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惡魔女傳說

夜色迷濛，繁星點點，朦朧的月色顯得暗淡無光。

雁不歸的夜色寂靜又陰沉，偶爾風吹動樹葉出沙沙的聲響，劃破這夜晚的寧靜。

秋天的夜很涼，在這滿是樹影的雁不歸里，秋風瑟瑟，透心的冷意，冰涼刺骨。

襲月依在小莊園門外，迎著寒風，思緒萬千。

莊園里冰凝仍然無憂無慮地折騰著，時而蹦跳，時而高歌，很是熱鬧。

她還能自在多久？她還能快活多久？被惡魔女選中的人為什麼偏偏會是她？難道她真的會失去她本該擁有的快樂和洒脫嗎？她會成為惡魔女的俘虜嗎？她的命運是早已經被決定了的嗎？

不然為什麼她身上偏偏就擁有著凝如霜？凝如霜擁有過那麼多的主人，為什麼不是別人，一定要是冰凝呢？她是一個單純又美麗的女子，她是一個即快樂又勇敢的女子，她能否對抗得了惡魔女的魔威呢？

一個一個的問題，一個又一個的可能，擾亂了襲月的思緒。不願去想，卻又一次次繞上了心扉，痛苦難耐。

她襲月為了守護惡魔果實而被困雁不歸，現在惡魔果實已經被冰凝吞了，那她是否已經得到解脫了？完成了她的使命，襲月如今又該何去何從？

回到他的身邊嗎？襲月扯了一個淡淡的又很諷刺的笑容，甩去這個幼稚的想法。如今的襲月還是那個人心中最美麗的風景嗎？不是了，她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擁有傾城之貌的襲月了。

雙手拂上被毀的容顏，觸及那一條條醜陋的印記，手指不由得打起了寒顫。這早已經不是那個人心中完美無遺的良辰美景了。他還會愛她嗎？他能接受這樣一張臉嗎？

二十年未在意過這張丑跡斑斑的臉了，這一刻想到心中的那個他，才下自己未照料好這張能鎖住他目光的臉。想到這裡襲月不由得輕嘆出聲，臉上滿是憂愁。

是的，她以為自己也會同前幾十位守護者一樣，在雁不歸孤獨終老，所以她忽略了自己該保護好的容顏。有幾個女人會不在乎呢？

「喂，襲月。」冰凝突然從她身後蹦出來，「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是不是在想怎麼出雁不歸啊？」

天真無憂的快樂容顏，似乎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能笑得很燦爛，手指調皮地**著兩側垂下的稍，俏麗可愛。

襲月輕輕拂去冰凝額頭垂下的流海，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娃。

她擁有一張晶瑩的臉蛋，完美的五官，細膩精緻。一臉的孩子氣，既單純可愛，又清純亮麗，真是好一道亮麗別緻的風景啊！想到自己那比冰凝略大兩歲的女兒，襲月眼中滿是憐惜。

時光流逝，歲月無情催人老。她老了，再也回不到過去的青春年少了。而她當年還牙牙學語的孩子，如今也該長大**了吧。多年的阻隔，還能再見到多年不見的孩子嗎？

「冰凝。」襲月憐愛地看著她輕喚。

「呃。」冰凝抬起頭，對上那雙迷離又不舍的雙目。

「知道我為什麼守在這雁不歸二十年嗎？」襲月嘆了一口氣，悠悠地問。

「為了惡魔果實嗎？」冰凝笑嘻嘻地問，看襲月那麼緊張那兩顆惡魔果實就已經猜到了，「你為什麼要守住惡魔果實啊？」仰起頭，再次對上襲月那雙有些空洞迷茫的眼睛，想從那雙眼睛里找到她最真實的心緒，想找到一個她不會說謊的理由。

襲月望向滿天星空，話語中有神往，有期望，也有悲涼，「知道惡魔女的傳說嗎？」

冰凝搖搖頭：「不知道。」

「她是魔族的驕傲，她是魔族最古老的傳說，她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她也是世間最善良的女子。可以她卻錯誤地出生在了魔族裡，被世人厭惡排斥鄙棄的魔族。即使她擁有完美的容顏，即使她擁有最善良最純潔的心，也改變不了她同魔族的命運。被上天遺棄的魔族，被世人鄙夷的魔族，註定在無邊的黑暗中掙扎求生。是她改變了魔族的命運，是她讓魔族的人抬頭挺胸地站在世人面前，向上天職責它的不公平。她是魔族的傳奇，她是魔族的神話。」襲月的臉上表情複雜，有驕傲，有自信，也有失落，也有迷離，還有悲傷。

「的確是個偉大的奇女子，可是為什麼現在魔族的人依舊苟延殘喘地生存在黑暗的世界里？」冰凝怎麼會不懂，真正的魔是一顆毀滅的心，而不是他們出身如何卑賤，人一出生就該是平等的，不該因種族而被歧視。

「因為她死了，她死了，魔族的人再次被趕入了黑暗之境。」襲月說話間有著憤恨和怒意，「她死在了她最愛的人手裡，那個人親手結束了她的生命。完美的她，驕傲的她，就死在了一個愛字上。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服輸。她用了被禁用的轉生魔法，保存了自己的血脈，化成了凝如霜。而她的命脈則寄生在這雁不歸迷失森林的懸崖峭壁上。沉寂千年，等待她的血脈和命脈相連的那一刻。她要重生，她要重振魔族，要讓世人臣服在魔族之下。所有族人都在指望著她的重生，所有族人都在渴望她復活。而我則是被選中了來看守雁不歸的人，帶著族人的期望，帶著族人的祈禱，我守護這裡近二十年了。看來我是最幸運的一個人，在這之前有幾十位前輩在這裡守侯終老，而我終於等到了惡魔女的血脈和命脈相連的這一刻。」

襲月燦爛地微笑著，那張醜陋的臉在她燦爛的笑容里也綻放出聖潔的光芒，很是耀眼。

「你是說凝如霜是惡魔女的血脈，我今天吃的那兩顆果子是惡魔女的命脈？」冰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也就是說她現在的身體里住著一個沉寂千年的惡魔女。

「哎！」襲月露出一個悲涼的嘆息道，「原本我以為惡魔女能重生，我會是最興奮的一個。但是……，我現我開心不起來。」

「難怪你會讓我吐出惡魔果實來，原來是這樣。」冰凝的思緒沉浸在驚愕之中「那我不就是一個傀儡了嗎？呵呵，不要太在意了，畢竟沉寂千年，惡魔女能不能復活還不知道呢，有必要那麼擔心嘛。」

「完成了我的使命，我就可以離開雁不歸了，可是，我又該去哪裡呢？哪裡有我的家。你說得對，上天賜予我一張美麗的容顏，而我卻沒有好好真心。我這張臉怎麼去面對世人？怎麼去面對家人呢？」襲月再次拂上自己的臉，悲哀道。

「你在意的是你愛的那個人能否接受你吧？」冰凝甩掉自己的困繞，關心起襲月道。女人的容顏是每個女人的心病，即使曾經那麼不在意自己臉的襲月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