麽?你犯了什麽錯那人要這樣待你?」
「我……」嬌人兒晶瞳空茫地望著帳邊燃燒的火盆,傾吐出自己莫名被捉入監牢乃至被流放的過程,淡然得好似在說別人的故事,惟獨仍舊隱瞞自己真正的身分。「路上一天只有一餐乾饅頭配水,餓得再怎麽天昏地暗也沒人理;晚上餐風露宿,夜深露重得叫人猛打寒顫,還得忍受蚊蟲嚙咬,渾身紅腫癢痛,有人因為這樣染上病疫,半途就死了。每天要走很遠的路,即使腳底的水泡破了、手腳給枷鎖和腳鐐磨得皮破血流也不能停下,否則定要挨鞭子……」訴說著一幕一幕不堪回首的經歷,辛酸淚滑出她怔神的大眼睛,染濕枕衾。
「好了,別想了。」遽地,達爾漢在她粉頰印上輕柔啄吻,低沉慰道:「都過去了,你現在已經在這兒,一切有我,往後沒人能再那樣對你,我的小貓兒……」
慶歡心頭一震。他的潤唇似乎吻開她心谷濃聚的烏雲,幾束和煦的陽光灑下,將她再度照亮。
她闔上眼痛哭失聲,恍惚間卻像是剛從噩夢轉醒,心頭沉重至今的負擔,一一卸下了……
「乖,別哭。」替她蓋好絨被,達爾漢將她轉身相對,以強健的臂彎圈擁,吻舐去她沾睫的酸澀咸淚,不停給予穩定的力量安撫她。「睡吧……明天醒後全都忘記,有我陪你,嗯?」
他捺著性子讓她眼淚盡數宣洩,直到她筋疲力盡睡去。
「貓兒?」男子細聲呼喚,確定懷中人兒已經入夢,不禁輕喟。被下的溫香軟玉為他所渴望,奈何她已然安眠,憐惜而不忍吵醒的他只能認命和她同床、蓋被純睡覺了。
這是誰害的?閉上眼,達爾漢抱緊他的小女人,決定在睡夢中將曾經鞭撻過她的官差好好削上三千六百刀,方能甘休。
☆☆☆
輕快涼爽的六、七月已過,時序才剛入八月,外蒙古大草原已較關內提早有了霜寒,草原大片枯黃,丘陵上的雜木林樹葉也轉黃、轉紅,不少乾枯飄落的葉子在林地鋪了層色彩鮮雜的天然厚毯。
達爾漢同慶歡共乘一騎,漫行過樹林,馬蹄踩過每一步都沙沙作響,驚動林中動物迅速躲避來人。
「貓兒你瞧,那山頭整片樹林全紅透了,雲霧繚繞,很漂亮對不?這是你在京城看不見的。」
「嗯。」慶歡淡應一聲,姣美的嬌容無動於衷。
「貓兒」是達爾漢賜予她的新名號--靈光一現的絕妙發現,出自他私心的佔有慾早就不許他繼續跟克額侖共喊一個名。
想她先前張牙舞爪的模樣,正像極了只大貓;初夜在身下的她,熱情如野貓,吟出的軟噥細呢還在耳際繚繞,現今仍令他心蕩神馳不已……
呵!她就是他要養來寵的貓兒。至於如何調教她變成只偎懷撒嬌的小貓咪,相信將成為接下來的日子裡一項很有趣的調劑,一樁值得一試的挑戰。
慶歡對這新名字則不置可否。明珠也好、貓兒也好,這些名字對她完全不具意義。真正令她在意的,是達爾漢態度忽然的轉變。
這跋扈男人變得莫名溫柔多情,總是對她噓寒問暖;幾天以來,他推開所有事務不辦,只管陪在她身邊,教她認識蒙古的各色餐食、帶著她四處徜徉於秋色嫵媚的塞外風光,除了時而偷吻她、攬她貼身以及夜晚為她擦藥按摩、堅持擁她入眠外,他沒有再做出勉強、傷害她的舉動。
她無心過問他為何改變,但像這樣讓他溫暖強健的臂膀環繞著,沒有爭執,不再吵鬧,只是平靜安穩地縱騎隨意悠遊,聽他沉醇的聲音柔和敘述屬於那倒映在如鏡湖泊的山嵐千年不變的傳奇故事……感覺真的……好好。
「貓兒,不開心嗎?」達爾漢問道。他不喜歡她一直那麽「無聲勝有聲」。
這男人鎮日跬步不離的親近相處,給了她一份依靠,在這片陌生又廣闊無艮的土地上,他毫無疑問是她唯一的依賴。如果……如果她當下的處境不是艱難如斯,倘若他們不是相識於一場令人不快的衝突,甚而後來發生了那夜令她痛惡的噩夢,她必會對這男子動了心吧?
「你很需要笑一笑。從第一眼看見你到現在,我從沒見你笑過。」數日來,他前所未有地帶她走遍往昔他用以獨處的世外桃源,讓美艷佳人為心版上的景緻增色添光。然而良辰美景偏缺怡人笑語,實為一憾。
笑?慶歡摸摸臉頰,眸光黯然。「我……笑不出來。」顛沛流離的苦難生活使她幾乎忘了世上還有「笑」這個字。
「是嗎?」一道戲狎神采倏然躍上男子俊朗的面容,「如果是這樣,我想我幫得上忙。」他雙掌環上她未盈一握的蜂腰,長指在她腰際淘氣搔動起來。
「哈哈哈……不要這樣!啊哈哈哈哈……」慶歡素來最不經癢,在他的抓搔下只有無法遏止地放聲大笑,一面尖叫閃躲,險些就要摔下馬背。
將嬌人兒摟牢坐好,達爾漢停下手指的騷擾,一派優閑。「這樣,好些沒有?」嗯,她的笑音是他所欣賞的清脆銀鈐聲哪!「以後該說話的時候就說話、該笑的時候就笑,不許再裝聾作啞,知道嗎?」
慶歡氣喘吁吁,「你、你怎麽可以……」來不及指摘他的不是,赫然發覺他的手又悄悄逼近腰肢,顯然得不到要求的答案便不罷手,她急忙投降。「我知道、我知道了!」
「一定做到?」
「嗯,一定做到。」她噘嘴沒好氣地答。
男子大展歡顏,貝齒白燦,「那就好。你那滿不在乎的模樣要讓我再逮著一次,我定不客氣地這樣--」
「呀啊!哈哈哈……不要!哈哈……」這一天,達爾漢很愉快地載著一隻會笑的貓兒四處溜達,成就了他的賞心樂事。
是夜,氣溫陡降,寒冷程度直逼北京的冬季。
慶歡在帳內的床鋪上,默然靜凝。
「貓兒,在想什麽?」男子頎長健碩的身影掀簾入內。
她轉頭,瑰唇微微揚弧,「沒有。」「準備好擦藥了嗎?」
「嗯。」她點點頭,坐於絨被下的赤裸胴體毫無先前那樣的緊繃防備,因為這些天下來,她心知、也相信他不會再傷害她。
「有個東西要先給你。」達爾漢亮出藏在身後的手,白色兔子隨而出現。
她一時怔然,「那是……」
「我可不是學著克額侖拿這討你歡心。」他把兔子放至她腿上,「看仔細些,這是咱們的定情物哪!如果我沒記錯,好像叫『雪球』吧?」
「雪球?」慶歡詫異地將白兔上下前後細看了一日,認出它肚上曾受過的爪傷和腳下無法仿製的斑點。「真的是雪球!你沒讓它被大鳥吃掉,你放了它、救了它,是不是?」倏忽間,對這男人因兔子衝突而在心版劃下的惡劣印象,都在驚喜交集的感動中一概抹清。
噢……他的小女人笑了,迷煞人的快樂笑靨……為了一隻兔子。
達爾漢深覺自己的魅力遭到這兔子嚴重挑戰。瞅著對兔子又抱又親的嬌人兒,他攏眉問出:「告訴我,你為什麽對這兔子特別好?」有生以來首次打從心底泛出的酸味,教他語調也跟著酸溜起來。
「因為……它是我來這兒後的第一個朋友啊……」水靈星眸的眼神忱悃無欺。
「哦?」他坐近她身邊,拿開兔子往地板擱去。
慶歡自動躺平,翻身做好讓他抹葯的準備。
達爾漢將絨被推至她腰間,一片冰皙完美的雪背乍現,他滿意而寶愛地俯身親吻幾天以來努力的成果。涼嫩的膩肌貼碰他的唇,他有些欲罷不能地一路往下嘗去。
「那我呢?我可是你第一個男人,你是不是也該……對我好一些?」
他……又在做什麽?嬌人兒愕愕地接受他帶著薄髭的豐唇觸碰肌膚所引發的酥癢,不安地輕扭躲避。
察覺她的惶惑與問避,他沉嘎道:「不要害怕,不要拒絕我,我絕不會像上回那樣魯莽,我會輕輕地……慢慢地……讓你覺得很舒服。相信我。」
天知道,抱著這具幽香曼妙的女體同床,即使隔著絨被,她幾番不經意的翻身磨蹭以及他對被下裸體的無限遐想,都極度嚴酷地試煉著他。他已經連續幾晚沒一夜好眠了。
「你當是謝我也好,幫你的寶貝兔子報恩也成,就是對我好些,別再折磨人了……」輕轉過她纖雪的嬌胴,他撳下她想遮掩雙峰的玉臂,隨即包捧住睽違多天的渾圓,不堪沉寂數日而早已蠢動的慾望,再次激越地興奮沸騰。
望入她翹睫下澄澈的眸心,他看見自己的影像清晰投現在內,臉上想要她的意念是如此的濃烈。
「貓兒,你是我從京城到蒙古所見過最美的姑娘,我很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你知道嗎?貓兒……」男子珍憐的吻點點落在她的蛾眉、映有他縮影的秋波、微翹的瓊鼻,直至堵住她欲言的兩片櫻瓣,忘情吮吻舔嚙。手,則全無規矩地擴大放肆的範圍。
他的親吻熱情依舊,但這次靈舌更挾來體貼的溫柔,不斷勾繞、撩動她的知覺,想藉由這道情慾之門的開啟,深入探掘她潛藏在幽底的熾熱,要她再次為他澎湃躍動。
慶歡閉上迷濛的水腫,心跳急劇加速,一度緊張的身子在男人熱掌推揉下,逐漸放鬆。
她已經熟悉他的手,也認識過他的吻,此刻他的愛撫彷佛徐風,柔柔拂遍她身體每一分細胞,她像初萌的嫩草般,無法抗拒地醉倒了。
暈暈茫茫間,再伏上她的男人身軀已成裸程,肌膚直接的貼觸將他一身炙火感染給她,讓嬌人兒璧玉般涼嫩的雪胴為他發熱、發燙……
對達爾漢而言,這嬌軀積存了他數日以來的想念,決非簡單一回歡愛即可消融釋懷。他要無止盡地點燃她、燒熱她,領她越過一座又一座巔峰,直到他也疲了、倦了,方可告終。
冷夜深長,他才剛開始要調教他的貓兒,好好認識男女之間的旖旎繾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