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兩個月後——

「孽子,把你養那麼大,你竟然背叛我,你有沒有一點良知啊?」

「我只是不想當駭客,想過著跟平凡人一樣的生活而已。」

「還敢說!我養你、栽培你都不用花錢嗎?這些年來,我的苦心都白費了,你要是敢再說一次,我就要跟你脫離父子關係!」

「我們本來就不是親父子。」

「混賬,你給我滾出去!」

孫俊琛一派悠閑地踏出房門,裡面的叫罵聲還是很大聲,聽得讓人直冒冷汗。

「琛,你又跟爸爸吵架了?你瘋了,真的很想退出『零』組織嗎?」

「Daniel,我是認真的,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遍了。」

「NO、NO!你要不要再仔細想想,也許你就會改變主意了?」Daniel是個中美混血兒,跟孫俊琛一樣是孤兒,他是『零』組織里的偵探,專門幫孫俊琛調查各種情報,偶爾在夜店當酒保,和孫俊琛會面,或用MSN和電話聯絡。

Daniel也是唯一知道他跟葉悠理髮生感情的人,雖然孫俊琛之前老是否認,但他偵探的鼻子可靈了,早就嗅出他們曖昧的關係了。

孫俊琛沒馬上回答,一隻花紋貓跑來他腳邊撒嬌,他微笑地彎下腰,把它抱在懷裡。

「琛……」

「總之,我不會改變主意的,我會搭傍晚的飛機到台灣找她。」為了取得養父的同意與諒解,他從最先的說服、苦苦懇求,到現在直接跟養父攤牌吵架,已經花費太多的時間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可是爸那邊……」

「等爸冷靜下來,我會再跟他談的。組織里厲害的駭客,不只有我一個人,就算我勉強留下來,也沒有自信能完成以後的每一項任務。」因為心裡有挂念,便有弱點,他已經沒有資格留在『零』組織里了。

「是啊,因為你動了凡心,不再是冷漠無情的孫俊琛了。」愛情真是可怕呀!

「以爸的個性,他一定不想放你走,你應該在任務結束后直接留在她身邊,不要回來的。」

「可是我不想再以Leon的身份面對她了,那會讓我覺得帶著假面具在欺騙她。我想跟Leon這個名字切割乾淨,徹底脫離組織,再重新回到她身邊。」所以,他才會在最後以Leon的身份說再見,要她保重,然後離開她。」

「那你有跟她說你會再回去嗎?」

「當然有說了,我還有寫信給她,說我會搭今天的飛機回去。」這中間他寄過幾次信給她,好讓她隨時掌握他的行蹤,讓她安心,回去后,他會好好對她表明心意的。

從他對養父開口說要退出組織后,他就不是Leon,是他自己了。

「不會吧,琛,你那麼純情!」

「寫信不是比較有誠意嗎?」要不,葉氏的那些女職員,怎麼老愛寫情書給他當紙飛機射?

「你說的是這些信嗎?」養父拿著幾封國際信封從房裡踏出來,上頭有男性蒼勁有力的字跡,他憤怒的一丟。

孫俊琛怔怔的望著掉落在地上的信,俊顏蒙上了一片陰沉。

信是他交給另一個兄弟阿桀寄得,養父為了讓他打消退出組織的主意,竟然幼稚地監控他的行動,不許他踏出家門一步,當然,這招對他沒有用,但他為了取得養父的同意,表面上還是順從,沒有想到他托寄的信件都被養父攔截了!

「爸,你這麼做太過分了。」他真的生氣了,葉悠理等了他那麼久,他真不敢相信她沒收到信是什麼心情。

「過分的是誰?你沒有看最近的新聞嗎?那個女人早就把你忘了,打算要招婿入贅!」

「招婿入贅」四個字炸得孫俊琛一陣昏眩,不敢置信。

有沒有搞錯,葉悠理要去招婿!

他憤怒地沖回房間,打開電腦,搜尋起跟葉悠理有關的熱門新聞,如果被他查到這件事是真的,她就死定了!

此時在台灣,媒體吵得最凶的新聞,莫過於楊世群謀財害命的案子了。

楊世群的罪行被警方揭發后,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跟楊世群有過利益掛鉤的人,也一個個被暴出來,一連佔據了各大報的頭條和電視新聞好幾天,楊世群因為罪行重大,已經被羈押在牢,等候審判。

疼愛的兒子被抓了,楊女士下輩子的依靠沒有了,人變得有點痴獃,被親戚帶到鄉下修養。

這件事大大重挫了葉氏企業的形象,加上葉氏的代理董事長孫俊琛提前走人,更造成了葉氏的股票大跌,投資人紛紛撤資,葉氏陷入了空前未有的危機。

葉悠理因為持有最多的股份,被推上了董事長這個位子,但也因為她太年輕了,經驗不足,能力不夠,旗下的員工紛紛有了跳槽的念頭。

葉悠理為了讓員工和外界對葉氏有信心,連一點想逃的念頭都不敢,現在是公司最危險的時候,她的心思怎麼能被失戀的痛楚佔據,尤其是想到父親一直默默地愛她,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她,讓她好感動,所以她更要好好守住父親創立的公司,絕不能讓公司毀在她手上。

葉悠理慶幸著,葉氏有父親培養的心腹,幫助她維持管運,雖然他們沒有孫俊琛敏銳的眼光和頂級的能力,但,八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只要結合大家的力量苦撐,一定能熬過去的。

而她,除了睡覺的時間外都在勤奮地工作著,在日也操、冥也操的情況下,她睡眠不足、身心疲累。

她翻閱著桌上那疊小山似的文件,累的眯著眼打起瞌睡了。

「這上面寫著什麼?」糟糕,她眼前一片模糊,頭暈眼花。

「董事長,你只要蓋章就好了。」忠心耿耿的秘書長道,他們知道董事長的能力有限,很多他們能自行判斷的事,他們都會先幫她做好,讓她無須煩惱。

「蓋章就好了嗎?」又不是集滿點數就能換禮物,要是她蓋上去,突然多了一筆一億元的負債怎麼辦?

秘書長像是看穿了她的憂心,笑道:「董事長,你就放心蓋下去吧,如果是大案子,我們一定會讓你了解的。」

可是,太大的案子她也是有看沒有懂的啊!

葉悠理汗顏,不管她怎麼努力上課進修,讀過了公司創立以來接手過的所有工程案子,她還是沒有辦法融入這個工作。

這就是腦袋好與壞的差別吧,想救也救不起來啊。

「好吧!」葉悠理身心沉重的蓋上章。

「對了,董事長今天就早點下班吧,你太累了,偶爾也要輕鬆一下。」

「真的可以休息嗎?」她簡直快噴淚了。

「吃相親飯也算是休息吧!」秘書長見到她孩子氣的一面,噗嗤笑了。

「相親啊?」說道相親,葉悠理整個人無力地趴在桌上裝死。

相親是半個月前,董事長和主管們在會議上對她提出的建言,他們認為她能力不足,應該找個丈夫來帶領公司,但相親這種事她想都沒想過,而且她才結束一段感情,怎麼可能有心情結婚。不過,她還是一口答應了。

除了公司帶給她的龐大壓力,讓她不得不這麼做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賭氣,她想狠狠地報復孫俊琛,證明她葉悠理不是非他不可,她要讓他後悔拋下她遠去。

但在她連續相了幾次親后,她的心很空虛,一頓飯吃得她食不知味,還老在相親的過程中神遊太虛,到最後她什麼報復的快感都沒有嘗到,只感到疲憊。

「董事長你忘了,你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丈夫輔佐你。」

葉悠理知道,所以她更加恨自己的無能。「這點我已經認了,不過,能不能不要找年紀一大把的?上次那個都可以當我爸了。」

「董事長,有能力在業界呼風喚雨的,大都是上了年紀的,而且,並不是每個男人都願意入贅的。」

入贅!!

這兩個字還真是差點敲昏了葉悠理,她真是何德何能啊,也有讓人入贅的一天?

「其實也不見得要入贅吧?」她氣虛無力地說。

「董事長,你是老董事長唯一的女兒,未來的丈夫當然要入贅了。」

「好、好,我知道。」是她自己老是不適應自己的身份。

「你放心,聽說這次報名的對象是個三十幾歲的年輕人,從國外來的。」

接下來秘書長說了一堆那男人的優點,葉悠理一個字都沒心情聽。

再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讓她心動了。

她的愛情都被騙走了,失身又失心,連她的貓都被他帶走了。

不知道小悠理現在過得如何?

兩個月沒有見到他了,她好想他。還有……他還好嗎?

氣他、恨他,但是每次她還是會忍不住想念他,想完又生氣了悶氣。

他要她等他,她真是慶幸自己沒有浪費一咪咪時間等他,因為都兩個月了,他連一個影子都沒見到,可想而知,他一定是把她忘了,又捲入可什麼危機重重的任務中,忙著跟他保護的對象談戀愛!

他忙著談戀愛,她也要好好的享受她的相親。

她決定了,如果今晚的對象條件真那麼優,她就二話不說的結婚去!

葉悠理在餐廳里等著相親對象,雖然明白自己是為了公司的前途招婿的,但她還真沒辦法說服自己的心接受相親的對象。

她真的有辦法跟孫俊琛以外的男人結婚生子嗎?

對方遲到了,她竟盼望著不要來算了,下意識地想逃避責任。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我剛從機場趕回來,路上有點塞車。」

嗬,這聲音不是……

葉悠理太意外了,難不成她就是秘書長口中那個三十多歲,英俊有為的相親對象?但,他來相親,有沒有搞錯,她一時吃驚到說不出話來。

孫俊琛看她發起呆來,一副老早那他忘了,想問他「先生你是哪位」的蠢樣,不悅地眯起俊眸道:「背著我跟那麼多男人相親,你的良心到哪兒去了?」

她居然去相親!

當他後知後覺地知道這件事時,簡直是晴天霹靂,擔心真以為她這麼快就把他給忘了!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飛來台灣,臨時報名相親,用了一些法子把原本排在他前面的相親對象給擠掉。

他不許她跟別的男人相親,她未來的結婚對象只有他!

葉悠理在震驚之餘,又被他罵了一頓,搞得好像她不忠在先似的,頓時很火大。

「孫俊琛,明明是你先丟下我的,你有什麼資格怪我背著你相親!我反倒要問,為什麼你這個騙了我感情的欺詐犯會出現在我面前啊?」

欺詐犯?

這兩個月以來,她沒有收到他的任何訊息,她就當他是騙她感情的欺詐犯了?

孫俊琛有點氣惱她那麼不信任他,但他又無法真的苛責她,只能怪養父攔截了他要寄出的信,害她誤會大了,這陣子她一定很不好受吧,才會對他死心,安排了相親。

這次,他要全力挽回她對他的信心,得到她的愛。

「我當然是因為想跟你結婚,才會報名相親的。」他說得理直氣壯,還拉開了椅子坐下,打定主意要跟她糾纏到底。

葉悠理為他說的話砰然心跳,原來他那麼期待跟她結婚……不,不對,她高興得太早了,她說好不再相信他的,搞不好他是來騙婚的。

「為什麼想跟我結婚?你不是說我只是你的任務嗎?任務結束了,我們之間也結束了,你從來都沒有對我動過真感情。」

「我沒有這麼說。」他蹙眉,不懂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你是沒有這麼說,但你一個字都不回答我,不是逼著我這麼想嗎?」葉悠理憤憤地喊道,激動到用力拍桌,差說都差點彈跳起來濺濕桌布了。

孫俊琛這才知道這兩個月來她以為自己被拋棄,肯定吃了不少苦,他深感後悔,後悔讓她因為誤解而傷心,他自私地只說要她等他,卻沒有想到他一時的沉默傷害了她,加上養父攔截了他寫的信,她當然會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他大錯特錯。

他誠然地道:「對,保護你是我的任務沒錯,為了保護你,我用盡心機接近你,但,愛是你是真的,為你做的任何事也都是出於真心的,這一點,絕對沒有欺負你。」

「那你為什麼不在那時候說清楚?」他深情的告白是和動聽,但,她還是氣他讓她那麼痛苦,差點把自己嫁給不愛的人。

「我說了,我不想以我駭客Leon的身份去面對你。」

葉悠理再次用力拍桌。「你是不是駭客很重要嗎?你說你愛我,帶在我身邊才是我要的!就算你戴著虛假的面具接近我,我還是看得到你的真心,一直以來,你不是都這麼對待我的嗎?」

雖然他嘴巴很壞,但,她知道他待她很溫柔,他是全世界最溫柔的人了。

「很抱歉。」他懊悔地吐出這三個字。

葉悠理低垂著臉,不想理他。

孫俊琛急了,以為她在哭,連忙從位子上站起來,走近她道:「真的很抱歉!因為我們的相戀就是從欺騙開始的,我很後悔讓你掉了那麼多的眼淚,所以我想糾正錯誤,想在結束這最後一次工作后,以普通男人的身份出現在你面前說愛你,好讓我們之間重新開始,像一般的情侶談著單純的戀愛。我沒考慮到你的心情就要你等我,我真的做錯了,請原諒我。」

「最後一次工作?」葉悠理抬起小臉,她原本沒有哭,不過在聽完他一番解釋后,她感動地含著眼淚快哭了。

「為了你,我很養父鬧翻了,我說我要退出組織,再也不當駭客了。」

天啊!葉悠理捂住唇,看他說得一臉難為情。

「我不想讓你老擔心我會被捉去關。」他艱澀道,他從來沒想過要離開組織的,畢竟養父對他有恩,他為養父工作是天經地義的事,知道她苦苦哀求他去自首,說要等他出獄,他熱愛工作的心才因她動搖了。

當駭客是一項危險的工作,除了會讓他心愛的人成為他的弱點外,還會讓她為他提心弔膽,時時刻刻活在失去他的恐懼中,唯有退出組織,當個平凡人,他們才能獲得幸福。

葉悠理哭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又想笑,又笑又哭的心情好矛盾。沒辦法啊,就算是再氣,她還是愛他,愛死他了,何況他還為她照相,不再當駭客了,她怎麼有辦法再氣他。

孫俊琛看到她哭了,神經繃緊,深怕她說出一個「不」字,他會被打進地獄。

「悠理,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這兩個月以來,我一直都有寫信給你,只是很遺憾的,那些信都沒有寄到你手上?。該死,說這些沒用的事幹麼!」他失控了,緊張了,額頭冒汗了,從來沒有遇過讓他搞不定的事,只有她讓他進退失據。

他不管了,非要她嫁給他不成!

「我都說愛你了,現在,你還想招婿嗎?還想嫁給我以外的男人嗎?」

葉悠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明顯露出佔有慾,心裡覺得很甜蜜。

她吸了吸鼻子,揩去眼淚含笑說道:「這個嘛,我要考慮看看。」

還考慮?他不準!「小悠理現在變得比以前可愛百倍,你不想見見它嗎?」他丟下了餌,彷彿在說著——你只要嫁給我,就能見到小悠理了。

葉悠理很不屑,沒想到他竟然用貓來賄賂她,真過分!

「喵……」

她一愣,還真的聽到貓叫了,她不是在做夢吧?

孫俊琛彎下身,把放在桌下的貓籠打開,小貓咪好奇的爬出來,東看看西瞧瞧,最後往葉悠理的方向走去,貼著她的腳踝撒嬌,喵喵叫著。

它還記得她?

葉悠理感動得要命,抱起貓咪,哇,好可愛!

「小悠理的毛色變得好漂亮、好有光澤喔,看來你把它照顧的很好嘛!」

「嫁給我,我也可以把你照顧得那麼好。」

「不好意思,我這次是要招婿,不是要嫁人。」

「你要我入贅?」他確認地再問了一遍。

葉悠理故意地整他道:「對呀!」

「好,沒什麼不可以。」孫俊琛噙著招牌笑容,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樂意。

「好?你說好?」她、她只是在跟他開玩笑的,要是他真入贅了,他會被取笑的。

「是啊,反正我是孤兒,孫這姓是跟著養父姓的,養父領養了很多孤兒,也不定非要我為他傳承香火。」

他說得一副無所謂,為了愛可以犧牲男人的面子,聽得葉悠理眼淚汪汪。

「沒有啦,我不是真心讓你入贅的,那這樣好不好?結婚後,我們第二個孩子就姓葉,算是對我爸有個交代。」

「你想的真周到。」上鉤了,她願意嫁給他了。

「那我們早點結婚好了,我也好早點解脫。」葉悠理笑眯眯道。

「解脫?」孫俊琛察覺不妙地直盯著她,總覺得好像被她設計了。「你該不會是想把公司丟給我,才想快點嫁給我的吧?」

賓果!「你能力那麼強,公司交給你一定沒問題的,董事們一定也很開心地點頭答應。」

「你只是想推卸責任吧!」他撂下重話。

「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我把公司毀了嗎?」她眨了眨淚眸,唇瓣發顫地問道:「你不愛我了嗎?」

孫俊琛的心狠狠抽痛了,她一哭,他就沒轍,看來,他這輩子都要幫她扛起這份重擔了,不過,真是甜蜜的負荷啊!因為有她在,他就不會感到寂寞了,因為他的心在她身上得到了一個圓滿。

她,會為她帶來一個家,屬於他們的家。

「那我們走吧!」

「走?去哪?」

「買戒指,公證結婚啊!」是她說想快點嫁給他的,他就如她的願,公開宴席晚點辦也成,而且只要先斬後奏地結婚了,諒養父再怎麼反對也無可奈何了,到時候再生個小孫子給養父抱抱,還怕他不消氣嗎?

「可、可現在那麼晚了……」葉悠理嚇了一跳,他來真的?

孫俊琛把貓兒關進籠子里后,拉起她的手親吻道:「那就先過洞房花燭夜吧!」

她太單純了,哪有她勞役他,他乖乖「奉獻」出身體、為公司做牛做馬的事,得先給他一點甜頭嘗啊,不然他還是孫俊琛嗎?

哪有這樣的啊?好奸詐!

葉悠理本來以為是自己吃定他了,沒想到被吃的是她,她臉紅得向番茄似的,只能低著頭被她拉著走,她認命了,誰叫她愛上的是一個壞到她心坎里的男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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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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