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李向……李小姐。」周德霖從車上跑下來邀請道:「能不能和你單獨談談。」

「這裡就沒什麼人啦!只要車上的人不偷聽就沒事了。」李向曦瞄了緊閉的車窗一眼。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人?

「這……」她發現老闆他們了嗎?他顧忌的和她走向對面寬闊的河堤上道:「這張支票請你收下。」

想害她被退學?李向曦向後跳了一步,「這是什麼?是聘金?」

聘金?遮……遮羞費?這個小太妹還有什麼話說不出來?他擰著眉說道:「我們老闆希望你別再跟阿迅糾纏不清。」

「我跟他糾纏?喂!老頭子,你的老花眼鏡該換一副了,我現在是一個人耶!誰跟誰糾纏不清了?有毛病。」她先聲奪人道。

「那本雜誌我們都看見了,我們老闆不會接受你的,更不希望再看見類似的報導。」她想轉移話題?他不容她否認的將支票遞到她面前。

「嘿!沒想到現在的老頭子都愛看那種不入流的雜誌?連歐亞集團的大老闆也是!」李向曦不屑的哼道。

學校訓導處那些老古板也是看到那篇報導才把她叫去訓話,也許家裡那個臭老頭也看了那篇報導……哼!氣死他最好。李向曦一想起自己的父親,她開朗的臉上就罩滿陰霾。她好恨那個獨裁且是非不明的暴力分子。

「別批評呂先生。」周德霖氣沖沖的說,「沒禮貌的女孩。」

「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老闆自己不尊重別人,憑什麼要求別人尊重他?」她一副弔兒郎當的表情道:「想和解也要表現誠意嘛!老是叫人傳話,太瞧不起人了。」

她受夠了這些倚老賣老的傢伙了,自以為年紀大就可以對她使權,哼!她偏不吃這一套。

她看見車上的人?為什麼她還敢出言不遜?周德霖實在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

「對一個隨隨便便就能和男人上……唉!真不自愛。」他無可奈何的嘆口氣。

「上床是不是?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李向曦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真是個老古板耶!」

「你……你……」周德霖被她譏笑得滿臉通紅,「總之不准你再來找阿迅。」他不想在大老闆面前丟臉。

「這……恐怕有點困難。」她拚命的裝出一副苦惱的表情。

「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錢方面沒問題。」他開心的問。蘿拉已經公開表示不介意阿迅的一時衝動,這個表示讓大老闆很感動,他決定這件事一解決就讓阿迅結婚,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阿迅不是同性戀了,所以阿迅無法再拿不愛女人的藉口來推塞了。

錢?勢利鬼。李向曦更加反感了,原本不忍心讓周德霖這個老頭子太傷心,現在她可管不了。

「台灣就這麼一點大,連走路都會撞到人了,更何況呂澤迅這個大人物。」她誇張的比著。

「這麼說,你是不肯離開阿迅嘍?」周德森嘆了口氣。早知道這個小太妹和阿迅一樣難纏。

「除非你能把台灣放大。」她嘻皮笑臉的回答。

「你這麼做不怕影響『歐亞』和『紀唐』的合作?」周德霖板著臉問。

他還想看多久?放她一個人演獨腳戲。李向曦瞄了大車一眼,「如果呂澤迅是那種是非不明、公私不分的笨蛋,那麼他就不配和我未來的姊夫合作。我想一個蠢蛋也無法把歐亞公司亞洲事業做得如此有聲有色,除非他是劉備,背後有一個精明的諸葛亮。」

「大老闆已經親自接管這宗合作了,我相信他會再一次審慎評估這件案子。」這個小太妹竟然如此罵阿迅?太過分了。周德森對她更反感了。

「這些事都與我無關。」怎麼都是一些自以為是的笨蛋,她根本不屑而且姊姊也不會讓她做這種犧牲。

「你不擔心你姊姊和唐立隸的關係因此受影響?」周德霖威脅道,「你總得替你姊姊想一想吧。」

「那正好考驗考驗我未來的姊夫夠不夠格娶我姊。」李向曦毫不在乎的回答。

夫妻是長久的,生意是短暫的,如果只為了生意就因此遠離了,那麼這種夫妻不做也罷,她可是壓根兒反對「結婚」這檔事。

「你到底想要什麼?」周德霖也束手無策了。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頭,唉!恐怕阿迅這一次會栽在她手裡了。

「喂!老頭子,我覺得你有點固執了。你和你老闆應該先回去約呂澤迅,怎麼先找上我了?」她不服的抗議。

自從雜誌報導了他們兩個的事以後,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她,先是訓導處,再來是全校師生的指責,現在她又要面對這個羅唆的老頭,真不公平耶!呂澤迅就可以優閑的待在一旁看熱鬧,而她就得被這些人煩個半死。

「咳……」周德霖被她的「提醒」問得啞口無言。他也知道要找阿迅談,可是如果阿迅是那麼好商量的人,他也用不著在這裡唱雙簧。

「沒話可說了吧!」她看著車子說:「回去告訴呂澤迅,他的部分自己解決,我不管了,以後別老是放一隻鸚鵡在這裡吵人。」

「我是鸚……」周德霖指著自己。大老闆聽到了嗎?唉!這下子臉丟大了。「難道不是嗎?他明明在車上,還故意叫你在這裡套我的話。」李向曦大步走向車子。

「你想做什麼?」她如果冒犯了大老闆就慘了。周德霖焦急追上前。

她走到車旁,「刷!」的一聲拉開車門,「呂澤迅,你煩不煩……你……你是……」

「他就是劉備。」呂澤迅自車子另一頭走出來笑著告訴她。

「劉……劉……」李向曦被車內那張嚴肅的表情嚇住了。他到底是誰?竟然和呂澤迅躲在車內偷聽她和周德霖說話。

「我是那個扶不起的阿斗,我爸爸就是劉備!」這個大膽的野丫頭竟敢那麼諷刺他,看他怎麼懲罰她。

「他是你爸?」她以為車上只有呂澤迅一個人,所以才大膽取笑他,沒想到他老爸也在車上,「這下子慘了,我不僅錢沒拿到,還得罪了未來的公公。」李向曦誇張的笑了。

「你……你胡說什麼?」周德霖緊張的打斷她的話,並轉頭跟呂承豪解釋道:「老闆,她總是胡說八道,你別在意。」

這女孩不簡單。呂承豪斂著眉道:「想當呂家的媳婦先通過考驗再說。」他話一說完,隨即和周德霖先行離去。

李向曦朝著離去的車子擺擺手,一臉憂愁的問:「你爸爸好像生氣了?我看我們的事好像『完了』。」

呂澤迅低頭笑了笑,摟著她的肩往河堤走。

「你好像不擔心你爸逼你娶蘿拉?」她裝出吃味狀的問道,「我們的『一夜情』曝光后,那位蘿拉小姐馬上跳出來聲援你。這件事一定讓你們父子很感動吧!所以你爸才逼你出面和我斷絕關係,對不對?」

她真聰明。呂澤迅笑著將她攬至面前,雙手搭著她的肩道:「我擔心的是你受不了壓力而退出。」

老爸確實被蘿拉所感動,並親自來台灣逼他娶蘿拉,但他可不胡徐,那則報導根本是蘿拉和江永東搞出來的。而他老爸和他一同來找李向曦,並不是想撇清他們兩人的關係,而是證實兩人的親密,幸好她沒上蘿拉的當。

「我才沒那麼不講義氣哩!」她有些懊惱道,「剛才在你爸面前,我不也說得很明白了嗎?」

反正她也無法回頭了。因為她無論如何撇清,別人也不會相信她,就像那筆錢她收不收都不對。收了,人家說她是為了錢才和呂澤迅上床;如果不收,別人又會說她居心叵測、貪圖總裁夫人的寶座,所以既然愈描愈黑,那麼索性放開手好好的鬧一場。

「真的沒問題?那些流言會源源不斷的出現,你難道不怕?」呂澤迅擔心的看著她,「聽翠桐說,大家都將你視為公敵並且排斥你。」

「排斥?哼!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才不在乎。」李向曦眼光輕蔑、語帶嘲諷的反問他,「難不成是你怕了?你怕那些流言損害你的形象?你怕你爸的施壓,你怕蘿拉會因此不愛你?」

怕?這個野丫頭竟然又反咬他一口。呂澤迅一手環上她的腰,一手托高她的頭,然後俯身以鼻尖輕觸她的鼻尖高傲的命令她,「別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嘿!」她機警的往後一跳,跳到河堤上,站在和他等高的位置說話,「你別在我面前耍大男人的威風,現在是你在求我幫忙,你最好客氣一點。」

「我們是互相幫忙。你在我爸面前演戲,而我也會親自上青龍山莊澄清這件事。」呂澤迅很有義氣的說。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的事不必你操心。」李向曦一聽他提到青龍山莊就馬上拒絕他的幫忙。

「那你爸爸呢?聽說青龍幫的規矩很嚴,他容得下你做這種事?」他微眯著眼,看著她嬌小的身子在高高的堤防上走著。她真的很大膽。

「誰理那個不講理的老頭,他氣死最好。」李向曦一聽見「爸爸」這個名詞,馬上別開頭。

驟見一向嘻嘻哈哈的李向曦突然收起笑容,一張俏麗的臉上凈著怨與恨,呂澤迅突然警覺到事情的不單純。

「你這麼做,難道是氣你爸爸的嗎?」他試探的問她。

「你……」李向曦被他大膽的假設嚇了一跳而差一點掉下河去。

「小心!」他伸手抱她下來,「別做這麼危險的事。」

「怕什麼?大不了摔下去。」李向曦扳開腰上的大手。她可不習慣被人當成小女孩般保護著。

「為什麼不愛惜自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道理,你不懂嗎?」他對她幾近於自暴自棄的態度頗不以為然。

「身體髮膚受之於母親的道理我相信,至於父親……哼!一個精子的提供者而已嘛!他憑什麼跟媽媽相提並論?」李向曦用一視同仁的不屑眼光看著眼前的男人。

「所以你就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傷害自己的身體,目的只是為了氣一氣你爸爸?」呂澤迅坦白的問道。

李向曦的一切,他已從大龍和翠桐那兒聽到了不少,包括她媽媽因為受不了李偉漢的暴躁脾氣而和其他男人私奔,而李偉漢就將所有怒氣遷怒於兩個女兒身上,所以造成她姊姊的怯懦和她的叛逆。

「很抱歉!沒有滿足你的好奇心。」她態度頑劣的回答,「因為我是天生的壞胚子,所以我打架、鬧事,跟任何人無關。」

他憑什麼一口咬定她會惹是生非是有原因的?她只做她喜歡做的事,只是她做的事碰巧都是老爸不喜歡的事,至於是不是因為想激怒老爸才這麼做?她根本沒有想過,而且她也不屑、不願去想。

「如果你是天生的壞人,你就不會為了幫你姊姊解危去找江永東談判而被偷襲,更不會在每次考試前義務幫同學複習,你的優異表現足以當學校的模範生,而你考試卻偏偏考個六十分來氣你爸爸。」呂澤迅才不認為她是個壞女孩,事實上她很惹人疼愛。

「你希望我做什麼反應?」李向曦偏著頭笑問,「因為你的了解而感動得痛哭流涕?」

這些家醜早在她一年級時,她老爸公然在訓導處打她、罵她時全抖了出來,她才不在乎別人會怎麼看待她這個人的家庭或出身。反正她不會刻意隱瞞,更不怕別人知道。

那些話傷了她?呂澤迅心有不忍的摟摟她,「我是關心你。」

「不必了,回報完你的救命之恩后,我們就是陌生人了,你不必擔心我的胡作非為會破壞你的形象,更不會藉此去要你一百萬美金,畢竟我沒損失什麼。」她一手揮開他的擁抱,懊惱的轉身。

沒損失什麼?她的初吻和他的擁抱呢?他可從不主動去親近女人。呂澤迅無奈的嘆口氣,「你到底在乎什麼?」

上完最後一堂「審計學」后,所有學生紛紛背著書包走向校車,只有一個人和這些人背道而馳。

「小曦,你還上體操館?」伍述嘉自後面追上來。發生這麼大的事了,她還有心情練體操?

「塑膠,你下午不是沒課嗎?你還不回家,想練體操啊?」李向曦連頭也懶得回的說。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他跑上前,「你怎麼不跟訓導主任說清楚,再慢就來不及了。」

學校方面已經決定在後天下午專案討論小曦的事了,如果在這一、兩天內小曦不能澄清雜誌所報導的一切,那……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幹麼!天塌了?看你緊張成那樣。」她微皺著眉怪他大驚小怪。

「差不多。如果過不了後天那一關的話,你會被退學的,你知道嗎?」伍述嘉毫不掩飾自己的緊張,「都快畢業了,你好歹去跟訓導處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那些迂腐的老頭子,我懶得理他們。」李向曦態度傲慢的回答。

其實早在她第一次被叫到訓導處時,她就發現了一件事,除非她有鐵證如山的證據足以推翻那些老頑固的指控,否則她也只能哭哭啼啼的懇求他們原諒,她可不敢奢望訓導處的人會去明察暗訪了解實情;至於要她哭著為自己求情,哼!下輩子吧!

「如果你被學校退學了怎麼辦?你爸爸會原諒你嗎?」伍述嘉憂心仲仲的問。

每個人都知道小曦有個脾氣暴躁的老爸,早在小曦剛進林肯專校時就曾發生李爸爸在訓導處毒打小曦的事,雖然事隔四年,不過小曦一定忘不了這件事,那麼大的人了還被打,這種事情受得了?所以小曦今天會如此叛逆,李爸爸要負一半的責任。

爸?她緊繃的臉突然綻放著鄙夷的笑,「誰甩他,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負責。」

「恐怕沒那麼簡單,學校方面一定會通知家長。」伍述嘉提醒她。

小曦痛恨她爸爸,她以激怒李爸爸為樂,不僅她考試時故意考不好,還打架、鬧事,有時甚至將別人的過錯就到身上,這些事都能諒解,所以雖然小曦大錯不犯小過不斷,但是總有一些錯,老師出面替她求情。可是這一次不同,雜誌報導把小曦寫成交際花一般,說她為了替「紀唐」爭取商機,所以接近「歐亞」的呂澤迅。這種事教老師如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她?

「你放心,我早將我家的通訊地址改成我姊姊的公司,所以天塌下來我爸爸也不知道。」李向曦一臉篤定的說:「我姊一定會幫我。」

自從發生四年前那件奇恥大辱的事後,她明白了一件事——與其奢望老爸了解她,不如刻意隱瞞他,所以她早將所有溝通管道封死,只希望有一天姊姊能有個好歸宿,早日脫離爸爸的暴力威脅,那時就是她和這個暴力家庭說再見的時侯,現在姊姊有一個理想對象了,而且唐先生對姊姊十分疼愛,由此看來她自由的日子快到了。一想到這裡,李向曦不禁開心的笑了。

「通訊地址是寫你姊姊以前上班的『景盛』?還是『紀唐』?」伍述嘉好奇的問。由報章雜誌的報導他知道小曦那個被稱為才女的姊姊,李迎晨被「紀唐」挖走了,而且她還和「紀唐」的唐立隸陷人熱戀中,接下來李迎晨就順理成章的和原來的大老闆、「中榮」的江永東打起對台來,可是這麼一來可害苦了小曦,「『景盛』的老闆會好心的將學校的通知函交到你姊姊手上?」

「喔!我差一點忘了姊姊已經辭職了。」她有些懊惱道,「這下子江治明更得意了。」

「現在阻止還來得及,只要你很誠懇的去跟訓導主任解釋,我相信學校不會開除你的。」伍述嘉仍不死心的勸她。

「哼!與其浪費口水跟那些老頑固解釋,不如我自己去拜託姊姊有用些。」李向曦將背包一甩,瀟洒的走向校車,「塑膠,如果我提早畢業的話,我會回學校探望你的。」

探……探望?小曦不在乎被退學?伍述嘉怔住了,沒有小曦的校園生活多麼單調啊!看情形他得找人幫忙了。

下午四點

「紀唐」總經埋辦公室。

「小唐,我們和歐亞集團的合作案恐怕出了問題。」紀呈祥神色略微緊張。問題?唐立隸有些無法接受的問:「發生什麼事?所有細節都談妥了,怎麼還會有狀況發生?」

「唉!無妄之災。」紀呈祥嘆了口氣,「都怪你那個愛惹是生非的小姨子。」

「向曦?她怎麼了?」他不解的問,「雜誌報導的事是誤會,大家都心知肚明,呂先生怎麼會反悔?」

向曦受傷而差一點被抓的事他完全了解,這一切全是江永東搞的鬼,他一邊命令手下綁架向曦,一方面又派人來威脅迎晨,逼迎晨交出公司的機密來交換向曦,幸好向曦被呂先生救了,否則迎晨和他會更內疚的,因為江永東會對付迎晨和向曦,全是為了「紀唐」和「中榮」之間的商業競爭才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現在反悔的不是呂澤迅先生本人,而是歐亞集團的大老闆呂承豪先生。」紀呈祥無奈的說:「要感謝呂澤迅的救命之恩也不必替他隱瞞這件事呀!這可是關係到向曦的名節。」

大家都明白呂澤迅會對那則報導採取沉默以對的態度,完全是因為他想籍向曦來阻止呂承豪先生的逼婚,但是現在日承豪先生出面了,小曦可不能再替他們隱瞞了。紀呈祥擔憂的想。

「我也想替他澄清,因為那一天是我和迎晨去接向曦回來的,可是……這種事如果雙方當事人不配合的話……我也無可奈何。」唐立隸忍不住也嘆了口氣。

「向曦也不願意去澄清?」紀呈祥訝異的看著他,「呂澤迅不想澄清是想利用向曦作擋箭牌,而向曦……她跟人家湊什麼熱鬧嘛!」

「向曦恐怕是為了氣氣她爸爸。」他一想起未來岳父大人的脾氣就忍不住直搖頭,「幸好他還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向曦會沒命的。」

「我想你的岳父大人還沒被她氣死,我們就被她害死了。」紀呈祥替他抱不平道,「為了這個合作案,你已經忙了快兩個月了。」

「我想事情還有轉換的餘地,畢竟我們是靠實力爭取這份合約的。」唐立隸充滿信心的安慰他。

「只怕呂承豪先生不這麼認為,否則他不會遽然下令暫停台灣的所有投資計劃。」紀呈祥不樂觀的說,「這下子向曦成了所有人的公敵了。」

歐亞集團是全世界聞名的大財團,他們所有的投資動向在商界素有指針游標作用,所以大家都希望藉由「歐亞」的投資帶動外商來台投資的風氣,藉以刺激國內低迷的經濟;現在無端的蹦出這件醜聞來,打亂了「歐亞」的投資計劃,也連帶的影響了外資的投資意願。

「總有辦法可想,只要『歐亞』對台灣這個市場有興趣,我就有信心挽回。」唐立隸不氣餒的說。他不想苛責向曦,因為她也是受害者。

「即使呂承豪先生想投資台灣,他也可以我別人,聽說這兩天江永東透過那個叫蘿拉的女人牽線,正十分積極的和他接觸。」紀呈祥把打聽來的情報告訴唐立隸。

「再說吧!我們『紀唐』也不只『歐亞』這個合作對象。」他無奈的嘆口氣。

「那麼今晚的慶功宴還辦不辦?」紀呈祥灰心的問。

「辦!」唐立隸不放心的提醒道:「別讓迎晨知道這件事。」

「是!新好男人。」紀呈樣調侃著他以化解兩人沉重的壓力。

「快去準備一下,晚上好好的放鬆一下。」他笑道,「再大的困難也難不倒我們。」

「對。」紀呈祥轉身走出辦公室,「哇!你怎麼在這裡?愛惹是生非的小孩子。」

「我是小孩子?」李向曦不滿的嚷著,「你才是老頭子。」

「向曦,你來我你姊姊?」她聽見他們的談話了?唐立隸小心的注視她。

「嗯!下課了,所以想順便接姊姊回家。」李向曦微微笑了笑,「沒想到你們今天晚上有節目。」

她聽見他們的對話了。唐立隸客氣的招呼道:「一起來參加晚會嘛!」

她竟然在笑耶!唐立隸有些不明白她的反應,如果換作迎晨聽見剛才的話,早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可是向曦竟然沒有絲毫異狀,這兩姊妹生長在同樣的家庭下,為什麼會有如此懸殊的個性?

「明天還要上課,我想早一點回去。」李向曦抖一抖手上的背包。

「喂!小孩子今天怎麼突然變乖了?」紀呈祥不放心的追上前。她沒事吧!剛才那些話沒傷害到她吧?

「小孩子睡眠要充足才長得高,哪像你這個老頭子天天用腦過多,小心滿頭白髮。」她反譏道。

用腦過多?她在暗示他太多慮了?難道她有辦法解決?紀呈祥茫然的看著李向曦。

「老頭子,告訴我姊夫別擔心,『歐亞』的事沒問題。」她露出一個可愛又可靠的笑容。

沒……沒問題?媽呀!她可別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他一聽更慌了,「向曦,大人的事大人來處理,你只要好好讀書就行了。」

「知道了,羅哩巴唆的老頭子。」李向曦朝著他做個鬼臉便笑著跑出去。

「喂!李向曦。」江治明在「紀唐」公司後方的巷子口堵住她,「你快被開除了,所以到這裡搬救兵?」

「你跟蹤我?」隱藏許久的情緒逐漸涌了上來,李向曦雙手握著拳頭。江治明是存心來嘲笑她的。

「生氣了?你勾引呂先生時也是這種頹喪的表情嗎?看得好心疼哦!」江治明心情愉快的嘲笑她。

勾引?又提這件事,今天所有的問題全出在那篇該死的報導上,可是偏偏她又不能臨陣脫逃,只能硬著頭皮頂下去,哦!好恨哦!

「我現在沒心情修理人,快滾開。」李向曦眼光銳利的瞪著他。

「如果你敢動手的話,嘿!嘿!我保證不用等到訓導處開會,你馬上就會被開除了。」江治明挑釁的說道。

「你如果再繼續在我面前呱呱叫的話,我保證你得躺著離開。」她低聲威脅道。

「你想動手?好哇!那麼所有人都可以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江治明幸災樂禍的道:「現在你是呂澤迅先生的女人,枕邊人耶!你不怕明天又上報?」

「哦!」李向曦含笑的凝視四周,「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現在揍你一頓,那麼明天各大報都會報導你江治明被一個女人修理嘍?」

江治明太小看她了,如果連這一點挖苦的話都忍受不了的話,那她早在十三年前就被別人的風言風語給氣死了,又怎能存活到現在。

「你……」他確實丟不起這個臉。江治明咬牙切齒罵道:「你們兩姊妹都是專門勾引男人的壞女人,一個剛被人拋棄不久又勾搭上唐立隸這個坯子,還卑鄙的和老東家作對,至於你更……」

「住嘴。」李向曦急衝到他面前,揪著他的領子說道:「別說我姊姊的壞話,她和我姊夫……唐先生都是正直的好人,哪像你們只會偷襲別人。」

「正直?正直的人會叫自己的妹妹去勾引呂先生?還鬧了滿城風雨。」江治明有些狼狽的撥開她的手。

「『紀唐』是靠實力打敗『中榮』爭取到『歐亞』的合約,你們丟不起這個面子就胡亂放話,我想那篇報導一定是你們搞的鬼?」李向曦也沒心情和他抬杠。解決兩家公司合作案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實力?」江治明冷笑道,「『紀唐』很快就變成沒實力的草包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總覺得有問題,李向曦機警的問。

「明天『紀唐』就變成一座廢……唉,」江治明警覺的改口道:「『紀唐』就和你一樣空有漂亮的外表,實際上你整天和那些流氓混在一起,誰會相信你的清白,哼!還落紅哩!笑死人了……」

他還沒笑完,他的臉已經吃了一記巴掌。

李向曦受夠這些惡毒的話了,自從雜誌報導了她和呂澤迅的事以後,她就承受所有人的指責,大家罵她太妹、賤女人、交際花……原本她想忍耐,畢竟再兩個月就畢業了,而且她也沒什麼損失,可是現在不同了,由於她的任性拖累了姊夫的公司,讓他的心血頓時成為泡影,她不能這麼自私,她要找呂澤迅談一談。

「你……竟然敢打我……」江治明錯愕的捂著臉,「你不想畢業了?」

「如果到學校還要再面對你這種草包,哼!我寧願早一點離開。」她無法考慮那麼多了,姊姊的事才是最重要。

「好。」江治明兇狠的瞪著她並朝後方揮揮手。

「隆!隆!」巷內的機車突然發動,刺眼的燈光投射在兩人身上。

「小人。」李向曦身手敏捷的閃到路旁。自從上次她為了救小桐而修理了江治明以後,江治明就不斷派這些飆車少年圍繞她,「你能不能換點新招?」她不耐煩的問。

「修理她。」江治明朝著機車騎士招招手。

「是。」機車上的兩人齊聲回答,後座的男子隨即高舉著棒球棍喊道:「沖啊!」

按捺不住的騎士早就加足馬力沖向李向曦,而後座的男子也掄起球棒砸向她。李向曦俐落的跳過停在一旁的機車,「哦!可惡。」她迅速竄向黑暗中。

「夠了,治明。」巷內有人忽然出聲阻止這,「等一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忙。」

「是。」他看著李向曦跑開,得意的說:「這只是開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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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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