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孫俊琛是惡魔！

這陣子以來，葉悠理翻譯著這箱情書，翻得頭昏腦脹，滿腦子情情愛愛的英文片語，連以前考試都沒有那麼認真過。

他說錯了，她晚上哪裡很閑啦，她也是有很私人的事要忙耶！現在白天在公司被他凌虐，晚上被他當成小妹使喚，害她連約楊大哥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說真的，有他在旁督促她，硬塞了很多知識到她的腦袋瓜里，她覺得自己變聰明了，至少不像剛來上班時那麼手足無措了。

遲早有一天，她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成為這家公司的女董事長……

葉悠理敲了自己腦袋一記，自嘲道：「想太多。」

她沒辦法想到那麼遙不可及的事，現在的她實力不足，只能做她現在能力可及的事，但只要她肯努力，一定會有成果的吧！

中午到了，她還是快點收拾好桌面，快去用餐吧，下午還有得忙，她得吃下很多很多食物，才撐得過孫俊琛可怕的凌虐啊！

來到葉氏上班，員工最大的福利就是有免費又美味的飯菜吃，中午用餐時間是她最快樂的時光了。

「悠理，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我知道有家不錯的法國餐廳。」楊世群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笑容和悅地敲了敲桌面。

「楊大哥！」葉悠理振奮地彈跳起身，天啊，楊大哥親自來找她吃飯耶，超幸福的！她被孫俊琛凌虐總算有價值了。

「好，我想吃法國餐……」這算約會嗎？她心花怒放地直點頭。

「很抱歉，我需要悠理小姐幫我到餐廳佔位子、夾菜、端飲料和熱湯。」

葉悠理的笑容在瞬間變苦瓜臉，這個腹黑男幹嘛來搞破壞啊？更可恨的的是，她的領子被他一把拎起，往辦公室外拖行，一眨眼就看不到楊世群了。

「楊大哥……」她恨啊，這是無語問蒼天。「為什麼我要幫你佔位子、夾菜、端飲料熱湯啊？」害她甜蜜的約會沒了！

「悠理小姐，你忘了你必須負責我的衣食住行嗎？」

葉悠理啞口無言，他那親和力十足的笑容真是虛假到讓她想撕爛，但基於她助理的職責，她馬上就忘了約會被破壞的怨念了，想拿餐盤夾菜。

對她來說，吃飯是件很幸福的事，就算是簡單的飯菜，她也會覺得很美味。

葉悠理堂堂一個葉氏大小姐來員工餐廳吃飯，員工們早已見怪不怪了，有人認為她個性隨和、沒架子，會主動跟她攀談，但也有人認為她是個沒有實力的空降部隊，討厭她，人緣好壞參半。

倒是孫俊琛人氣旺盛，一來到餐廳，便被一大票熱情的員工團團包圍住，要求握手、簽名，活像在辦小型歌友會。

雖然他初到時，上自董事、高層主管，下至基層員工，沒人對他有信心，一致認為前董事長是腦袋壞了，才會去找個外人來當代理董事長，但他才上班沒多久，在會議上展現的魄力、果斷的執行力，和圓滑的手腕，讓人刮目相看，人氣早已壓過原本第一的楊世群。

看到他被粉絲包圍的盛況，葉悠理終於知道，他那些情書是怎麼來的了。

可憐喔，他們都被他騙了……

正當她想夾起一大塊排骨時，細細碎碎的哭泣聲傳入了她耳里。

餐廳的另一端，有個年輕的新近女職員哭著，男職員見她的哭聲成了焦點，惱羞成怒道：「喂，你哭什麼，大家都在看了！」

「你沒跟我說你有女朋友了，害我成了第三者……」

「我們本來就是玩玩的，別跟我說你認真了。」

女職員依然哭著，怨他的無情。

「你玩不起的話，我們就分手！」

男職員囂張的行徑讓很多人想討伐他，但礙於他是楊世群的人，敢怒不敢言。

「借過……」孫俊琛也看不慣這惡行，想出聲幫忙，卻看到葉悠理端著餐盤衝到了那對男女面前。

「請你跟她道歉，說你不該劈腿！」她氣沖沖地說：「就算是分手，也該為對方留點情面啊！你沒看到她哭得那麼慘嗎？她對你可是真心的！」

「大、大小姐……」男職員認出她，嚇到軟腿了，要是因此被革職，他可就得不償失。

「如果你是男人的話，請你道歉。」

男職員很不甘心，但為了保住工作，只好咬牙道：「我很抱歉，我不該劈腿……」說完，他看到許多人大聲叫好著，羞恥地逃走。

「沒事吧？」葉悠理轉而安慰哭泣的女職員，其他的職員也紛紛跟進，原本熱鬧鬧的員工餐廳，添增了些許溫馨味。

這一幕，孫俊琛都看在眼底，眸底斂下了對她的讚賞光芒。

多管閑事後，葉悠理突然變得好餓，大口咽食著飯菜。

「好吃、好好吃！」排骨炸得好酥好香喔！

「真的很好吃嗎？」孫俊琛坐在她面前問道。

「噗……」葉悠理差點噎住，位子那麼多，他幹嘛坐在她前面，要是引起眾怒怎麼辦？她肯定會嘗到被眾女性嫉妒怨恨的滋味。

「吃飯時不要跟我說話。」她埋頭啃排骨，不想理他。

「看不出來你很有正義感嘛！」孫俊琛頗莞爾地看著她。

葉悠理愣了下，低下頭道：「不，我只是同情她而已。」

孫俊琛挑眉。

「我最看不慣女人的眼淚，也最怕一個人孤軍奮戰了。」說完，她聳了聳肩，又咬了口排骨。

「正義感跟同情有何不同？不都是幫助別人嗎？」

「當人不同了！我只會做我能力所及的事，如果對方是個凶神惡煞，我一定不會強出頭的，所以，我並不是什麼好人……」她很膽小的，明白平凡的人就該有明哲保身的自覺，逞強只會讓自己陷入苦境。

這是她的人生哲學嗎？

孫俊琛勾起輕笑，她說的很有道理，原本以為她很單純，但她一點都不天真。

她很勤儉，沒有因為繼承了那麼龐大的遺產就恃寵而驕，忘了她最初的本質，似乎只要讓她盡情地吃，吃完就滿足了。

她平凡得很可貴……

他開始用心審視著她，看著她鼓鼓的臉頰，好奇她怎麼有辦法一口氣塞那麼多食物，還吃得很享受、很陶醉，活似是人間美食……

「你真好養啊！」這樣就好了嗎？難道她不想得到更多？

葉悠理對他的嘲諷不以為意，她喝著熱湯，鏡片因熱氣起霧了，她摘下眼睛擦拭，再戴上去，這麼幾秒鐘的時間，孫俊琛發現她有雙璨亮的雙眼。

第一眼見到她，他只覺得她跟照片上一樣平凡，沒什麼特色，直到她帶著蘋果拜訪他，踏入他的住處后，他才覺得她很好玩。

打從第一次見到她，為了讓她留下深刻印象，他故意欺負她的心態，漸漸地轉變成是因為覺得她可愛才欺負她的。

有時候是因為她太笨拙，工作能力太差，讓他氣得想欺負她，但欺負完之後，看著她不甘心地紅著眼，他又心生憐惜地教了她一遍又一遍。

他從來不是個多有耐心的好好先生，他會對她那麼花費苦心，真讓他懷疑這些耐心是從哪兒生出來的？

不過，帶了她一段日子后，他也看得出她不是個當領導人的料，找個夫婿入贅，幫她打理公司會比較好，但他說不出這種話，因為她一直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很努力地想改變自己。

不知怎地，這麼忠於自己，有點傻氣，又有著自己一套生存哲學的她，在他眼裡看來變得很亮麗，很不平凡……

「換戴隱形眼鏡吧！」說著，他把自己的排骨夾給她。

葉悠理訝異地看著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她真的聽到了。

她低下臉，不禁心想著，他是不是認為她換上隱形眼鏡會比較好看？排骨是用來賄賂她的嗎？

「你的頭髮剪短一點會比較好看。」

她又聽錯了？葉悠理當成沒聽到，緋紅的耳根子卻泄露了她的難為情。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很專心很專心地吃飯，吃下了他給她的排骨，再喝完熱湯、飲料，摸了摸吃飽的肚子，打了個嗝。

「好好吃喔，吃得好飽……」

孫俊琛見到她打嗝的模樣，失笑道：「悠理小姐，我餓了。」他可真見不得她那麼容易滿足啊！

他不滿足，他很想知道，他的排骨有沒有成功收買到她？

「那你還不快吃，反正是吃免費啊！」她一口氣吃了不少呢！

「可以麻煩你去幫我買個便當嗎？」

葉悠理愣了愣，他的飯不就好端端地放在他面前，不，除了排骨被她吃掉外，幹嘛還要另外買便當？

「我水土不服，吃不慣餐廳的伙食。」孫俊琛慢條斯理地說，彷彿自己有多麼金枝玉葉。

這是哪門子浪費食物的理由啊！

葉悠理前一刻才覺得他這個人滿好的，下一刻又氣炸她了。「為什麼我要幫你買便當？」她是助理，可不是幫他跑腿的小妹啊！

孫俊琛唇一掀，毒舌再現。「悠理小姐，你吃了那麼多，肚子都凸出來了，就當作是運動吧！」

「我哪有肚子都凸出來了？！」

葉悠理邊慢跑邊大聲喊道，好不容易慢跑完一圈，打道回府，掏出鑰匙想開門時，她看到自家的門沒鎖，怪了，她記得出門時明明有上鎖的，難不成……

她緊張地推開了點門縫，透過門縫偷瞄著室內，裡頭還真的有個人在翻箱倒櫃，她倒抽了口氣，趕緊捂住嘴，免得驚叫出聲。

真的有小偷！還真是個沒打聽清楚的小偷，她屋子裡可沒有昂貴的東西可偷，她那些財產都放在銀行，保管得好好的。

可是，聽說小偷偷不到東西，屋主會很倒霉，因為小偷會在屋裡留下「紀念品」，她可不要她的屋子臭氣衝天啊！

葉悠理嚇得到隔壁求救，在按下門鈴后，她才意識到自己正向孫俊琛求救。

孫俊琛打開門了，腰上還裹著浴巾，美男出浴的畫面性感非凡。

可是葉悠理沒心情觀賞美景，一心只想把他拉出去應敵，還小小聲道，就怕驚動到小偷。「快、快去幫我捉小偷！」

「你是想讓我的浴巾掉下去嗎？」孫俊琛懶懶地睇向她胡作非為的雙手。

葉悠理往下一看，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到他打著赤膊，只在腰間繫上浴巾，媽呀，她捉的還是那條輕薄短小的浴巾，要是一個太用力，可是會被她拉下。

噢，為什麼每次來找他，他都是處於沒有穿衣服的狀態啊？害她眼睛不知道要看哪裡才好！

「對、對不起……」葉悠理連忙伸回擱在他腰間的咸豬手，低頭向他道歉，豈知下一秒她竟看到浴巾唰地一聲掉在地上了，她的俏臉都炸紅了。

他、他現在該不會什麼都沒穿吧……

「你想看我撿浴巾嗎？」

「誰要看啊！」她怕會長針眼地捂住眼，再背過身，聽到了他的悶笑聲，還有他穿衣服的窸窣聲，後頸都染紅一片了。

「你說有什麼小偷？」孫俊琛穿好了，拉下她捂住眼的手。

葉悠理連忙描述著當時情形。

「那你應該找警察才對。」他雙手抱胸道。

「鄰居要守望相助。」等警察來，小偷早就留下臭氣衝天的「紀念品」了。

孫俊琛不發一言地環顧著室內，像是在找著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慢吞吞的，到底要不要幫她啦？

「武器。」看到了，棒球棍。

「你不會柔道、空手道、跆拳道、合氣道嗎？」

「你想太多了。」孫俊琛拿著棒球棍想走，卻走不了，因為他又被她拉住了。

葉悠理害怕地拉住他襯衫下擺。

孫俊琛嘆了口氣，她還真膽小，他真覺得自己像是她的保姆，要幫她捉小偷，還要保護她，到底誰是誰的貼身助理，誰又要照顧誰的生活？都顛倒了。不過……感覺還不壞。

「快走啊！」他催道。

「走慢一點。」她會怕，會緊張啦！

「你再慢一點，小偷就跑了。」剛才是誰要他快點的？

「知道了啦！」她小小地搥打了他的背，又聽到他的悶笑聲了，真討厭，老是取笑她。她的心跳得異常地快，拉著他襯衫的手沁出了汗，搞不清楚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他捉小偷緊張。

孫俊琛沒發現她的異常，持著棒球棍緩緩踏到她家門口，正想不動聲色地闖進去，蒙著臉的小偷卻跑出門來，雙方湊巧碰上了面，都怔住了。

小偷果然沒有偷到什麼好東西，手上抱著一箱泡麵。

葉悠理率先回過神，拉高嗓音道：「這，這是我最愛吃的來一客泡麵，還是京燉肉骨口味的！」

小偷回過神了，被主人逮個正著，發狂地吼了一聲，抱著一大箱泡麵想撞人逃跑，孫俊琛見狀，敏捷地拉著葉悠理閃一邊去，結果稱了小偷的意，小偷溜之大吉，死都要帶著泡麵走。

在小偷從葉悠理眼波下逃走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他褲子口袋裡露出半條項鏈，她想都不想地追了過去。

孫俊琛拉住了她，覺得她太胡鬧地罵道：「你瘋了，那只是泡麵而已。」

「不是泡不泡麵的問題，而是他把我媽留給我的項鏈帶走了，那是我媽唯一留給我的遺物啊！」葉悠理面容慘白到快哭了。

孫俊琛心一揪緊，沒多考慮道：「我去追！」他持著棒球棍，網小偷逃逸的方向追了過去。

葉悠理吸了吸鼻，情緒鎮定下來后，跟著跑過去看，待她跑下樓，小偷早已被孫俊琛壓制住，拚命求饒著。

「放過我吧，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兒要養，現在又中年失業了，才會鋌而走險來偷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一聽就知道是藉口……」孫俊琛決定把他移送法辦。

葉悠理原本也覺得小偷很可惡，但看著他滿臉鬍渣，瘦弱又憔悴，穿著很粗糙的布料，看得出生活並不好，心軟了，請求孫俊琛放他走。

小偷感謝地向她磕頭，發誓他再也不會偷竊了，葉悠理看在他有心改過下，把泡麵送給了他。

「這也是同情？」孫俊琛真是搞不懂她了，難道她能力所及的事，是不管是非善惡的？

「因為我嘗過貧窮的滋味，我在他身上看到我和母親孤伶伶的影子。」葉悠理又加了句。「我可不是什麼爛好人啊，你別誤會了。」

孫俊琛淡淡一笑，她老是說自己沒有什麼正義感，不是什麼好人，她只是沒意識到她的善良而已。

「你的項鏈。」他朝她攤開手心，上頭躺著一條金光閃閃，有點俗氣的項鏈。

「謝謝你！」她好感動，這項鏈她平常都是戴在脖子上，再用衣服遮起來的，今天不知怎地突然忘記戴，她真是太大意了，幸好項鏈有找回來。

她開心地想從他手心上取走項鏈，卻見他握起拳頭，不讓她拿。

「我幫你戴上吧！」孫俊琛看她笑得燦爛，暗自鬆了口氣，怪了，他為什麼要那麼在意她的心情？還是為了她追小偷，害得他剛洗完澡又流汗了！

現在，又說要幫她戴上項鏈，他是那裡有毛病嗎？

葉悠理沒說話，就是允許。

她靜靜地任他幫她戴項鏈，感覺他撩起了她的發，不經意地摩擦過她肌膚的溫熱觸感，讓她害羞地屏住呼吸，他還碰到了她的後頸……她的後頸是很敏感的地方，很容易紅通通的，決不能被他看見啊！

孫俊琛幫她戴好了，再幫她把長發整理好。「好了。」他的喉頭也有點啞，剛剛是他看錯了嗎？她頸部的肌膚都紅了，真的好性感……

「不進去看看，還被偷走了什麼東西嗎？」他提醒她道。

「對厚！」葉悠理顧不得害不害羞了，一溜煙地跑回房間，檢查過後，她很幸運，並沒有被偷走什麼東西，屋子裡也沒有留下任何「紀念品」。

「還真窮酸。」除了那條金項鏈、泡麵外，沒有能偷的東西了，連電視機都是古董貨。

不過，這還是孫俊琛第一次踏入她的房間，他觀察著她的房間擺設，發現她說謊了，什麼她的房間跟他差不多，她明明比他亂上好幾倍好不好！

往左邊一看，他看到了桌几上放著她母親的遺照和神主牌。

他看過她的資料，從小她和母親相依為命，但她母親去年肝病過世了。

現在她親生父親也跟著過世了，她變成了孤兒……

「媽，幸好你留給我的項鏈有找回來，不然不見了，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那可是你存了好久好久的錢，才買給我當生日禮物的啊！」

孫俊琛看著她跪坐在母親的神主牌位前，合掌對著母親的遺照說話，發現她的肩膀發顫著，似笑又似快哭了，心情有點沉，像是被她牽動了情緒。

「這就是你不想住豪宅的原因嗎？」

被說中了，葉悠理承認道：「嗯，我跟我媽二十幾年都住在這裡，如果我搬走了，有一天忘了住在這裡的回憶，那麼我會很不孝吧！不管今天我成為了誰，我都是我媽的女兒啊！」

她想要一點一滴改變她的人生。

但是，這份跟母親聯繫的血緣之情，是不會變的。

孫俊琛為她這份孝順的心情撼動了，她那不受榮華富貴誘惑，執意留在這裡的單純信念，讓他衝動地脫口說：「既然你是你媽的女兒，那你還在擔心什麼？就算你搬到了很遙遠的地方，過了多少年，我都肯定你不會忘記這裡的回憶的。」

他這算是在安慰她嗎？他也不知道，算了，反正今天的他都做了好事，多說好話也無妨。

「謝謝你。」葉悠理有點訝異這是他會說的話，偏過頭看著他，然後微微揚起唇角，笑了。

她的肩膀不再發抖了，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她的心奇異地被安撫了。

她笑起來好美，孫俊琛竟感到很不自在，耳根子跟著發熱。

他深深吸了口氣，像是想把她那抹笑自心裡抹去，語氣有點冷硬道：「那，沒事的話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但，他的襯衫下擺又被她捉住了，她那麼愛拉，是想把他的襯衫拉長嗎？

「我不敢睡，要是小偷再跑來怎麼辦？」她的語氣多了分撒嬌。

孫俊琛聽得骨頭都酥了大半，他故作冷漠的說著反話。「你沒財沒色的，怕什麼？」

葉悠理瞪他，一副「他沒有人性、他是惡魔、他是鬼」地瞪視他。

但她的瞪視一點都不可怕，反而還可愛得讓人想捏捏她的臉頰。

「那到我那裡睡吧。」孫俊琛微窘地別過臉，不想讓她看見他受她吸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