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不曾遇見你,該有多好。
我常常這麼想,若是不曾與你相遇,那麼我就不會懂愛情的滋味。
這種滋味,我不想品嘗,更不想去體會。
所以,若是不曾認識你,該有多好。
可是,若是真的不認識你,我是不是真的會開心許多呢?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我從不敢去探尋。
拒絕你、抵抗你、遠離你——是我唯一能做的。
是的,我是個膽小鬼。
畏懼愛情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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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和他吃飯。
方小舞一臉懊惱地瞪著手上的袋子,裡頭放著雷司雋的外套和手機,而此時,她就站在餐廳門外不遠處,遲疑著要不要進入。
往前踏了幾步,她又停下腳步,猶豫地瞪著餐廳。好煩喔!早知道就不要答應他出來見面了。
咬著唇瓣,她懊惱地罵著自己,誰叫她講電話時腦子還處於呆愣狀態,結果他說什麼,她都說好,想反悔也已來不及了,只能對著手機乾瞪眼,對自己懊惱一整個晚上,就連今天的課她也恍神一整天,到了快約定的時間,再怎麼不願,她的腳步還是乖乖地來到約定的地點。
可是,她真的要進去嗎?
看著餐廳大門,她猶豫不決。本以為和他不會再有交集,也認為昨天的插曲只是個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誰知他的手機竟放在衣服口袋,而他還約她吃飯……
攏著眉尖,她煩躁地嘆氣,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很煩、很惱,可卻也有一點點的期待、一點點的喜悅,所以,即使不願,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腳……因為她比誰都明白,她其實很想再與他見面。
可是,真到了門口,她卻又卻步了。
她對他動了心,明明不願、明知不該,她卻控制不了自己,原以為只是曇花一現的心動,卻在知道能與他再次見面后,那股心動更加深刻了,她這才明白,昨晚對自己的心理建設,全然白費了。
唉……低著頭,她輕輕一嘆,沒發現一抹陰影緩緩罩住她,帶笑的眼眸早已盯了她好一會兒了。
「嗨!你該不會打算放我鴿子吧?」
「嗄?」方小舞一愣,迅速抬起頭,一張靠得極近的俊臉嚇了她一跳,她輕抽口氣,急忙往後退。
「小心。」見她退得急,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拐倒,他趕緊伸手攬住她。
「謝、謝謝。」她尷尬得紅了臉,一雙眼不知該往哪瞧。
「是我該道歉,不小心嚇到你。」低下頭,他揚著好看的笑容,黑眸有趣地盯著懷裡的她。
他的氣息離她太近,這才發現她整個人被他摟在懷裡,她忍不住低呼,急忙推開他,小臉的潮紅更深,可眼眸卻泛著一抹防備,拘謹地看著他。
雷司雋淡淡一笑,沒錯過她眼裡的防備,他覺得很有趣,她是第一個對他展現出戒備的女人,他明白自己的外貌有多迷人,而面前這女孩……兩次見面,她所表現出的疏離,明顯到讓他想忽略都不行。
本來他已把昨天的插曲遺忘,誰知卻又發現他的手機放在外套里,讓他不得不再度想到插曲的女主角,一時起意,他打了手機,而她接了,懊惱的呻吟雖小,但他還是不小心聽到了,看來這妮子一點也不開心接到他的電話。
這個體認讓他的男性自尊小小受傷了,第一次,他的魅力失了效,可他記得,她明明曾看他看到呆住呀!
這奇怪的女孩讓他感到好奇,所以,他約了她吃飯,而早在餐廳里,他就看到她猶豫的身影,欣賞了好一會,見她似乎快卻步了,他乾脆親自出來迎接她。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揚著迷人的笑容,他定定看著她,只幾眼,就將她打量完畢,男人的自尊又小小地傷了下。
第一次有女人和他約會卻穿得這麼隨便的,無袖的針織衫下是淺藍色的牛仔褲,足蹬深藍色的運動鞋,側背著灰色的小包包,手上提著袋子,長發披肩,小臉未施脂粉,連口紅也沒有,再配上一張娃娃臉和嬌小的個子,清純乾淨得有如國中生。
見他笑得溫柔,無害的模樣讓她眼裡的防備漸漸消失,她將手中的袋子遞給他。「你的衣服和手機在裡面,還給你。」
「謝謝。」他伸手接過。
「那我走了,拜。」想了想,還是不要和他有所接觸好。
「等等。」她急著離開的模樣又傷了他的自尊,讓他有點哭笑不得。「不一起吃頓飯嗎?」
「不了,我吃飽了。」她搖頭.雖然她今天一整天只喝了水,什麼食物都沒吃,可她還是不想和他吃飯,乾脆找個最簡單的借口回絕。誰知……
咕嚕嚕……
她一怔,急忙捂住肚子,看了他一眼,見他也看著她,她趕緊撇開視線,耳根子卻忍不住紅了。
天!好丟臉!她才剛說自己吃飽,肚子卻叫了。「我、我先走了。」低著頭,她想趕緊閃人。
「等一下。」忍住笑,他再次喚住她,「我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真的很餓,可是一個人吃飯又很無聊,你可以陪我一起吃飯嗎?」
「呃……」看著他,方小舞有點遲疑。她該拒絕的,可他的模樣卻讓她拒絕不了,而且,他一定有聽到她肚子的叫聲,也一定知道她說吃飽是騙他的,可他卻沒說什麼,俊臉依然揚著一抹笑,這倒讓她不知該怎麼辦了。
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她兩難,只能猶豫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上前牽住她的手,與吔一起走進餐廳。
方小舞一怔,傻傻地看著和他相牽的手。她該甩開的,她向來不喜歡不熟的人碰她,可她卻甩不開,他的溫暖熨著她的手心,傳到了她的心,燙得她的心跳加快。
她反抗不了,只能傻傻地任他擺布,再度失了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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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小舞回過神,她已坐在餐廳里,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美味的海鮮濃湯。
含著湯匙,入口的濃湯暖了久未進食的胃,殘留在嘴裡的香味,讓她滿足地微揚唇角。
然而,他的存在依舊讓她緊張,有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周圍傳來的視線,有男有女,她知道都是為了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他的存在感是那麼明顯,耀眼得讓人無法忽視,相形之下,她卻渺小得可憐。
以往的她是不會在乎這個的,可面對他的存在,她卻無法這麼做,她的手微顫,心跳得好快,這全源自於他——這該死的讓她動心的男人!
見她沉默不語,只是安靜地喝著湯,可他卻隱約感覺得出來,這頓飯她吃的很拘謹,無法放鬆享用。
他瞄了四周一眼,傳來的視線,他早已習已為常,而這些視線卻讓她食不下咽嗎?
「我們到包廂用餐,好嗎?」
「什麼?」方小舞抬起頭,一時無法意會他的意思。
「這間餐廳有小包廂,要不要移到包廂用餐?這樣你會吃得比較開心一點。」勾起笑容,他朝她輕眨眼。
方小舞一愣,怔怔地看著他,「為、為什麼?」她大概猜到他的用意,卻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聳肩,他臉上的笑容更深,黑眸在燈光下深邃得讓她移不開視線。「是我請你陪我吃飯的,卻讓你吃得這麼戰戰兢兢,我會過意不去。」
「你……」她皺起好看的眉尖,見他一臉歉疚的模樣,忍不住揚起嘴角,笑了。
「啊!你總算笑了。」雷司雋大大地吁口氣,「看你一直綳著臉,笑都不笑的,我還以為你是在氣我強拉你陪我吃飯,害我也不敢吭聲。」
他一臉委屈害怕的表情,讓她忍不住輕笑出聲,緊繃的情緒慢慢消失,她開始放鬆身子,杏眸定定地看著他,方才拘謹的模樣不見了。
見她放鬆了表情,滿意的光芒閃過黑眸,他也跟著勾起唇角,「看來應該是不用進包廂用餐了。」
眨眨眼,方小舞笑了。「我想我有點能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在雷先生你的西裝褲下俯首稱臣了!」
「哦?」雷司雋輕挑俊眉,對她的嘲謔不以為意,反而好整以暇地撐著下巴.黑眸挑逗似的、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那,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
她的心大大一震,臉上的笑容卻反而更甜美。「先生,你大了我五歲耶!我才不會對一個大我五歲的老男人心動呢!」她笑,笑得愈甜,她就愈心虛。
聽了她的話,揚著笑容的俊顏頓時僵住了。「小女孩,你的話可傷了我的心了。」他哭笑不得地瞪著她。老男人!?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他。
她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漂亮的杏眸燦亮亮的,一時之間,他有些被吸引了。
她很平凡,屬於那種他看過便不會記得的女人,可一個插曲,讓他對她有了印象,而她對他的態度,更加深他對她的記憶,她的奇特讓他感興趣,而此刻,她依然平凡,卻突然讓他驚艷了,這種感覺突如其來,他一時怔愣住了。
他的注視讓方小舞漸漸收回笑容,她不懂他幹嘛一直看著她,灼熱的視線讓她不自在地垂下眸子,可被注視的感覺卻還在,她不禁覺得尷尬,而且心跳加快,本來放鬆的情緒又繃緊了。
不習慣這種緊繃的氣氛,她忍不住開口了:「呃……你還好吧?」她不自在地覷他一眼,小手緊握著湯匙,用力得指尖都泛白了。
「嗯?」雷司雋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看她看到失神了,這可是頭一次,他不禁暗驚,俊臉卻下意識揚起笑容。「抱歉,我剛剛閃神了。」他笑得溫柔有禮,心裡的驚訝卻絲毫未減。這女孩是有什麼魔力?竟讓他失了神!
「沒關係。」輕輕搖頭,她微微一笑,見他恢復正常,她也漸漸放鬆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方便告訴我嗎?」他跟她應該是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可忍不住的,他就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有這必要嗎?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以為他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而且,她也不想再跟他碰面,今天是最後的意外了,她不認為還會有第三次的意外。
這妮子的眼神可真傷人!那擺明不會再碰面的眼神雖然只有一瞬,可他卻捕捉到了,他不禁覺得好笑,第一次有女人拒絕他拒絕得這麼徹底,雖然嘴裡沒說,可她的態度卻已表明一切了。
看著她,裝作沒看到她的遲疑,他依然笑得迷人。沖著她那眼神,就算本來覺得不會再碰面了,他也絕對要再和她見第三次面,誰叫她今天徹底地傷了他的男人自尊,就算連他也覺得自己這舉動很幼稚無聊,他也一樣要這麼做。
而且,他發現他並不排斥和她繼續碰面,甚至……還滿期待的,這妮子是徹底地勾起他的興趣了。
「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見她仍不回話,他再次詢問,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更優雅迷人。
拒絕不了他的眼神和笑容,抿著唇瓣,她淡淡吐出名字:「小舞,方小舞。」
「小舞……」他輕聲咀嚼她的名字,她聽見了,低沉溫柔的聲音讓她的心一顫,感覺像是情人在耳際呢喃著她的名字,這個想法讓她耳根發熱,急忙在心裡低斥:方小舞,別亂髮花痴!
「小舞,你好,我是雷司雋。」他朝她伸出手,深邃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呃……」看著他的手,她微微一愣。
「不跟我握手嗎?」她呆傻的可愛反應讓他輕聲笑了。
「哦。」她握住他的手,他的體溫透過掌心傳進她體內,她的心因他的溫暖而顫動,瞳眸望著他的笑,不自禁的,她唇畔也跟著揚起一絲笑容。
「你好,雷先生……」
「不對。」他打斷她的話,「我都叫你小舞了,你叫我雷先生,不顯得太生疏了嗎?」
「呃……」她側著螓首,疑惑地看著他,嘴巴下意識的回話:「我們有很熟嗎?」話一出口,她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根。Shit!她說了什麼?這下尷尬了。
她的懊惱逗笑他,「當然有啰!你沒聽過一回生、二回熟嗎?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連名字都知道了,你覺得還不夠熟嗎?」他對她輕眨眼,笑容飛揚俊美。
方小舞皺了眉,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解釋「一回生、二回熟」,可他的話卻把她的尷尬消解了,忍不住的,她輕聲笑了。
「雷司雋,有人說你很怪嗎?」
「你是第一個。」他輕嘆的瞄她一眼,「在你面前,真讓我懷疑自己的魅力。」
「怎麼說?」她不解地看著他。
「第一次有女人跟我約會卻一點打扮也沒有,也是第一次有女人說我是老男人,還有,我厚臉皮跟你裝熟,你卻一點也不領情,還問我我們熟嗎!」說到這,他好委屈地嘆氣。
看他一臉哀怨的模樣,方小舞咬著唇,卻止不住出籠的笑聲。
見她笑得那麼開心,他不禁故作惱怒地瞪她一眼。「你還笑,方小姐,你可真懂得怎麼傷一個男人的心呀!我的男人心今天是完全被踐踏得體無完膚了。」
不行!忍不住了!看他哀怨的表情,方小舞忍不住咯咯笑了。「天呀!雷司雋,你都是這麼把女人的嗎?」
「當然不。」雷司雋驕傲地輕哼一聲,可黑眸卻也泛著一抹笑意。「到目前為止,這招只有你獨享。」
「那我不就該感到榮幸?」她斜睨著他。
「沒錯。」他高傲地點頭。
「臭美!」她輕哼,兩人相視一眼,皆笑了。
「好啦!現在熟了吧?」止住笑聲,他輕咳幾聲,朝她伸出手,「親愛的小舞,你好,我是雷司雋。」
她好笑地瞪他一眼,見他仍堅持,不禁翻了個白眼,沒轍地握著他的手,「親愛的……阿司。」這是她對他的稱呼,然後,她看到他皺眉,「怎麼?這稱呼不好嗎?」
「通常,我的女人都叫我雋。」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她輕哼。
他的話讓她更不想叫他雋,她不是他的女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她的心動只有她知道,她對他更加深的愛戀也只有她知道,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他。
「所以,阿司。」她堅持叫這個名字,雖然以後再碰面的機率微乎其微,可至少,她知道,這個稱呼是她先開始叫的。
「好吧!阿司就阿司。」聳肩,他發現他竟反抗不了這妮子。
「OK!親愛的阿司,你好,我是小舞。」兩手互相交握,兩人相視而笑,她初次動心,為了他,而他……
看著她燦爛的笑顏,他回以迷人的笑容,黑眸再度在她生動的笑容里失神,隱約間,動心的種子悄悄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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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阿司……她獨有的稱呼。
她將側臉埋進柔軟的枕頭中,小臉輕漾著一抹柔柔的笑,想到他,唇畔的笑更深更柔了。
奇怪的男人,她以為尊貴如他,縱然溫柔優雅,可應該還會有富家子弟那種驕傲不可一世的味道,可他今晚的表現卻讓她訝異了。
為了讓她放鬆,他逗她笑,漂亮的俊顏裝成可憐哀怨的模樣,像個小媳婦似的,讓她看了不禁失笑。
就算她的回話直接,可他卻不以為意,反而幽默地接話,化解尷尬的場面,翩翩風采,讓她更加心折,微微的動心漸漸擴大,他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吸引人,她只是個平凡人,怎麼可能抗拒得了?
可是,她卻不得不抗拒。
收回唇畔的笑,眉眼染上一抹苦澀。她畏懼愛情,若是可以,她連碰也不想碰。活了二十二年,她沒談過任何戀愛,不是沒有人追求,可她卻不曾給過機會,不是閃躲就是冷漠以對,久了,追求者也就消失了。
她沒有想戀愛的心情,她喜歡一個人,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她微微一笑,閉上眼,深深嘆口氣。
心動,只是個意外,不會太久的,更何況,她和他的世界相隔得太遙遠,今天的快樂最後也只是個回憶罷了,他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阿司……她低喃獨屬於她的稱呼,日後,也會有另一個女人這麼叫他,她知道的,她平凡得不足以讓他記住,兩次的交集,成了兩段回憶,對她而言,已夠了。
鈴鈴……
突來的鈴聲讓她一愣,轉頭,她拿起手機,看著上頭的號碼,澀澀地笑了,按下通話鍵,她輕輕發出聲音——
「喂,媽,還沒睡呀?」
「小舞,這麼晚沒有吵到你吧?」隱約帶著哭音的問候,讓方小舞忍不住閉上眼。
「媽,你在哭嗎?他又打你了是不是?」她輕聲問,鼻頭忍不住酸澀。
「沒,媽很好。」那頭急忙否認,「小舞,你那裡有錢嗎?」
「他又去賭錢了是不是?還是又喝醉打你了?」握緊拳,她連聲問。
那頭沒有回答,可答案她比誰都清楚,深吸口氣,她緩緩道:「媽,離開吧!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
「小舞,媽沒事,媽很好,只是家裡沒有收入……」
「要多少?」閉上眼,她忍住淚,不想再聽母親的謊言,打斷她的話,她直接問。
「十萬。」
「十萬嗎?」她想到自己的戶頭還有三萬,那是她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她無聲一笑,再看向電腦里快寫完的稿子……她再去打工,湊一湊應該夠。
「媽,我先匯三萬給你,剩下的我過幾天再給你,好嗎?」
「好,對不起,小舞,媽對不起你……」母親的低泣傳人她耳里,她笑,沒有回話,又和母親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當年,她受不了那個會賭博喝酒、會打老婆的父親,所以她逃了,逃走前,她想帶母親走,可懦弱的母親卻離不開,看著痛哭的母親,她愛她,卻也恨她。
母親的傳統想法讓她覺得可笑,她不懂這種丈夫還有何可留戀,可母親卻放不開,母親的懦弱讓她放棄了,一考上大學,她便離開家裡,獨自一人北上,靠著寫小說的稿費養活自己,每個月她也會寄一筆錢回家,人卻不曾回去過。
偶爾,她會接到母親的電話,每一通都是打來要錢的,每一通都有母親哽咽的哭聲,她心疼,可又如何?母親離不開,那麼她也無話可說了。
她站起身,坐到電腦前,噠噠噠地打著稿子,眼淚卻模糊她的視線,她閉上眼,任淚水滑落。
愛情是什麼?婚姻是什麼?她厭惡這些這東西,她不談愛,不要婚姻,也不要男人,這世上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雷司雋……
她睜開眼,無聲地笑了。愛情離她很遠,他也是。
所以,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