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未亮，床上的兩人背對背，睜著空茫茫的眼，目光渙散不知在看甚麽，無言的房中，只剩彼此的心跳聲。

韓妮偷偷用手指擦拭著眼角的淚，枕邊人隨意一動都讓她心慌意亂，受不了周遭冷漠的空氣，她快窒息了。

「你……去哪兒？」向勻英聽到她起身穿衣，立即開燈。

「回家。」韓妮淡淡的答，下身的酸痛，手腳的酥軟，意識的混亂，將她的堅強逐一摧毀。

「你不休息？」向勻英起身攔著她。「你看你穿衣服的手都在發抖。」那也是他造成的……高大威猛的身軀倏地抵擋住她的去路。

韓妮別開眼，不敢目睹向勻英赤裸的身體。「讓開。」激情過後，向勻英恢復冷靜，由衷道歉。「抱歉，強迫你。」韓妮不想聽，面無表情的說：「我們最好分開一段時間。」「有那麽嚴重嗎？」向勻英眼中滿是不贊同。「我是強迫你，但你也有反應，我們是戀人，做這種事不是犯罪！」

「我有反應是因為我對你有感情，但這不是你侵犯我後用來脫罪的藉口！」「我只是氣壞了，看見你對別的男人好，我心裡難受。」向勻英求和兼求饒，語調柔軟的勸說。「不要和我計較。」

韓妮又累，心又亂。「你讓我走好不好！我想回去休息！」「在這裡睡也一樣啊。」放她離開，說不定她獨自鑽牛角尖就想不開了。

「不一樣，你讓我覺得呼吸困難！」

「沒關係，我會幫你做人工呼吸，」

「我不想和你開玩笑！」

韓妮堅持要走，向勻英不肯放手，兩人拉拉扯扯攪成一團。

「放開！」韓妮一時失控，手一揮，不經意的甩到向勻英。

只聽『啪』的一聲響，她的手打過了他的臉。

向勻英愣住了，動作停止，怔怔的餚她。他已經這麽低聲下氣的談和，她還不肯讓步，甚至打他，從沒有人傷過他！

韓妮暗自驚心的看著自己的手。「對不起。」道歉後，不知再說些甚麽，彼此間冷硬的氣氛令她想逃。「我走了。」

韓妮繞過他，煩亂的走向門口。如果他留她，她怎麽辦，該留下嗎？

「回來。」向勻英收起溫柔，霸道的命令。

韓妮看了他一眼，目光對峙，不帶感情，只剩對抗，誰不服從，誰就是對方的敵人！

碰撞和較量氣流，斬斷了她的猶豫。韓妮不再遲疑，選擇離去。

關門聲響起時，向勻英的心破了一個洞般，隱隱作痛。

從那天起，韓妮一直躲在自己家裡，交代同居的學妹鎖好門窗，不放向勻英進入。然而獨處時，向勻英的影象總在腦中徘徊，使她神思紛亂，不知該如何收拾。

「他又來了。」學妹聽到敲門聲後，通過門孔觀察了一陣子，隨即跑來告訴發獃的韓妮。

「別理他。」韓妮也聽到向勻英的呼喚，回想起那天夜裡，他用醉人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她的臉倏地漲紅了。

她應該很氣憤他的強迫，為甚麽生氣之外，更多的是羞澀？

「你們吵架了？」學妹打開冰箱找食物。

「算是，也不算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她跟向勻英之間，存在好多問題，聚少離多，互不信任，彼此個性都太固執……韓妮真心想與他長久相處下去，因此對未來的發展有了煩惱。

原諒他那晚的行為是必須的，但她又不願輕易寬恕他野蠻的做法，一定要他誠心認錯，保證不再犯。

辭職後，她必須找新的工作，但若不去他身邊，兩人勢必又會因各自忙碌而少有見面的機會……

韓妮思慮著自己的出路，和感情的發展，鬱悶的吐出一口氣。「好煩啊。」「要不要談一談？」學妹切了一盤水果，遞給韓妮。

韓妮苦笑。「謝謝。」

她知道自己的問題，不是生氣，不是悲傷，她是在害怕……害怕他誤會自己和王躍，害怕他被王薔奪走，對向勻英的重視令韓妮恐懼到不敢見他。

「我愈來愈重視他了，真的不想這樣，以前以為自己不會那麽喜歡他的，沒想到感情會愈來愈深。」說著，韓妮有負擔一般，輕鬆不起來。

驟然問，門口傳出了交談聲和鑽動聲，影響了她的情緒。

她和學妹驚訝的交換目光，不過片刻，門就被人踹開了。

一身怒氣的向勻英走進來，韓妮看到他身後有一名開鎖人。

「為甚麽不接我電話？」向勻英見到韓妮就質問，不再帶有嬌寵她的聲色。「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找你找得快瘋了！」

她只是避而不見，又沒失蹤，她啞然的看他，再看看門，想聲討他的話說不出口，只好先請學妹迴避。

「我一直在家。」領著向勻英進卧室，韓妮偷偷觀察他，發覺他真的有些憔悴，心中競泛開絲絲疼惜。

「為甚麽不肯見我？」害他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

韓妮不知所措。他對她的緊張在意，溢於言口表，那麽強烈的感情令她有些難以招架，差一點要原諒他所有霸道的行為。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想……靜一靜。」也許出國走一走，心情會穩定些？「過幾天，我再聯絡你吧。」

「沒這個必要，立刻來我公司上班。」他太了解她的被動和愛逃避的性格，一給她時間和自由，她一定會離他愈來愈遠！

「我……我又不是你的東西，難道不可以有自己的空間嗎？」韓妮不滿的申訴，不喜歡他專制的態度。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請你學妹搬走，我住進來。二是你把房子留給你學妹，自己到我家住。」他一刻也不願再與她分開！

這兩天看不到她的人，煩亂的猜疑著她可能作出的抉擇，一想到她會離開自己，他憂慮得心率都不齊了！

「如果你非要逼我，我的選擇是離開這裡也離開你。」原本只是考慮出國玩幾天的韓妮，現在決定玩久一點。

「那麽，請問你要去甚麽地方？」向勻英森冷的問。「王躍身邊嗎？」韓妮懷疑自己若點頭，下一瞬間可能被他關到無人島嶼。

「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你和王薔親近，我就能很冷靜，不去幻想你可能背叛我，為甚麽你不行？」

向勻英聽了她的話，非但無法高興，反而露出悲哀的表情，受傷似的說：「那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我。」

韓妮語塞了，眼看向勻英握住她的肩頭，控制住她的行動，她動彈不得，只能獃獃的聽他討伐自己。

「認識你以來，哪一次不是我主動找你，你愛理不理？或許有時候你心情好會施捨我一點溫情，但是你從沒做過一件事讓我感覺你是愛我的！」誰先愛上了，誰先輸，他承認他輸給她了，不過他應得的，她的愛，他絕不會放過！

「不是這樣……」韓妮搖搖頭，沒想到向勻英對她這麽不滿。「我只是不太會撒嬌，不太會表現自己。」

「不。從王薔的事情就能看出來，你不在乎我。如果你重視我，你一定會介意她纏著我。可是，你卻告訴我，你能心平氣和的看待我和別的女人殺近。」他真的很失望。

韓妮掙脫開他的鉗制。她怎麽會不在意，她當然嫉妒，但她有自己的尊嚴，不願表現得太露骨！「我也有主動過，我有打電話給你，表示我想你，我也有約你，去找你……」

「幾次？」他勉力一笑。

「……兩次吧。」少得可憐的次數，韓妮低下頭，承認自己的付出確實比他來得少。

「我想，你不愛我。」

「不是的……」看他失意得近乎沮喪，她的心抽痛了，如果不愛他，怎麽會為他而痛楚？

「那你願不願答應我，今後到我身邊？」花費了一番心血表現得無比苦情；最後，他悠悠然的袒露用心。「我們一起住，一起工作。」韓妮無語，深知自己早晚會答應，卻得找個台階。「你讓我考慮幾天吧。」「明天給我答案？」

他的氣勢緩和，語調變得柔軟。

「我……能不能出去走一走，回來再告訴你？」「走去哪兒？」他又像神經質的貓科動物，豎起毛髮。

「去你常常出差的地方。」

「我如果不同意呢？」

韓妮與他對視，目光一閃不閃。「我不希望我們不歡而散。」再信任她一點，再給她多一點尊重，她會更加愛他……韓妮心底有個聲音，企求他不要讓她失望！

向勻英握住她的雙手，臉色陰晴不定，暗自詛咒引起這場紛爭的王家姊弟。

「好吧，你去。」說著，復仇的念頭在他腦海成形。「剛好，我來教訓那家人。」

「你要做甚麽？」韓妮因他忽然冷厲的眼神有了些許不安。

向勻英甜蜜的笑。「知道Hamlet的另一個譯名是甚麽嗎？」王子復仇記！

告別了紛擾，韓妮獨自一人跟著旅行團前往歐洲大陸，向勻英經常去的國度，她逐一走過。

同行的人醉心於聞名世界的古迹，她卻脫隊專心找尋Korea專賣店，刳處查采向勻英的影子。

他怎麽會認為她不愛他呢？

來到義大利，各個城市都有Korea的販售店，韓妮不必脫隊，就可以跟著路線一併瀏覽向勻英在這裡打拚出的成績。

她真的為他驕傲。

韓妮走到廣場上，眺望著遠處的商店，嘴邊綻開一絲笑意，這一刻，她能夠體諒他經常外出不在身邊，甚至有些後悔沒陪伴他到異國。

假如，她加入他的工作團體，與他一起奮鬥，是否可以讓他相信，她的愛意，並且使彼此的關係更緊密？

「請幫我們拍張照好嗎？」一對同行的夫妻走到韓妮身後，打斷了她的思諸。

她轉頭，微笑。「好。」

接過相機，看著這對夫妻甜蜜恩愛的表情，韓妮眼中浮出羨慕。如果，向勻英也在這，跟她在一起，她會更快樂吧？

她好想拉著他的手，走到專賣店門口，看著他的眼，問他：這是你為我打造的王國嗎？

可惜，他不在這兒……

拍完照，韓妮寂寞的上車，取出手機，思念著向勻英，好想和他說說話。

他像吃不到糖的孩子，那樣指責她不夠主動的畫面，從記憶中跳了出來，韓妮甜甜的笑，按下他的號碼。

等他接電話的每一秒都很忐忑，彷佛第一次和陌生人接觸，她緊張又期待。

「韓妮，是你嗎？」接到電話的向勻英顯得很開心。

「我到義大利了。」離開，是為了讓自己思路清晰。在他身邊只想逃避，然而，真的走出來了，卻開始思念他。韓妮苦笑，大膽的說：「真希望你也在。」他頓了頓，愉悅的說：「今後，我再陪你去。」兩人東聊西扯的，講了一堆貼心話，交談過後，彼此的心境都如雨過天晴般舒爽。

向勻英戀戀不捨的結束通話後，有半個小時恢復不過來，一個人邊傻笑，邊發獃，直到助理敲門走進，他才回過神。

「總裁，王小姐來了。」

向勻英一聽，一身純凈氣息立刻消失無蹤。

王薔走到門口，探頭看他。「勻英，下班了嗎？」「可以了，我們走吧……

薔。「走到她身旁，他的影子彷佛生長出黑色的翅膀，與他嘴邊邪惡的笑相互輝映。

韓妮帶著舒暢的心情和永遠陪伴向勻英的決心，提早回國。

直到上了飛機，拿到當天的報紙，吃驚的看見王薔和向勻英的親密照片，她才陷人陰霾。

無所不在的狗仔隊揭露了王薔和向勻英的交往情況，在甚麽地方吃飯，去甚麽地方遊玩，見過甚麽人，說過甚麽話，鉅細靡遺，證據鑿鑿。

韓妮從不暈機，看了報紙以後，竟頭暈腦脹幾乎想吐，偏偏又放不開手中的報紙，揪心的想著，電話中溫情暖意的向勻英，可能暗地裡移情別戀嗎？

韓妮不能相信！

下了飛機，她顧不得知會向勻英，馬上趕到K0rea集團，卻在大樓人口，與王薔狹路相逢。

「韓妮，來找勻英？」王薔見到她時，一點也不慌，客客氣氣的以女主人的姿態招呼她。「勻英說你們已經分手了，你別太難過，大家還是可以做朋友。」韓妮愣了，忽然想起了過去，向勻英曾答應她跟同學解釋，臨場卻誣衊她，害她成了眾矢之的。

那個男人面不改色欺騙大眾的本事太高強，她開始恐懼，不曉得自己和王薔，最終誰會成為受害者？

「你自己保重吧。」韓妮用陌生的態度回話。如果向勻英再次傷害她，她相信自己有承受的力量，一定，一定不會痛苦！

可是，說服自己的同時，韓妮緊皺的眉，泫然欲泣的眼，都充滿了焦慮。

她在乎那個男人。

「韓小姐，您來了？」總裁助理算得上是向勻英的心腹，意外的遇上韓妮，有點措手不及。

「請知會你們總裁。」韓妮很有規矩的走到一般接待室。

幾秒鐘後，向勻英火速趕來。

「韓妮，怎麽沒叫我去接機？」劈頭就是關切的追問。

韓妮閉起雙眼又猛然睜開，單刀直人的說：「我在樓下看見王薔。」向勻英神色自若，毫無破綻，淡淡一笑把所有內心活動掩蓋得徹底。「我和王氏的合作還在商談。」

「你以為我剛回國就不知道你們最近做了甚麽？」韓妮的表情不像是興師問罪，很冷淡，似乎只是在談天氣。

既然知道他的動態，為甚麽她不生氣？向勻英毫不心虛，反而介意她的度應。

「你在意嗎？你有多在意？」

韓妮握起拳頭，不喜歡他的試探。「我一點都不在意！」她咬著唇，快咬出了血，逼自己冷著臉。

「韓妮……」察覺她快暴走了，向勻英見好就收，輕柔的擁抱她。「你為什麼不撒撒嬌，發發脾氣，表現一下嫉妒的樣子？」一股不平怒氣從韓妮腳底躥起，向勻英不懂得看人臉色，擅自吻上了她的唇，探舌人口。

「不要……」韓妮搖頭抗拒，眼眶起了薄霧。「你說清楚，你到底想做甚麼，為甚麽和王薔好上了？」

「好上了？」這種古老的說辭令向勻英發笑。「那是假的，我不可能對她認真。

「你總算露出著急的表情了，我很高興。」

「你高興，以傷害我為樂趣嗎？」韓妮心底發出難以遏制的寒意，自己彷佛是被耍著玩的玩具。

「不是的，我只是假裝對她好，很快就會甩掉她，她和她那個愚蠢的弟弟無恥的離間我們，不該付出一點代價嗎？」

他別有心機的話語飄過她耳邊，引起她不自覺的顫慄。

「不，不要這樣！別拿感情當遊戲！」

「勻英……」門口忽然闖進一人，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去而復返的王薔看見向勻英和韓妮擁抱在一起，臉色變得陰沈，眼中火光四射。「韓妮，已經分手了就不要再來糾纏！」向勻英感到懷中的人震了震，他鬆開環抱韓妮的手臂，低聲說：「你回去吧。」然後，拉著不願離開的王薔。「我們走。」

「別這麽做！」韓妮追上去，全神貫注的凝視向勻英。

王薔推了她一把，對待敵人般瞪著她。

「我心意已決。」說著只有韓妮明白的話，向勻英冷冷的笑了。

從那天分別後，向勻英就再沒有聯絡過韓妮。

韓妮放下自尊，找了他許多次，但他逃避似的，不肯面對她。她只能從報紙和電視新聞上看到他的情況，讓思念與焦躁化成麻繩，捆束住她的靈魂。

兩個星期後，傳來了王薔即將與向勻英訂婚的消息，韓妮也收到了王薔寄來的邀請。如果向勻英的懲罰，做到了這個地步，那麽他要懲罰的對象是她，還是王薔？

夜晚，韓妮開車來到向勻英常住的別墅，拿著邀請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他歸來的身影。

看見她手中的東西，向勻英不必思考，立即明白她為何出現。

「進來，外面冷。」他牽著她的手進門，眼底留著對她的濃情，沒有絲毫造作。

「我本想明天找你出來慶祝。」

韓妮細看他好久，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意識到這些日子的分離有多難受，猶如緊密相聯的一半被撕扯開，再見後才瓣了。

「明天的訂婚宴……你真的要參加嗎？」

「你只需再等我一天，我已延遲了與王氏的合作，明天會當場給她難看。」向勻英詳細的說明，拉她到卧室。「不用多心，我不會愛上那種女人。」

「何必這樣報復？」韓妮的臉和她的心情一起空白，不知該不該相信向勻英說的話，她的眼神十分茫然。「她並沒有傷我們多深。」

「別說她了，我真想你……」向勻英顧左右而言他。

韓妮緊繃的神經難以放鬆，懇求：「你不要再去找王薔了，收手好嗎？」

「你是不信任我還是可憐她？」向勻英像在馴服寵物似的，手掌溫柔的撫過她的肩膀和背，鬆懈她的注意。「你應該明白我的個性，對於得罪我的人，我從來不輕易饒恕。」

「假如，我說……你執意這麽做，我就要和你分手，你也不會改變心意？」向勻英黑亮的眸子緊緊鎖定她的臉。韓妮的肩頭微微縮了縮，勉強迎接他微怒的目光。

「你不會跟我分手。」他深吸一口氣，很有自信的說。

韓妮眸中的光逐漸晦暗，負氣的開口：「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分手，反正你早已和外界這麽說了。我的決定對你而言，大概也沒差。」「我只是騙王薔而已。」

「勻英，婚姻是很神聖的，開不得玩笑！」

「那只是訂婚儀式，我當場就會反悔！」

「你不怕別人笑話嗎？」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一個也沒請，看笑話的都是王家人，他們會見證王薔的錯誤。」

「你做的事我無法接受！」太殘酷了，她不想他那麽狠毒。

「那就不要管，在我身邊就好！」

韓妮悲哀的笑。「這些日子，我想見你都難，還說甚麽在你身邊？」「明天就結束了，乖，再等我一天。」

「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向勻英一怔，拖著韓妮進卧室。「我會讓你相信！」「你又想……」做甚麽？

當他將她丟上床的那一瞬間，她不必再問，立即明白了他的企圖。

「向勻英，你敢再一次沒經過我的允許，隨便碰我，我絕不原諒你！」「話不要說得太早。」他上前，不顧她的反抗，扯開她單薄的衣服。「沒我的同意，你別想離開我！」

她的抗議，她的咒罵，很快被他綿綿不絕的深吻堵住了。韓妮哀傷的流淚，卻又反抗不了他熱切的侵佔。

情慾激烈燃燒著，然而她的心卻十分空虛，無助的問他：「明天，你不要去，好不好？」

向勻英嘆了口氣。「明天再說吧，現在，我只想要愛你。」她還在睡，向勻英摸了摸韓妮有些疲倦的臉……趁她還在睡的時候離開，她醒了以後會怨他吧？

電話聲響起，王薔著急的問：「快中午了，你怎麽還不來？」「沒睡醒。」向勻英接起話筒，壓低聲量，怕吵醒韓妮。

「所有人都在等你……」

「知道了。」向勻英不耐煩的切斷電話，凝視著枕邊人，捨不得移動。

「誰的電話？」韓妮張開略帶血絲的雙眼。

「你醒多久了？」他意識到她可能在裝睡。

韓妮反問：「你的訂婚宴會開始了？」看他起身穿衣，她明白他的決心不會更改，十分絕望。「我說真的，你走了以後，我不會再見你。」向勻英胸口一緊，隨即想到昨晚她也信誓旦旦不讓他碰觸一下，到最後還不是軟化在他懷中，予取予求？

一夜的纏綿以及韓妮充滿需索的表現讓他相信，她對他有感情，不會放棄他。

「別說氣話，我中午就回來。」

韓妮有點想哭，侵佔了她一整夜的人，接到王薔的電話就要離開她……

她受傷的拉起被子蓋住臉，悶悶的聲音傳出來。「不必了，我不想見強暴我的人。」向勻英溫和的反擊。「你熱情的回應可不像是在對待強暴你的人。」

韓妮又羞又怒，抓起枕頭丟向他。「你滾吧！」向勻英接過枕頭，蹲在床邊，柔聲勸說：「不要生氣。」他只寵她，只對她好，給不了別人的溫柔全貢獻給她，可她常常不領情，令他心理有些不平衡。

韓妮仍藏在被子底下。「要走就走。」

她還在說氣話……假如他肯花些時間哄她，她會收起渾身的刺，與他好好的談，拖延他的時間，不讓他去王薔身旁。

可是現在的向勻英，一心想著打擊報復。「你先休息，我走了。」在韓妮錯愕的同時，他已關門離去。

走得那麽快，彷佛沒有一點留戀之意……韓妮蓋在被中的臉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