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一早醒來。若凡心中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雖然世界依舊不變,在她的生命中,卻已發生重大的改變。

她俯身凝視那百看不厭的睡顏——剛毅的輪廓,嚴肅的眉字加上挺直的鼻粱,更襯托出他迷人的俊容,還有一張總是抿緊的薄唇,以及略顯頹廢的胡碴,為他添上幾分慵懶的氣質。她擁有這樣完美的男人,就如同他擁有自己一般。

光是這樣看著他的睡容,心中不自覺地就會有股安詳的感受,在他滿滿的愛意之下,她就像是擁有了一切,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經過一夜的纏綿之後,她一點民不感到後悔,反而有服踏實的感覺充滿整個心胸,雖然她仍不確定自己在他心底是否真是唯一,至少能夠得到他的愛與佔有,這種滿足的滋味就能令她感到快樂。

在以前,她總不懂為什麼愛情會讓一個女人變得又痴又傻,直到親身經驗之後,她相信這種感覺應該就是女人對愛的執著,所以才會產生刻骨銘心的愛戀;如今她終於學會感受愛情所帶來的震撼,生命的觀點因此而截然不同。

從今以後的世界再也不是為自己一人而活,她是為了一個期盼寄託的未來而存在。

若凡嘴角上揚,酒窩在微紅的面頰上若隱若現,她已經不是往昔充滿青春活力的女孩,而是在愛情的浸潤之中變得成熟嫵媚的女人,這個轉變,是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

她轉過身於看向窗口,窗外清脆的鳥叫聲不斷傳來,原本熹微的天空也已經大亮,在充滿朝氣的晨曦中蘇醒過來,讓她覺得神清氣爽。

若凡回頭看著雲晨安依舊動也不動的睡容,屏住呼吸,輕輕的翻身掀開被子,才想要撐起身子下床,突然一隻手攔腰伸了過來,迅速地將她壓回了床。

「啊!」她被一個赤裸的胸膛壓在下面,一張充滿邪氣的笑臉正對著她。「你嚇到我了。」她蹙眉他說。

他眯著眼壞壞地笑著,「怎麼,想偷偷離開我身邊嗎?」

若凡朝天翻了個白眼,「拜託,我們不可能每天都拿繩了綁著對方吧?」

「我正有此意。」他邊說,雙手忍不住朝那豐滿撫摸過去。當他摸到一片不該存在的衣料時,笑容頓時轉為皺眉。這女人竟然在半夜跑起來穿衣服?

若凡在他的「魔掌」亂摸之下咯咯嬌笑,不過當她注意到他的手往下探去,摸到她光滑的大腿時,急忙按住他不懂規矩的大手,臉上呈現嫣紅狀態。

「別鬧了,快點起床。」

他微笑的放棄探索,改成摟抱的姿勢,緊緊的將她按在床上不准她離開,「不要,我捨不得離開這張床。」

她從不知道一個大男人也會有小孩子般任性的表現,不由得被他撒嬌的模樣給逗笑了。不過笑歸笑,她仍是推開他強幢的臂膀翻身下床。

「你既然離不開床,那就繼續賴床吧,我可不跟你玩。」

雲晨安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不過他的眼睛卻上下打量著她無瑕勾稱的雙腿,看著她蹲下身子拿起好幾件衣服,然後羞怯的閃到一旁的更衣室之後,他不禁揚起充滿幸福的笑容。

幾分鐘后,若凡已經穿好衣服,正在低頭調整脫落的紗布。「對了,你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做復健,等會兒吃完早餐后我再幫你看看。」

他朝她點點頭。「嗯。」

若凡對他甜甜一笑,然後很快的離開客房。每天一早她都習慣先到信箱拿報紙進屋,雖然此時她的心情已經不同於以往,固定的生活模式仍她輕輕跑過一條環繞噴水他的水泥路,直接來到信箱前,將它打開。她笑臉盈盈的看著一張張廣告傳單,臉上原本保持的笑容在看見一個熟悉的白色信封時凍住。

若凡伸出微顫的手,拿起那個白色信封,她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很快的取出裡頭輕薄的信箋。同樣的字跡,同樣的鮮紅色,寫著幾行字——

想要替雲晨安洗刷罪名、找出真兇嗎?

一個人來,我在這裡等你。

她看著信中附上的簡單地圖,心中出現的不再是害怕與驚疑。而是一種使命感。

若凡將它放進口袋裡,拿起信箱中的報紙之後,轉身走回屋子。臉上的表情是認真且嚴肅的。

若凡依照地圖上的指示,來到一條偏僻的山路上,她總覺得愈往前走,四周的雜草也就愈是濃密,幾乎要將唯一的一條小路全部掩蔽。

她謹慎的左右張望。雖然明知道今天赴約一定會有危險。她還是決定獨自前來。

她相信策劃車禍的人應該就是寫這封信的人,而趙姨現在身在看守所中,顯然這件事情真的有其他人介入。

只是,這人會是誰呢?

若凡在饒過一棵梧樹后,發現一楝殘破的鐵皮屋位於草叢之中,她好奇的看了著四周,確定沒有其他房子,顯然鐵皮屋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她踩著濕軟的草皮,覺得好像踏上了充滿陷階的戰場一樣,每走一步都提心弔膽。

她緩慢的來到鐵皮屋外,先觀察一下周這環境,發現這是一個人煙罕至的地方,若是歹徒藏匿在此,警方也很難發現得到。若不是對方附了地圖,她根本世找不到這個地方。

她輕輕推開半敞的門,迎面面來的不是腐朽的鐵鏽味,而是一股濃郁的……茉莉花香!她還發現鐵皮屋的四面牆都貼滿一名女子的照片,有側臉,正面,甚至偷拍的鏡頭全都有,她看得一陣毛骨悚然。

在環視過所有照片后,若凡突然在一張桌子上看見一個木製牌位,讓她的心猛然漏路一拍,連退了好幾步。

待她稍稍穩住了心跳之後,又往前走去幾步,想要看清楚牌位上頭刻的名字。她定睛一瞧。讀出了「姚姍妮」三個字后,整個人當場呆住。

這時突然一聲巨響,身後的鐵門被人用力推開,重重地撞上牆面。

若凡嚇了一大跳,迅速回頭看向來者——

「曹先生?她許異地張大眼。恩緒紛亂。

曹俊洋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門口,因為背光,若凡看不清他的表情。

「幾日不見,你似乎變得更漂亮了。」他微笑的經過她的面前,在屋內踱步。「你是因為得到晨安的愛情,所以才有所改變吧?」

若凡隨著他腳步的移動轉身,對他投射出來的詭異氣息感到寒毛直豎。

「曹先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答案很明顯,不過她還是得開口問。

曹俊洋偏著頭凝睇她,沉默了好久的時間表情時而微笑,時而冷漠,讓人很難捉摸出他現在的態度究竟是敵意還是善意。「其實我真的很欣賞你,因為你是我見過最有膽量的女孩,也是一個聰明的女孩。」

若凡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只覺得這種氣氛讓她很不舒服。

她緩緩的從口袋裡取出那張被她弄皺的信箋,將它打開呈存地面前。「這張紙條該不會是你寫的吧?」

他看著那張紙條,並沒有改變表情,只是眼睛眯了一下。「可惜聰明誤了你,讓你忘記身為女人應該要懂得害怕與恐懼,這樣男人才會有想保護你的慾望,實在太可惜了。」

她眨了眨眼,將信箋揉在掌心之中,平靜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曹唆洋著著她一會兒,轉身走到那個牌位前,「你不該繼續留在『雲庄』的。」

「可是我還是留下來了。」

「既然留下來,那麼你的下場只有一個字。」她的心緊了一下。「什麼字?」

曹俊洋微微偏過頭,陰冷的笑著,「死。」

若凡知道自己應該拔腿就跑,只是……追根究底的個性讓她無法怯懦,所以又開口追問:「這麼說,那場車禍也是你主使的?」

曹俊洋聞言,原本平靜的表情賽地改變,聲音粗暴地斥責道:「別跟我提那場車禍!那是一次失敗的策劃,是我這一生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錯誤,我不準任何人跟我提起它,不準!」

若凡因為他近乎瘋狂的態度感到一陣寒意,「你破壞了一場婚禮,害死了兩條人命,還讓晨安差點殘廢,這一切你竟然說是失敗的策劃?」

他氣得別開臉去,臉上露出懊悔的表情,「那場車禍被雲晨安逃過了一劫,卻讓無辜的珊妮成了在死鬼,這個仇我誓死也要替珊妮報復,不讓珊妮平白成了犧牲者。」

若凡隱約聽出了端倪.難不成曹俊洋與姚珊妮的關係是……

她的目光在靈位與他之間來回穿梭,最後停留在手中的信箋上,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曹俊祥是深愛著姚珊妮的,只是她不懂曹俊洋為何不把姚柵妮追回來,卻要害死了姚珊妮?據她所知,晨安對那場婚札也是不太滿意,為什麼他們三人之問會有這麼複雜的情愛糾葛?曹俊洋又為什麼要置她於死地?

種種疑惑在她腦海一里盤旋不去,令她匪夷所思。

曹俊洋看著姚珊妮的靈位,口氣中充滿了心疼與內疚,「她太傻了,竟然不顧性命坐上那輛車子,她這麼做一定是為了想保護我,我實在……」他難過的蹙著眉頭,隨即又仰頭笑了起來,神情有些狂亂,「不過沒關係,等事成之後,我就會到天堂去陪她了。珊妮,你等我,我馬上就會去找你了。」

她難過得皺起眉頭,一場悲劇的發生不但沒有得到肇事者的侮意,反而讓他更加偏激,「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姚珊妮原本是個快快樂樂的新嫁娘,卻在你主導的一場車禍中命喪黃泉,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寶寶——」

「你閉嘴,別跟我提那個孩子!」

「他惡狠狠的回頭瞪著她,「珊妮就是因為發現有了那個孽種之後,才不願與我遠走高飛,遠離雲晨安的束縛;她受到的委屈實在太多了,如今事情才隔不到十個月,那小子竟然將珊妮的死拋到腦後,另尋新歡。他的無情與自私實在該死,至於想要代替珊妮在『雲庄』地位的女人也全都該死!」

若凡腦子裡的疑惑瞬間解開,思緒也豁然開朗。

「你為了替姚珊妮保住『雲庄』女主人的地位,所以費盡心力在『雲庄』裝神弄鬼,搞得人心惶惶,將展安孤立在一座城堡裡頭,然後再以秘書或朋友的名義,三不五時的前來監視他。」她一訴說他的罪行。為雲晨安的孤寂感到傷心。「你的行為令人髮指,我無法原諒你,更不能接受你為自己我的借口。我勸你最好向警方自首,不然我絕對會出面指證你犯罪的事實。」

曹俊洋看著她義憤填膺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想不到你死到臨頭,還是這麼充滿正義之氣,讓我不得不佩服。」

「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是沒有悔悟之心?」

「悔悟?」他帶著獰笑,狠狠眼著她說:「該悔悟的人是他不是我.我要雲晨安為我與珊妮的分離付出代價。」

「你想謀殺晨安?」若凡心中一凜。

他搖了搖頭,陰冷的笑容始終不變。「我不要他死,而是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所愛的每一個女人都死去,讓他嘗嘗遠種椎心之痛,然後再搞垮他的公司,淘空他的資產,讓他淪落到比我還不如,嘻嘻……」

若凡察覺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出現嚴重問題,她雖然認為他的感情遭遇令人同情,不過卻無法認同他傷害別人的作為。

「晨安是不會被你打敗的,因為他擁有王者的睿智聰穎、勇士的膽大心細,以及磐石的堅定意志,他絕對不會被你打垮的。」

「哼,我就不信一個殘廢的男人能有多大的能耐。那個瘸子永遠好不了的,就算離開了輪椅,這輩了也休想離開拐杖,他註定要做一個三條腿的怪人,哈哈哈哈……」他得意的你仰頭狂笑,以為最終的勝利已經屬於他。

一個聲音清楚的劃破他狂妄的笑聲,「你錯了。」

曹俊洋與若凡兩人同時回過頭去,因為門口站立的身影而當場錯愣住。

「晨安?!」若凡率先回過神來,許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你怎麼知道這裡?」曹俊洋臉色大變,再看見雲晨安不需任何支撐即可站立的雙腿,更是錯愕得幾乎講不出一個字來.「你……你的腳可以走了?」

雲晨安英姿勃發的走進鐵皮屋,絲毫沒有跛足的跡象,再加上那一身純自的襯衫及濂色西裝褲,整個人更顯得器字軒昂.與先前殘廢墮落的雲晨安判若兩人。

雲晨安定到若凡身旁,臉上帶著失望,「俊洋,你錯了,而且錯得徹底。」

曹俊洋囁嚅地問:「我……我有什麼錯?」

「因為我與珊妮,本來就沒有計劃結婚。」

曹俊洋聞言睜圓了眼,「你說什麼?」

雲晨安表情冷然,平靜的敘述一段不願公開的秘密,「我和珊妮曾經向她的父母道過歉,說出想要退婚的意願,不過姚家二老因為公司及面子的問題不同意退婚,即使我願意承擔退婚後的所有風險也一樣。所以我和珊妮說過,那天的婚禮只是為了安撫姚家二老而舉辦,事後她仍擁有她自己的生活及隱私,我不會幹涉她任何事。」

曹俊洋不肯相信的拚命搖頭,「你胡說。」若真是這樣,珊妮為什麼不肯對我說?」

雲晨安冷冷的睞視著曹俊洋,「從頭到尾你的表現都是那麼懦弱,你要她怎麼將一顆心繫在你身上?就算她對你真的有情,那也只是一種仰慕之情,並非男女之間的情愫,你懂嗎?」

「不可能,如果珊妮不愛我,她為什麼要……要『給』我?」

雲晨安深吸口氣,回想起那段令他感到疑惑的往事,「婚禮前幾個月,她曾哭著跑來找我,向我道歉,但是沒有明說原因。現在回項起來,珊妮當初會突然想要跟我解除婚約,你對她所做的事應該就是關鍵了。」

曹俊洋微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說我強暴珊妮?」

「你該問你自己對珊妮做了什麼,而不是問我。」雲晨安將問題扔回給他。

曹俊洋搖著頭,茫然的連退好幾步,「不,我們是兩情相悅,我沒有強暴……我沒有……」他無法接受遠種說詞,更無法面對這個事實。

雲晨安沒有理會曹俊洋的反應.只是回頭看了默不出聲的若凡一跟,接著又說:「車禍那大,我因為突然有公事,想要找你這個貼身秘書卻找不到,所以只好臨時決定請接我的損車先行去接新娘,我再自己開車前往;而你因為太過自信,沒注意到禮車裡頭坐的不是我。所以把重點都放在禮車上面,花了三百萬聘請熟悉賽車的朋友製造一場車禍,企圖阻止婚禮的進行,使得一排迎娶新娘的車隊,在公路上全部撞成一團。」他說到這裡,忍不住閉上限睛,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沒錯,你的計劃成功了,因為你徹底阻止了自己所愛的女人出席與別人的結婚典禮,卻也釀成天人永隔的悲劇,這一切都是你由愛生恨,一念之差所造成的。」

「不,不是我害死珊妮的,害她的是你不是我。」曹俊洋拚命否認地搖著頭,雙足連續退了好幾步,直到桌上的靈位被他撞倒,他害怕的不願接受這個說詞,不停大聲吼叫:「你才是殺死珊妮的兇手,不是

雲晨安看得出曹俊洋已經接近精神崩潰,現在的曹俊洋已經沒有任何級傷力,像是殘敗的傷兵一樣,失去了鬥志與攻擊性,他繼續將事實說了出來:「你又錯了,害死她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腹里的孩子。籌備婚禮的忙碌已經讓珊妮的身體狀況不甚良好,所以不管這場車禍是否嚴重,都有可能置珊妮於死地,只是你完全不知道罷了。」

「那孩子……該死的、你讓她懷了你的孩子!」曹俊咬著牙,伸出顫抖的食指抬控著雲晨安,「我永遠不會罷休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都會整垮你,我不會讓你跟這個女人有好下場的!」

雲晨安對他搖了搖頭,淡淡他說:「俊洋,你還是沒有聽清楚我所說的話。其實,我根本沒有碰過珊妮。」

曹俊洋起先不僅雲晨安話里的意思,隨後一個頓梧,錯愕的追問:「你……你真的沒碰過她?」

「是的。」

若凡倒抽口氣,悲憫的看著曹俊洋,「想不到你不但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慘死在你的手下,你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全報應在自己身上了嗎?」

曹俊洋回頭看著那倒下的靈位,透明的鏡片已經出現了薄霧,兩行熱波頓時流了下來。「那……那是我的孩子?哈哈哈哈……那是我們的孩子……」他跪了下來,難過得聲淚俱下。

想不到他一手策劃的事,到最後竟然害死自己心愛的女人及孩子,這殘酷的事實要他如何面對?

在他悔恨交加的時候,早就在屋外伺機而動的白子鉉與高媛走進鐵皮屋裡頭。

高嬡環視這令人毛骨諫然的屋子一圈,最後將目光停在曹俊洋顫抖的身上.平淡他說:「你要哭要笑.到牢里再發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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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情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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