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總是來得那麼急,晚飯過後,敖修被安排在了客房,就再沒看到逾輝的身影。隨手抓來僕人問,居然回答說不知道!也不知道到底在防備些什麼,難道那個老傢伙真從這裡看出了什麼?不過也不可能啊,他還什麼都還沒有做呢。
月升中天的時候,山間的霧從蔥嶸蒼翠間慢慢騰起,裊裊地在山間繚繞。整座島嶼都籠罩在一片氤氳之中。敖修有點忍耐不住,除了空氣的悶熱大約還有點別的什麼東西。隨手打開窗戶就跳了出去。
白日里看起來還挺熱鬧的地方,此刻安靜的有些可怕。敖修可沒指望這裡所有的保全措施都裹起來了去睡覺,小心翼翼地避開比較有可能安有警報裝置的地方,沿著來時走的黑色迴廊往外走。果然沒走多遠就看見附近一幢小樓仍舊亮著燈光,窗戶前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敖修立刻奔了過去。
不過是一幢二層的小樓,黑夜裡看不分明,只有那個偌大的陽台令人印象深刻。逾輝擺了兩張躺椅,又端了一瓶紅酒和兩隻酒杯放在一邊。低頭往樓下看,敖修正好剛剛走到近前。「上來喝酒吧。」
原本是想給那個人一個驚喜,不過這種毫不熟悉的環境果然沒有自己施展的餘地,索性放棄了一路鬼鬼祟祟的掩飾,大搖大擺地踩進草坪里來。本來是打算走正門的,看見逾輝洋洋得意地站在陽台上沖自己舉酒杯,不由地輕笑一聲攀著古老的藤曼爬上陽台,身姿靈巧動作輕盈,落地的時候還不忘行了一個優雅的禮,「我是來營救我美麗的公主的。」
逾輝一個酒杯砸過去,被敖修輕易地躲過。伸手又去拿酒瓶,敖修趕忙搶到自己手裡,「喂喂,這麼好的酒,好歹給我留一點啊。」
「沒品味的男人,地庫里還有,不會自己拿。」逾輝笑起來,腳下像踩了海綿一樣一搖三晃地走過去,只邁出了兩步整個人就頭重腳輕往下載。敖修連忙扶住他,眉頭不易覺察地皺起來,「你喝多少酒了?」
逾輝笑了一下,微紅的臉頰還帶著熾熱的溫度從敖修的指尖蹭過去,「兩瓶而已,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們一起多喝一點。」
敖修毫不憐惜地把逾輝丟上躺椅,不及逾輝反應自己就坐上了人家的大腿。逾輝一驚,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的身體卻早沒有了先前的敏捷,敖修身子貼上,緊緊壓了上去。
「你幹什麼!」逾輝吃了一驚,酒都化成冷汗出了。此刻的敖修黑色的西服褲黑色的襯衫,笑起來像是地獄來的使者,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
「我不過是來問問,我們家小孩怎麼一回家就是一副痴獃的臉?難道是青春叛逆期還沒有過?」
逾輝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來,像冰,讓敖修下意識伸手去捂。「你是我的保鏢不是我的心理醫生或者保姆。」
「如果我想選擇其他的身份呢?」
逾輝一愣,敖修已經動了起來。緩緩移動著下半身有技巧地貼合著逾輝磨蹭。逾輝像觸了電一樣蹦起來,敖修竟然沒有壓住他,看逾輝眼神複雜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敖修把身體放鬆平躺在躺椅上,神態自若,「你是遊走於花叢的花花公子,不要這麼一副傻瓜處女的表情好不好。如此深夜又是良辰美景,既然不願意說話,做一做有利於身心健康的事情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吧。」
逾輝不說話,在另外一張椅子上躺下。仰望星空,只有一輪圓月遮掩了滿天的星光燦爛。
「我不喜歡我父親……我一直覺得是他害死了母親。」
敖修不語,他明白逾輝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聽眾而不是一個開導者。該如何生存如何處之,他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
「這樣的家庭你也看到了,從小我見僕人比見父母多。後來母親去世,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看不到人,他唯一在乎的大約只有我取得了什麼樣的成績吧。他是有野心的人,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他絕對不會把總裁的位置放給我,在心裡,他是嫉恨我的也說不定。這樣家庭生長出來的孩子,人格分裂或者直接住進精神病院的多了,我還算好的。」
如果你的自戀不算一種毛病的話,應該還算心理比較正常。敖修心裡暗暗地想,卻不敢說出來。
「所以說,其實沒什麼。只是來到這個島我的心情就沒有辦法好。你今天看到的只是我二叔和李翼,要是等年底家族聚會的時候,那才是讓人鬱悶到想死。」
「啊,你還有想自殺的時候?」
逾輝白了他一眼,「你覺得有可能么?」
敖修想了想那個場面,自己噗哧笑出聲來,別說是現在的李逾輝,多少世的逾輝都是那麼驕傲的性子,「如果世界上有評選『什麼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一定會投李逾輝自殺一票。」
逾輝大笑,重新拿了一隻高腳杯出來,倒了酒遞給敖修。「請你喝酒。」
「你也未免太小氣了吧。」逾輝一愣,敖修已經自己抓過酒瓶大大的地灌了一口,又遞給了逾輝,「這才是喝酒。」
逾輝驚得嘴巴張成了O型,「這可是89年份的斯其卡娜,你居然居然……」
「不然我換種方式好了,」敖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又灌了一口酒,趁著逾輝還在發獃像一隻敏捷的黑豹撲了上去。一手托住他的後腦,一手準確地抓住逾輝的下顎,唇舌入侵。血紅的酒水順著二人的嘴角汩汩流下,敖修也不介意,本來只是一個玩笑,卻不想自己也沉迷於這個吻里。這樣的味道,真的是妙不可言。
直到逾輝被嗆得幾乎背過氣去,敖修才心滿意足地鬆開。逾輝嗆得滿眼的淚水,連伸手揍人的力氣都沒有。「你幹什麼!」幾乎要爆走了,要不是腦子還是暈暈的走不穩路,一定上去給他幾拳。
眼見著這個走到哪裡都是背景玫瑰,伴隨著女生尖叫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如小孩子一般純真的表情,敖修在心底大大的把自己讚揚了一番。「我想親親你看,味道果然非同一般的好。」敖修抿抿嘴,彷彿又回味了一番。
逾輝攢足了力氣伸手就是一拳,敖修居然連躲的意思都沒有。拳頭硬生生在離面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你怎麼不躲?」
「請問,香港法律上哪條規定了我不能吻我喜歡的人?」
逾輝一愣,敖修已握住逾輝的手,「相信我今晚會是一個很好的床伴。」
一點點的迷惑瞬間變成了憤怒的火花,一拳砸上敖修的嘴角。那股憤怒突然其來,讓逾輝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理由。敖修站立不穩栽倒在躺椅里,逾輝仿照敖修剛才對自己的姿勢壓了上去。「我不知道你現在這麼饑渴。」
敖修大大喘息了一下平穩胸口的疼痛,這小子下手真狠,壓上來的的時候都不知道下手輕一點,不過,這樣的表情到是讓自己開心不已。黑耀石一般眼睛直直地望進敖修的眼裡,彷彿是千萬的星光融了進去,讓敖修忍不住深深的沉迷。不知道從哪一世開始逾輝就用開始用這樣的眼光看他,也許還是在天界的時候,天河牧場千萬的駿馬,可惜他第一眼就落錯了地方,好死不死地跌進逾輝的眼裡,造就了一切錯誤的根源。
心軟了起來,敖修伸手把逾輝攬進自己的懷裡。輕輕地吻著逾輝的嘴角,直到逾輝不自覺的張開雙唇承接那片火熱。
「相信我,至少我能讓你心情好一點的。」敖修用牙齒解開逾輝襯衫的紐扣。本來就已在糾纏中凌亂不堪的衣物被輕易地剝落在地。敖修火熱的手掌伸進自己的下身的時候逾輝才如夢初醒,一把抓住了敖修繼續往下探詢的手。
該死的,他竟然如此沉溺於敖修的**里。「好像,我們做錯了一些事情。」
「比如……」
「體位。」
「我不介意你在下面,只是我怕壓壞了你。」敖修言語真摯,眼睛里卻閃爍著一絲狡黠。
逾輝一把抓上敖修的柔軟,狠狠地擰了一把。滿意地聽見身下的男人輕呼出聲,「你最不該的就是懷疑我的能力。」
逾輝得意起來,笑得燦爛,卻見敖修的目光突然變得深沉,淺灰色的眸子驟然像流沙的陷阱,把他繞了進去。「你最不該的就是懷疑我的決心。」話音未落,逾輝身子一沉已經被重重地壓在了躺椅上。緊接著下身一陣涼意,褲子也被利索地脫了下來。然後才能感覺到皮帶扣劃上身體的疼痛,一波一波地湧起熱潮來。
這樣的時刻,逾輝居然還笑得出來。所謂英雄,天生冷靜自持慌而不亂,也莫過於此。敖修嘴角上揚,和逾輝同樣的微笑相映成趣。
「有沒有在下面的經驗?」躺椅夠寬敞,敖修將逾輝的雙手固定在頂端,俯下身子在胸前的茱萸上輕輕划著圈,引得逾輝身子一陣顫抖。
「如果自己很懶得做,那個人技術又很好的話,我不介意享受別人提供的服務。」逾輝微笑,看敖修同樣微笑著沖自己點了點頭、
該殺的,逾輝確信自己在敖修的眼睛里看到了閃電,天知道他現在緊張到要死。理論上他是不反對讓別人掌握主導權,但這不證明他就能放下所有的戒備真的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看現在的狀況敖修是準備把自己生吞活剝,雖然自己早就垂涎這副身體許久,也不覺得敖修會真的傷害到自己,但還是難免有幾分緊張,何況自己貌似不小心又觸怒了這個白痴?
「那試試看我比你以前的伴侶如何。」不甚在意地和逾輝聊著,一根手指就已經毫不留情地探了進去。看著原本秀氣的面孔皺成了一團,敖修有一種想要虐待的快感,轉換了多少世都沒有辦法改變。
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舐著逾輝的唇,敖修的手指繼續在逾輝的身體里恣意遊走,「怎麼,現在就受不了了?」
一張臉幾乎是慘白了,逾輝卻仍是勉強笑出聲來,「怎麼……會……啊……」逞強的話語被無情的利刃刺穿,身下的軀體垂死般地掙扎著,卻被緊緊地壓制著動彈不得。紅了眼眶,瞪著敖修的眼裡,淚水卻遲遲不肯滑落。自己好像失算了呢,居然讓這樣的人給自己初體驗,還能不能看到明早的太陽都難說了。還有……他的眼神好冷……
終於不堪忍受地閉上眼睛打算熬過這一劫,卻聽見一個低啞的聲音在自己的耳畔喃喃。「只是小小的懲罰而以,懲罰你的傲慢。在我這裡,稍微收斂一下你的自戀吧,有我來愛你就好。」
淳淳的情話像濃烈的美酒令人醺醺,刀割一般的疼痛也漸漸地消失,湧起一股股的熱流,湧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敖修鬆了手,逾輝也就很自然地環起雙臂抱住了敖修的頸項。第一次這麼大膽地把自己交給別人,聽天由命的悲哀之外,竟還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籠罩了自己的全身。眼耳口鼻全是別人的聲音別人的味道,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的脆弱,這樣的被人深情的憐愛。
「敖……敖修!」喊出對方的名字,然後一口咬上他的肩膀,把剩下的話咽進肚子里——我也許……喜歡你。
***
當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同時也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清晨的時候,逾輝被周身的疼痛折磨醒。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躺回了屋內的大床上,看了看自己的身側,那個罪魁禍首此刻睡得正香,一隻手臂霸道地環在自己的腰上,兩條腿也緊緊地纏住了自己。
逾輝沒好氣,把纏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魚丟到一邊,抓了被單裹在自己的身上,像驕傲的國王走進浴室。絲毫不顧忌床上的某人赤身裸體地攤在那裡吹冷風。
半個小時后,逾輝香噴噴地從浴室里出來,看到那個傢伙居然還賴在床上沒有醒,不由得惡從膽邊生,大腳一抬就要踹上去,卻不想牽動了隱秘處的傷口,只好齜牙咧嘴地收了回去,一步一步挪到床邊坐好。一邊盯著睡得正香的那張死人臉,一邊在頭腦里飛快地計算著哪種「愛的morningcall」比較有聳動的效果。
多麼美好的清晨,微風吹起紗制的窗帘,陽光剛剛灑進屋內的木質地板,一片的金黃。照理說,此情此景,逾輝自是應該感到一種濃濃的情意從內心深處緩緩升起,然後濕潤了眼眶。但是做人要憑良心,我們的逾輝少爺看著這張老臉,心裡當真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難受滋味。他一向自詡有品味有氣質,實在是不想承認今天幹了這麼一件沒水準沒氣質沒品沒型的事情。他看了這麼久,以他的審美看了這麼久,居然沒有看到這張老臉上有絲毫的符合自己口味的地方。難道是昨天晚上他帶了人皮面具?還是自己喝多了誤以為豬八戒是嫦娥?這未免和昨天的感覺差太多了吧……
還不及實施計劃,床上的人像是再也忍耐不了他的磨蹭,翻了個身眨眨眼睛,「掙扎這麼久,我有這麼讓你難以忍受么?」
逾輝抓狂,冷著一張臉陰森森的笑,「這是我有生以來感覺最差的一次,你的水平果然好。」
「呵,那昨天晚上是誰纏著我不放。還說……」
「你給我閉嘴!」逾輝惱羞成怒,抓了枕頭就撲了上去,恨不能就此把這個人憋死。兩個人在床上扭打在一起,鑒於體力和精力的問題,逾輝再次被壓在了下面。
敖修粗粗地喘著氣,「怎麼樣,認輸么?」
「你開玩笑!」
「如果我技術不好,我可以免費讓你再體驗一次!」說著狠狠地吻了上去,逾輝拚命地掙扎,趁著敖修不注意一口咬了上去。
「你敢咬我!」看著逾輝滿臉的譏誚之色,敖修頓時也動了肝火,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他逾輝還是第一個!對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天庭這個傢伙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對自己做了什麼?他上任的第一天就被他狠狠地踢了一腳。
一時間新愁舊恨一齊湧上心頭,敖修伸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混蛋東西!」
啪的一聲輕響,兩個人都愣在了那裡。逾輝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拼了命的去搏,敖修想鬆手,卻礙不過只比逾輝多不會比逾輝少的面子,硬把逾輝壓制在自己的身下,心卻有些亂了。玩鬧,情趣是一回事,是不是真的惹惱了對方,敖修並不是不知曉。
一句簡單的道歉並不能說出口,敖修只好用自己的吻表達著自己的歉意,一點點把逾輝的脾氣吻下去。只是逾輝的眼神依然冰冷,自己的唇竟帶不起他半點的溫度。
「敖修,你知不知道這是強暴。」
「你又不是不享受。」敖修故意把語氣放得輕鬆,周圍的空氣頓時又降了兩度。敖修知道自己的這個巴掌很可能會毀了自己的計劃,但是下意識覺得此刻絕對不能鬆手,不然何止今世,他怕是以後也再見不到他。
「如果事情真的無法解決,我們可以到床上來解決。」輕輕舔舐著逾輝的耳垂,逾輝卻沒有半分的軟化。黑耀石般的眼睛冷得像冰,瞪得他心虛起來。
這是怎麼了呢?不管輪迴了多久,他都不曾對逾輝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更別說在沒有取得逾輝全然的信任之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敖修一邊勸慰著自己不急於一時,馴服一頭猛獸除了欲擒故縱之外還需要獵人的鮮血做誘餌,一邊終是忍不住鬆了手,逾輝的拳頭立刻砸上了臉頰,沒有半分的留情。敖修忍耐著並不反抗,等著逾輝數拳之後終於住手,只是自己一雙眼睛想睜開都比較困難。勉強扯開一抹笑容,血絲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氣出夠了?」
逾輝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敖修雖然有著專業的身手,但是他自己多少也有幾年空手道的基礎,他要硬挨也得吃點苦頭。可是!一股說不出來的悶氣縈在心頭,散不去,發泄不出,只是沾滿鮮血的拳頭再也揮不出去。那個混蛋!混蛋!
逾輝整理好衣服站立床畔,本來就不是一個美好的清晨,此刻更像是兇案現場,昨夜的彼此相擁的溫暖仿若一場異常美麗的夢,要不是身體的每一分觸感,真要問一問自己到底有沒有睡醒。就像兩塊異常堅硬的石頭,偶爾的柔情抵不過天性裡面的固執和惟我獨尊,重重地撞在一起,除了點點火花還有留在每個人身上的,生生的疼。
逾輝居高臨下一字一句,「敖修我只是想告訴你,不是上了我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你得記住我是李逾輝!」
只有微弱光感的眼睛依然可以看的見逾輝此刻耀眼的氣勢,美麗得令人心折。門砰的一聲響起,房間里隨後沒有了動靜。敖修靜靜地伏在床上,苦笑出聲。自己彈奏的曲子,在前奏的部分就彈錯了音,莫不是……預示了這一世艱難曲折的開始?
***
李家的小島並不是能讓自己心境平和的地方,自然不值得留戀。何況已經奉了老太爺的旨意回家照面,逾輝甩甩頭,像是想甩掉那份心煩意亂,徑自開車離開。誰知道他的父親卻比他更了解他自己,在逾輝逃離的前幾分鐘遞上資料一份。逾輝只看了一眼就調轉車頭向主宅衝過去,在崎嶇的山路上把車速飆到最高。數分鐘之後就站在了父親的書房裡。
只可惜永遠拉著厚厚絨布窗帘的書房此刻並沒有人,逾輝的怒火只能發泄到一旁的傭人身上。「他人呢!」
有傭人戰戰兢兢地打開電腦,放出老人提前錄製的圖像。年事已高的李老爺子表情淡定,竟是一早就預料了兒子的激烈反映。
「李逾輝,趁我還有力氣,聽我一句。我們和敖家在物流這一塊競爭很久了,以前敖家趨於保守,我們還可以各立一方。現在敖家今非昔比,也絕對不可能容你。你我都知道我們現在和人家的差距。物流是我們的命脈,斷不得。我研究很久了,這是最好的方法。我現在去南亞度假,你想好了來找我,我不會忘記出席你的婚禮……」
李逾輝順手拿了身旁的花瓶砸過去,老人的聲音嘎然而止,逾輝忍不住低吼,「那你當我是什麼?!」
撕碎了手中的檔案丟在地上,逾輝頭也不迴轉身就走。飛揚的紙片如蝶翼般飄落在地,隱約能看見那原是一份結婚證明。女方的那一欄已經填好了名字,赫然有一個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