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慕梵離說的對,不用她強迫,汪彌喜便自願會隨她回日本,沒多久。火浦夏果然親自追來。並在宗祠宣怖她成為宗主。
當她看到那些人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對她低頭的眼神時,她知道,她贏了,長久以來的願望達成了,她可以把他們踩在腳底下。睥睨的俯視那些可恨的臉孔,而且她要的還不只這樣,她要把他們曾對她做過的,一一加倍還給他們。是的,她很快樂。
她總算達到第一個目標了,她當然快樂,不是嗎?
可是她為什麼……笑不出來呢?
她很快樂呀!她不是得到夢寐以求的宗主之位了嗎?她該快樂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她得到的快樂卻不如預期呢?
是的,當她看到那些可恨的人對她低頭時,她好得意,可是得意過後,一絲莫名的寂寞卻襲上胸口……
寂寞的源頭是什麼?她自問。
一抹俊美的人影浮上腦海,心口大大一震,卻揮不去那抹人影,反而愈來愈深刻。
你真的會快樂嗎?
他的問話在耳邊迴響。她還記得他那時的表情,注視著她的鳳眸好凝重、好壓抑、就連一向飛揚輕佻的俊龐也顯得沉重。
那樣的他讓她震撼,也讓她害怕,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只能毫不猶豫的點頭,告訴他,她會快樂,她一定會,這是她長久來的願望,就在眼前了,她怎會不快樂呢?
她是真的這麼以為的呀!所以她回答的好堅定,而他的眼神也就愈沉抑,那樣的眼神讓她卻步,讓她逃避的撇開眼。
她早發覺到了,她和他之間的張力深到令她畏懼,她不習慣那種感覺,像是要她把吸進去似的,她不要。她不愛那種心受制的感覺,她有她的目標,她只看的到這個。所以她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對心裡的起伏視而不見。
而他呢?
他對她又是抱持什麼感覺呢?
她不懂,也不敢問,就怕問了會打破那抹假象似的平靜,所以她逃了,離開他了,以後也不會再輿他碰面了。
可是……
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想念,在離開他的那一刻,開始蔓延,慢慢佔據她的心胸,她有點不懂了,為何會那麼想他呢?想到連一直以來的心愿達成了,她也找不到一絲快樂,腦海里只有他,只有他……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不懂。
孤獨的坐在榻榻米上,她看著茶几上的音樂盒。
那是他送她的,她一直留在身邊,一看到音樂盒,他的身影就彷彿近在眼前。
打開音樂盒,是秘密花園的「Winter
朦朧間,她有點恍然了、有點明白了,為何她會那麼想他、為何當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時,卻笑不出來的原因了。
因為。他不在她身邊。
因為,早在她察覺時,他的身影就已偷偷潛進她心裡,即使她好討厭他、即使她逃避了,即使她視而不見。即使她滿腦子只有恨、可卻還是無法抗拒他的進駐。
她無法忘記他,即便回到日本了,她還是常常想起他,尤其是深夜,只剩她一人峙,她更常常想到他逗她的情景。
他好討厭,真的,好討厭。可是他逗她的時候、惹她發怒的時候,她縱然討厭,心口卻溫溫的,感覺不到寂寞,可是現在……明明還是春天,她卻覺得好冷好冷。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她早已習慣他的陪伴,才短短七天,她卻已被他的溫暖所俘虜。
她明明很討厭他的呀!
閉上眼,她趴在茶几上,忍著心裡的酸意,卻化不去心裡的苦。
他呢?是否也想著她?
睜眼,她好想知道,他現在在幹嘛、好想跟他說話。好想聽聽他的聲音,好想好想……
忍不住,她打開手機撥打他的號碼。
凌晨一點多了。他睡了嗎?
這個疑問浮上腦海,她一怔,急忙要切掉電話,電話那頭卻出聲了。
「哈啰?」
一愣,手一滑,手機啪的掉到榻榻米上。
是他的聲音。
「哈啰?」
再度從話筒發出的聲音讀她回神,她急忙揀起手機放到耳邊,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和他有什麼話可以說的?也許他早忘了她也不一定。她只是個他負賣的客人,無足輕重……
「……櫻,是你嗎?」慕梵離沉默了下,輕聲叫出她的名字。
椎名櫻一怔,手機差黠又滑落,猶豫了好一下、才輕輕點頭,又想到他看不到,急急又輕應一聲:「嗯.」
他,還記得她?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他記得他從沒告訴過她呀,
是她在離開台灣前偷偷記下來的。她在心裡偷偷回答,繼續沉默,渴求似的聽著他的聲音。
「怎麼不說話?櫻?」一直沒聽到她的聲音,慕梵離頓了頓,聲音放的更柔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溫柔讓她心裡一陣激動,忍不住感真一股酸意,她舉起拳頭搗住嘴,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沒吵到你吧?」
聽到她的聲音,慕梵離微微一笑。
「沒,我還醒著。你呢?怎麼也還沒睡?」
「我睡不著。」離開台灣的這幾天,她總是睡得很淺很淺,更常常夢到他。
「為什麼?是拿到宗主之位太高輿了嗎?」他的聲音有著淡淡嘲弄。
「不是。」她輕輕搖頭。
「難道是想我想到睡不著嗎?」
「……嗯。」她想他。好想好想。
她的回廳讓慕梵離怔愣了,心口開始發燙。
「你怎麼了?似乎怪怪的?」
咬著唇,她猶豫好久,才緩緩啟唇:「慕梵離,我拿到宗主的位置了,我很快樂,真的好快樂。」
「是嗎?那很好呀!恭喜你。」
「可是……」她深吸口氣,小手緊抓著衣擺,想給自己勇氣。「可是,我笑不出來,怎麼辦?我笑不出來,我明明很快樂的,可是我笑不出來,為什麼會這檬,」
「我明明拿到我想要的位置了,我看到那些人不甘心又怨恨的嘴臉了,我好得意,我成功了,可是我笑不出來……我以為我會很開心的,我也真的很開心,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聽著她的話,慕梵離忍不住放柔眼神,喜悅佔滿整個心。
她在告訴他,她的心情、她的無助,向來像只刺蝟的她。頭一次對他說出心裡話。
「可是當我看到夏和江彌喜的笑臉時,我好嫉妒。為什麼他們可以笑的那麼開懷?為什麼?而我卻笑不出來,我明明達到目的了呀!可是為什麼我卻不如他們開心呢?」
「然後呢?」
「然後我想到你,你好惹人厭。我好討厭你。我討厭你看我的眼神。我討厭你的笑容、我討厭你總愛惹我生氣……好多好多地方,我都討厭。」
「是嗎?」她的討厭讓他低低笑了。他知道,她的討厭不是真的討厭,她在想他呀!她在對他告白呀!
「我真的好討厭你、討厭你總在我夢裡頭出現、討厭你總對我笑、討厭當我想伸手抓住你時,夢中的你卻不見了,討厭討厭你……讓我想你。」
是的。她好想好想他,她明明那麼抗拒他、明明那麼討厭他,可是她卻也好想他,好想好想……
慕梵離沉默了,她也不再說話,兩人就這樣沉默,許久許久……他無奈的嘆息了。
「櫻,你這樣我會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這麼可愛,讓他怎能不愛她?
「什、什麼呀!」
「哎!你要不要抬超你美麗的小臉看向庭院?」
庭院?
她一怔。不解的揚起眸子。
啪!
手機再度掉落,而她卻傻跟了。
是他!
櫻花紛飛,他瀟洒的站在櫻花下,鳳眸直勾勾的望著她,俊美漂亮的臉龐揚著笑,修長的身子僅套著一件短袖T恤和刷白的牛仔褲,看起來痞痞的,一點也不莊重。可是她卻笑了,這讓她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晚。
「你怎麼會在這?」她定定看著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應該在台灣嗎?
「因為我放不下你。」
是的。他放不下她,從她離開的那一刻,他所思所念的全是她,他放不下她呀!
好怕神影家的那些人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怕她受傷、怕她寂寞、怕她難過,她是那麼怕孤獨。卻又那麼愛逞強,想著這樣的她,他怎麼也無法自己一人留在台灣。
「放不下我?」椎名櫻怔怔的重複他的話、心開始狂跳。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呀!對你,我永遠放不下。」走進屋裡,他來到她面前,鳳眸好深好深的看著她。
她穿著一件白色浴農,露出雪白的玉頸,只要他一低頭,就能看到微露的春光,黑瀑般的長發流泄。顯得她有如月夜中的精靈,美麗又純潔。
「你穿這樣迎接我,是在勾引我嗎?」彎身,他掬起一縷髮絲,遞到唇邊輕吻,鳳眸仍深深睇著她。
他的問話博到她耳里,可她卻不知該怎麼反應,眸光瞬也不瞬的看著他,他的溫暖氣息包圍著她,讓她的心有了一絲溫度。
「不只是現在,就連你離開台灣的這幾天也是,你常常出現在我腦中勾引我,讓我想忘也忘不了,你是故意的嗎?嗯?」
他詢問的聲音好輕好輕,注視她的眼神像把火焰,像是要把她點燃般,讓她喘不過氣,只能傻傻的輿他相視。
她呆愣的可愛模樣。讓慕梵離忍不住輕嘆。
她離開的這幾天,讓他像失了魂般,滿腦子全是她的身影,他試過不想、試過抗拒,卻全然無效,他像中了她的蠱,無可自拔的想著她。
他這才知道,原來對她的愛已經這麼深了,深到讓他無法抗拒、再也沒辦法冷靜行事。
對她,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辮,他無法對她說實話,卻也沒辦法把她一個人丟在日本。
一切都按照計晝進行,她坐上宗主之位,處於暗處的人開始蠢蠢欲勤,她的性命如風中殘燭,神影一族的崩盤之日不遠,一切就如他們所預期的,可是……她卻是唯一的意外。
她佔領了他的心,他無法讓她處在危險的地方。他想帶她走、他想保護她、他想把她鎖在身邊,可是……她肯嗎?在她心中,他有比她的恨重要嗎?
「你怎麼會來?」緩緩的,她出聲了。
「跟你一樣的原因,你想我,我也想你。」輕撫她的臉。他的眼神柔的醉人,讓她的心也跟著軟了。
「你也想我?」微微睜大眼,她有點不敢相信。
「是呀!我好想你,所以來找你,沒想到半路卻接到你的電話,我好開心。你呢?櫻,你快樂嗎?」
「我……不快樂。」抓住他的手,她以臉頰輕輕磨蹭,像只脆弱的貓咪,渴望著屬於他的溫暖。
「那麼,離開這裡,好不好?」他不管什麼計晝了,他只要她,此刻他的心裡、眼裡只有她。
離開這裡……
「不!」瞪大眼,椎名櫻用力推開他。「不!我不離開!我好不容易得到我要的,我若離開,我的心血不就白費了。那我的恨怎麼辦?不!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我不可能放過那D人!」
「可是你不快樂!」抓住她的肩膀,鳳眸深深看著她,「櫻,別讓恨意拿走你的快樂,你的人生不該只有很的。
而且你該知道,一旦坐上宗主之位,你的處境就更危險,那些人一定會處心積慮的想把你拉下來,想要你的命訝!」
「無所謂!隨他們來,我不怕!」驕傲的揚起小臉,她固執的看著他。
她的恨太深太深了,她怎麼可能放開?她放不掉!
看著被恨意蒙蔽的眼眸,慕梵離忍不住輕嘆:「你不怕,可是我怕,我好怕你發生意外。」
伸手,他用力將她摟進懷裡,「我放不下你呀!櫻,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揪著他的衣服,她將身子偎進他溫暖的懷裡,汲取屬於他的好聞氣味,她放鬆了,滿足的閉上眼。
「你不是笑不出來嗎?你不是羨慕夏他們臉上的笑容嗎?如果你不放下,你就耙不可能像他們一樣。」
「我知道,可是好難,我沒辦法……」睜開眼,她仰頭看著他。「我放不下,我不是夏、我不是你,我沒辦法。」
「不!你可以的。」低頭,他溫柔的捧住她的臉。「我相信你可以的,櫻,如果恨可以讓你快樂,那我不會阻止你。可是你不快樂呀!我不愛你不開心的樣子,這樣的你,我看了心好疼。」
「心疼?」眨眼,她吸收著他的話,眼眸忍不住濕了。「你會為我心疼?」
「是呀!」他抓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感覺到了嗎?我的心在為你跳耀、渴求著你一抹甜美的笑。」
輕眨眼,他的話惹她笑了。
「貧嘴。」她輕哼,卻止不住揚起的唇角。眼眸彎彎,她的笑如一輪明月,美麗又燦爛。
鳳眸微闇,他忍不住吻住她的笑,舌尖探入檀口,將屬於她的甜美品嘗徹底。
椎名櫻輕聲嚶嚀,小手緊揪著他的衣頊,仰首回廳他的唇,兩人吻得激烈、吻得火熱,舌與舌交接出暖昧的聲音,惹得他一陣呻吟。
「櫻,你在勾引我。」他勉強離開她甜美的唇、鳳眸著火似的看著她。
椎名櫻輕眨眼,伸出粉舌輕舔著被他吻得微腫的唇瓣,杏眸輕勾、無辜又純潔的看著他,惹得他發出一聲低吟。
「別這樣看我。」
「為什麼?」她不解的側著頭。
「會讓我想一口吃掉你。」吞了吞口水,他的喉嚨奸干,鳳眸因慾望而轉深,視線往下移,寬鬆的浴衣滑落右肩,露出一半的潭圓,讓他倒吸口氣,趕緊把她的衣服拉好。
他的眼神散發著慾望的氣息,這種眼神她不陌生,可奇異的她卻不覺得害怕,心頭反而漾著一股酥麻感。
「我希望你能吃掉我。」迷濛著眸,她低聲說出這句,可是話一出口、她臉立即紅了。
老天!她怎會說出這種不知羞的話?
「不!我的意思是……」
她想解釋,可來不及了,早在她發出誘惑時,鳳眸早已一亮,用力的壓倒她,火燙的唇再次覆住她的,蛤她一個好深好深的熱吻。
而他的手也不安分的拉開她的腰帶,浴衣蛔花瓣般展開,露出裡頭的甜美花蜜。
抬超頭,他著迷的欣賞著屬於他的誘人嬌軀,雪白的肌膚滑如白玉,讓人愛不釋手,纖細的腰彷彿一折就斷……
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身體漸漸熱起來。
「櫻,你好美。」他讚美的低喃,大手忍不住攫住一隻渾圓,低頭品嘗屬於她的甜美。
「啊!」他的讚歎讓她紅了臉,而他的舉動更惹動她發出一聲柔媚的輕吟。第一次發出這種聲音,她有點嚇住了。
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反患,他抬起臉,安撫的輕吻她的唇。
「噓,別怕,這是很正常的反應。」他輕吻,手指也跟著輕輕移動,喜愛指腹碰到的滑膩觸感、最後在酥胸旁的吻痕停下。
她的視線忍不住隨著他的手指移動,當然也看到胸部上明顯的吻痕、頓時,本就紅透的臉漲得更紅,甚至連脖子都紅起來了。
她羞窘的表情惹來他的低笑。
聽見他的笑聲,椎名櫻窘怒地瞪了他一眼。「笑什麼?」
「笑你好可愛。」他低頭在吻痕上輕輕一吻,探出舌尖舔吮他烙下的印配,感受到她的清顫。
「嗯……」椎名櫻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卻又立即忍在嘴裡。
「別忍,我喜歇聽。」抬起頭,他輕吻她的唇,不讓她以貝齒凌虐那片柔軟,「別咬唇,都留下印子了,發出聲沒關係,這聲音是因我而起的,我喜歡聽。」他柔聲安撫,薄唇吮著唇瓣上的齒印。
「唔。」他的溫柔讓她漸漸放鬆緊繃的身子,酥人的低吟也不住自唇瓣逸出,而唇上的輕吮令她難耐,體內的慾望讓她渴求更多,不自覺的她探出舌尖,主動吻他。
她的主勤讓慕梵離微揚眉,卻也不阻止,看著那誘人的丁香怯怯地舔著觸的唇,學著他吻她的方式,小舌輕輕的探入他口中,尋著他的舌,生澀地纏弄吸吮。
她的生澀非但降不下他的慾火。反而將他的慾望挑逗得更盛,他深吸口氣。熱烈的回吻她,將掌控權奪回,兩人的吻纏綿又激烈,彷彿要將對方融人彼此體內。
而他的手也隨著吻火熱而貪婪的在她身上游移,尋找她的敏感點,將她體內的火挑逗得更猛烈……
天方亮,椎名櫻就已睜開疲備的眼眸。
眨了眨眼,她有點恍惚,昨晚的一切浮上腦海,她一怔,轉身一瞧,旁邊的男人卻已不在了。
是夢嗎?
恍惚的起身,身體的酸疼提醒她昨夜的一切是真的,不是蘿,那他人呢?
轉頭,卻瞧見一張紙放在茶几上,上頭則壓著一隻鑰匙。
她一愣,拿起鑰匙和紙條,看了手上的鑰匙一眼,再轉頭看向紙條——櫻、
我回台灣了,不是丟下你,而是在等你過來,
對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我讓你選擇。
你的恨,還有我,這兩者,由你作決定。
這是我的睹注,一個我沒有把握的賭注,我不知你的答案,只能等待。
而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只希望你好好保護你自己,真的有困難,你可以向我求救,不管我在哪。我都會立刻飛到你身邊。
可是……櫻,我真的希望你的選擇會是我。
這把鑰匙是我家的,我等你有一天拿著它打開我家的斗,而我會在家裡迎接你回來。
我斯侍這一天的來臨。
梵
他走了,留下一隻鑰匙。
看著鑰匙,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放下這裡的一切到台灣嗎?
不!她放不下!
那麼,要放棄他嗎?
「不!」她用力搖頭,她不要!
那她該怎麼辦?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瞪著鑰匙,她不知所措,腦中閃過一個人影——
火浦夏!對,她要找他,夏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勿忙的穿好衣服,她急急的跑到別堂去找夏,可是夏人卻不在,就連汪彌喜也不見了。
她愣住了,這才想到他們今天回台灣。
連他們也走了,那這不就只剩她一人了?
只剩下她一個人……
不!
她搖頭。立刻街到機場,可一到機場她卻又茫然了。
她來這裡幹嘛?她到底想做什麼?
她自問。卻找不到答案。
拾起頭,卻看到夏和汪彌喜的身影,她下意識躲起來,卻忍不住瞧著他們。
他們臉上有著幸福的笑容,眼裡有著彼此,一點也不孤單,而她呢?
椎名櫻低頭看著自己,她只有一個人,形單影隻,就算回到神影家,她還是只有一個人,除了她以外。處處都是敵人,這就是她要的嘛?
櫻,我要你快樂,如果恨會讓你快樂,那我不會阻止你,可是你快樂嗎?
別讓恨蒙蔽你的心,別讓恨綁住你的快樂,這樣的你,我看了好心疼……
他的話在她耳際盤旋,緊捏著鑰匙,心頭有股好酸好酸的感覺。
才一下子不見,她卻覺得好想他,好想好想……
「櫻!」突然,一個溫暖的身體緊緊抱住她。她一愣,抬頭一看,是汪彌喜。
「你來了,你來了,我好高興看到你來了。」汪彌喜開心的笑著。「你是不是要跟我們一起走?」
「我……」
還沒出聲,火浦夏來到她們身旁,黑眸定定看著椎名櫻,「你不恨了嗎?」
「不,我還是恨。」椎名櫻艱難地抿著唇瓣,「我永遠忘不了在那個地方所受到的恥辱。
我恨他們,恨到想搶走他們夢寐以求的宗主之位,想看他們妒恨的嘴臉,將他們予我的屈辱加倍奉還。」
是的,這是她一輩子的渴望,她要笑著看那些可恨的人哭,這是她從小以來的希望,可是……
「我如願了,坐上宗主之位了,我該高興的。」她看向火浦夏,「我真的很高興,真的。」她似要說服他們,又似要說服自己。
「可是為什麼我那麼快樂,卻笑不出來呢?」她暑問,可答案卻慢慢浮上心頭。
她最快樂的時候,笑得最開心的時候,身旁都有他,是有他的陪伴。她才能快樂的笑。
是呀!她怎麼到現在才發現呢?
他比什麼都重要呀!他的存在早壓倒她心中的恨,可她卻蠢的沒發覺,直到這一刻才恍然明白。
「因為那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握住她的手,汪彌喜輕聲說著。
椎名櫻怔然看著她,半響,輕聲笑了。
是呀!她真正想要的只有他,只有那個男人。
「走吧,我們去台灣,至於那些人,就隨他們吧!爭奪之下,沒落是遲早的事。」火浦夏疼惜的看著她,大手輕揉著她的頭。
「沒錯。」汪彌喜笑著點頭。「櫻,走嘛,到台灣。」她拉著椎名櫻的手,小臉滿是期待。
看著他們,椎名櫻緩緩點頭。
她還是恨著神影家、恨著那些人,可是卻再也不想一輩子背著對他們的恨意而活,那太累、太累了。
「耶!」知道她要和他們一起回日本,汪彌喜開心直嘻,「你沒有帶行李喔,沒關係,到台灣再買……」
汪彌喜不停的說著,可她的心思卻已飄移了。
低頭,悄悄的看著手心裡的鑰匙。她想著給她鑰匙的男人。
她心裡還有著恨。那不是簡單就能遺忘的,可是、可是……
她想他,她不想孤單一人留在這。
已習慣屬於他的溫暖,再回到冰冷寂寞世界的她,覺得好孤單。
這些話,她都想告訴他。
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