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數年後。

玄武帝崩逝，新皇即位，時代更迭中，鳳皇子繼承了大統，坐上了新一任的帝王之位，改年號為鳳開。

但是這些事情對地處遙遠的鄉村山野，僅僅只是一項聽過就算的常識，許多人終生連皇城都不曾踏入半步，更遑論去感受帝位交接的波動了。

「不管上位者是誰，對老百姓來說，只要是太平盛世，龍椅上的那個人根本就沒差吧?」年輕男於持著摺扇敲了敲自己的肩膀，看著眼前這離皇城有數千里之遙的小農村，安和平靜的樣子，和皇城特有的緊張感全然不同，不禁感慨地嘆了口氣。

身旁的隨從連忙道：「皇上……」

「出門在外，說話謹慎點。」男子瞪了隨從一眼，繼續往前走。原來這人正是當前權傾天下，唯我獨尊的鳳開帝，當年的鳳皇子是也。

不多時，已來到一處屋舍之前，鳳開帝停下腳步，驚異的發現院子里竟然有幾個年幼的孩子跑來跑去地正在玩耍，屋裡頭則傳來琅琅讀書聲……

鳳開帝狐疑地盯了隨從一眼。「怎麼會是學堂?你找錯了吧!」

「不……聽說就是這裡沒錯……」

兩人在外頭猶疑不定的頓了一會兒，不多時，屋裡頭突然走出一個人，仔細一看，竟是個粗衣布服，脂粉未施的清麗少婦。

她款款迎了出來，走到二人面前微笑道：「二位是外地來的吧?請問是要問路，還是要尋人?」她一邊說，一邊整裡衣襟，然後緩緩地抬起頭來，這一看，卻是怔了。

「我是來尋人的。」鳳開帝望著她，平靜地說道：「看來是找到了。」

心中的激動使那女子似乎久久不能言語，來人卻微笑地看著她。「怎麼，不認得我了?」

「二、二哥哥……」那少婦正是失蹤已久的曙公主，誰也沒想到她竟隱居此地，過著再平凡下過的生活……

「這間私塾是你開的?」

曙壓抑著激動喜悅，點了點頭，答道：「在民間，只有做這件事，才能讓我覺得對國家有所貢獻，為皇上教化人心，是我應該做的。」

看來……她找到她的生存之道了……

「只要你喜歡，做什麼都好，九妹看起來氣色不錯啊!」

曙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來也奇怪，來到這裡以後，我身體好像變得好多了……」

「看來皇宮的生活真是有礙健康，我連白頭髮都長出來了。」鳳開帝笑道，曙聞言，不禁想起了玄武帝。

「先帝……大行之時，我不在身邊，實在不孝……」

「放心吧，先帝並沒有怪你。」鳳開帝邊說，邊從懷中摸出一件物事交給她。

「這是先帝留給你的。」

曙連忙接過，小心翼翼地打開，發現那裡頭竟是一塊龍紋飾配，象徵著皇家的威嚴與記號，握著它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曙驚愕地看著它，鳳開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先帝始終惦記著逃家不歸的小女兒哪，他大去之前交代我，務必找到你，將此物事交付予你，讓你心中有靠。」

「父皇……」曙緊緊地握著那塊飾配，哽咽地再也說下出話來……

當晚。

抱著漁獵而來的戰利品，闕懷安回家了，曙一如既往地站在門口迎接丈夫的歸來，只是這回，她的臉上更增添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怎麼了?今天好像特別高興?」闕懷安憐愛地看著妻子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替她順了順鬢邊的髮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她依舊是呵護備至，就像捧在掌心上一樣的溫柔。

「你不會猜到的，讓我慢慢跟你說吧!」挽住那從來堅實有力，令她依戀至深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一同進了屋內。

尋常夫妻的低語與談笑，在黃昏的暮色里，看來是那麼的幸福……

日落了，月色初升，將小屋溫柔地圍裹住，屋裡的人兒啊，他們輕輕相擁，今晚依舊是個甜蜜的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