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采菱?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相對於顏洛洛的錯愕,豫劭傑也是滿臉的訝異。

「員為我太想念你,所以就提前回來了!對了,我有記得買你的禮物喔!你有役有很感動呀?」女孩像只興奮的小麻雀,吱吱喳喳地說個沒完。

顏洛洛挑起眉梢,仔細地打量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女孩。

她看起來大約只有十八、九歲,全身洋溢著青春活潑的氣息,長長的頭髮綁成一束馬尾,感覺起來像是還在念書的學生。

「劭傑,這位是你妹妹嗎?」顏洛洛之所以這樣猜測,是因為除了家人之外,應該不會有其他人擁有動物醫院的鑰匙。

「不,她叫翁采菱,是我原本的助理,也是那兩隻博美狗的主人。」

豫邵傑一邊介紹,一邊試著想將翁采菱拉開,但她卻像八爪魚似的,緊緊攀住他的手臂不放。

「嗄?」不是妹妹?

顏洛洛詫異地怔住,有點反應不過來。

如果這個女孩只是他之前的助理,為什麼會這樣親匿地抱住他的手臂不放?而且,看那女孩的椅倩和動作,彷彿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摟抱著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翁采菱像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顏洛洛的存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直視著顏洛洛,眼底有著明顯的防備與敵意。

「我不但是劭傑的助理,也是他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鄰居,更是他的『現任女友』!」翁采菱挽著豫劭傑的手臂大聲宣告。

「什麼?!」顏洛洛震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說……你是劭傑的……『現任』女友?」

到底是這個女孩說錯了,還是她聽錯了?豫劭傑什麼時候冒出一個女朋友?他的「現任」女友不就是她嗎?

「采菱,你別胡說!」

豫劭傑皺眉輕叱,硬是將翁采菱的手拉開,但是翁采菱又立刻緊攀住他的手臂不放。

「我哪有胡說?當初是你自己說要當我男朋友的!你自己說,有沒有這回事?」她咄咄通人地問道。

「那是因為……」

「你不用解釋那麼多。」翁采菱半途打斷豫劭傑的話,搶白道。「你只要老實的回答有或沒有就好了!」

「這……有是有,但……」

「看吧!你自己都承認了!」翁采菱再度打斷豫劭傑的話,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

豫劭傑忽然覺得相當頭痛,兩道濃眉簡直快打結了。

他的確是那麼說過,但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而且當時的他也是迫於無奈呀!

那時,還是高中生的翁采菱,比現在還要驕蠻任性,幾次纏著他要他當她的男朋友,每回他不是刻意帶開話題,就是以她的年紀還小來婉拒。

碰了幾次軟釘子后,他本以為她會就此放棄,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帶著那兩隻博羹狗來『恐嚇」他。

他還記得很清楚,當時她一臉認真地說——如果你不當我的男朋友,我就要以狗狗咬你,咬到你答應為止!

面對著那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謬場面,他一來迫於那兩隻和他犯沖的博美拘的「淫威」,二來認為她對他只不過是小女孩的偶像羹拜情結,對他迷戀的熱度不可能持續太久,所以就有點無奈地答應了。

而自她從高中畢業,進入私立大學的夜間而就讀之後,由於只有晚上需要上課,因此她就毛遂自薦的說白天要到動物醫院來當助理。

由於她的理由光明正大——賺取學費,再加上那時他的助理正好離職,所以他也就欣然同意讓她到醫院來打工。

至於她時常表現出來的親匿態度,他始終認為那不過是妹妹對哥哥的撒嬌罷了,畢竟他們算是從小就認識了,對這個小他將近十歲的女孩,他一直將她當成妹妹看待,因此也理所當然地包容她的任性與驕蠻。

原本以為她對他的迷戀會因為上大學而消失,轉而將注意力放到學校其他的男同學身上,因此他從來就不將他當初被迫許下收「承諾」當一回事,可是現在看來,他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豫劭傑頭痛地嘆口氣,正想要好好地把事情解釋清楚時,大受打擊的顏洛洛卻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豫劭傑,我真是看錯了你!」

她既震驚又氣憤,一股淚意湧上眼眶,當場轉身就走,不願意在燃們的面前落淚。

「等等,洛洛,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豫劭傑一步上前,急忙拉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顏洛洛激動地甩開他的手。

他剛才都已經親口承認了,還會有什麼誤會?她真想不到,他竟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男人!

剛才他們還在公園裡親匿地相擁,剛才他還說希望她能一輩子留在他身邊,沒想到現在馬上蹦出一個「現任女友」!

在他的心裡,她到底算什麼?一個打發空檔的臨時玩伴嗎?

一陣痛楚猛然襲上胸口,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緊咬著唇瓣,加快腳步走出動物醫院的大門。

「洛洛,你等等我!」

豫劭傑想要將她攔下來,卻被翁采菱給纏住了。

「劭傑,我為了你特地提前回國,一下飛機就立刻趕到這裡,肚子都快餓扁了,你帶我去吃消夜,好不好?」

「讓開!」

「不要!我不要!」翁采菱非但不讓開,反而還緊緊攀住他的手臂,就是不讓他去追顏洛洛。

「夠了!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豫劭傑難得動了氣,有些粗魯地將翁采菱的手扯開,將她推到一邊去。

然而,當他追出動物醫院時,已經來不及了,顏洛洛已攔了部計程車,坐進車子後座。

「洛洛,等一下!」

豫劭傑追了上去,想要阻止司機開車,然而司機已在顏洛洛的催促下踩了油門加速離開。

「可惡!」豫劭傑低咒了一聲,轉身跑向自己的車子。

「劭傑,你——」翁采菱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把她一個人扔下。

看著他的車子像一陣風似的呼嘯而去,她只能留在原地氣憤得猛跺腳。

「可惡的豫劭傑!渾帳王八蛋!」

顏洛洛一回到租賃的小公寓,整個人撲上客廳的長沙發,摟著抱枕一邊哭泣一邊咒罵。

她真想不到豫劭傑竟是這麼惡劣的男人,有了女朋友還來招惹她,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

是因為他原本的女朋友出國,所以臨時找個人來填補空檔?或者他其實是個花心大蘿蔔,想要腳踏兩條船?

說起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承諾,他也不曾親口說過喜歡她、愛她,會不會是她太自作多情了,誤以為他也是真心喜歡她,但其實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如果他對她的感情不是真的,他凝望她的眼神怎麼會如此的溫柔專註?他的吻又怎麼會如此的纏綿醉人?

倘若他的心裡除了她之外,早已有了其他女人的存在,他怎麼會說希望她能夠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甜言蜜語、虛情假囊?難道他是個玩弄感情的高手,所以她才看不出半點破綻?

她不願意相信豫劭傑是這樣的人,可是他都已經親口承認他是翁采菱的男朋友了,她又怎麼能再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是愛她的?

「可惡!」她氣憤又傷心地緊掐著熱忱,彷彿將它當成豫劭傑的脖子似的,狠狠地掐它出氣。

難過地哭了一會兒,門鈴聲忽然響起。

聽著那一陣陣急促的門鈴聲,顏洛洛的心猛然抽緊,她不必猜也知道門外的人是誰。

他會拋下翁采菱追過來,是不是表示在他的心裡,她比他的「現任女友」還重要?會嗎?會是這樣嗎?

一意識到自己對他還有著期待,一發現他對她的情緒還是擁有強大的影響力,顏洛洛就不禁生起自己的氣。

她怎麼會這麼沒用?光是知道他追了上來,她的心就無法控制地怦跳不止,要是他再多說幾句甜言蜜語,她豈不是就會沒骨氣地投入他的懷抱?

不行!她怎能這麼不中用?她才不要當個容易被騙的愚蠢女人!

她咬著唇,拿起抱枕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裝沒聽見那一陣陣急促的門鈴聲。

過了好一會兒,門鈴聲終於停了,但接下來竟是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那「砰——砰——」的巨大聲響在安靜的夜裡特別清楚。

「洛洛!洛洛!是我,開門好嗎?」豫劭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一聽見他的聲音,淚水再度在顏洛洛的眼眶中打轉,她必須很努力地壓抑自己,才能勉強控制住開門見他的衝動。

然而,聽著那一陣陣不敲到她開門絕不罷休的敲門聲,她有些焦慮無措地蹙起眉心。

他們這個社區的鄰居超級熱心。只要晚上有醉漢鬧事或是夫妻大吵大鬧妨礙安寧,很快就會有人打電話通知警察來了解情況。

如果豫劭傑再這樣繼續用力地敲下去,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打電話報警了!

顏洛洛眉心緊蹙地盯著門板,內心陷入猶豫掙扎之中,她雖然氣他、怨他,卻也不希望他被請進警察局裡了解情況呀!

敲門聲又鐮續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踏著略帶遲疑的步伐走上前去,將門打開一道小小的縫隙。

當他的俊臉一映入眼帘,她的淚水就再度不爭氣地掉個不停。「你還來這裡幹什麼?」她強忍哽咽地問。

望著她傷心的模樣,豫劭傑也是一陣不忍,他柔聲說道:「洛洛,先讓我進去,我們靜下心來好好陰聊好嗎?」

「不好!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你不要再繼續敲門妨礙安寧,不然我要報警處理了!」

顏洛洛正想用力地甩上門,豫劭傑卻眼明手訣地推開門板,閃身進一屋裡。「你幹什麼?我不歡迎你!」

顏洛洛想將他趕出去,豫劭傑卻一個反手將大門給關上了。

「洛洛……」

「住口!住口!不許你喊我的名字!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顏洛洛激動地推著他,想將他趕走。

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同時不讓她在激動之中誤傷了自己,豫劭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並以自己的身軀將她整個人壓在門板上。

「放開我!」顏洛洛掙脫不開他的鉗制,眼淚撲籟籟地掉個沒完。

「別哭,洛洛,你哭得我心都擰了。」

他那溫柔深清的輕哄,讓顏洛洛更加難過,眼淚也掉得更凶了。

豫邵傑的心一陣抽緊,他低頭吻去她的淚水,顏洛洛本想閃躲,但整個人被他鉗制在懷中,根本沒有逃避的空間。

他灼熱的唇片輕輕吮去她的淚水,並順著頰邊的淚痕一路輕吻而下,最後來到她的紅唇。

當他的唇貼上她時,顏洛洛的情緒幾乎崩潰了,她不知道該怎麼抗拒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是那麼的愛他、在意他,即使他腳踏兩條船的行徑令她心痛難當,但是已經遺落在他身上的心,怎麼可能說收回就收回?

絕望無助到了極點,反而激起顏洛洛強烈的反應,她降服地為他經啟后瓣,讓他更進一步掠取她唇間的芬芳。

或許她所能擁有的,就只剩下眼前這一刻了,或許她和他的緣分,就只剩下這最後的一吻了,這樣絕望而無助的心倩,讓她暫時什麼也不願去想,只想不顧一切地投入此刻的熾熱情焰中。

她熱切的回應令這個吻益發激情狂野,更讓兩個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豫劭傑忘了他急忙趕來是為了向她解釋一切,顏洛洛也忘了滿腹的委屈與傷痛,兩人的舌尖纏綿地交纏,體內的情慾之火也愈燃愈熾。

然而,當豫劭傑的大掌從她衣服的下擺溜了進去,火熱的掌溫熨烙上她柔嫩的肌膚時,顏洛洛的身子一顫,忽然想起了翁采菱。

「不,不要!」她猛地使勁推開了豫劭傑,忽然間覺得無法忍受。

一想到他的雙手可能曾經抱過翁采菱的身子,一想到他的唇可能曾經吻過翁采菱的唇,她的心就彷彿碎成了千萬片,疼痛難當。她無法和另一個女人共享同一個男人!她只要他用抱過別人的手來觸碰她,更不要他用吻過別人的唇來親吻她!

「怎麼了?」豫劭傑氣息不穩地問,不懂她為什麼會突然將他推開。

「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你都已經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洛洛,你別激動,先聽我說……」「我不聽!我不要聽!」他說的都是謊言!說什麼在乎地、說什麼希望她能一輩子在他身邊,全都是騙人的!

他早已有了女朋友,卻刻意隱瞞不提,還來吻她、抱她,這算什麼?她最討厭這種腳踏兩條船的花心爛蘿蔔了!

「洛洛……」

「夠了!我已經受夠了!」顏洛洛激動地打斷他的話,脫口說道。「反正你也不是我真心喜歡的對象!我們誰也不久誰!」

豫劭傑聞言渾身一僵,濃眉緊皺。

「洛洛,別說氣話。」

「我才沒有說氣話!」

豫劭傑的眉心擰得更緊了。「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望著他凝重的表情,顏洛洛的心底湧上無限的後悔。

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話,雖然一開始她的確覺得他並非她心目中的理想人選,但是在相處的過程中,她的心早已被他的溫柔體貼打動。

她一點也不想離開他,她想要和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可是,誰知道他會不會又編出什麼謊言來欺騙她?

一想到他默認了自己是翁采菱的男朋友,顏洛洛的心就無法遏止地泛起陣陣刺痛,疼得她幾乎承受不住。

她心一橫,咬牙說道:「我早在到動物醫院上班的第一天就已經說過了,你不是也聽得很清楚嗎?我已經受夠,也已經煩透了!」

豫劭傑的眸光一黯,眼底掠過一絲痛楚,彷彿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他嗓音緊繃地說道:「說得也是,你的確早就已經說過了。」

雖然他不願意因為一場誤會而分開,但是如果她並非真心喜歡他,如果她已經受夠了、煩透了,他又何必死纏爛打地惹人厭呢?

「已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勉強克制住擁她入懷的衝動,黯然地開門離去。

望看豫劭傑離去的背影,顏洛洛的心一陣揪疼,她很想追上去緊緊地抱住他,不讓他離開,但卻又拉不下臉這麼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愈走愈遠……眼看著他漸漸走出視線之外,或許也從此走出她的生命……顏洛洛的心像破了一個大洞,疼痛不堪。

她以顫抖的手關上房門,整個人支撐不住地滑坐在地上。

傷痛的淚水不斷地自眼眶湧出,她整個人崩潰地趴在冰冷的地磚上痛哭失聲。

「混蛋豫劭傑,可惡的笨蛋大白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愛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如果他不在乎她,為什麼要特地追來?可是如果他在乎她,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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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愛單身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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