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御花園裡皇帝和奕擎正下棋。
「你要朕撤銷你的爵祿?"
「萬歲爺,小曲跟臣在一起遭人非議太多,連大街也上不得清靜,總有人繞著他指指點點,而背後不乾不凈的謠言更讓他難堪。臣想……與其這樣讓他難過,不如辭官退隱,帶他隱居山野。」
「這取消王位是大事,要由議政大臣們決定,這樣一來,不更引起喧然大波了?"
這點奕擎倒沒想過,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做王爺是這麼不自由,處處要受牽制走去留都要別人決定。
「那難道留在這兒讓小曲任人指點了?"他連門都不敢出了,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要在無形的牢獄中生活,他也會越來越不快樂的。
「皇上若肯成全,臣只有叩頭謝恩,絕不會戀棧權位。為了小曲,就算是沒了這些身外之物也是值得。」看到出現一絲希望,奕攀高興地下跪叩謝。
「愛卿起身,唉!真有人不愛江山愛美人,朕要不是知道你對小曲一往情深,才不會輕易放你離開。小曲向來惹膚憐惜,你卻要帶他走,你打算把膚的解語花帶到哪去?"
「臣在密雲有個私庄,四周山光水色風景犄人。小曲成天關在親王府,不然就是觀月園,臣帶他入鄉,他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整天怕人像看戲的一樣,圍著他說長道短。」
「這樣每天活在眾人注視底下日子的痛苦,朕比誰都了解,讓小曲離開這些是是非非也好,只是朕很捨不得你們倆,你帶他走前先跟他進宮來一趟,朕有東西賞賜。」
花兒哪禁得起風雨一再肆虐,若真正憐惜小曲,只能讓他離開官場的暴風圈,即使身為皇帝,很多事也無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執行。如果謠言能禁得住他早下旨禁了,可暗嘴是長在別人身上。若然是議論朝政還有罪名可訴,但批評身無官職的小曲都無罪可拿,只好讓他去避避風頭。
皇帝對小曲的寵愛己經超過各位皇妃,不單是因為他過人的外貌,和無求的單純,也囚為他對奕擎無怨無悔堅定的愛情,讓人感動。
皇帝甚至常想為什麼小曲不是他的,為什麼後宮佳麗三千,沒有一個妃子能這麼痴情的眷戀自己,而是在宮闊里為了爭寵斗個不體。
皇帝寵信奕擎,也是因為他只知聽差辦事,從不會挑撥是非,也不會暗示要封賞,或議論其他富員的政見的皇室幹員。
要放這兩個人離開京城,對皇帝而言很是不舍,但他深知以兩人的心性,留著人也留不著心,不如放這對燕子雙飛去。畢竟他自己政務纏身多年,不知興起多少次想讓位的念頭,也難怪這兩人也會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曲從小就被繁華的京城裡車水馬龍給擾的心煩,加上年齡增長后,幾乎每天都有人以暖昧的眼光看自己,就連走在街上也有人打探個不停。
奕擎興高采烈的回觀月園,進房看到小曲就一把抱起他轉圈,滿臉亂親道:「成了!真成了!」
「唉呀!放開我,頭都給你繞暈了,你比我還會打轉子,乾脆下次去扮楊貴妃算了。」貴圮醉酒是小曲最叫座的戲折之一。
貴妃醉酒的最後一景,要原地打上七十二轉,很多小旦都打不出來,減為三十六轉,更有亂彈班子半路出師的小且,只打上十二轉。反正亂薄班的小旦名為唱戲,實為賣身,看倌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演的好不好不重要,下了台陪酒陪床功夫如何才是重點。
科班苦練出身的小曲,加上天份過人,倒是每場戲都打上七十二圈,讓戲袍大紅色的六片裙像紅傘一樣飛舞,轉子打完還可以精準的在戲台正中央拋了醉醺醺的媚眼。
然後再一個轉身,儆出同樣高難度的卧身,雙腿前後交叉盤起……
躺上暖閣,小曲翻過身趴著,奕擎坐在旁邊玩弄他的長發,像撫順貓兒的毛。
「什麼?"「什麼什麼?"奕擎一頭霧水。
「你剛才話說了上半,什麼成了,讓你這樣高興?"每次都這樣,話說了一舉就開始要……「不是說要帶你離開城裡,上密雲去逍遙嗎?我今天進宮時跟皇上求了,皇上准了我,只是要我帶你再進宮一趟。」
「萬歲爺得放你走?朝事不用你幫辦了嗎?
「那可是萬歲爺疼你,如果不是為了讓你快快樂樂的,皇上才不會輕易放我走。我府里多年專辦皇務,有好多事是很難交接給外人的,現在都要靠廉親王了。
小曲開心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真的可以離開這裡?"
「是啊,不只是去玩玩,可以一直留在鄉下,你很高興吧?」小曲眼中的興奮讓奕擎也覺得愉快。
「我沒想過真的可以離開,以後不用再受人批評探視了,沒有人會再叫我相公兔爺,沒有人再說我是個男娼破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啊!擎哥真是對我太好了!"
可憐的小曲,原來一直有這樣的困擾,卻擱著不說。奕擎深深自責自己的粗心,以為只要讓小曲過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就好了,卻沒發現他是這樣默默的承擔著一切的委屈責難。
奕擎靠在他的肩膀上,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香味「我明天找幾個師傅來畫圖,你看看想要怎麼樣的園子,讓人趕工造出來。」全部的全部,都讓小曲依他的喜好做決定。
「不要華而不實的大園子了,就造幾個小院落,也不要帶太多人過去,就讓我服侍你好嗎?」
小曲是最近才有了自己的下人,奕擎卻是從小在成群的仆佣奴婢中長大,他怕委屈了奕擎。
「你服侍我?我看讓我服侍你還差不多,真把我當成禁不住苦的貴公子啦?本王可是跟著上過戰場廝殺的!戰場上沒有人伺候還不是這樣過下來?」奕擎一臉驕傲的說。
小曲坐起身來,下身卻藏出濕熱的黏液,「還不改改,開口閉口本王本千歲的,要把鄉下人嚇死了,啊……」
看小曲突然羞紅了臉,奕擎一楞,往下看到銀白色的液體從他單薄的擦底滲出流下,yim靡的景象又讓他……「不說不說,多情應笑我,你才是王,我是你的奴隸,讓小的好好伺侯大王……」
他一把抱住小曲,拉開他的前襟,舔嗜著滑潤的肌膚腮舌尖勾勒鎖骨下誘人的線條。
"別再來了,誰受得了你的貪得無厭,一天一次不夠嗎?你煩不煩吶!走開啦!色魔……啊……」
「這樣就嫌我煩?當然不夠,還有讓你更煩的,剛才穿著衣服做,才是開始而已……」
怎麼會夠呢?再多次都無法滿足奕擎的慾望,不單是要佔有他,還要把他緊緊鎖在身邊,永遠離不開自己。
學士府里酒杯晃影,府里大湖邊有一座三面在水上的小樓.小樓四邊沒有窗戶.把四周景色看個清楚,紅色的木圍欄也做的很低,湖面上的荷葉青青,荷花迎風擺動,四周圍欄點上桃紅色的蟬翼紗燈.
就著月色樓里坐了幾桌人。
湖的正中央是一個貼琉璃磚的平台,乎舍四周也是低低的一圈雕花木圍,高掛琉璃角燈,所以平台上的動靜分明。六個裝扮成天女下凡的如花美眷,有的鳴蕭,有的撥弄琵琶,各自舞剪生風,展現風采。
人生妄放酒杯乾,醉里簪花倒著冠,水殿生風暗香滿,舞裙歌板盡情歡。芙蓉花神持團扇,冰清玉骨自無汗,舞低楊柳樓心月,多情王爺帶笑看……」
歌聲、笛簫、琵琶聲隨風傳采,是朱安慶為小曲新譜的歌,聽到自己和奕擎都給寫進歌詞里,小曲又是羞,又是佩服,原來大學士不是只長了那張成天胡說八道的嘴。
「原來朱癩皮真有點本事。」小曲笑容滿面的說。
「那還用說,我這一等爵雖是世襲,大學士可是穩紮穩打自己掙到手的。」朱安慶可不知道謙虛是何物.
「朱老爺的幾位夫人可是不得了,歌聲如黃鶯出谷,讓我們做戲的都汗顏。」言武到過幾個官員家裡應酬,卻從未看過這等作派。
「言武老弟,你還是跟著叫我朱癩皮要好點,聽到人家叫我老爺,我要忍不住起立站好了。」朱安慶舉起酒杯,也不讓酒就自己一飲而盡。
「你要不鼓我這幾個夫人是獻醜了,待會還讓她們都入席來跟我們共樂。成天把她們閣在家裡,好不容易才有你們這些雅人來,讓她們也喝個過癮。」
向來官夫人不但不能見外客,連大夫來都要迴避,看病只能隔著帘子把脈,哪有人讓自己的夫人一起入席飲酒?言武等人都傻了眼。
「喂!言武,你可不是要學那些俗不可耐的人!要告訴我什麼男女有別的渾話吧?這城裡也只有奕擎和你才有這等艷福喔!我的夫人也不是人人都見的著的。」
言武忙分說:"哪是這樣,只是我從沒見過這麼豪爽的大官兒,不拘泥於繁文褥節。」「上道!上道!不虧我拿你當朋友。」
在朱安慶眼裡,人就是人,哪裡分什麼三六九等?但言武等人卻是從小飽受輕視,第一次有貴族跟自己稱起友來,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幾曲唱罷,一艘結著繡球和七彩緞帶迎風飄逸的小舟,點著象牙角燈,慢慢滑行過去。幾位夫人依續上了船,又慢慢的航行過來,換上幾個歌妓彈琴輕唱。
「眾夫人先請過來見客!」朱安慶等不及的走出小畫樓。鶯鶯燕燕,幾個夫人含笑走來。
「妾身給各位公子請安。」大夫人帶頭向所有的人蹲了萬福。「夫人們無需多禮,這場歌舞可讓我和小曲大飽眼福了。」奕擎是見過幾個夫人的,所以也比較熟悉些。
「王爺吉祥,妾身跟幾個姐妹去換下戲服,不知待會兒能否和幾位公子共飲幾杯?」
大夫人如意倒是很有朱安慶的風格。
「哈哈!那可是我們的榮幸了。」眾人紛紛笑開了。幾個天仙般的美人轉身走後,其中一位又回過頭來往小曲打量著,眾人也隨他的目光看向小曲。
小曲今天一身鏤金百蝶穿花紅雲緞長袍,外罩五彩綉雨坎肩,頭上柬著細珍珠朝陽發東,嬌柔纖細的身材顯得十分貴氣。
一張粉頰喝了酒微泛桃紅,櫻唇柔嫩豐滿,水汪汪的黑瞳在卷翹的長睫下閃動,顰眉輕蹙。
「幹什麼人人都這樣看我?」小曲莫名其妙的問。
朱安慶故意裝成生氣的樣子,「哎!你把我三夫人的魂也勾走啦!」
「死朱癩皮!拿我取笑嗎?」小曲低下頭來嬌斥,一副含羞帶怒的樣子更顯迷人。
奕擎看了更覺可愛可憐,上前摟著他的腰,在耳邊溫柔的低語,「小曲別羞,待會讓朱夫人替他陪罪。」
眾人看了他們眷戀的樣子都捂住嘴不敢笑出聲,怕又羞著了小曲,只有言武笑得有點勉強。一旁的蘇蘭芳拉住他的袖子,「我們先入席吧!還在這看他們兩個演占花魁不成?」
一陣哄堂大笑,化解了言武的尷尬,他回頭給蘭芳感激的一眼,蘇蘭芳有點不好意思,連忙以開朗的笑語分散注意力。
酒酣耳熱,大家輪流喊酒令聯詩罰酒,奕擎在小曲耳旁低語:「那就是廟裡你看過的朱三夫人,等一下給你介紹,免得你亂吃飛醋。」
小曲手在桌底下用力捏了奕擎的大腿一把,「誰吃醋來著!」
奕擎趕忙閃避,「哎呀!還捏!回家去看我不好好討回公道。」
朱安慶看兩人打情罵俏,忍不住回頭說:「段公子今天好香,一身的玫瑰香味。」
「玫瑰香味?我沒擦香粉啊!那裡會跑出玫瑰………朱癲皮!"一語未完,小曲才想到那瓶玫瑰治香脂,紅著臉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倒是滾遠點去喝你的酒,別來煩我的小曲兒!」奕擎一手圈住小曲的肩,另一手把朱安慶推開。
正熱鬧時,幾位夫人更衣回來,湖后一聲哨音高揚起,隨即開始放煙火,輝煌的煙火像流星雨一般把黑夜照的像白晝。小曲感慨地看著瞬息萬變的火花,是不是自己也會是這樣子,美麗而短暫?奕擎永遠會對他這麼好嗎?奕擎看著小曲在光輝下的臉龐,看出他心底的惶惑,把他拉在懷裡,親吻他的髮際:「我在這兒陪你,一輩子都不放你走。」
小曲輕輕掙扎幾下,臉都紅了,還好大家的眼光都在煙火上,「好啦!我知道了,放開我,不然又要被笑了。」朱三夫人在隔桌皺眉頭,猜測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一場酒喝的賓主盡興,幾個夫人巾幗不讓鬚眉,落落大方的和外人談笑風生,朱安慶也一臉得意之色表露無遺。
人不應分等級,男女也應平坐,為什麼女人就要被綁得死死的?只是朱安慶的想法卻是大逆不道的想法,所以什麼也不能說,只是看者她們開心,他也開心,雖保不了全天下受盡折磨的女子,最少他的夫人個個都要這樣快樂才好。
「小曲有酒意了,要不要回去歇息?明天再還席請朱癩皮來。」奕擎看到小曲有點搖搖晃晃,忙抱著他低聲問。
小曲笑著點點頭,現在真的有點頭昏眼花的,再不回去恐怕連站都站不了。
「給段少爺取醒酒石來。」朱三夫人一直虛應一番,只是從旁定眼看著小曲,見他有了酒意,連忙吩咐下人去取醒酒石。
含上冰涼的石頭,覺得清醒一點,但是後勁很強的桂花釀浯,還是引起小曲一陣陣暈眩。
「擎哥,我們先告退了吧?我頭暈得很。"
奕擎扶著搖晃的小曲走到門口,還沒跟主人一家告別,小曲就身子一軟躺在懷裡。
「小曲!」差點就讓他跌倒了,奕擎嚇得喊了一聲,攔腰橫抱起他。
「抱小曲上車吧!客氣什麼,還十八相送咧!明天在觀月園見了。」朱安慶反正向來不拘禮儀,這些小事更不放在心上。
華蓋馬車走了,又送走幾個賓客,朱安慶還想回席和夫、人們劃劃酒拳,只見三夫人小琴臉色慘白的站著發獃。
「琴兒不舒服嗎?」朱安慶倒是會憐香惜玉的人。
「老爺……剛剛在門口端親王叫段玉樓什麼來著?」
「怎麼了?奕擎都叫他小曲的。」
「那不是段玉樓嗎?怎會又叫小曲?」三夫人急得手有點發顫,拉著朱安慶。
「戲子當然有個藝名啊!哪會把小名給抬出來用了,他們給人買進戲班時,連姓都是跟著師傅姓,你不知道這些學戲的孩子多可憐,沒有個根,叫什麼都隨人。」朱安慶還滿天胡址,三夫人只覺快暈了過去。
「段玉樓……我是說段小曲,他他……他本姓是什麼?」
「誰知道,奕擎只說他替小曲找過家人,好像在什麼林的,不過聽說全家都死了,真是可憐。」
「不是什麼林,是……信南縣……晌林村……是不是?"三夫人臉色慘白,聲音也顫抖著。
「對了!就是這個怪名兒,琴兒你倒知道這地方?琴兒?你怎麼啦?怎麼哭啦?」
「老爺……老爺,我進府前是由倌南響林逃荒出來的,一家十口餓死七個,我是為了養活二弟才賣身進了府里的·……老爺!我有個幼弟從小給爹賣了……·他小名就叫小曲啊!」
三夫人痛哭失聲,進府之後沒多久二弟就病死了。她因為勤勞能幹,一路從小丫環爬到大丫環,又給朱安慶收做偏房,心裡只挂念這世上唯一可能生存著的親人……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小曲是變俊了,變美了,在華服包裝下也跟過去大不相同,可是那雙水汪汪的的眼,那令人羨慕的白嫩肌膚,卻還有過去的影子,不脫稚嫩的樣子。
從一見到他,三夫人就懷疑著,有可能嗎?怎麼上天還會讓她遇上親弟弟?小曲從小愛撒嬌,他剛剛和瑞親王說話的樣子,真像極了小時候撒嬌吵著要她背的模樣,是她的幼弟嗎?他跟端親王……「你當真!那會這麼巧!天下有多少個小曲,不見得會就是你弟弟。」
「我家的小曲今年也要十六了,他差我十歲的!整村就一個孩子叫小曲,天啊!那可不是我的親弟弟嗎?他給人包養啦?小曲給端親王包了?可憐我一家就剩他一個男孩,還叫人給糟蹋了,可憐的弟弟,他走的時候沒人知道------"
那一年田裡收成差的嚇人,佃戶們還要上繳田產,那幾天家裡氣氛很低沈,每個人都餓的沒力,她前一天還帶著小曲去采野菜的,第二天醒來就不見小曲了。
爹娘都不提他,娘整天望著京城的方向掉淚,幾個孩子餓的都沒力去吵了,沒人敢問小曲到那去了,只敢偷偷問她這個做大姐的:「小曲兒呢?」
她知道,那個嬌嫩的小弟弟……叫爹給賣了,她最偏疼的小弟,那麼小,成天跟在她腳邊打轉的小小孩,她再也沒見過小曲,再也沒聽過那稚嫩的聲音叫她一聲:「大姐姐抱我。」
「他怎麼會去給人當……他做了娼啦!端親王還是不是個人吶!小曲還那麼小,他那懂……」想到剛剛小曲天真爛漫的模樣,怎麼會是這樣?三夫人不住的哭泣。
「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小曲他自願要跟奕擎在一起的,他真心愛著奕擎,還為他害了病。奕擎對他也很寵愛,為他辭了官要帶他下鄉。」
「欺負人的當然這樣說,我的小弟……他受了多少罪?一個男孩子如果不是被逼,那會願意……嗚……小曲……」
想到端親王高大體型,小曲嬌嫩的身體,站在一起也只及他胸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小曲!三夫人記憶里的幼弟仍是小小的一個娃娃,在她腦海里那個娃娃從未長大過,小曲怎麼受得了?他一定是被逼的。
「琴兒,真的沒人去逼段玉樓,奕擎從不看戲,正月時我拉他去戲園,他才遇上的,奕擎是個有名的冷麵王,絕不是玩家。」
一旁安慰著的幾個夫人都勸個不停,但是三夫人就是忍不住心疼。六夫人小倩是從端親王府里過來的,連忙安慰道:三姐,端親王真的不是那種人。我服侍他好幾年了,從未見他對誰動情,只有段玉樓,讓王爺的心情為了他千迴百轉的。」
朱安慶的幾個夫人各有各的故事,不成文的規定是誰都不準提起往事,姐妹們今天才知道原來小倩是端親王跟前的丫環。
八妹,他是你舊主子,你當然為他說話,但誰來可憐我的幼弟?從小就離開爹娘,這些年他怎麼過的,我當姐姐的都護不了他……嗚……」越想越傷心,離開那麼久了,這些年小曲都怎麼過的呢?他才十六歲,怎麼會跟端親王在一起?那端親王是他第一個人嗎?還是他從小就成了男妓?最後一眼見小曲,他還是個奶娃兒,怎麼會……「老爺,我好想他,我想再見見他,聽他喊我一聲姐姐,你去幫我找他過來,不對!我們現在去找他!"說者就站起身來要出去。
「琴兒你也幫幫忙!都什麼時候了,何況小曲剛才喝得醉醺醺的,正要休息呢!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去請他過來好嗎?」
剛剛為什麼沒認出那就是她的親弟弟?還要等明天,她真的不想等了,「那明天老爺要早點派人過去。」
朱安慶連聲答應,看到嬌妻痛哭他也跟著難過,「好好好,我陪你先回房休息去,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過去觀月園請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