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豐盛的早餐，就放在被人狠狠地刷洗過好幾天，現在明亮的可以去拍廣告的廚房旁，那個通往餐廳的早餐吧台上。
「孟叔叔？！」
睜大了本來還不怎麼清醒的眼睛，可心看到孟夏森星期六早上出現在這裡，比那一桌子豐盛的早餐還叫她興奮。
平常只有媽媽沒回家過夜，孟叔叔才會在這待到早上，順便送她去學校，更何況，他從沒在她家做過早餐耶！
「早！可心。」
穿著圍裙，孟夏森回以微笑，從平底鍋里鏟起最後一個煎餅，放到藍色的盤子上，並端上吧台，「要坐……」
哪字還沒出口，就看到一臉興奮的可心往艾若紫的房間衝去。「媽，孟叔叔在……」
一個大跨步他衝出來攔抱住她，阻止她去吵昨晚累了一整夜的艾若紫，「噓，可心，媽媽還在睡……別吵醒她了，來，我們先去吃早餐。」
「啊！孟叔叔……」
可心依然興奮，她被他牽著手往餐廳走，「你要當我爸爸了嗎？」
腳步一頓，孟夏森的俊臉上漾起了一個家居男人滿足的大大笑容，「以後孟叔叔會常做早餐給你吃，好不好？」
「嗯，好。」可心大力的點頭，然後依然笑咪咪的逼問：「你要當我爸爸了嗎？」
孟夏森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你這逼供的技巧是跟你媽媽學來的嗎？」
「才不是！媽媽都用拳頭，人家不會對孟叔叔用拳頭的啦！」
她覺得好開心喔，嘻嘻！
孟叔叔可是第一個她看過沒有被她媽媽吼罵出門的人，甚至還待到假日的早上耶！
「媽媽是對罪犯才用拳頭吧！你可別學她啊！」他摸摸可心的頭，可心在幼稚園的粗魯，八、九不離十是跟她媽媽學的。
「我也會學我爸爸啊！可是我沒有爸爸……」她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依然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你真厲害！」
孟夏森笑嘆一口氣，這五歲娃兒的集中力可真強，怎樣也無法使她轉移注意力。
「我這麼厲害，所以你要當我爸爸嗎？」
「嗯……」看著可心，這是她第五次提到爸爸這個字眼了，他知道她不像一般小孩能這麼輕易的打發掉，既然如此，他不如就來跟她討論一下，「你認為，我真的可以當你爸爸嗎？」
「嗯！」可心大力的點頭，「因為你會煮好好吃的東西啊！」
「那你看……你媽媽喜歡我嗎？」
「喜歡！」
「喔？」聽到可心這麼斬釘截鐵的說，雖然他昨晚已經知道，但還是感覺很高興，他正襟危坐的問：「為什麼？」
「因為你會煮好好吃的東西啊！」
嗯……五歲的孩子，果然還是五歲孩子。
☆☆☆
「早安。」
「媽媽早安。」
面對著在沙發上看電視，同時回頭，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穿著背心跟短褲的她，剛洗好的臉紅紅的，看起來有絲不自在。
昨晚是誰主動的她當然記得，她到底是怎麼搞得，竟然這麼地無恥？！
「你的早餐在桌上，覺得冷掉不好吃的話說一聲，我幫你熱。」
「喔……」
艾若紫搔搔那半長不短的頭髮，走進餐廳，才坐下來吃了兩口，突然想到不對。
「喂！」她對著客廳的方向輕聲叫著。
孟夏森回頭，揚起濃眉。
「我要跟你談談。」艾若紫用嘴型說道，然後用手指指向書房的位置。
他看她一臉嚴肅，準備談話的模樣，突然有點不想理她，這麼好的天氣，應該先放寬心胸出去玩玩才對，思及此，他笑了起來，「我答應下午帶可心去游泳，你今天剛好放假，就一起去，好嗎？」
他竟然朗聲回她？！
艾若紫眯起眼，有種被人操控兼出賣的感覺。
「媽媽一起去啊！上次你說要帶我去游泳，結果一直沒去。」可心回頭，索性站在沙發上，睜大了期盼的雙眼看著艾若紫。
艾若紫輕嘆了口氣，「你真的想去？」
「嗯！」
孟夏森跟可心一起大力點頭的樣子，讓艾若紫眯起了眼，她看錯了嗎？為什麼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孟夏森跟可心長得好像。
「好吧！既然如此，那……」艾若紫挑挑眉頭，心底突然有個好主意，「下午我們去俱樂部的游泳池吧！」
「俱樂部？」
「對啊！我們警察專用的俱樂部。」艾若紫眨了下眼，得意的很。
那裡一堆免錢的保姆，就不信她找不到時間跟他好好談談。
但她卻沒注意到，孟夏森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警察專用的俱樂部……沒想到一個像他這樣的人，有生之年，竟然也能去警察專用的俱樂部啊！
「好棒好棒！那去一整天、玩一整天，好不好啊？媽媽……」
可心手舞足蹈的，展現出前所未有的興奮，可以跟爸爸、媽媽一起出去玩耶！
嗯……雖然還不是真的爸爸啦！
「好……」艾若紫笑著點頭，心底不免有絲慚愧，有多久，她沒好好的陪陪可心了。
☆☆☆
艾若紫跟男人，不是手下也不是線民，一起出現在俱樂部的消息，不到一個小時，就傳遍了整個俱樂部，不到兩個小時，連她所指揮的特別小組，還有幾個跟她比較熟稔的分局，也全都知道了。
再不到半天，連消息向來靈通的東南亞特佣組織，也打聽到了。
而正當兩大一小在泳池裡玩得正愉快時，卻令想要聯絡孟夏森的人急破了頭。
「你絕對是在開玩笑！小凱。」
全家福餐廳的歐巴桑，瞪著眼前被喚作小凱的年輕人，一臉不悅。
「哪有啊？是真的啦！」
「那為什麼不早點說？」
歐巴桑幾乎要飛撲過去，要不是旁邊幾個廚師，還有兩個可愛的服務生妹妹，即時拉住她的話，瘦弱的小凱，可能會當場被歐巴桑給壓到沒氣。
「我怎麼知道老大跟紫獵人會有一腿嘛！」小凱無限委屈的說。
「沒想到……唉！」世事的巧合，真是讓人不勝秋吁，歐巴桑的怒火漸漸地轉變成一種無奈，「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就是昨天看到老大跟紫獵人……我晚上上網時，去查她女兒艾可心的背景時發現的。」
「你又去偷查國安局的機密檔案了？跟你說過多少次，能不碰就不要碰，你想惹得大家都被盯上嗎？」
歐巴桑想罵他，卻被旁人所阻止，「別這樣，小凱也是好意，擔心老大而已啊！」
「我知道，可是……算了算了，現在事情變得這麼複雜，我們該怎麼辦？再說，龍幫主那裡知道這件事嗎？」
「龍幫主跟議會還有警察那邊的交情一向很好，艾可心在紫獵人的身邊這麼多年了，也不見龍幫主對紫獵人有什麼特殊舉動，我想龍幫主可能不清楚吧！畢竟連我都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原來……」小凱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哀，「艾芸婷真的已經死了。」
「哼！全天底下也只有老大會相信龍幫主的話，我早該猜到了。」歐巴桑用鼻子重重地哼了聲。
「這事先別讓老大知道。」一個看似少女，實際年紀卻已經三十多歲的林禪香道。
表面上她是這家店的女服務生，實際上卻是這家店的店長，平日，不但替孟夏森管理這家店，在這兩、三年孟夏森幾乎不問組織狀況的情形下，她也一肩扛起東南亞特佣組織大部分的工作。
而所謂的東南亞特佣組織，其實是一個幫助人的組織，他們的人際脈絡四通八達，一旦打聽到有哪個在黑社會混得難過，想改邪歸正的人時，就會派人前去接應，然後幫他製造假身份，給予能跟過去日子完全脫離的全新生活。
而唯一要求的回報，就是給予適當的金錢回饋，好讓他們順利運行這個已經幫助過上萬人的龐大地下組織。
而這組織的首腦，卻常常謙虛的自稱只是個經紀人。
「也對，老大心地善良，難保他一旦知道這件事，不會直接去找龍幫主算賬……唉！老大也真是可憐，怎麼會有個這種無情到會殺妻棄子的哥哥呢？」歐巴桑在旁邊難過的道。
「別難過了，歐巴桑。」林禪香拍拍她的肩膀，「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老大，別讓他知道這件事。」
「那萬一老大跟紫獵人是來真的呢？比如說要結婚之類的。」另外一個只有二十齣頭的女服務生，心思依然浪漫的小蔚問。
「那我們就只好永遠瞞著這個秘密了，而我也相信老大絕對不會為了女人，我是說紫獵人，把我們下面的這些人招出來，不用擔心。」
林禪香知道，他們不僅擔心老大，卻也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們的組織下，少說也有幾百個已經改邪歸正的人，前不久還是通緝要犯。
「嗯！」幾個人都點點頭，但只有小凱一臉的遲疑。
「怎麼樣？小凱？」
「我……我是想……就算我們能瞞住老大，可難道老大在她們家，不會看到艾芸婷的照片嗎？」
「啊？！」
☆☆☆
而正當一伙人，正上演著當熱鍋上的螞蟻這齣戲，兩個當事人還正甜甜蜜蜜的打情罵俏中。
「所以，你別以為，我們上了床，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艾若紫剛換好泳衣，收好東西，走到鎖櫃旁要拿東西，同時把可心的游泳圈收進去。
「我可從來不敢這麼想，艾若紫大人。」
看著在另外一頭跟幾個警察一起笑得開懷的可心，孟夏森的眼中流露出慈愛的眼神，而那眼神看得艾若紫心神一動。
「我是認真的，要知道可心她……我怕她當真，而到時候又沒結果的話……」她沒經驗，卻不代表她對感情這種事情不實際。
「那我們可以讓它有結果啊！」
輕輕地摟著艾若紫的細腰，他愛極了剛才在水裡抱著她，貼著自己全身上下的感覺，那感覺叫他幾度失控，卻又感到幸福不已。
「我是認真的，不要跟我耍嘴皮子……啊！不要偷親我啦！丟臉死了。」
他竟然趁她開櫃門的時候，偷了她一個頰吻。
「有什麼關係？又沒人看到。」
大家都在那裡陪可心玩，只因為女皇大人艾若紫的一聲令下。
「你……」美眸斜睨了他一眼，想表現出不滿，卻不自覺地只讓眼神更妖艷動人。
「知道嗎？」孟夏森的大手輕輕地從她牛仔褲的腰緣攀進她的背心裡，「我剛才在水裡的時候好熱……」
「別說了。」
熱紅急速上涌，艾若紫連耳根都染上了羞色，「還好意思說，剛才人這麼多，還那樣挑逗我。」
「你太美了，」他深情地望著她，「我情不自禁嘛！」
她被他看的心怦怦直跳。
哎呀！真是該死，什麼時候，這種愚蠢到極點的男女情事，竟然也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忍不住，她閉上眼，輕抬起下巴，迎向他……
「找到你了，組長。」
殺風景的聲音恰巧在兩方唇瓣就要相觸之際響起。
砰！
「哎唷！」急速退開的後果，是艾若紫的後腦勺，扎紮實實地撞上鋁製的櫃門，那銳角加上撞擊的力道，讓她痛聲哀叫了出來。
「你沒事吧？」他把她攬進懷裡，將她的腦袋瓜子壓向自己懷中，仔細檢查。
「我沒事……不過……」她在他胸前轉頭，咬牙切齒地瞪向旁邊那個害她撞頭的傢伙，「張德壽，你最好也祈禱自己等一下會沒事。」
「呃？」張德壽剛繞過柜子，看到他們兩人的張德壽，面對她的怒氣，一臉駭然，他不過開口叫人而已啊！
「快說，什麼事？」
少有女人，可以將頭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胸前被揉撫著，說話卻還如此有氣勢，可偏偏，她就行！
孟夏森壓抑住想笑的衝動，看著張德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看來，之前會介意可心口中這個張叔叔，實在是他想太多了。
介意？！直到此刻，才愕然發現，他對她竟然有獨佔欲？！
「那個……有兩個案子轉進來，其中就是今天上午，議員在大街上被槍殺……」
「槍殺？」
艾若紫皺起眉頭，推開孟夏森，直起身，「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人通知我？」
「半個小時前發生的，你的組員問了好多人，問到我，我才想到你有可能在這裡。」張德壽這個外派社會局的警員，其實跟特別專案小組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可能是因為太常當可心保姆的關係了，到最後，事情總會繞到他頭上。
「真遜耶！」一說到工作，艾若紫瞬間就忘了身旁剛才還讓自己的心怦怦跳的男人，她把櫃門關上，「張德壽，幫我把可心帶回家，少了根頭髮我就要你……呃？」
她的話被那隻突然抓住她手臂的大手止住。
「你答應陪可心一整天的。」
孟夏森的臉有點嚴肅，還有點不悅，她竟然只想到把可心托給張德壽，那他這個盡責的爸爸……不！這些天來的代理保姆，豈不是等於一點都沒被她放在眼裡？
「我是要去工作……」
她說到一半，理直氣壯的語氣突然弱了下來，她看向不遠處玩得開心的可心，想起早上出門時，她那張開心的笑臉。
他輕嘆口氣，「好吧！那把可心一起帶來吧！」
「我也去嗎？」
孟夏森輕笑，這麼一個強勢的女人，卻有著這麼一顆柔軟的心，天啊！他真是越來越愛她了。
艾若紫挑眉瞪他，半晌，才道：「好……不過，要給我乖乖的留在辦公室喔！」
☆☆☆
艾若紫發現，有他在一旁的時候，竟然比可心在還容易讓人分心。
輕鬆休閑的百慕達黑短褲搭配簡單的米色T恤，完美地襯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軀，頓時，將在場的其他人一一比下去，他該死的不只是一個帥字可以形容。
線條深刻的臉型上，濃眉如劍、挺鼻優美、豐唇剛毅，深邃的眼就算是淺眯著，也散發著叫人不容小覷的王者風采……
王者？
她一時間對自己正在召開的小組會議失了神，看著外面，正倚著檔案櫃而站立的男人，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廚師。
他也許溫柔，也許有一手好廚藝，也許在床上是個好情人……但是，王者？在這年代，能稱做王者的稔也只有……
「我看這幾個黑道老大一定脫不了關係。」下屬討論的聲音傳來。
「對……」艾若紫茫然地點頭，「黑道老大！」
王者風範通常只有真正的黑道老大。
「那我們要先針對他們之間的關係進行調查嗎？」
「調查？」艾若紫恍然回神，看向身邊幾張認真嚴肅的臉孔，才愕然驚覺，老天！自己竟然在開會的時候失了神？
「咳！」
她有點不自在地咳了聲，「當然，我們要調查清楚，不過……」
她專註在眼前白板上所貼的資料，「我的建議，還是先從這個人生前的糾紛去查清楚，其中，越是隱身在政商面具下，又有黑道關係的人，是我們首要的追查對象。」
「這樣比較難呢！不如先找殺手……」
艾若紫瞪著發話者，用手指著照片，「這麼專業的殺手哪裡找？如果你怕所謂的政商勾結的話，現在就退出這個小組，對了，阿豐，檢察官呢？」
「她說等等就到。」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先暫時散會，兩人一組，各自去追查線索，有消息隨時向我回報，散會。」
一聲令下，不到一分鐘，小會議室里的人員便走得一個不剩。
她最後一個走出門，一出來，迎頭剛好看到孟夏森正在跟盈盈有說有笑。
臉一沉，她走過去，「可心呢？」
「去買飲料了，你喝七喜，對吧？」
「啤酒！」艾若紫沒好氣的道。
「組長……現在大白天耶！」盈盈不贊成地皺起眉頭。
「我開玩笑的。」
雖是這樣回答，可她臉上那隱約壓抑著的怒火，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盈盈見狀，對孟夏森眨眨眼，拍了他手臂一下，「看吧！我說過的，你們聊，我先去工作了。」
「謝謝你！盈盈。」
孟夏森笑著送盈盈離去，看得艾若紫更是火大。
「聊得很高興嘛！」艾若紫諷刺的說。
「哇！你吃了什麼？」
「嗯？」艾若紫一愣，「什麼？」
「口氣里的酸味這麼濃，吃醋了……呃！」孟夏森的笑臉因為腹部受到重擊而在瞬間扁了下來。
「你去死！」她惱羞成怒的低吼，因為他該死的竟然說對了。
她轉身就要走，卻被人拉住。
「拜託，別生氣，開開玩笑而已……幹嘛這樣……天！你的拳頭還真重。」
艾若紫回頭，看著抓著自己手的孟夏森，突然彎著腰，抱著肚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頓時，愧疚感攫住她。
「不要緊吧！我們去沙發那邊坐好了。」
她蹲了下來，才想扶他起身，卻不料，被剛抬起頭的他偷了個吻。
「啊！」她大叫，一把又推開他，他直直地撞向資料櫃，霎時，陳舊的資料夾灑向一地，弄得他們兩人腳邊都是一堆散落的紙張跟照片。
「你……」她怒瞪著他，卻看到他的臉色在瞬間轉白。
怒氣頓消，她訝然地看著他，「怎麼了？撞到哪裡了？」
她不以為他這麼容易受傷，可是，他的臉色卻白得像張紙。
「這是……」他的指尖及視線，正落在一個打開的資料夾，一張看起來笑容可掬的女性照片上。
艾若紫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啊！原來在這裡？是哪個王八蛋跟我說弄丟的？」她高興地撿起那張照片，回頭大叫，「可心、可心，我找到你要的照片了。」
「可心？！」孟夏森的聲音嘶啞不已，「艾……可心……她……這照片是……」
「是可心的親媽媽啦！這是唯一的一張生活照了，其他的都是屍體的照片，可心呢！去哪裡了？買個飲料買這麼……」如此意外地找到她一直想找給可心的照片，她在興奮中，雖然察覺到孟夏森的不對勁，卻也無暇顧及。
從可心懂事起，她就一直想找這張照片送給她，沒想到，竟然被人給收在這個懸案未決的備份資料櫃里。
「她是……可心的親生母親？」
孟夏森的神色複雜，神情更是恍惚。
「對啊！」艾若紫點頭，直到此刻，才正色的看向他，「怎麼了？」
孟夏森猛然抬頭，撞進眼底的是艾若紫那張亮麗美艷，卻帶著懷疑的容顏。
這一刻，兩人身份上那極大的差距，一白一黑、一明一暗，突然叫他渾身冒出冷汗。
艾若紫，這個在不知不覺中，挖掉他心頭一大塊肉，在他的默許下進駐他的心的女人，有一天，會親自拿著手銬，將他送進牢里嗎？
不……他想太遠了。
看著艾若紫手中的照片，他必須先去問清楚真相，為什麼他以為母子倆都在外國的艾芸婷，會在這樣的資料夾里？
「孟夏森！」
看著孟夏森的臉色，白痴也知道事情不對勁，更別提她可是有名的刑警，但是……如果，他真的認識艾芸婷，那不就代表著，他有可能是……嫌疑犯？
「告訴我，怎麼了？你認識可心的媽媽，艾芸婷嗎？」她的聲音有點抖。
「我……」孟夏森抬頭，在這一瞬間，看著艾若紫，他看到了她眼裡的惶恐，跟那極力壓抑著畏懼，想知道真相的眼神。
他能理解她的擔優，可在這一瞬間，他竟然無法說出謊言來安撫她。
「我曾經……是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