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是什麼樣的（4）

這幾月，絕對是不尋常。

趙璃一向是很敏感的，何況這幾月並不是小小的變化。

平日里，在冷甄凌的花園裡，總是滿滿的侍女，而這幾月，卻平故少了許多侍女。平日趙青雲不管是忙於不忙，總事會來看看冷甄凌，而這幾月，竟再沒看見趙青雲的身影，就算事冷甄凌親自去招趙青雲，也見不到趙青雲的人影。

這幾月……到底生了什麼？

趙璃皺著眉，坐在了花園裡水池邊的假山上，無意識的把身旁的石子一個又一個丟進水池中，激起碩大的水花。

漸漸地有了腳步聲，趙璃依然在假山上愣。

「璃兒」趙璃身後的聲音溫和綿綿。

趙璃猛地一驚，緩緩轉過頭來看著來人。

「娘親，是您……」

冷甄凌在趙璃的身旁坐下，鵝黃的長裙鋪滿了假山，池水也染上了鵝黃，可儘管是這樣暖的顏色，此時此刻卻都是冷的。

趙璃看著冷甄凌呆坐著不語，小心翼翼地開口。

「娘親，最近是不是生了什麼，而你們卻瞞著我。」

冷甄凌面對趙璃突然變得犀利的眼神，著實吃驚。小小的年齡，卻這樣敏感，不知是福是禍。她只得陪笑。

「璃兒，是你想太多了。」

趙璃微微嘟起了嘴。

「娘親，璃兒沒有想多。」趙璃向四周望去「娘親，以往我們這的熱鬧程度璃兒是知道的。璃兒雖有些厭煩，但這細微的變化是察覺得到的。還有爹爹。」趙璃昂起頭望著冷甄凌「爹爹從來再忙都回抽時間來看您的，可是，他現在已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璃兒去請安也會被一些理由趕出來，爹爹在故意避著璃兒吧！」

冷甄凌默默看著趙璃無語。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趙璃抱入了懷裡「璃兒，別想這些問題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爹爹……只是最近有些忙罷了。等他忙完了，他會來看璃兒的。」

「那是多久呢？」趙璃低語。

冷甄凌突然皺了皺眉，纖細的手指扶住頭，皓齒咬住了紅唇，輕盈的身子偏了偏，顯得格外虛弱。

趙璃慌了神，急急忙忙地扶住冷甄凌，喊著「娘親，娘親」

冷甄凌眼看隨時都會暈過去，她強裝著笑了笑，拍拍趙璃小小的手，搖搖頭，語氣輕軟。

「璃兒，我沒事。」

這個樣子還叫沒事嗎？

趙璃在心裡暗說。手依然拉著冷甄凌不放。

「哎！」冷甄凌輕輕嘆了口氣，「璃兒，娘親真的沒事。恐怕只是有些累了，璃兒若擔心娘親，便把娘親帶到房間里稍微休息一下吧！」

趙璃想了想，點點頭，扶著冷甄凌慢慢向房間走去。

趙璃四顧，大聲喊著「媛可」

遠遠地便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

「璃小姐，怎麼了？」

「可姨，我娘親她突然不舒服。」趙璃的目光從未離開冷甄凌。

媛可直直地盯著冷甄凌，無意瞥到了冷甄凌眼中的一抹精光，突然明白了大半。

「璃小姐，夫人恐怕是太累了，先讓她到床上再說吧！」

趙璃這才和媛可將冷甄凌扶到了床上。

「我去請大夫。」趙璃作勢便要離開，媛可卻壓住了趙璃的手。

趙璃不解地望著她，「可姨？」

「璃兒，沒有關係的，夫人休息會兒就可以了。這是夫人的老毛病了。」媛可笑笑。

「老毛病？」趙璃瞪大眼睛「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冷甄凌略微支起了身子，更顯得風一吹便要倒下似的。

「璃兒，娘親沒有關係的。璃兒不知道是因為娘親怕璃兒擔心啊！璃兒先出去吧，娘親身邊有可姨在呢。娘親休息會兒就好了。」

趙璃眉皺得像包子一樣。

「璃兒不聽娘親的話了嗎？」冷甄凌說得更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趙璃賭氣地偏過頭，「璃兒知道了，璃兒這就出去。」

房間的門漸漸關上，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而「虛弱」的冷甄凌卻慢慢起身，坐在床邊，面帶憂色，哪還有一絲疲憊的神色。

「小姐……」媛可也皺眉「生什麼事了，要演這齣戲來瞞璃兒？」

「璃兒她……實在是不適合這裡。」

「小姐，為何老爺已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探望小姐了？」媛可疑惑不解。

冷甄凌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怎麼由得了他呢？」

「小姐，我不明白。」

冷甄凌唇邊的笑容苦澀。

「王兄死了，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但這，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呢？」

冷甄凌深呼了一口氣，唇邊的微笑依然「我要失寵了。」

「小姐！！」媛可捂住了冷甄凌的嘴「這事不能亂說的。」

冷甄凌扳開了媛可的手「現在的王上……是二殿下冷城吧！」

媛可不解地點點頭。

「可是青雲他……支持的是大殿下啊！二殿下出身貧寒，備受欺辱，能容得下大殿下和他們支持大殿下的人嗎？」

媛可驚訝地後退一步，「小姐」她的唇微微顫抖「現在幾個皇子和一些官員都已經被冠上了罪名，莫名地被殺掉了啊！那我們呢？下一個是我們嗎？」

「不是的。我們，還有偌芯……」

「二夫人？」

「她的爹，是支持二皇子的主要人物啊！青雲應該是求了她吧，否則，我們又怎麼能苟活？」

越說下去，冷甄凌眼眸便更加黯然。

「小姐，老爺為了保住這個家所以不管您了嗎？」媛可清秀的臉昂起來。

「他……」冷甄凌語氣中有淡淡的哀傷「由不得他啊！」

「媛可，我當初選擇了他便沒有退路了。我……愛上他了啊！不是，還有璃兒嗎？我們還有璃兒……」

媛可看著自己小姐的面龐，緩緩背過身去。

「小姐，我去看看璃兒。」

媛可推門出去。

冷甄凌的手摸著心，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動著。

青雲，你會拋棄我嗎？

不要丟下我，我已經放棄了所有愛你，不要辜負我。

否則，我便會控制不住自己了。

青雲，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