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惑，江湖

楚原想再次進入適才的境界，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投入那樣的心境，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修習之路，沒有機巧，當達到一定的實力以後，境界也會跟著提升的，就好比人生的歷練，當閱盡世態之後，自然收穫豐厚的精神財富。楚原沒有嘆氣，而是仔細的回味了一番適才的感覺，與其有嘆氣的時間，還不如儘力的想辦法彌補，這樣才有利於以後的修習。經過這件事之後，楚原對自己及環境都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楚原走到草棚，大黃正眼睜睜的看著楚原，楚原彎腰和大黃親昵了一會兒，道：「大黃，今天我們吃什麼好呢，是炸醬麵還是肉包子？」

大黃「汪汪」的興奮叫著，如同在給楚原提建議。

楚原摸了摸大黃的腦袋，笑道：「好，以你，我們今天就吃肉包子好了，昨天給你帶來的乾糧可都被你吃完了，呵呵，你近來的食量見長啊。」

大黃「嗚嗚」的低喚了幾聲，腦袋在楚原的小腿上蹭了起來。

楚原哈哈大笑，關上草棚的門，向丁猛和朗天朗搭建的草棚看了一眼，領著大黃去吃飯了。

卻說楚原領著大黃迴轉草棚，門卻是敞開著，當下心裡不由狐疑起來。這裡一般沒有人來的，而且也一直沒有宵小竊賊之類的鼠輩，今天怎麼會有人近來呢？自己明明走的時候關上了的，真是奇怪，楚原這樣想著，心裡卻是沒有太大擔心，因為草棚里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什。

楚原悄悄的和大黃走近草棚，卻見李立豪正坐在桌子旁邊喝水，一臉的興高采烈。

楚原吁了口氣，為自己的多疑感到莫名其妙，以前不是這樣的。楚原走進草棚，笑道：「我說，你是那路的蟊賊，竟敢私闖民宅，該當何罪？」

李立豪聽到門外聲響，便知道是楚原來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原，驚奇道：「我說處男，你是不是被什麼刺激了，怎麼會這麼說話呢，你以前可從沒有這麼說過？」

楚原笑道：「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你不覺得如今的我與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嗎？」

李立豪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一定跟馮岩有關！說，是不是你跟馮岩好上了？」

楚原一**坐在凳子上，自顧自倒了杯水，道：「馮岩已經走了。」

李立豪驚道：「又走了？老楚，你是不是因為馮岩走了，你人就被氣瘋了？」說完還伸手去摸楚原的額頭。

楚原伸手擺脫李立豪的手，道：「阿豪，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的個性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生改變，而且，我現在的心思也沒有以前那麼純粹了。」

李立豪道：「是不是因為加入了護衛，所以一時有些不適應，所以心理上生了波動？」

楚原道：「我不知道，不過，自從加入了護衛之後，我的心思好像開竅了一般，腦袋也好使了起來，而說話也開始多起來，與我以前不太一樣。」

李立豪仔細看了看楚原，道：「你是不是在進行護衛的學習？」

楚原點頭道：「不錯，我已經通過了張大哥的暗器修習，現在跟著白大哥進行毒藥學習。」

李立豪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的改變是正常的，要想成為合格的護衛，你以前的作風確實要改變才行。不過，如果真改變的話，也好也不好。」

楚原奇道：「怎麼叫『也好也不好』？」

李立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進入風神山莊做護衛嗎？」

楚原眉頭皺道：「難道不僅僅是因為那件事？」

李立豪嘆道：「不錯，那件事的確對我的打擊很大，不過，真正的原因卻還不是那件事。你知道嗎，在我要參加護衛考核之前，我得知了成為護衛之後，要接受山莊的一系列所謂『修習』，可是，『修習』之後，你便會被改造了，在不知覺間你已經不再是你了，我就是因為想一直保持我當時的個性，所以沒有參加考核。」

楚原一驚，道：「什麼樣的改變？」

李立豪道：「你先應該是暗器的學習，而後是毒藥的學習，再以後還有其他的學習，不過，每一項學習以後，你的人格就在悄然的生變化。比如說在暗器的學習中，雖然這看似是一種簡單的武學修習，其實不盡然。你知道的，我們以前是學飛石遊戲長大的，我們對暗器的認知便停留在那個階段，於是，我們認為，暗器雖然可以耍花招，但最重要的卻是機巧以及實力。可是，在暗器的短暫學習中，你真的以為自己的暗器實力會大幅度的增長嗎？不會的，暗器的學習會使得你以為暗器是生死的較量，每一招都要想辦法置對手於死地，否則，死的就是自己，這種想法本沒有錯，可是我們從輸贏的理論一下子上升到了生死方面，心裡會承受一種蛻變的折磨，而且這種蛻變會逐漸讓我們覺得這一切都是應該的，於是，當我們通過這一關的時候，我們就會認為，我們還有很多要學習。接下來是毒藥學習，這種學習更加的可怕，不僅是想法的變化，在那許多短時間的毒藥認知中，我們增加的不是對毒藥的認識，而是對江湖險惡及人心的認知，從而江湖的影子在我們的心裡便會留下這樣的陰影，於是，由於我們的加入，江湖就變得更加『江湖』了。」

楚原仔細的聽著李立豪的話，知道他說的有幾分道理，自己確實是在不知覺間改變了不少，雖然不全是因為這種「學習」，但是不可否認，這種「學習」促使了自己思想的轉變。難道自己真的要變得不是自己，而只是成為一個常見的普通的「護衛」或「江湖人」嗎？楚原拷問自己，卻沒有答案，因為「答案」隱藏的很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